书城传记一个老兵的故事
5968100000034

第34章

王刚婚事即将成 谁知部队又征程

恩爱两只鸳鸯鸟 老母做主一夜情

一天下午,刘团长来到茶花村罗文家中串门,罗老汉将刘团长让到炕头上坐下,刘团长抽着罗老汉的烟袋,两人聊了一会闲话就转到秀秀的婚姻上,刘团长说:“罗大叔,咱俩商量商量!把孩子的婚事办了算了。”罗老汉吭昧半天笑笑说:“老刘啊,你还年轻,是个急性人。婚姻大事不能草率,我这一辈子就生这么一个女儿,嫁给个军人我也没有意见,只要孩子们愿意,做老人的就高兴。我嘛,在这个茶花村也是一个有头有脸的人,我的意思是先要举行一个订婚仪式,把街坊邻居请一请,大家都知道这么回事。订婚的礼金就免了,我对街坊说给了面子上让我过得去。过一段时间,我们家做些准备,下一步再商量个好日子把婚事办了。”秀秀妈说:“刘团长,这老头子越活越糊涂。啥社会啦,还讲那么多祖上传下来的老规矩。哎哟!用不着那么麻烦,我看王刚那人多好啊!你们团里来几个当官的,把王刚给我送来,我这里铺的、盖的、吃的、喝的样样俱全,娶个女婿进来,把街坊邻里招待一下完了。”罗老汉说:“干吗!干吗!那叫黄花大姑娘出嫁,总得像回事。不行!你想得简单。说句不好听的话,嫁寡妇吗?”刘团长笑容可掬地说:“罗大叔可别生气,按你说的办,怎么都行。王刚像我的儿子一般,他听我的。我听你的,就这么着。”罗老汉笑了笑指了指老太婆说:“你听听刘团长说的啥!就是有知识。有句老话是入乡随俗,你懂个啥。”这三个人的谈话都被隔壁的秀秀听得一清二楚。

第二天晚上王刚来了,在秀秀的房间里,秀秀把听到的消息点滴不漏地说给了王刚听。王刚坐在那里不言语,把个秀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秀秀说:“你们的团长一你那‘亲爹’和我爹两个老顽固,脑袋是死葫芦瓢,非得先订婚后结婚。就他明白,什么事嘛!新社会啦,谁还讲这老套子。”王刚说:“顺从一些老人好,总得给老人家在邻里乡亲面前留点面子,你的父母挺好的,招了我这个穷光蛋女婿,他们怎么说就按他们说的办吧,不就是早几天晚几天的事,秀秀,你着急了吗?”秀秀小鸟依人地靠在王刚的胸前娇声说:“你急不?我要咬人哪!你听听我的心脏跳得多厉害。”王刚像一头驯服的小鹿,乖乖地把耳朵贴在秀秀隆起的柔软而硕大的乳房上,认真地听着秀秀的心跳,享受着这美丽女孩的体香,喜得他是三魂飘荡、七魄飞扬,忘掉了自己的狼狈相。好一会儿秀秀问:“你听到了没有啊?”王刚舌直口笨地说:“有!有!有心跳!让我再细听听。”秀秀叽叽地笑着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呀,不跳就死啦。”两人都笑了。

王刚与秀秀订婚后,结婚的时间定在明年的五月十八日。罗老汉笑了。

事有凑巧,这年五月初五日秀秀姥姥病故,全家都去奔丧。罗老汉一句话,婚期延后九十天。定在八月十七日。

话说一九四五年八月,苏联红军在马林诺夫斯基元帅的统率下,进人东北与日军作战,全歼关东军主力六十七万多人。美国又在日本长崎、广岛扔下两颗原子弹,把日本炸了个一塌糊涂。八月十五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中国人民浴血奋战八年之久的抗日战争获得了辉煌的胜利。

蒋介石为了抢占胜利果实,一方面电令八路军禁止人关东,他亲自调兵遣将,将大量的精锐部队由美军飞机和军舰从海上和空中赶运东北,国共双方为争夺东北的重工业基地和战略要地而展开了一场空前激烈的争夺战。

