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爸爸可以再爱我一次吗
5850400000018

第18章

第十八章 夏至的候鸟

“300ml/kg静脉输注多巴胺,肾上腺素。”

“颅内压有增高现象!”护士沉稳地说道。

“实行气管插管通气。”医生做出判断。

手术室里器械碰撞的声音冷森。

一段时间之后:“医生,病人好像有点异常。”护士发觉仪器内波动异常,“颅内压持续增高到2.5kp,血氧至0.5。”

“准备心肺复苏。”

“医生,病人瞳孔对光线无反应。”

“嘀——”

“十六点二十五分,病人经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绿桥医院急诊手术室外,余子健一个人站在门口。他不停地抽着烟,眉头紧锁,看起来焦躁不安。

医生打开门,摘掉口罩,愣了愣:“夏先生的家属呢?”

余子健转身灭掉烟头:“他——没有家属。”

“没有家属?”明明有个女儿嘛?

“他唯一的女儿,今天出了车祸,不能过来。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跟我讲,要不要入院手续?或者是其他的?我可以代为签字。”记者都被堵在医院外面,此刻手术室外安静地就像是黄泉路。

“不用了,你直接可以把他带走。”

“什么?他没事?”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直接可以为他做身后事了!我想夏先生不喜欢我们医院的太平间,他生前就曾经抱怨过我们医院的床太硬,我怕太平间里的他更不喜欢。”

身后事?夏伯衍死了?余子健震住,浑浑噩噩地看着医生从自己面前走过。

手术室门打开,几个护士推出了夏伯衍的尸体,沉默地也从他面前经过。

曾经,他是多么叱咤风云的人物;曾经,他主导着多少人的命运;曾经,他是如此骄傲的一个男人——如今,走地这么荒凉。

没有家属等在手术室门口为他着急为他紧张为他哭泣,没有人,等着他回家。

余子健的心莫名地慌,想抽支烟,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地连烟都拿不住。

柯臻匆匆跑了过来:“怎么样?”

他苍白的嘴唇笑了笑:“他死了。”

“什么?”柯臻愣住。

与当年的余靖相似,死地如此突然。

“子健——你……没事吧?”毕竟是亲生父亲,心里的难过可想而知。

余子健慢慢地转身:“夏天呢?她怎么样?我只剩下她这个妹妹了。”

柯臻拉住余子健的胳膊:“子健,你可以去休息一下。夏天那边有寒俊在!”

“我去看看。”余子健缓缓挣开柯臻的手,向夏天那边的急诊室走过去。

柯臻低头叹了口气,发现地上躺着一支被捏地扭曲的烟。

夏天已经被转到了ICU,医生正在跟余寒俊做交涉。

“你说什么?”余寒俊愕住。

医生沉思了一下:“我们也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的确,她身体只是几处擦伤而已,由于受到安全气囊的压力,肚子里的小孩没有保住。之所以会流那么多血,全是因为流产的关系。”

“孩子?她有了孩子?”

“是的,大概一个月左右。”

“一个月?”

“余先生,其实怀孕初期流产对子宫的伤害较后期来得小。我相信将来你们仍然会有孩子的。”

“孩子?夏天有了我的孩子?”余寒俊张大眼睛握住医生的胳膊。

“余先生,孩子——已经没了。”

余寒俊的眼睛红了:“医生,不能让夏天知道她有孩子的事情。她应该不知道她有了孩子,所以请你们保密。”

医生皱了皱眉:“好的。我们也不赞成让病人受这种打击。”

看着医生离开,余寒俊无力地坐到了走廊的椅子上。他抱住头,用力扯住头发让自己保持清醒。

是的,孩子没了。他跟夏天的孩子,没了!

