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刀锋与剑刃划破肉身肌肉与骨髓的声音折磨着所有人的心灵,即便是宁无缺这等心性,在斩杀二十余名洪门弟子之后也有点于心不忍了,可是放眼望去,洪门人群之中,所有人一个个都红了眼的扑将上来,似乎没有人对死亡产生恐惧!
真是一群可怕的怪物!
宁无缺知道,再这样下去,斩龙组六人即便杀光了这些洪门弟子,只怕自身也损失惨重,等体内真气消耗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面对洪门那些蓄势待发的高手的围攻,几人怕是有性命之忧。
长剑横扫而出,前方四五人被拦腰斩成两截,宁无缺自身也杀红了眼,想到郑怡然在司马文山手中,想到司马文山利用郑怡然来逼迫他出面的行事作风,他只觉得自己的杀戮之举归根结底都该归咎于司马文山,心中杀意再次狂增,口中一声狂啸,腾身而起,手起剑落,前方一名洪门弟子的咽喉被洞穿,他人在空中,飞身一脚踢开对方尸体,口中狂喝声中,单掌猛然狂拍而下,浑厚无匹的掌力宛如泰山压顶一般轰然间将地面前排的洪门弟子扫飞了十几个。
被封锁的严密无比的道路在宁无缺和花间等人恐怖的战斗力下,硬生生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洪门之中四大长老死去两个,方严庭背叛洪门消失不见,唯一的长老跟随司马文山一起去了闽南省,所以洪门在这个庄园里根本就没几个像样的高手,即便有几位堂主级别的高手坐镇,可是这些人连现在的花间和纳兰家族的三兄弟都干不过,更别说与修为突飞猛进到可以与地榜前十的高手勉强抗衡的宁无缺对敌了。
只见紧密无比的人墙被宁无缺硬生生撕裂了一道口子,大步向着灵堂方向靠近,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宁无缺前进的道路两旁已经堆积了不下百余具尸体,其中有他杀的,也有花间和严小艺以及纳兰家三兄弟杀的,鲜血已经染红了几人身上的衣衫,几人杀红眼的同时,洪门在场弟子的心也渐渐胆寒起来,随着血腥气味的弥漫,那种死亡的阴影开始弥漫笼罩,令人感到一阵无法言喻的压抑与恐慌。
“呼!”
宁无缺单掌再次狂扫而出,此时此刻,他已经发现将对方打个半死要远比直接杀掉对方对这些洪门弟子心灵深处带来的恐慌大得多,所以他多用掌力震飞敌人而不是用剑直接杀戮,即便用剑,也是将对方制造的缺胳膊断腿儿的,一个个鲜血淋漓的倒在地上抱着伤口惨叫,随着惨叫声越来越多,随着倒在地上呻吟的人越来越多,一种无形的恐惧与威慑作用终于笼罩洪门成员的心头,让不少人内心深处开始感到恐惧,眼神中的血色开始淡化,动作开始犹豫起来。
“为了一坛子骨灰,值得吗,我只要骨灰,谁也阻挡不了,再敢阻拦,别怪我下手无情!”宁无缺察言观色,适时的怒吼了一声,大步向前,所过之处,三四成洪门成员开始威慑于他的勇猛而倒退,还有一些退的不及时的,却被他手起剑落的直接砍翻在地。
鲜血已经流成了一条血色的小河,地上躺着的人中,死尸占据多数,一些伤者则在发出痛苦的呻吟,有的伤口异常醒目,大腿或者手腕处,白色的肢骨在血肉朦胧中渗透出来,让人看的不寒而栗!
宁无缺一马当先,以无人可挡的气势飞速杀向灵堂外围,那些洪门成员一个个终于被他的残酷与狠辣所震慑,纷纷退向两旁,然而就当宁无缺冲到灵堂外面的时候,那虬髯大汉终于再次出现,站在他身旁的还有四五名中年男子,宁无缺一眼扫去,心中微微心惊,这些人绝对都是练家子,一个个修为不俗,想到洪门除了四大长老和司马文山之外竟然还有这么多厉害高手存在,宁无缺也暗自心怵,幸好没有与洪门正面交锋,否则青龙门战斗力虽强,却也不是洪门的对手!
“宁无缺,你不要太过分了,人都已经死了,你竟然还不让他安息!”虬髯大汉此刻对宁无缺也有点害怕,但却依然忠心的护卫在灵堂前方,带领着在场的洪门中的高手形成了最后的一道防护墙。
宁无缺目视对方几人,足下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动着,沉声道:“人在江湖生不由己,我想这句话你们都应该听说过,这次洪门大军压境,我青龙门不采取措施便只能毁灭,至于你们少门主以及两位长老,若他们不来找我宁无缺的麻烦,又怎么会死在这里?胜者王侯败者寇,如今我得胜,你们便为寇,至于扰乱灵堂这等恶事,我宁无缺本是做不出来的,可是司马文山抓走了我的女人,他身为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辈人物都能对我做出这等卑鄙行径,那我来闯灵堂,抢骨灰,又有何不可?”
