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种种,她曾多次和紫天谈过,她早已嫁为人妻,却不知他早已情根深种。
她放下小兔子,伸手扶起他,“天哥,对不起,我……”
“不要说对不起,轻儿,我对你的心意,我早就说过,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的。天地为鉴,不求同生,只愿同死。”
轻妍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杀夜,躺在雪地里,看着她道:“不求同生,只愿同死。”
“你……都不知道我究竟是谁,还愿和我同死?”
“你是谁又有什么重要?我喜欢你,就够了。”他看着轻妍,眼里满是深情。
滴杳看着这一幕,脑海里不由地闪现八万年前,她说,“他是魔也好,是神也罢,我只知道,他是我深爱的人。”
一口血猛得从他的心口涌出,他一声轻笑,他竟然忘了,这个男子,和杀夜长得一模一样,她如此深爱杀夜,又怎么会放下他?
“滴杳。”见他吐血,她惊慌地看过去,却终究只是往后退了几步。她失魂地坐在椅子上,“你们都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
滴杳眉头紧锁,却终是不忍违背她的意思。他愤愤地看了看紫天,甩手离去。
紫天见她如此,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是怎么了?以前分明不是如此的,为何自从天帝来了以后,就脾气大变?既然她说她不想见到他们,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失魂地坐在那里,脑海里竟是这些年的点点滴滴。滴杳、杀夜,她不该伤害他们的,却一直在伤害他们。她已经很努力地避着他们俩了,可为何总是会一个忍不住,给他们一丝希望。
她忘了,屋子里,还有一只小兔子。
起初,她一动不敢动,就怕轻妍把她也丢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她看轻妍这么一个人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就怕她想弯了,她决定帮她一把。
她变回了人形,突然出现在屋子里,倒把轻妍吓了一跳。
“可欢?”
可欢委屈地点头,“公子责怪我昨夜把您放进去,便把我变回了原型,让我学九云逗您开心。”
“那你还自己变回来?不怕他生气?”轻妍心怪自己大意,竟然被滴杳留了个心腹兔子在这里。
可欢委屈地抿了抿嘴,又变回了兔子,跑到她的身边,学九云的样子,用爪子拉拉她的裙摆。
虽然她也很可爱,可轻妍一想到她是可欢,总觉得怪怪的。
“娘娘,您别生公子的气了,他满心都是你,只是嘴硬罢了。”
轻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若是滴杳知道她这样说他,还会只把她变回兔子这么简单吗?
可欢也顾不了这么多,接着道:“您不在的时候,公子天天待在九天宫,有时候就坐在那里发呆,也不吃不喝不休息,我们看了都难受。”
听到这里的时候,轻妍眉头动了动,似乎是有些动容。
“炼狱血池之后,他昏迷了三年,后来就算醒过来,还有很多后遗症,时常睡着睡着就痛醒,洗澡都只敢用冷水,后来为了恢复灵力又服用凝神丹。”
可欢说着,轻妍早已泪流满面。“是我害了他,都是我的错。”
“公子从未怪过你,以前,他想尽办法救你离开无渊囚地,后来,他又不顾一切要解开你身上的恶咒,他从未责怪过你半分。”
轻妍顿在了那里,救她离开无渊囚地,不是影雎吗?她不禁苦笑,她竟然没有想到,影雎怎么会有碧蝶簪,又怎么会使用碧蝶簪呢?竟是他,从始至终都是他。
如此,他口口声声威胁她,要抓她回去,也是假的。他竟然还在想办法解除她身上的恶咒,他竟然都知道。
“滴杳,你可知,我的心里,也从未放下过。可是,我不能再伤害你,不能再伤害你。”她喃喃道。
“你以为,你离开他,就能不伤害他吗?若是你和他在一起,那些伤害,又算得了什么?他心里所有的苦,不过是怕你受伤,怕你不爱他罢了。”
她一声苦笑,他心里所有的苦,不过是怕她受伤,怕她不爱他罢了。她早该知道,早该知道的。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同时,还伴随着滴杳的箫声。
“有人闯进来?”可欢感觉到了外面的杀气,又变回了人形。“少帝离开时在雨霖府布了结界,寻常妖魔进不来的,竟要公子出手,定是厉害的角色。公子刚服了凝神丹,体力定然不支,我要出去帮他。娘娘你法力全失,千万别出去,以免公子担心。”
语罢,可欢便飞了出去,连门都没开,直接穿墙而过。
轻妍心中感到不安,竟然破了斩溪布的结界,滴杳如今身子这么虚,又怎么抵得住?
她开门出去,就见紫天和萧褚及萧褚手下的侍卫都被打倒在地,只有滴杳站在院子里,吹着白玉龙萧,雾色的衣袂飘飘,仙气缠绕。
白玉龙箫虽灵力充沛,可要运转这灵力,却要很大的心力。滴杳昨日刚服用过凝神丹,体力也未恢复。此时,他早已不支,一口血从他心口涌出。可是,他不能停,身后还有他要护的人。
可欢上前,将灵力传输给他,让他勉强撑住。
黑暗中,黑鸟不断地攻击过来,却被白玉龙箫的灵力挡住,碰撞的瞬间,化成一道一道的血流成河。
“滴杳,我看你能撑多久!”黑鸟之中,一个声音传来,轻妍记得这个声音,是魔帝罗晷。
不是说他带着妖魔围攻了烟池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他三十年前被忘生石所伤,还未痊愈,就算是斩溪和无遇都不在,也不可能去围攻烟池。那一切都是调虎离山,他知道滴杳这几日身子虚弱,便要把斩溪和无遇从他身边调离,他的目标是滴杳。
见轻妍出来,兰若拿起剑挡在她身前,怕她受到伤害。
四周黑鸟越聚越多,黑压压一片,往这边冲来。很快,在白玉龙箫所结的屏障中撕开一条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