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爸爸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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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十七章 暗黑力量最终波

银白色轿车像只黑夜里的沙鸥,急速在夜中奔驰。夏天其实还没有拿到驾照,对中国右边行的交通规则还不是很适应。上次也是因为这样才撞上余寒俊的出租车。但是她平时开车都很小心的,今天晚上却是个例外。胸口里澎湃着的异样感觉压地她不能呼吸也不能爆发,她只有借着飞一样的速度来宣泄这种窒闷。

她不懂,不懂为什么心里这么难受。明明已经对这个父亲心灰意冷了,为什么还是会痛苦成这样?不要忘记他是怎么对待母亲的,不要忘记他是怎么对待自己的,更不要忘记他是怎么对待余寒俊的。他根本不值得同情!

同情?这个词汇一从夏天的脑海中蹦出来,她就愣住了。

“吱——”刺耳的刹车声划破浓云的苍穹。

夏天握着方向盘发呆。

同情?是同情?她在同情他?不可能不可能,她没有这样的父亲。这个世界没有一个父亲会放任亲生女儿在外面流浪十年,更不会找流氓来****骨肉!

她觉得浑身颤抖不已。越想否认这种心情,潜意识里却越痛苦。

“丫头?”余寒俊敲了敲车窗门。看着她一路驰骋他真怕她会出事。

夏天擦掉眼泪,打开车门让余寒俊进来。

“以后不要开这么快的车。”余寒俊揉了揉她的发顶,“你坐这里来,我来开车。”

夏天点了点头。

车子慢慢地行驶着,在下一个道口掉转车头又回到了夏天所住的公寓楼。

饭菜已经凉了,胃口也全部倒掉。原本温馨融洽的一次晚餐全被破坏光了。

余寒俊让夏天坐到沙发上:“我去倒杯水给你。”

“寒俊。”夏天突然拉住他。

“怎么了?”余寒俊坐到她身边。

“你说的结婚,是不是真的?”她靠到他的肩膀上,浑身的疲倦像场浩劫一样席卷了所有力气。

余寒俊抱住她:“当然是真的。但是不是因为跨鑫!今天早上的时候,有个记者来找我,他说握有十五年前你拿wings的证据。”

“你说什么?”夏天抬头,“什么证据?”

“你放心,证据已经被我消了。”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但是我不想在日后还会跳出什么人来诋毁你。所以,我们结婚吧?”

夏天皱了皱眉:“为什么一定要结婚?”

“傻瓜,拥有wings的人才是余家的媳妇,只有wings重新出现,才能让潜在的不安稳因素消失。”

“是吗?”

“当然,”余寒俊吻了吻她的额头,“最重要的,还是因为我爱你,很怕很怕再失去你……”

亲吻像绵绵的春雨落在夏天的额头上眼睛上嘴唇上,带出满身的柔情相对。夏天用力回拥住他,热烈地回吻着。

“好,我们结婚,他不让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偏偏要在一起……”她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余寒俊顿了顿,眉头有一瞬间蹙动,但是很快就被淹没在夏天的热情里。

因为七月份刚开始的时候就来了场台风,所以跨鑫周年纪念晚会的时候还下着细挲的雨丝。

宴会主场设在郊外一个夏家名下的私人庄园里,红地毯沿着林荫道路一直从宴会大厅铺到庄园大门口。可惜因为下雨的关系,红地毯上沾了不少泥水跟脚印,也有细碎的草屑粘在地毯上,被各色女人婉约的长礼服拖走。

庄园外排满了车子,迎宾的小弟看见一个下车的就都打着伞匆匆过去迎接,场面似乎比艳阳高照的时候还要热闹。

李云容挽着柯臻下车,她具有荧光质感的紫罗兰颜色的礼服长度只稍稍覆盖住了膝盖,简约的设计使她微突的腹部显得相当注目。

“都是你啦,才两个月肚子就出来了,有哪个孕妇像我这样啦?以后不要煲那种汤给我喝啦!”李云容看看自己的水桶腰,一路上喋喋不休地抗议。

柯臻拍了拍她的肚子:“怕什么,再加个游泳圈你也比她们漂亮。”