如果让夏天知道的话,她会怎么样?她会更加折磨她自己,她会认为是她害死了他们的孩子!但是,也许正因为这个孩子,才保全了她的生命。母子通常都是连心的,肚子里还未成型的孩子,可能在天堂看到母亲面临危险的时候,就用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了母亲的生命。

一定是这样的吧?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多感谢上苍?亲情无价,是与生俱来的无价!

余子健静静坐到了余寒俊身边:“夏天没事吧?”

“没事——呵呵——她没事。”不知道是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余寒俊流着眼泪笑着,“为了安全起见,她会住到ICU接受进一步观察。如果没事,等她醒来就可以出院了。”

连骨折都没有?真的老天也终于开眼不折磨这个女人了吗?余子健浮起了悲戚的笑,的确,老天开眼了,所以把夏伯衍也收复了。

“夏天为什么会出事?”余子健问道。

余寒俊抬头,这才想起夏伯衍的话:“夏伯衍呢?我要把事情问清楚。”

“他——死了。”

“死了?”

余子健点头:“死了。”

余寒俊一下子失去了力气。如果夏伯衍死了,就代表着真相永远沉没了吗?这样的话,他跟夏天该怎么办?

“你想问他什么?”

“他说——我跟夏天,是兄妹。”

余子健猛然抬头:“他怎么知道他还有个儿子?”

余寒俊对他的反应有些迷惑:“你也知道?”

“我……”

“我真的是夏伯衍的儿子?”余寒俊的手心开始发凉,心沉到了无边的黑暗里。他闭起眼睛,努力想着夏天的样子,但是突然发现夏天的脸好模糊好模糊。

黑暗里,余子健缓缓地开口:“不,你不是。夏伯衍的儿子,是我。”

余寒俊霍然张开眼睛,拎住余子健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是夏伯衍的儿子。”余子健的声音哽咽。

如果早点把实情说出来,是不是代表着一切能重新回来?夏伯衍是坏,是没有人性。但是,他是他的父亲啊!他宁愿与他毫无交集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也不要他们活在两个世界里。

“砰!”一拳重重落在余子健的脸上,余子健没防,摔下了椅子。

“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死夏天?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毁了我们两个?”余寒俊冲过去一把揪起余子健,“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余子健的嘴角流了血,他哼笑了一声:“这样的爸爸,夏天不要,难道我要吗?”

“咚——”余寒俊松手,余子健一下子又摔到了地上。

“我要去告诉夏天。”

雨依旧下地淅沥沥,流在病房的玻璃窗上,沿着固定的线条滑下,像人鱼眼角凄美的泪珠。

夏天昏迷了两天,虽然已经被转到了普通病房,但是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少爷?”蒋管家拿了一个汤煲进来,轻轻叫了一声俯在病床旁不小心睡过去的余寒俊。

余寒俊张开眼睛:“管家,你来了。”

“少爷你要不要回去睡一会儿?这里有我就够了。”

“不用,我不累。”余寒俊握起夏天没有知觉的手,软绵绵的,温温的,就像是她睡着的时候一样。

蒋管家放下汤煲:“少爷,余少爷还在外面呢!你要不要出去?”

“叫他走。”余寒俊铁着脸。

“少爷!”蒋管家不忍心两兄弟变成这样,“这事怪不了余少爷,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先向夏总裁撒的慌。”

余寒俊转过头看着蒋管家:“你不用替他说话。等夏天醒过来,让她决定。”

“少爷,真的是我,是我当年受了夫人的嘱托,向夏总裁撒谎的。”

“我妈?我妈为什么要这么做?”余寒俊蹙眉。

蒋管家叹了口气:“当年,夫人怀着余少爷的时候,差点被人害流产,她怕了,怕她不在了的时候你也会遭受什么不测,才让我说的这个慌。还让我顺便,照顾一下夏总裁。”

余寒俊听懵了:“等等,我妈跟夏伯衍是什么关系?还有,余子健是我妈的儿子?”难怪他在美国期间,夏伯衍在余家能受到那样的待遇。

“这个……”蒋管家的表情有点尴尬,“夫人之前——与夏总裁,是情人关系。”

“什么?”

