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玥离为他擦了药,她又给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让其他人都下去休息,留她孤身守在这里。
等滴杳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趴在床边早已累得睡着了。那只手,却牵着他的手。
他皱了皱眉,这帮人,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说好了不能让她知道,还放她进来。
不过,看她这么守着自己,感觉还挺好的。不自觉间,他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见他有了动静,她也醒来过来。四目相对间,竟有些许不知所措。
“别自作多情以为我要照顾你!是斩溪抓我来的!”
滴杳撇了撇嘴,忍着心中的笑意。分明就是关心他,还嘴硬!斩溪哪敢抓她啊,也不会抓她,不久前,又是谁背着自己把取心镜给了她。
不过,他也没揭穿她,如此也好。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既然她装糊涂,他也就装不知好了。
她没好气地端起一旁案几上的粥,“喝吧!”他虽然是神仙之躯,无需吃食物,可折腾了一天一夜,身子还是很虚,还是该喝点粥。
“没力气,你喂我!”
“自己喝!”
“喂我!”
“自己喝!”
“喂我!”
“……”轻妍无奈,算你厉害,谁叫你是病人呢!她拿起勺子,一勺一勺地喂他。
他抿着笑意,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等一碗粥喝完,她欲转身离开,正巧遇上匆匆忙忙推门进来的斩溪。
“发生了什么?”滴杳有些不悦,他不喜他们如此没有手足无措的样子。
“仙师宫来信,魔帝带妖魔围了仙门。”
滴杳皱了皱眉,难道罗晷是算准了他们几个不在烟池?这烟池兵将向来是无遇在管理,他不在,剩下几个副将,难免有些不妥。“我这里已无大碍,留下可欢即可,你们都赶快回去吧!”
“是。”
“把九云带去,有它在,对付罗晷容易很多。”
“也行,有事唤我。”斩溪没有多想,反正滴杳可以随时召唤烟池任何神仙,也无须担心。
离开屋子,斩溪在院子里等着轻妍。没多久,她便出来了。他交代了几句,大意是这几日,他身子会很虚弱,让她多照顾,多让着些,最主要是多哄哄他。
轻妍也不知道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他哪需要她哄?
斩溪笑而不语,其实他也没其他意思,只盼着这便扭的两个人早点和好。不只他,可欢也这样想的,否则那晚,又怎么会放得她进去?
厅堂里,滴杳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下面跪着可欢。本来应该还有悦然,不过她被斩溪带回去了,逃过一劫。
“公子……那娘娘硬要进去,我们也没办法啊!”
“她并无法力,你说你没办法?”滴杳的语气有些淡,却让人觉得阴冷。
“话虽这么说,可她是主子,我哪敢和她动手啊!”
滴杳把杯子重重地砸在茶几上,这丫头背着自己自作主张也就算了,现在还敢狡辩了?
可欢吓了一跳,弱弱地抬头看向滴杳,“公子您就没想过,她已经不是二十几年前那个胆小怕事的天后娘娘了?”
见滴杳只是皱了皱眉,没有开口,可欢大着胆子道:“她眼下虽无法力,可一言一行,却更像是天后,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天后。”
滴杳心中一愣,确实,可欢说得没错,神界培养的天后,又怎么会只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当初,她只是失忆了,才会如此。如今,她虽无法力,却因为恢复了记忆,严肃起来,更令人觉得神圣不可侵犯。
之前处理青莲的事情,他本不愿出手,她却很是果断,处事之风,皆是天后仪态。
“也罢,你先起来。”事已至此,再追问可欢的对错,也无济于事,他本就只是气她违背自己的意思。“虽然,你是迫于天后的威严放她进来,情有可原,可还是要罚。”
可欢委屈,却只能说:“那我只能任凭您处置咯!”
滴杳无奈地轻笑,“罚你一年不能吃萝卜。”
“不行!您不能这样!罚别的吧!兔子怎么能不吃胡萝卜呢?”
滴杳可由不得她分说,手一挥,竟然把她变回了兔子。他揪着她的耳朵,抱在怀里,往屋外走去。
“须哥哥,你终于出来了?昨夜那两个臭丫头……”看到滴杳,悠善就迎了上来,刚想数落可欢和悦然,却看到了滴杳怀里的小兔子,“咦,小兔兔,好可爱!”
滴杳却避开了她的手,“这是我烟池的兔仙,不能乱摸的。”
“哦……那我看看,看看行吗?”悠善可怜兮兮地看着滴杳,可滴杳却没有理会,他护短得很,可不容他人欺负可欢。
想敲轻妍的房门,滴杳发现紫天正在屋里,询问她昨夜的情况,她却只道没什么。
见她不肯说,紫天以为她还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她,却不知她内心的彷徨。
滴杳略过敲门这个步骤,直接推了进去,倒让屋内两人吃了一惊。
“天帝。”紫天赶紧行礼。
滴杳却没有理他,直接把怀里的兔子丢给了轻妍。没错,是用丢的。
轻妍慌张地接住了,摸摸可怜的小兔兔。“不是说你身体虚弱吗?还有力气砸我房门?”
“轻儿,不得无礼!”这把紫天吓了一跳,前几天才被他打了一顿,怎么还要招惹他?
“关你什么事?”滴杳本就心中不悦,没想到他还多管闲事。
紫天被一吼,愣了一愣随即跪拜在地,“天帝息怒,轻儿她不懂事,她是紫天心爱之人,她若有错,皆由紫天一人承担,请天帝不要怪罪于她。”
类似的话,他曾经说过一次。只是当时,他只是说“她是我带来的”,而轻妍怕给他招惹麻烦,急着和他撇清了关系。滴杳也便没有往心里去。
此番,他直接道出她是他心爱之人,滴杳又怎么能容忍?他不敢直接收拾紫天,怕她有意见,只好瞪着她,似乎在问她怎么回事。
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再见滴杳之前,看到他为自己烤番薯的时候,她确实把他当作了杀夜,想着和他再续前缘。可是,见到滴杳之后,她才发现,她实在是放不下滴杳,她是他的妻子,她又怎么能做对不起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