“哼——幸亏柯爱没有过来,要不然我早就糗死了!”李云容嘴巴拉开了线条,显然很受用柯臻恭维的话。

柯臻耸眉,眼光突然瞥到从身边那辆车上下来的夏伯衍。

“看你能撑得住多久!”柯臻念了一句。

这句话说地有点响,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包括夏伯衍。他锁紧了目光,朝柯臻这边走过来:“柯臻,就你们两个人?”

“我爸去旅行了,就我们两个,怎么样?”

夏伯衍轻笑,柯臻就是少了余寒俊的沉稳与忍耐。他的视线落在李云容的肚子上:“这么快就要当爸爸了?”

“那是因为我们平时做人好。”

柯臻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挑衅,夏伯衍皱眉,想去拍拍他的肩膀,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把手放了下去。

“柯臻?”余子健刚下车,也朝这边走了过来。

夏伯衍撇过头,仔细看着余子健。这几年偶尔也跟他打过几次交道,不深。只知道他平时为人比较吊儿郎当,私生活方面也有点过头。在上流社会通常会叫他“花蝴蝶”,他对女人没有一点抵抗力,不,应该说女人对他没有一点抵抗力。

“夏总裁,你好。”余子健打了声招呼,继续跟柯臻说话,“你们家柯爱呢?”

“柯爱今天说是有事不能过来。”李云容回答。

余子健皱了皱眉,刚想转身离开,突然冲过来几名记者在几个人头上一阵“噼里啪啦”地闪。

“请问夏总裁,当初你提出要与柯家联姻,为什么现在柯少爷娶的却是李小姐呢?”当初柯臻与李云容结婚也曾引起这种问题,外界八卦杂志把这件事编地天花乱坠,直到柯栋伟自动从跨鑫退下来,这个矛头才被转向到夏伯衍身上。众多揣测纷纭,有关于夏柯两家的恩怨版本也在不断流传,所以才会导致跨鑫突然间股价下跌,资金严重空缺,几个会计师又是乘火打劫,把夏伯衍打击地措手不及。

跨鑫的大部分资金都用在与华盛相敌上,关于这一点,跨鑫董事会曾与夏伯衍做过交涉,但他似乎坚定地很。人总在执着于某事,而这种执着总会成为最显著的弱点。

于夏伯衍来说,他或许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连柯栋伟都会背叛他。

柯臻跟余子健对望一眼,好像就在说“看你怎么自圆其说吧”!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是个民主的父亲!”这话就可以够记者揣度了。“民主的父亲”一说可是有很多意思的,而最最尖锐的含义莫过于“是我们家丫头踹了柯家的小子”。

李云容从事过新闻行业,她怎么会听不出这种弦外之音?起地用高跟鞋一脚踩上柯臻的皮鞋。

柯臻脸色一变:“是呀,民主到可以任由自己女儿到处游荡。”

“啪啪啪……”记者的照相机拍地更加疯狂:“请问你们是在针锋相对吗?”

“请问李小姐你知道这段过去吗?”

“请问为什么今天柯栋伟先生没有出现?”

“有传闻说夏总裁您病况转危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当年总裁夫人去世的时候您曾有一度活不下去,那么为什么还能撑那么多年?您这么多年对总裁夫人又有什么想说的吗?”

记者失控地追问,一步步逼向夏伯衍。场面一时混乱,在场的保安赶紧呼叫其他附近的人员增援,一边又扬手抵挡着记者。

柯臻护住李云容躲过人群往宴会主厅方向奔去,所以记者的目标一下子变成了仅仅是围攻夏伯衍。

“请你们安静……”夏伯衍出声想制止,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衰老以及病创中体力的不支使他再难发出洪亮的声音。

“夏总裁,有人把您比喻成当年的余靖,请问您觉得呢?”