“其实夏总裁一直想认回儿子,是我一直借口阻挠他的。说是夫人的临终遗言,他尊重夫人,才没有强迫认你。”

余寒俊的胸口起伏难以消化蒋管家刚才的话。余子健竟然是他同母异父的哥哥?是夏天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身上流着夏余两家的血,是不是就注定要让他来给他们两个一个结局?

“你先回去,我——想想。”知道地太突然,让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他甚至不知道是喜还是忧。

“好,但是夏总裁的告别会……”

“我会让他自己决定。”

蒋管家点头,慢慢地走了出去。

余寒俊疲倦地把头靠向夏天的手臂,俯在她的胸口旁听着她稳定的心跳声。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她还完好无损地活着。

可是,这几天来发生的事情,他该怎么告诉她?这么复杂可笑的关系叫她怎么承受?尤其是孩子的事情,她该怎么面对?他知道她坚强,她肯定会忍着一切接受一切。但是——他不忍心她这样坚强。

这样的坚强需要血泪需要巨人的勇气。她遭受的一切,像是世界上最荒诞的故事,故事的发展把她逼地走投无路,却硬要让她接受。从她八岁那年,她就在强迫自己长大吧?十八岁的时候再次遇见他,她又强迫自己突然间成熟。长大了,也成熟了,原本以为等在前面的路应该平坦了,没想到上帝却睡着了,让她为别人的荒诞承受最痛苦的后果。

他闭起眼睛,轻轻用嘴唇触碰夏天的皮肤,温温的,如此鲜活的温度。

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头。

“还有什么事吗?”余寒俊以为是蒋管家又回来了。

“你为什么要亲我?”

余寒俊猛地张开眼睛:“夏天?你醒了?”

“夏天?我的名字吗?”夏天睁着紫圆的眼睛,明亮清澈的眼神一直看着余寒俊。

“夏天?你……你怎么了?”余寒俊愣住。

夏日的阳光很热烈,花园的棕榈树投下的阴影正好可以让一些小动物乘凉。

夏天醒过来之后就被接到了余家。

她忘记了任何人,只对动物有兴趣,于是余寒俊买了几只吉娃娃让她养。

“她的海马区域受到了创伤,似乎是某些神经堵塞导致失忆。”

“有恢复的可能吗?”

“这个……不好说。”

“那么,有让她永远都不要恢复的可能吗?”

这是夏天醒来后,医生为夏天做完出院前检查时跟余寒俊的对话。他宁愿她一辈子都不要醒过来了,永远永远地不要醒过来。

余寒俊走到花园里,看到夏天抱着吉娃娃在树阴下睡着了。他轻轻地走过去,抱起她,连同抱起她手上的吉娃娃。

蒋管家走了过来:“少爷,余少爷过来了。”

余寒俊点头:“让他等一下,我把夏天抱回房去。”

看着余寒俊抱着夏天离开,蒋管家锁了几天的眉头终于舒展。有时候能忘记,是多么荣幸的一件事!

把夏天抱回房间之后,余寒俊就下楼了。

余子健正在客厅里看新闻。新闻里很喧闹,有下雨的声音也有人群的不停说话。

“什么事?”余寒俊走到沙发后面问道。

余子健转过身:“跨鑫董事会已经申请破产。”

余寒俊的目光突然迷离:“那么,动手准备收购的事情。”

夏伯衍一死,整个跨鑫更加陷入了恐慌里。本来还有个夏天或许可以稳定人心,但是现在的夏天单纯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他怎么忍心她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所以,收购跨鑫势在必行。她承担不了的,他就用自己的肩膀替她扛下来。所有一切她不能完成的,都让他来帮她完成。而她,简简单单就好!

