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间、严小艺以及纳兰康等五人死守宁无缺后方,宁无缺一人一剑,从虬髯大汉的尸体旁边走过,直接向着灵堂上面摆放着的骨灰盒走去,被宁无缺之前那一剑的威势所震慑,全场上下,无一人敢在阻拦,就见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灵堂,很快便到了摆放骨灰盒不足三米的地方,可就在这时,一声女子惨呼从旁边传来,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少妇面带沉痛之色的冲了出来。
长剑发出嗡鸣声响,近乎本能的,宁无缺手中长剑抵在了对方咽喉处,只是当他看见对方是个女子以及对方并没有做出反抗动作之后,不得不将长剑向后拉回了几寸。
这女人,身穿一套黑色西装,西服上边口袋上塞着一块白色的丝巾,她生的非常美丽端庄,极有成熟女子的那种迷人风韵,只是现在的她神色显得异常憔悴,双手展开,整个人挡在了宁无缺的身前,冲着宁无缺大声吼道:“不要,不许你动他的骨灰,他都已经死了,你如果是个男人,就应该去找司马文山抢回你的女人,在这里抢一个死人的骨灰,你算什么英雄,算什么男人?”
宁无缺微微蹙眉,看着这个神色憔悴却极具少妇风韵的美丽女子,突然眼角瞥见这女子微微隆起的腹部,心头一动,盯着她道:“你是谁?”
那女子见宁无缺问话,也不直接回答,面对宁无缺无人可挡的气势,她也不怕,而是巍然不惧的展开双手挡在骨灰盒前,看着宁无缺道:“你别管我是谁,总之他的骨灰你绝对不能带走。”
宁无缺淡然一笑,看着这女人道:“他们都拦不住我,你一个妇道人家,还能阻挡我的去路?”
女人默然摇头,仿佛对生死毫无畏惧,只是淡淡的道:“我不管,总之他的骨灰你不能带走。”
“红英,你快让开,这里没你的事!”就在这时,一旁一名老者站了出来,连忙去拉那女子。
被叫做红英的女子闻言向那老者看了一眼,凄然一笑,道:“大伯,怎么没我的事,这里躺着的可是红英的爹爹和男人,怎能没我的事?”
一语激起千层浪,这女子本名叫廖红英,正是洪门四大长老之一廖万年的女儿,可是让众人吃惊的还是她话中所说的男人,她说这里躺着的是她的爹爹和男人,而三个骨灰盒子除了廖万年,其余两人则是彭长青和司马睿,这二人之中,要说有一个是她的男人,那就只有一个,司马睿。
顿时间,洪门内部如同炸开了锅一般,不少人纷纷惊呼,发出了疑问声,洪门上下都知道,司马睿是司马文山的独子,而早在七年前,司马睿就因为拒绝司马文山安排的婚事而与司马文山闹过一场,自此之后,没有人见过司马睿与别的女人有交往,可是现在,听廖红英的意思,她竟然早就与司马睿在一起了。
“你说什么,你是说,少门主是你的男人?”人群中有年长者发出了疑问。
宁无缺心中砰然跳动,看着廖红英,如果说廖红英正是司马睿的女人,那么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中,只怕也是司马睿的子嗣,若真如此,他便真的有要挟司马文山的资本了。
廖红英此时此刻,也不知何为害羞,直接点头道:“不错,我与司马睿早就在一起了,现在说出来也不怕大家笑话我,你们这些人,平时满口的义气道德,可是现在呢,却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敌人大闹灵堂!”
宁无缺听见廖红英的肯定回答,心头大喜,他此时可没管廖红英有多么痛苦悲伤,他只知道,本来来枪司马睿的骨灰,即便挟持这个骨灰只怕也难以要挟司马睿的,可是现在,有了司马家族的骨肉在这里,司马文山势必不敢乱来,他也就有了与司马文山真正谈判的资本,所以根本没管廖红英的死活,在她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长剑便架在了对方脖子上,同时欺身而上,一下将廖红英控制了下来。
廖红英本是柔弱女子,哪里是宁无缺的对手,毫无反抗能力的便被宁无缺挟持,眼见一柄冰冷的剑身架在自己脖子上,她却毫不畏惧,凄然一笑,道:“不就是死吗,他一定在黄泉路上等着我,我便跟他一起去了。”说话间,这神志有点不清的漂亮女人竟然直接扬起脖子向宁无缺的剑身上挤了过来。
“疯婆子!”
宁无缺心中怒骂了一句,眼明手快的他自然不会让廖红英就此死在自己剑下,瞬间将长剑撤离,同时手指疾点了她身上几处要穴,令她无法再动弹,口中更是喝道:“真的不想活了吗,连司马家唯一的骨血你都不想为他们保留了吗?”