夏伯衍愣住,把他比成余靖?哈……这个世界真是颠倒了!他本想说“余靖是余靖,我是我,没有谁像谁谁能比成谁的”,结果因为情绪上的过分激动,外加雨天地毯比较滑,他没有站稳脚下打滑就向后倒了过去。

“啊——”

“夏总裁……”

“夏先生夏先生……”

混乱里面,一双刚硬的双手托住了他,把他扶稳又站了起来。

夏伯衍吃惊地回过头,眼睛里顿时充满了不解。

“不用这么看着我。”余子健挑眉,用身体挡住那些记者。

正巧这时保安就位,记者都被拦了下来。

“谢谢。”夏伯衍一时失神般地看着余子健,出口的话也像是讷讷而语。有那么一恍惚的几秒钟时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脸呈现在余子健这张脸上。

余子健无所谓地摊开手:“我只是不想你摔到我身上而已。”

夏伯衍极度尴尬:“你为什么取名叫子健?”

余子健突然笑了笑:“因为我妈妈——她希望她的儿子,能健健康康的。我还没出世就曾经遭人残害,差点害死我跟我妈,你说她不给我取个好彩头的名字,九泉下面能放心吗?”

夏伯衍的脸色发白:“你?是余靖的养子?”

“不是父子更像父子?怎么,你羡慕还是嫉妒?”

“……”夏伯衍深锁住眉头,一直看着余子健。

余子健不耐烦了,双手插袋从他身边走过:“不好意思,衣服弄脏了,我就不参加宴会了。”

夏伯衍看着余子健从自己的视野里消失,心里仍然是迷惑不解。

“你真的很过分。”

“我真后悔为你所做的一切!”

当年他曾丢下这么两句话然后就接走了王萍,夏伯衍对这两句话一直耿耿于怀。他跟王萍之间或者跟自己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

宴会厅里钢琴声悠扬,与当年盛大的wings宴会一样,会场也布置地极其华美。只是现在是白天,外面天空也阴沉沉的,再没有当年浑身发光的少年与黄昏的霞光印衬,再续那段无人能媲及的风光。

不知道是不是出于对记者的避讳,这次夏伯衍严禁勒令记者踏足会场。所以刚才在外面的记者一看到夏伯衍才会这么疯狂。

把一次周年庆典举办地如此豪华,大费周章请了各界名流,夏伯衍的目的路人皆知。

跨鑫正逢难关,这正是个拉拢资源的最大机会。不过他考虑地更多一点,有一部分也是想为夏天铺好后面的路,让她不至于走地很辛苦。

宴会正式开始前夕,都是自由攀谈的时间,每个人都云游在相互之间说说时下的新事件来巩固彼此的关系基础。

“夏总裁,好久不见。”一个体态稍显臃肿的男人朝夏伯衍走了过来。

夏伯衍拿着红酒点头:“好久不见翁总裁。”

夏伯衍曾经在翁氏企业低谷时拒绝投资,这也是经过会计师评估过的一项决定。但是短短几年,翁氏居然能扭转乾坤,到今天已经远远超过了跨鑫。但夏伯衍为人一向高傲,跨鑫出现财务危机并没有使他对翁氏的态度改变。

“真没想到夏总裁居然还有空闲拨出这么大笔时间举办集团的周年庆,宠辱不惊的本事真该那些后辈好好学学了。”翁裴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夏伯衍眉光一聚:“我也没想到翁总裁也会拨出这么大笔时间过来参加宴会,听说最近翁仲康翁二少爷撞车,应该没什么事吧?”

