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团团长被活捉 鬼子碉堡炸开锅
连环设计歼鬼子 八路一举战西河
且说刘兴被老八路抓去,又悄悄地放了回来,刘兴成了惊弓之鸟,吓得心神不定、忐忑不安、恐慌万状。心想:我要再跟鬼子混下去真是死路一条,老八路军放了我一条生路,我要痛改前非,这也是绝处逢生的最好时机。他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睡。他想:这老八路真是神通广大,来无影去无踪,真是神出鬼没,哎呀!就在眼皮底下,说不准我院中就有八路盯梢,太可怕了。我刘兴这几年花了几百两雪花样的白银办了个保安团团长,也确实干了不少坏事。要是有一天让老百姓知道了,非把我打死不可。他想到这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喊了一声:“总算明白了!”他媳妇在睡梦中被他吵醒,翻个身问他:“你三更半夜叫什么?你明白啥了?不好好睡觉。昨天晚上和白天你不回家,我打了几个电话都说不知道你哪去了,陪你喝酒的那两个当兵的我也问了,都说你回来了,送到家门口人家才走,你怎么就蒸发了?回来像掉了魂似的,我看你准是被老八路拾掇去了,又放了回来。”刘兴一下子坐了起来,小声说:“我的奶!你怎么知道的?这可是一件掉脑袋的事,千万小心。”刘兴披衣下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看了看没啥动静,又悄悄回到屋内把二道门关紧,把灯吹了上到床上,对他媳妇悄悄地说:“你先摸一摸我的手和心窝就全清楚了。”刘兴媳妇王玉玉摸了摸他的手说:“死人手一般,冰得厉害!”又仲过来摸了摸刘兴的前胸,那心跳得打小鼓一般。玉玉吃惊地说:“满身的汗,心脏这么跳还能活人!咋的啦?吓成这个样子。”刘兴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玉玉。王玉玉说:“我早就说过别干了,你不听,这回惹下了大祸。老八路大度把你放了,给你个立功赎罪的机会,你就乖乖地按着人家的安排去做,或许老八路军就不追究了。我这一天老是提心吊胆的,你也不为我们想一想,还有一个两岁的小女儿。如果你出了一差二错,让我们母女俩怎么活啊。”刘兴把媳妇搂在怀里,感到王玉玉的脸上湿乎乎的,他知道她哭了。
第二天一早,刘兴就去了西河县警备司令部,崔登一柯大佐刚刚起床,披着军装,打着哈欠,在小院子里溜达。他知道崔登一柯大佐最喜欢打麻将,一打就是一通宵。那些小官员就是靠巴结崔登一柯大佐上去的,打麻将也无非是用这种办法给崔登一柯大佐送钱来了。所以,崔登一柯大佐几乎是把把赢。他最喜欢的一是金钱,二是口福。他是外科医生出身,不喜欢中国女人,他常说:“中国女人的不干净,很脏的,患有杨梅大疮,老远就能闻到一股草腥味,近不得身。”
刘兴向崔登一柯大佐敬礼,寒暄几句后,对崔登一柯大佐说:“这几日,陆鲁的香酥鸭吃得怎么样?”崔登一柯大佐说:“不错,只是土腥味太重,加些醋可以解解土腥味,要是用北京填鸭做出来那就更香了。”刘兴小心谨慎地说:“绞腾小队长就喜欢土的,他还特意弄了几个花姑娘,藏在碉堡里玩耍,那些花姑娘说不准有花柳病,要是传染起来,岂不丢了面子。我是对太军好才说出来。”崔登一柯大佐说:“这是你对皇军的忠心和真诚的爱护。你看怎么办?”刘兴说:“我亲自去领到县医院做一次检查,您给绞腾小队长打一个电话就行了,没病我再负责送回去。”崔登一柯大佐一听心里就明白了,他马上操起电话对小队长绞腾咕味了一阵,又转过脸来对刘兴说;“好啦!你吃了早饭就去接,晚上送到我这里让我瞧瞧,我看漂亮不漂亮。”刘兴给崔登一柯大佐敬了个军礼说声:“是!”转身走了。
早饭后,刘兴带着一个班的伪军,坐着一辆大皮车来到了中心碉堡,说明来意伪军放下吊桥让人马过去。刘兴见了绞腾小队长,绞腾小队长说:“刘团长亲自操心此事,你是别有用心吧?这些小姑娘花朵一般,睡一觉终生难忘,皮薄肉嫩,周身酥香。你可不敢偷香窃玉,检查完立即送回。”刘兴笑笑说:“小队长要这么不放心,我就空车回去,我也省事啦,回去对崔登一柯大佐说这几个花姑娘没病不就了账啦!我扯这个闲淡干什么。”绞腾小队长想了想说:“快快让花姑娘们上车,明天下午一定送回!不敢损坏一根毫毛。”刘兴笑逐颜开地说:“小队长明天晚上自己亲自去查,少一根毛拿我是问。”