跨鑫倒台,商界形势大变,两角鼎立变成了华盛与翁氏。这使一向以新鲜素材为目标的媒介立即掉转方向瞄准了余、翁两家的内部发展。

“那个人,为什么满身都是血?”夏天呆呆地站在楼梯上,看着客厅里的电视机不停地把镜头对准一个满身都是鲜血的女人。

那就是夏天的车祸现场,这几天一直被反复播报,原因当然是想把余寒俊逼出来,好多挖掘出余家背后的故事。

余寒俊跟余子健都回过头。

“你醒了?”余寒俊起身,把夏天牵往沙发这边。

夏天一直盯着电视机:“她死了吗?”

余寒俊看了看屏幕:“没有,她没有死,她活地好好的。”

“流这么多血都没事吗?”

“没事。因为有个小天使在保佑着她。”他摸了摸她的发顶。

夏天的脸红了,把目光投向余子健。

“他是你哥哥,你又不记得了吗?”余寒俊担心地问,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跟她说过了,但是每次余子健出现在她面前,她都是这副好像不记得了的表情。

夏天点头:“记得,我还记得,他说——今天是爸爸的告别会。”

余子健一愣,有点尴尬地别过头去。

余寒俊的心跳停了那么一瞬间,是的,夏天已经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忘记了夏伯衍的种种,那么,为什么不把父爱还给她呢?他看了看余子健,仿佛也在问他:“你想去吗?”

“想。”夏天老实地回答,就像个单纯的二十三岁少女,满怀着青涩与诚实。

余子健回过头,看着余寒俊:“寒俊,你?”

余寒俊拍拍他的肩膀,又对夏天说道:“那你去把那条项链戴起来。”

“好。”夏天笑着上楼去拿项链。

“项链?”余子健疑惑。

“是wings。”余寒俊合上看到一半的文件,“你爸去世的时候手里一直拿着它,院方本来是想给夏天的,但是夏天当时昏迷,于是就到了我手上。是不是很神奇?”

原来是谁的东西就是谁的东西,强抢是抢不到的。

“我想你爸,应该乐意看到夏天拥有它。”

他温和地笑着,阳光从落地窗的一侧飞射进来,把余寒俊的轮廓都淹没在了里面。窗外一群青色的鸟飞过,“扑啦啦”翅膀与空气摩擦的声响像种时光倒流的回音。

夏天戴好了项链,手里拿了一封信飞奔着下楼。

“这是什么?”余寒俊问。

夏天摇头:“我看到掉到了抽屉最底下。”

白色的信封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灰尘,看来这封信躺在那里已经很久了。余寒俊用纸巾把上面的灰擦干净,信封上清晰地写着“夏天启”三个字。

他递给夏天:“夏天,你读出来。”

夏天笑着接过信,摊开信纸:

亲爱的天天:

妈妈恐怕要离开了,寒俊说过会永生永世地爱你,妈妈就放心了。

妈妈曾经做了很多错事,连累了你,对不起。所以妈妈要去找爸爸,承担所有的错,我曾经让他失去了他最爱的人,那就罚我也失去我最爱的人好了。天天,妈妈爱你,妈妈真的爱你。其实你爸爸,不是不爱你,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爱你啊!天天,请你原谅妈妈吧,原谅妈妈以前的愚蠢,年轻时犯了那么多让你爸爸记恨的事情。

对不起,天天!

爱你的妈妈

XXXX年XX月XX日

夏天收好信,又递给余寒俊:“你会永生永世爱我?”