翁裴叙的嘴角抽了一下,那个败家子翁仲康要不是亲眼看着他从自己老婆肚子里蹦出来,他还真怀疑他是不是自己跑到他们翁家来当小孩的。

“哈哈,当然没事了。我家仲康平时就喜欢开车,对于撞车这种事他早就会自己处理了。”

夏伯衍笑了笑,抬头看到翁家的老大翁仲明正游走在几个比较有权势的人之间,顿时收住笑:“仲康没事的话,为什么不过来?是看不起我夏伯衍了?”

翁裴叙也看到了自己儿子:“仲康还在路上,过会就过来了。夏总裁不是这点也要跟后辈计较吧?”

“呵呵……”夏伯衍开始窝火,怎么样也没在大厅里找到夏天。

“对了,怎么不见令爱呢?我听说今天你打算移交大权是不是?”

“……”夏伯衍顿了顿,“思年到跨鑫还不到两个月,翁总裁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啊!”

“我记得令爱小时候叫夏天吧?这个思年……是?”

“夏天只是小名而已。”

会场里的音乐突然停止,众人都反射性地愣住,朝乐队的地方看去。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是乐队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从宴会厅的入口传进来。

“都到齐了?”

夏伯衍转身:“寒俊?”

余寒俊牵着夏天的手慢慢从入口处的光源地带走向位于宴会厅前端的主位上。

众人的视线一刻不移。当年发光的少年已长成了稳重成熟的男人,而且他脸上的笑容一如当年的温雅绅士,真是感叹余靖的品种优良。

夏天一席月白的礼服,左肩上绣着一朵微紫色的小花,从上又坠下几条倍有质感的流苏与腰间的钻石相连,像极了神话中的维纳斯,那样圣洁光环云绕。

握在手中的水晶杯差点翻落,夏伯衍直觉地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咦?那个人是夏天?”柯臻差点被喉咙里的红酒呛到。

李云容立刻兴奋起来,拽住柯臻的胳膊狂摇:“是她是她,是夏天,她回来了?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柯臻没被呛死也要被老婆大人的无敌震荡铁胳膊给摇死了。他稳住李云容像装了马达一样的手臂:“老婆,你想宝宝一出世就学你的人来疯吗?”

李云容丢给他一记白眼。

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熟悉,余寒俊心里泛酸,更加握紧了夏天的手掌。

十五年前,他以为他失去了一切,后来才知道有个夏天在心灵的某个角落里一直与他相互等待;十五年中,度过了最孤单的日子,承受了最沉痛的打击,更接受了无法再回来的失去;十五年后,他手里握着挚爱,心里放着温暖,在生命里为彼此打造着温馨的家。只是这样就够了,不是吗?

如果憎恨会让自己心爱的人难过,那么为什么不能为爱牺牲一下?何况,该得到的报应他也已经得到。继续追究下去,伤害的只能是自己的爱人。

夏天感受到他加重的力道,撇过头与他对视而笑。

“咔嚓——”不知道是谁带了相机进来,为这种笑容做了永恒的纪念。

他们的笑容里是种和谐的美,仿佛是早就注定的合二为一。男人绅士自信如加州的阳光,女人娴静柔美如阳光下的海贝。他们在气质上更是绝佳的契合,仿佛连灵魂都融在了一起。

多少年以前,曾赞叹这样一位发光的少年,会有哪个女人足与他相配,没想到——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女人。

“她是谁啊?”

“对啊,真漂亮!”

“她哪里漂亮啦——余寒俊到底看上她哪里啦?”

已经有不少女人开始吃醋。

“只是牵着手出现而已,又不是订婚宴,你们脑袋抽筋啦?吃什么外来醋!”

“是哦……”

“不对啊,可是看着他们真的很相配诶?”

余寒俊微微笑着:“不好意思,我们是不是迟到了?”

底下的人通通报以微笑。

“我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大家会不会介意?”

“不会啦,寒俊——”有女人红着脖子喊出来。

夏天笑了笑,抬头又看了一眼余寒俊。看样子这家伙的行情不错哦!

“请不要在我的未婚妻面前这样叫我哦,她会吃醋的!”