“啊!”洪门人群中明显传来惊讶的声音,很快便有人道:“怎么可能,门主他老人家伤心于失去爱子,故而闭门不出,他老人家岂会做出这种事情来,你休要血口喷人!”
宁无缺闻言目光扫视过去,只见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来岁的老头儿,当即一笑,道:“我血口喷人,嘿嘿,试问我等在这里大开杀戒,无人可挡,如果司马文山在这里,他岂能坐视不理?”说罢,宁无缺目光扫视,只见那虬髯大汉身旁又多了几名年长的老者,一个个太阳穴凸起,竟然都是内家功夫修为不俗的真正武术高手,心中不禁微微吃惊,幸好刚刚这些人没有一起上,否则他与花间等人就没这么容易冲到灵堂门口来了。
虬髯大汉身后这些人都是司马文山的故交好友,都是真正的江湖中人,其中不乏一些江湖武术门派的掌门人和高手,宁无缺带着人杀向灵堂的时候,他们远远的看着洪门成员阻挡宁无缺等人而并没施加援手,可是现在宁无缺等人闯到灵堂外面了,这些人则不能不碍于脸面的站出来,否则他们如何对得起曾经与司马文山的交情。
但是,这些人虽然现在站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出手阻挡宁无缺等人,毕竟他们都不是愚蠢之人,都深知宁无缺的身份背景,更知道宁无缺与司马文山的较量牵连甚大,而他们相对宁无缺和司马文山的后台而言简直太弱小了,所以谁都不想去得罪。
宁无缺也隐隐想到了这一层关系,看着那些高手横在灵堂前方,他沉声道:“诸位也都是江湖上的前辈了,我宁无缺与司马文山的恩怨也好,洪门与青龙门之间的仇怨也罢,总之这都是我与洪门的私事,而且大家都应该明白,这次争斗起因是洪门大军南下威胁我青龙门地盘,试问各位,如果你们是我,当怎么做?”
“额,这个……这个嘛!”
“咳咳,宁公子所言极是,此事我等外人的确不好插手,可是,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如今司马公子与几位长老都已经亡故,宁公子还是让死人安息,不要闹灵堂了吧!”
宁无缺看了说话的几人一眼,嘿然一笑,点头道:“几位前辈说的很有道理,我宁某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现在我的女人让司马文山给抓了,司马文山身为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高人竟然都能做出这等事来,我宁某人身为一个晚辈,倒也不怕天下人耻笑,逼不得已才来灵堂抢骨灰,如若几位前辈还觉得宁某做事欺人太甚,那宁某也无话可说,总之今天这骨灰我是一定要带走的,还请大家让开!”
“放肆,我洪门灵堂,岂是你说闯就能闯的!”一声断喝,那虬髯大汉明白在场的武林人士是不敢再帮洪门了,但他身为洪门的人,身为这个庄园的管家,又岂能眼睁睁看着宁无缺在这里大闹,只见他手中钢刀一横,瞪着宁无缺道:“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宁无缺清澈的眸子中不带丝毫感情,淡淡的瞥了这人一眼,冷声道:“在场诸位都看见了,是他求我踩着他尸体过的,可怪不得我。”说话间,身形一动,软剑发出一声清脆的长鸣,一道绚烂夺目的剑光以雷霆之势闪电般劈向那虬髯大汉的头顶。
在场之中,不乏真正的武林高手,宁无缺这一剑可谓毫无保留,势要一剑斩杀那虬髯大汉,同时也是想要用自己的武力真正的威慑洪门以及江湖群雄,只见这道剑光以雷霆之势轰然劈到那虬髯大汉的头顶,这大汉当即发出一声惊呼,手中长刀向着头顶架去,就听咔嚓声响之中,剑光乍然消失不见,不少人心中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与恐慌,只见宁无缺已经消失在原地,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出现在虬髯大汉的身前,而此时此刻,虬髯大汉手中的钢刀刀背正与他自己的额头碰撞在一起,他额头上方,钢刀已经裂开了一道缝隙,宁无缺手持长剑,静静的站在他一侧。
“噗!”
鲜血从虬髯大汉额头正中心喷射而出,当啷声响之中,他手中钢刀一分为二,跌落在地上。
没有风,但虬髯大汉的身子依然在僵立了片刻之后一分二位,倒向两旁,肚子里面的肠子以及内脏都散落了一地,令人作呕。
宁无缺目无表情,提剑大步走向灵堂中摆设着骨灰盒的地方,挡在他前方的那些洪门堂主级的人物以及前来祭奠的武林中人,纷纷让出了一条道来!
沉重的呼吸声显示着现场气氛的压抑,在场之中,不少识货的高手这个时候才从宁无缺击杀虬髯大汉那霸道一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那一剑的快速与霸道,在场之中,无人敢说能够闪躲以及硬接下来,所以那一剑的气势与霸道,也就犹如一座大山一样压在在场所有高手的心灵深处,让他们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与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