中共中央军委从八月份起接连发布七道命令:晋、察、冀、热、辽解放区的八路军向内蒙古和东北进军,与此同时,晋、察、冀、绥、辽、热各省通往关外的陆路上,都有八路军队伍日夜兼程,涌向东北。内战不可避免地展开了。

在这个地图上找不到的小山村里,听说小鬼子在八月十五日无条件投降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人们欢呼雀跃,老百姓和战士互相拥抱,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有几户人家还杀了几头猪,也有人宰了几只羊。整个茶园村沉浸在欢乐之中。罗玉老汉嘴里叼着旱烟袋还咧着嘴笑,屁颠似的去团部找到了刘团长,不等罗老汉说话,刘团长说:“小鬼子完蛋了,罗大叔高兴,请我们吃饭来啦。”罗老汉嘿嘿地地笑着,好像一个孩子,摇着头说:“不!不!不请你们吃饭,是喝酒。”孙政委说:“我们应该请请你们,没有老百姓的支持,我们是打不了胜仗的,是鱼水之情啊,你还给我们团长说了一房媳妇。”罗老汉说:“这和往常不一样,这可是普天同庆,明天下午一定来。”邱参谋长说:“你放心,不请也去!我们带点酒吧。”罗老汉说:“昨天我进了一次城,城里头更热闹,鞭炮放得震天响,大街上人头涌动,耍龙灯的,扭大秧歌的,伸着脖子大声唱戏的,各家饭店顾客盈门,要不是我去得早,酒都买不上了,各家酒行都卖光了。有一家东来顺饭庄让顾客白吃两天,我就在那里蹭了一顿饭。”

罗老汉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黄波和张豆豆。罗老汉说;“明天下午,我请你们全班吃饭,你小子可不能把人带跑了,这叫庆祝会。团首长都来,你们还得出来帮忙。”黄波说:“好!好!”罗老汉倒背双手嘴里胡乱地哼着小曲回家了。

张豆豆对黄班长说:“人家罗老汉都知道把咱们请一请,咱们手头没钱,打几只兔子总可以吧,我还有几颗编外子弹。你还用向排长报告吗?”黄波说:“不用不用!你跑一趟卫生队把你姐和李剑英叫上,咱们一起去。”一会儿,王玲玲和李剑英就来了。

他们四人怡然自得地向大山走去,黄波把枪交给了玲玲说:“你枪法准,咱俩走在前边,看好了开枪。”张豆豆与李剑英落在了后边,李剑英看见左右无人,小声对豆豆说:“喂!我说豆豆,仗打完了,该回家喽。你爸可有话,回去让你与玲玲再次成婚,看你还往哪里跑!”张豆豆嘿嘿地傻笑着说:“玲玲还是我的姐姐嘛,结什么婚……”突然,前边枪响,一只大肥的兔子伸腿瞪眼完了。黄波跑过去将兔子一提说:“这个家伙有七八斤重。”大家抬头一瞧前边果然是座好山:

巍蛾万壑千般秀,

飞鸟群群树中藏。

微风轻点松梢摇,

野花阵阵扑鼻香。

芳草坡前百花艳,

山茶花开悬崖旁。

涧间鸳鸯双戏水,

野蜂蝴蝶采蜜忙。

烟霞飘浮林中过,

渺渺茫茫展辉煌。

黄波接过玲玲的三八枪与李剑英前边走了。玲玲与豆豆慢慢腾腾长吁短叹地走着。前方出现了一大片葱绿色地毯一般的草地,厚厚的,软软的。玲玲牵着豆豆的手来到草地上,豆豆撒起欢来,在草地上翻了两个筋斗,玲玲也跟着翻了两个筋斗,两人滚到一起咯咯地笑着。一会儿豆豆侧卧成一只大虾。玲玲一个空翻跃起,正好落在大虾的身上,两人对视了半天,笑个不停,双臂搂在一起,像两个淘气的孩子在草地上翻过来滚过去,尽情地玩耍。豆豆红着脸说:“姐姐身上太柔软了,像面团一般,还带着一股什么香味?”玲玲叽叽地笑着说:“什么香?”豆豆伸长脖子在玲玲身上闻了闻说:“好像桂花香?不对,香味很浓,是玫瑰。”玲玲含羞地说:“真的?”豆豆说:“真的!”两人滚累了,双双躺在松软的草地上,摆出两个“大”字,眼望蓝天白云。玲玲感叹地说:“鬼子打完了,咱们该回家喽,豆豆你瞧,这天多蓝,云多白,太阳多暖和,我身上都是汗了,衣服都湿了。”说着,她双手将衣服的前襟向上提了提,豆豆左右看了看亲切地说:“姐姐,这里没人,你把衣服脱下来晾一晾,我给你擦擦汗。”玲玲面带桃花地说:“衣服不能脱,给你个手帕,只许擦拭一下后背,手要老实一点儿。”豆豆接过手帕刚要动手,手抖得像做贼一般,向四周扫了一眼,看见有一个东西在晃动,他端起枪来,那边就喊了起来:“豆豆!豆豆!是我们。”原来黄波和李剑英提着两只兔子走了过来。黄波问豆豆:“你们打了几只?尽在这儿瞎闹了!回吧。”

傍晚,黄波带着全班的战士帮助罗老汉操办酒席,洗菜的洗菜,煮肉的煮肉,蒸馒头的蒸馒头。张豆豆和周生贤专门烧火,王玲玲与李剑英帮着切肉,黄波把几张桌子摆好。罗老汉发现团里通信员骑着一匹白马飞奔而来,把马拴到门口的榆树上急慌慌地进来,看见了罗老汉,对着他的耳朵说了一阵话,又飞身上马而去。罗老汉停止了手中的活,回到屋里坐在炕上,把烟袋锅子在炕沿上咣咣地敲了几下,把烟装好没点火就抽上了。老伴说:“刚刚还好着呢,咋的啦,抽烟不知点火啦。”罗老汉万般无奈地说:“这些团里干部都不来了,我丟了老脸,让人婉言谢绝。咱们这是蛙鸣蝉噪,魂扰神劳,瞎子点灯白费蜡了,当官的能看得起咱们老百姓!”这时正巧黄波进来,罗老汉说:“别忙了,你们的首长一个也不来,说是有什么紧急情况,我就不信,鬼子都玩完了,还有什么大事?这不是明明的出我的丑嘛!”黄波以一个老兵的敏感,想到了立马就会有紧急军情,他警惕地对罗老汉说:“大爷,千万别多心,肯定有事。不来咱们先吃吧。”罗老汉说:“好!好!咱们先开饭,吃饱喝足了再说,让他们开紧急会议吧。”

这天下午,团营干部在团部听刘团长传达上级命令,明天上午十时全团向山东黄县龙口急速集结,要求各营做好急行军的准备工作。

会后,刘团长把王刚留下说话,心里不忍,一板一眼地说:“我对不起你,离结婚的时间仅有一天,但军令如山,我也没有办法,这个婚期再往后推迟吧,等打完了这一仗,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回来结婚,去吧!向你的未来妻子、岳父岳母告别一下,让他们表示谅解。”王刚听后眼泪就下来了,刘团长拍拍他的肩膀说:“男子汉,要坚强些。我安排好了,让通信员牵上一头骡子,驮上一袋子白面,十斤豆油,两件棉大衣,我这里还有五块银元。我再也拿不出什么了,穷八路呗,咱实在对不起罗家秀秀。去吧,多坐一会说说话。营里的工作由副营长安排。”说完刘团长背过脸去,眼眶里充满了泪水。

日本鬼子投降了,茶花村的老百姓无比的欢乐,秀秀显得更高兴,她再有一天就结婚了。街坊邻居、三姨、二大妈都过来帮忙,把个东屋打扫得干干净净,两个红色的松木箱子摆在炕梢,靠屋子东边摆着一人多高的深红色大立柜。八仙桌太师椅子靠在北墙,大瓶大镜摆在桌子上。墙壁上悬挂着四幅山水画,两条毡子炕上铺,四床锦被箱上放。