“旮旯”一声,杯子翻落,红酒打湿了夏伯衍的裤脚,他险些站不稳。

“夏总裁?”翁裴叙疑惑地打量着脸色惨白的夏伯衍。

余寒俊把目光投到了夏伯衍身上,突然放开夏天的手从台上走了下来。

夏天的目光迷疑,但是转瞬就明白了。

他,也看得出自己对夏伯衍存在的恻隐之心吗?为她,他究竟放弃了多少东西啊?

“怎么了?是太激动还是太震撼,我的岳父?”余寒俊从旁边的长桌上拿起桌巾,帮夏伯衍把他身上的红酒擦干。

“岳父?”所有人都震惊,那个女人竟然是夏伯衍的女儿?

夏伯衍退后了一步,看了看不远处的夏天,又把目光放在余寒俊身上:“你跟我过去一下。”

两个人慢慢地在众人的视线中离开。

夏天皱了皱眉,想跟上去,却被许多人围住。

“夏小姐,真的是你啊?”

夏天微笑着点了点头。

“听说你在国外念书,很多年都没有回来了?怎么这么快就订婚了?”

夏天想迈步走开,却有更多的人朝她走了过来。

“对不起,我想过去一下。”她忍不住开口要求。

“对啊,好像当年你妈妈的告别会上也没看见你呀!”有人不识相地说了一句。

夏天顿住,有些怒意。

气氛僵窒,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夏天,到这边来。”

夏天转过头去,柯臻已经抓住了她的手把她带出了包围圈,李云容还在人群外围紧张地喊着:“夏天,这里这里……”

“云容?”夏天的目光自然地扫到李云容的肚子上,“你有宝宝了?”

李云容的脸红了红:“哎哟夏天,你干嘛不来参加婚礼啊?”

夏天笑着,眼光仍然停留在李云容的肚子上:“等宝宝出世,我给你们三个人补上一个婚礼好了。”

“真的?”

“你不信我?”

“当然信啦,夏天,你真好……”李云容激动地想上前抱住夏天,被柯臻拉住。

这老公可真是难当,时不时要防止老婆像树袋熊一样粘住人家:“你当心宝宝。”

“哎呀没事啦!压一压又不会小。”反正她的肚子已经注定是游泳圈了。如果要生第二胎,她肯定踢给柯臻自己去培育。

柯臻的脸上挂满黑线:“让夏天先去找寒俊好不好?”没看出来事情有点奇怪吗?叙旧也得看场合啊?唉……他忘记火龙果是不长脑袋的。起码绿毛龟还有个脑袋!

“哦——”

夏伯衍一路沉默地把余寒俊带进一个房间。

“你跟夏天,有没有……”

“有没有什么?”余寒俊听出来了,见面第一问居然是这个问题?他夏伯衍是不是想抱外孙想疯了?

“有没有发生关系?”夏伯衍吼道。

“有。”他很冷静地回答。

夏伯衍的身子抖了抖,一下子跌到了身后的沙发上,嘴唇发白,但还是沉静地看着余寒俊。

“我爱她,发生肉体关系难道不正常吗?”

“哼哈——正常?会正常才有鬼!”夏伯衍喃喃自语。

余寒俊听到了:“为什么不正常?”

“你确定你是爱夏天不是其他的?”

“我爱她,并没有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影响这种爱。”难道他认为他这样跟夏天在一起是为了要报复他?夏伯衍不是幼稚过头了吧?他余寒俊会下作到用女人来报复他吗?

夏伯衍的神情里含着痛:“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你这么恨我,却没有办法去恨夏天?”

“有必要吗?”

“有!”夏伯衍一拍身边的沙发,“因为她是你妹妹!”

“……”余寒俊愣住,“你……说什么?”

“你是我跟月意的儿子,你不是余靖的儿子!”夏伯衍补充道,眼眶隐了些许泪意。

“不可能!”余寒俊恢复冷静,“我妈不会背叛我爸!”