绞腾小队长说:“那就快去快回!”伪兵们才把这七个披头散发、愁眉苦脸、疲惫不堪的姑娘,一个一个赶到车上。一班伪军在后边跟着,大皮车刚走出七八里路,刘兴让大车停下说:“姑娘们,你们自由了,大车立马要向莲花村方向奔去,那里有你们的亲人在接你们。弟兄们,你们现在不愿意回城里的就跟大车走,愿意回城的跟我走,在这一点儿不能停留,快走!”跟着刘兴回城的仅有三人,其他人都跟大车跑了。大车向莲花村还没有跑出半里路,八路军的几个侦察员就把大车和伪军接了过去。
太阳偏西,在中心碉堡的附近升起了三颗红色信号弹,两门60炮的炮弹呼啸着向碉堡的顶部飞去,碉堡顶部硝烟四起。枪声手榴弹的爆炸声响成一片,战士们的喊杀声惊天动地。一个一个如下山的猛虎扑了上去,碉堡四周的电话线被掐断。黄波带着他的二班,张豆豆与周生贤在壕沟上搭起了浮桥,二班战士冲到了碉堡底下,敌人的轻重机枪一齐开火,组成严密的火力网,有几个战士在冲锋中倒下了。黄波和张豆豆在烟火弥漫中,迅速将一百五十多斤炸药捆绑在一起,十个雷管放在中间,把这一大捆炸药紧紧地贴在碉堡上,把导火索的导线拉得远远的,战士们隐蔽好,做好一切手摇点火工作,黄波紧握摇把听候王营长的命令。敌人的机枪一阵紧似一阵,“嗒嗒”地向四周扫射,有时还从射击孔里扔出手榴弹来。周生贤两眼盯着炸药包上边的机枪孔,看有没有手榴弹从孔中扔出来。张豆豆端着三八枪就瞄准那个机枪孔,枪打得很准,几次子弹就从那个机枪孔钻了进去,把鬼子的机枪手打翻,隔了一会对方又开始射击。
周围那三个小碉堡的鬼子一齐向大碉堡跑来,一个一个都倒在八路军的枪口下,鬼子的各种联络都已切断,成了无头的苍蝇瞎撞。刘团长和王营长把一切安排妥当后,让万连长喊话:“伪军弟兄们,你们已经被八路军团团包围了,只有乖乖投降,缴枪不杀。限你们10分钟时间,否则就与鬼子同归于尽。”过了一会儿就有几个伪军从碉堡的门口爬了出来,东张西望一会儿爬起来就跑,鬼子的机枪一阵射击伪军们就躺下了。有一个打断了腿的硬爬了过来,八路军战士冒着生命危险把他拽过来,卫生员马上对他进行包扎。刘团长让刘龙江对鬼子喊话:“日本军人听着,你们巳经被包围了,不要再效忠天皇了,放下武器!缴枪不杀!限你们5分钟时间!”喊完碉堡里没有一点动静。机枪打得更加激烈。刘团长急了,大声喊:“伪军弟兄听我一言,我是八路军团长,你们现在冲出来逃命,我保证你们的安全,再给你们5分钟时间,过了这个时间,我确实对不起你们了,我们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再不过来我们也就没有办法了,你们只好与鬼子死在一起了。”刘团长的话音刚落,八路军的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压住了敌人的火力,只听碉堡里伪军吵吵嚷嚷,乱作一团,有二十多个伪军冲了出来,三四个伪军刚到门口就躺下了。王营长一摆手,黄波立即摇动摇把,“轰隆隆!”一声巨响,震得天昏地暗,火光冲天,烟尘滚滚。真是震塌山川惊天地,火冲九天落星辰。碉堡的一侧瞬息间摧为平地,沟满槽平,一片焦土。黄波和张豆豆、周生贤被震得两眼发黑,头重脚轻,走路如踏棉花一般,摇摇晃晃,互相看了看嘿嘿地傻笑。
那个中心碉堡像一个肥胖的女人,只是抬了抬屁股,又稳稳当当地坐下了,碉堡里没有一个会喘气的人,都是七窍出血、横七竖八、头扁胸瘪、口唇青紫、眼球突出、龇牙咧嘴、鼻斜眼歪。王营长带着全营冲了进去,看见鬼子全死了,那碉堡里的枪支弹药丝毫未损,他命令道:“各连注意:以最快的速度把枪支弹药搬运出去,派人向根据地转移。”