晚上,王刚与通信员来到秀秀家,把东西放下通信员就走了。王刚看见只有秀秀娘俩在家就问:“大叔呢?”秀秀一本正经地说:“不许叫大叔,要叫爹!”秀秀妈说:“村里安排去送公粮,明天就回来了,误不了事。”三口人都挤到炕头上坐下,秀秀靠在王刚的肩膀上,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王刚的胳膊说:“你现在就是我们罗家的儿子啦,把我妈叫声妈,人多不好意思叫,现在总可以了吧!”王刚双眼充满了泪水,亲切地叫了一声:“妈一”秀秀妈高兴地“哎一”了一声。王刚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秀秀妈说:“我的儿,从小没妈怪可怜的,我会像你的亲妈一样待你。”说着眼圈也红了。秀秀将王刚的脖子一搂,头顶头地也哭了起来。好一会王刚说:“妈!秀秀,今晚来是向你们告别的,明天队伍就要出发了。日本鬼子虽然投降了,人民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可蒋介石又发动了战争。”秀秀妈听了大惊失色,秀秀听了两眼发直、呆若木鸡,愣头愣脑地说:“我不让你走!我不让你走!”一头扑在王刚的怀里痛哭起来。王刚搂着秀秀哄着说:“放心,这里是我的家,不管我走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回来的。过个一年半载打败了老蒋我就回来不走了,好好地跟你过日子……”王刚也泣不成声。

秀秀妈擦了擦眼泪说:“孩子,这样吧,把饭吃了,把酒喝了,由妈做主,今晚你们就成亲!”一句话把王刚和秀秀惊出了一身冷汗,秀秀问妈妈:“行吗?”秀秀妈说:“怎么不行!我说了就算数!”秀秀和王刚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秀秀妈得意地笑了。秀秀妈亲手为两个孩子烧了一大锅热水,淋浴更衣,把秀秀打扮得漂漂亮亮。

饭后,秀秀与王刚双双跪在地上,给秀秀妈叩了三个头,秀秀妈笑呵呵地将秀秀和王刚送进了新房。

新房里两支红烛高照,温暖如春。秀秀将窗帘放下,把被褥铺好,她笑吟吟调皮地说:“天晚了,请郎君早些休息,我来给你宽衣解带,让小妹好好地侍候你一回。”王刚激情万分,满面红晕地说:“多谢小妹关照,我理应给小妹宽衣解带。”说着把秀秀搂人怀中,将脸儿就贴了过去。他伸手解开秀秀的金扣,骤觉春兴勃发,欢恋之情如燎原烈火。王刚仔细地瞧着怀里的妻子:面如桃花轻带露,杏眼微闭斗春风。秀秀闭目含笑地让王刚慢慢地脱去衣服,逐渐地显出那出水的芙蓉:浑身秀丽白如粉,好似玉女落凡尘。乳头点点露猩红,风柔夜暖情切切。秀秀玑叽笑着钻进了被窝。王刚扔掉了衣服,如鳅行泥淖溜进被中。他是遍身爽快,碧纱窗下悄声语.锦被之下任癫狂。香汗如珠低声呤,曲意奉承浩荡漾。体软魂酥微微笑,倾河倒海不相让。雷声滚滚电灼灼,山沟河道水声响。俩人依依不舍地说了一晚上话,不觉日影临窗。

从山上下来一个砍柴的樵夫,唱着小曲从村中路过,椎夫唱道:

携手进闺房,扭捏做新娘,解小衣,上暖炕,遍身处处痒。腹儿相贴,秀腿翘翘,浑身爽,彩蝶花心落,溪水戏鸳鸯。鲸吞舌搅情难尽,口吮丁香。低声语,莫太狂,休忘山盟海誓,永记香枕旁。好一个郎君魂飞荡.难忘一夜情,百年欢好难成双,泪汪汪,乱撒娇痴情难忘,堪凄凉。

王刚吃了早饭告别罗家母女,挥泪而别。秀秀母女把王刚送出老远,王刚是三步一回头,只听秀秀站在一个高坡上含着泪水喊道:“赶跑了鬼子,快回家来。”

说着晕倒在地上,秀秀妈赶紧扶住。久久地望着远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