“你妈是有了你之后才嫁给余靖的,我才是你爸爸!”

“不可能!”余寒俊拧起眉。明明感觉有什么地方说不通,但是该死的居然想不出到底是什么地方!

“咚!”一声,好像是门口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

余寒俊打开门,看见wings静静躺在地板上。

“夏天?”他知道是夏天,不及思索地想追出去,被夏伯衍拉住。

“不能去。”

“你放开我。”

“你不能去!”

“她是你女儿,你难道一点都不在乎她听到刚才那些之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吗?”余寒俊不敢相信地看着夏伯衍,从头到脚从没有过地热血逆流。

“她是你妹妹。”夏伯衍苍白的脸颊开始流汗。

余寒俊一把甩开他:“我再说一次,我爸爸是余靖。我是余靖的儿子!”说完他就抬脚走了几步。

“咚”一声,他回过头,发现夏伯衍倒在了地上。

“寒俊,怎么回事?我看见夏天哭着跑了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柯臻真好过来。宴会厅里那些人他实在扛不住了,他怕他吼起来会把夏伯衍的屋顶掀翻,还是过来打声招呼比较好。

“你把他送到医院去,我去追夏天。对了,子健没过来?”余寒俊快速做好安排。

“他——刚才还看见——”看到夏伯衍倒在地上,柯臻也皱了皱眉。

没那么多时间让柯臻想了:“你马上打电话给他,把这里的事宜安排好。我不想夏天留下什么麻烦!”说着转头就离开。

夏伯衍胃部绞痛,艰难地伸出手想去留余寒俊,得知余寒俊跟夏天已经走到了这一步的时候,他连双脚都在发抖,是从未有过的害怕甚至恐惧。余寒俊消失在视线里,他无力地垂下手,指间碰到一快冰凉的硬物——是wings!

十五年了,wings还是到了他手上?可是——代价却是万劫不复。

他握住wings,来不及克制,就让眼泪流了下来。

“月意,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啊……”

柯臻扶起他,看见他手里拿着wings先是吃了一惊,又听到他嘴里说的话,不禁有点明白过来。夏伯衍跟余寒俊的妈妈,也就是林月意绝对不是一夜露水夫妻这么简单。会有余子健这个花花大少的儿子,夏伯衍这一生怎么会只有一个王萍?所以,余子健的存在并不是一个偶然,当然,他那副花花肠子更不是一个偶然了。

“寒俊——我的孩子呀!”夏伯衍失神般叫着。

柯臻顿住,知道他的神智已经开始迷糊:“你想儿子送终想疯了呀?寒俊怎么可能是你儿子?你儿子是余子健!”反正他说话这老头也不一定反应地过来,他也爽地很把这个藏了五年的秘密偷偷说一下,又没人听到。

夏伯衍一激灵:“……余子健?”

天空飘着的雨丝绵密,浓云一层压过一层。空旷的连接市中心与郊外的马路上奔驰着一辆烈红色莲花跑车,劲爆的金属摇滚乐几乎把跑车的呼啸声都掩盖住了。

翁仲康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连同身体一起疯狂地扭着。

“啊……终于搞定了这台车子。”前一阵这台他最喜欢的车子撞坏了前杠,好不容易他托了N多的人从国外弄了个原配的过来,今天终于又可以开出来啦,他的手都快痒死了!

开心藏不住,翁仲康不禁打量起自己的坐骑。完美刚毅的流线彰显男人狂放的本色,啧啧啧……想不喜欢都难。

夏天浑身冰凉,开着车一路狂奔在马路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余寒俊竟然是自己的哥哥?有谁能打醒她告诉她这个不是事实?

两个人的温存场景不断在脑海里回放。他的每一个吻,他的手游过她身体的每一处,他们的第一次他们的第一夜——

“啊——”眼泪模糊视线,夏天不知道该对自己听到的做出什么判断。

她回想起余寒俊的笑容,那么平和的笑每次都能包容她的不成熟她的过错。为什么呢?那明明是爱她的证据,为什么现在却成了一种讽刺?