刘团长让电话员接通西河县警备司令部崔登一柯大佐的电话,叫来了会说日本话的刘龙江。刘团长对刘龙江说:“你先跑一圈装着气喘吁吁的样子,向崔登一柯大佐报告,老八路的一个加强营被我们包围了,现在打得异常激烈,请求增援。来晚了老八路就跑了,就这么说。”刘龙江按着团长的指示跑了一小圈电话就接通了,刘龙江拿起了电话把这十万火急的情况告诉了老鬼子,老鬼子拿着电话不说话,他是在听战斗的情况。刘团长一摆手,机枪手榴弹响成一片。那边老鬼子问:“绞腾少佐,你的声音为什么不对?”刘龙江说:“烟呛的,我现在都喘不过气来了。”崔登一柯大佐问:“中心碉堡皇军只有六十多人,保安团也只有三十多人,你们加在一起也不过百人,能把老八路一个加强营包围了,怕是没有那么大力量,你在说谎!”刘龙江说:“报告大佐,您真高明,我一着急说错了,不是一个加强营,而是一个加强连,大约一百二十多人,在我们强大的火力下,巳经死伤过半,胜利就在眼前。”那边说了声:“好的!”电话挂了。
刘团长高兴地拍了拍刘龙江的肩膀说:“刘江龙,编瞎话你是一流的,把小鬼子骗得一愣一愣的,这下子你可把小鬼子招来了,同志们,咱们跑吧!就把你留在这儿顶着。”王营长命令道:“一、二连向县城方向两边撤,隐蔽好准备打向城里逃跑的鬼子。三连万尚明连长在中心碉堡附近做佯攻之态,火力打得猛一些。发现伪军在前边统统放过,让他们从中心碉堡两侧跑过去,不许开枪。鬼子大队人马过来只猛打十分钟,全部后撤,不可恋战。一排长张山与二班长黄波还是老营生,分别在碉堡顶部和桥头各放一百五十斤重的炸药包,只要老鬼子一进中心碉堡,两个炸药包同时拉响,老鬼子们也就差不多了。”刘团长说:“同志们,有信心没有!”全营人员异口同声地回答:“请首长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张豆豆耳朵听不清楚,问黄波大家在喊什么?黄波笑笑说:“都说张豆豆能干!刚才没把碉堡炸倒,让你再来一次,把一百五十斤炸药放到碉堡顶上去。”张豆豆“啊”了一声:“这点小事,没问题,我从碉堡里边的楼梯扛上去,"一次七十多斤。”大家分头去执行任务,刘团长与张山排长忙着布置炸药包。刘团长与张豆豆各扛了七十多斤炸药上了碉堡顶部,刘团长说:“就凭这玩意,我们炸死了多少日本鬼子,比大炮都厉害,炸药包里不在乎雷管多少,一般情况下一个就足够了,预防万一,咱们放两个,我来引爆,把炸药包捆得紧紧的是关键。手摇电线拉得稍远一点,这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咱们得活着,不活着干革命为什么!咱可不能与臭鬼子同归于尽。哪一天革命成功了,咱们也得消停地坐在自家的小院里,享受着阳光的温暖,花儿的芳香,香烟的美味。”一切准备就绪,桥头的炸药包也放停当。刘团长带着一排长张山、二班班长黄波、张豆豆、周生贤找了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隐蔽下来。刘团长说:“咱们是一个战斗小组,班长就是咱们的领导,由他来安排作战规定。”黄波说:“鬼子进了碉堡,刘团长立即摇摇把,一且摇把失灵,就要冲出去,用手榴弹把炸药引爆,第一名是张山、第二名是张豆豆,第三名是我,第四名是刘团长,最后是周生贤。同志们可记住了?”大家齐声说:“记住了。”刘团长说:“这就是战争,大家分头隐蔽,不能让大炮一窝端了。”大家沉默无言。
太阳快落山了,崔登一柯大佐听到中心碉堡绞腾小队长的报告半信半疑。他想老八路好长时间没有动静了,不可能从天而降。而且又进行了“三光”政策,难道八路从地里拱出来不成。他在办公室里转来转去,下不了决心。如果把县城里两百五十多个皇军都拉出去,县城里出了问题怎么办。正在左右为难之际,保安团刘兴团长跑来报告说:“一柯大佐,中心碉堡绞腾小队长已经与老八路干上了,我去时正在交火,同我去的一个班巳经投人了战斗。老八路的一个连已经被皇军三个碉堡的火力围在了中间动弹不得,我特意跑回来向你报告。”崔登一柯大佐把嘴唇聚到一起,想了想突然一转身厉声说:“你是八路的奸细,用的是调虎离山之计!我不出城,你的军法从处。”刘兴笑笑说:“不信也罢,军法从处我跟你走。延误战机,可不是闹着玩的。”崔登一柯大佐一改常态地说:“刘团长,你说的可是真话?”刘兴说:“我说的都是假话,可我马上就把保安团全部拉上去,帮助绞腾小队长去打八路。”崔登一柯大佐被刘兴这么一激,才下定了决心说:“好的!你的打头阵,先行官。我的马上集合队伍向二十里铺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