或许是宁无缺后面的那句话产生了巨大的效用,廖红英听了涣散的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亮光,渐渐的恢复了一定的神志,过了片刻,喃喃自语着什么,目光更是低头看向了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宁无缺见廖红英情绪稳定了些许,心中松了口气,眼见四周被洪门中人围的水泄不通,知道再逗留下去迟早生变,便向花间等人打了个眼神,道:“走!”
“哪里走,将红英留下!”
廖红英的大伯,也就是廖万年的大哥廖沁阳眼见自己唯一的侄女就要被宁无缺带走,他岂能视而不见,当即一声断喝,双掌全力向着宁无缺横扫了过去。
一声冷哼,宁无缺单手提着廖红英,另一只手迎着廖沁阳狂扫而来的掌力直接一掌拍了出去。
“嘭!”
巨大的冲击声响之中,就见宁无缺带着廖红英的身子冲天而起,与此相对的,廖沁阳双足死死的抓着地面,整个足部将地面泥头都犁了起来,身子向后直接滑行出四五米之远才停顿了下来,可等他想要再追宁无缺的时候,只见宁无缺抱着廖红英已经跃入洪门人群之中,双足连连在一些洪门弟子的头顶踩过,几个跳跃腾挪之间便已经去了百多米远,而他身后,花间以及纳兰家三兄弟和严小艺五人纷纷尾随着断后,无人可以靠近。
转眼之间,宁无缺几人便离开了司马家的这座古老山庄,只留下百余具尸体和浓浓的血腥气味弥漫着空间,证明着宁无缺几人曾经莅临过这里。
……
且说宁无缺等人本来是想要带走司马睿的骨灰来要挟司马文山的,却没想到临场发现了廖红英与司马睿之间的事情,更发现了廖红英肚子里有了司马睿的骨肉,这对于宁无缺来说绝对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他之前正愁光靠司马睿的骨灰无法威胁司马文山,如今有了司马睿的骨肉在手中,宁无缺不相信司马文山不为自己的后代着想。
但是,在这之前,宁无缺最想先弄清楚的就是廖红英肚子里是否有了孩子,这孩子是否真的是司马睿的,因此在摆脱了洪门成员追赶之后,他第一时间给管平打去了电话,让他立刻调查廖红英和司马睿之间的事情,同时他自己给廖红英把脉,虽然他不通医术,但是对人体的脉络还是非常熟悉的,能够清楚的探出廖红英的脉搏与正常人大不相同。
当天晚上,正从闽南省赶回NJ市的司马文山在车上接到了一个电话,电话中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子声:“根据所有的线索调查显示,少门主在生前接触的女人之中,最多的便是廖红英,而且还与廖红英在外面有一套房产,两人经常住在一起,更有医院人士说,在一个多月前见过少门主与廖红英一起去医院,而医院的相关档案资料中,也证明廖红英已经带着五个月的身孕。”
司马文山的手轻微的颤抖起来,他的眼神,目光,都变得异常的激动,过了半晌,喃喃道:“我……我有孙儿了,我……我司马家有后了!”
前面开车的张合听着司马文山激动的话语,脸上也露出这几天来唯一的笑容,恭喜道:“老爷,恭喜啊,没想到睿儿竟然还留下了一个后人在世上,真是天不绝司马家啊。”
司马文山哈哈大笑了起来,点头道:“不错,天不绝我司马家啊!”说完,突然间想到宁无缺已经将廖红英带走,他眼中一丝冷厉的阴霾一闪而过,冷声道:“宁无缺,你真是该死,我司马家到底哪里得罪了你,竟连我司马家唯一的血脉也要带走!”
张合凝声道:“老爷,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得先找到宁无缺,将红英安然无恙的带回来。”
司马文山点了点头,略微沉吟,目光便望向了一旁早就被他点了昏睡穴的郑怡然,过了片刻,道:“这小子去大闹灵堂的目的就时带走睿儿的骨灰,他是想要让我有所顾忌,看来他是不敢亲自来见我的了,但这也证明他对郑家这丫头非常看重,如今郑家这丫头在我手中,他既然想要郑家丫头没事,自然不敢对红英怎样,现在我们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交换人质!”
张合认同道:“是的,相对红英来说,这郑家丫头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只要司马家有后了,今后咱们自然有大把的时间去找宁无缺报仇。”
司马文山之前因为儿子的死而处于暴走状态,万事不顾,但现在,听说自己还有后人,他自然恢复了一定的理智,开始思讨着如何过了现在这一关,又如何在事情平息之后确保司马家不败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