“哥哥?”这个词多么荒谬。

她究竟遭受了什么?五年前被一群流氓****,五年后居然——跟自己的哥哥……

她不敢想下去不想想下去不要想下去!

之前她还羡慕李云容这么快就可以做母亲了,还在想着什么时候会有她跟余寒俊的孩子。可是一转眼,这些希望都没了,这些正常的期盼全都变成了畸形的感情。

她跟自己的哥哥结婚,然后再生下一个怪胎吗?

“寒俊……哥哥?”她失去了理智,不断踩油门。

可是,就算知道了这个事实,她还是发现她爱他。夏天爱余寒俊,这不是兄妹的感情,是爱,是男女之间的爱!

心里越是把这份爱感受地清晰,越是无法阻挡快要被撕裂的痛;越是不肯承认听到的事情,越是让自己惧怕。

“嘀嘀嘀嘀……”她开始疯狂地按喇叭。

翁仲康以为自己听错,怎么音乐里有喇叭声。关掉音乐,尖锐的不间断的喇叭声一下子就代替音乐冲进他的耳朵。

“shirt!”他急忙刹车,把方向盘往左边疯打。

刺耳的刹车声把夏天惊醒,她立刻去踩刹车,可是长裙钩住了她的高跟鞋,刹车踩到一半就踩不下去了。

“嘣”一声,伴随着尖锐的刹车声,夏天的车子撞上了翁仲康的车尾,银白色的车身受到阻力,又加上雨天路滑,车子一下子甩了出去,在路上打了好几个回旋,“砰”一声,又撞上路旁的钢栏。

翁仲康的车子也甩了出去,不过没像夏天的那么厉害,只是打了个旋又停住了。

两台车子的安全气囊都爆了出来,两个人都被卡在了车厢里。

“shirt!”翁仲康的额头有点擦伤,他爬出车子,立刻打了救助电话,“XXX国道XX路段,该死的我跟一辆逆向行驶的银白色车子相撞,我没事,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内伤。那台车的车主就更加严重了点!”

整个车头变成了麻花,那人九成是没救了。翁仲康摇摇晃晃地走过去。

拉开车门,夏天倒了出来,浑身是血。

“喂,喂——你坚持住啊,马上就有人过来了。”翁仲康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受了伤,就是满身的血,猜测着八成是完了。

余寒俊看见夏天的车撞在路边,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夏天!”他停车冲了出去,看见夏天满身的血立刻推开翁仲康抱住夏天,“夏天?夏天……你怎么样?……”

眼泪滑下来,余寒俊哭地不知所措,满身的血,他该相信她还活着吗?

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宁愿躺在这里的人是自己。

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宁愿他与她一直不结婚。

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宁愿五年后他跟她再没相遇。

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宁愿从来没与她相爱。

如果是这种结局,他宁愿他们都是普通人,简简单单地爱,简简单单地到老,简简单单地死去。

为什么每次都是出于保护她,每次却让她受最重的伤?为什么?

翁仲康还没见过一个男人哭成这样的:“那个,我已经叫了救护车了。”

身后又有许多辆车子停住,那些记者第一时间追了上来,看到这副场景先都集体愣了愣,然后开始疯狂地拍照,架起无线电向自己的东家实况转播。

身后的一切在大声喧哗,雨仍旧下地绵密,余寒俊的心里却寂静无声,脑海中落成片片剪影。

他看到自己在茫茫的皑雪里,拄着拐杖孤单地行走,雪地里的脚印只是那么一双,他的手掌空虚的,摊开的手心里落下的是孤雪化为水的痕迹。

“夏天……丫头啊……丫头……”余寒俊抱紧了夏天的身体,“你说过,要跟我一起长白发的,所以你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