余寒俊的眼睛一亮:“是的,傻瓜,世界上就只有你不知道了。”

王萍的信是五年前的,内容的梗概也让他们了解到夏伯衍曾有过的悲伤。他不是不懂感情,而是没有了感情。上一辈人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故事,他们都无从知道了,错乱与美好并存着,才会让一切牵扯过时间的渊流,流到下一代。总有那么一些人,总在执着一些形式,也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固执的爱而不计任何代价,但是总有那么一些相似的结果,那就是带给别人深切的伤害,以及自己,无边的悔痛。

或许每个人都有错的,谁能不犯错呢?最重要的,是在犯错之后,还知道醒悟。

三年后。

阳光还是那么热烈,空气里弥漫着玫瑰花浓郁的香气。这种香气里,似乎还隐约含着葡萄的清新味道。

这是一座被葡萄园环绕着的如古堡一般的别墅。

巨大青石的墙面嵌着明亮的落地玻璃窗,窗内的粉兰色蕾丝窗帘随夏风浮动,像神女的水袖,温柔而绵缠。原本应该燥热的夏日空气里却洋溢着葡萄清新香甜的气味,结成一张若有似无,仿佛能令人心甘情愿被俘虏的网。

这犹如世外桃源,晶莹的葡萄天下里,一座华丽的宫殿。

尖削的欧式屋顶就是宫殿高耸的塔尖,而在这种宝塔上,往往住着美丽温柔的公主,就像是童话里的白雪公主一样。她的头发应该黑亮如同丝绸,指尖划过像被水流包围;她的眼睛应该亮地如同黑夜里的繁星,璀璨、夺目;她的鼻子应该坚挺如同女王的头冠,俏丽又不失庄重;她的嘴巴应该如同樱桃,鲜红惹人浅尝。

而更重要的是,她的心灵,一定要比十克拉的钻石更加闪耀!

余寒俊抱着夏天靠坐在那成排的贝拉米前,花香像长了翅膀一样一直飞跃过他们的灵魂,使他们都陶醉在彼此的呼吸里。

他花了一年的时间,让夏天重新爱上他,又花了一年的时间与她相恋,第三年他花了整年的时间跟她求了不下百次婚,终于在两个月前求婚成功。Xanadu就是蜜月旅行的第一站,只可惜——

“柯彦,你不要跑啦,妈眯快累死啦!”

小鬼圆嘟嘟的脸,晃记晃记跑了夏天背后,抓起夏天一把长发就往后拉。

“啊!死柯彦,你干嘛拉我头发啦?”夏天气呼呼转过头瞪着小小的柯彦。

“呵呵哈哈哈哈……”小鬼嘟起鲜红的嘴唇,“阿姨亲亲,叔叔亲阿姨,彦彦也要亲阿姨。”

夏天的脸红了,扬起拳头在小鬼面前比画:“李云容,管好你儿子啦!这么点鸟大,就学人家耍流氓,长大了不变色狼才怪!”

流氓?色狼?这个不是余寒俊吗?哦——错了错了,余寒俊还兼是个抢劫犯呢,把夏天全部的心都抢走了。

李云容怀里抱着柯晴,跑地挥汗如雨:“柯彦,你要是再耍流氓,当心下个月我让你爸比换幼稚园,让你见不到心兰妹妹。”

小鬼一听,立即撒手朝李云容奔过去:“妈眯好妈眯好,彦彦亲妈眯。”

“小鬼,流氓耍到你老妈头上来了?”柯臻架好那边的烧烤炉,看到老婆手里抱着一个乖地屁话都不说一句的女儿,还要追运动神经过分发达的儿子,立刻跑过来半路抱起儿子。

柯彦没亲到夏天,也没亲到李云容,不爽地大哭:“爸比好小气,爸比老是亲妈眯,彦彦老是亲不到。”

“小鬼,再哭,当心爸比真的换幼稚园。”柯臻毫不客气地威胁。

小鬼立刻停止,扯着笑脸问:“这样可以见心兰妹妹了吗?”

其实心兰比柯彦大了两岁,可是小小年纪就大男人主义泛滥的柯彦坚持认定心兰比他小,谁说心兰比他大,他就跟谁不爽!

果然,这个家庭的教育很有问题。一大家子大大小小来人家度蜜月的地方凑热闹也就罢了,还总是用色相教育孩子,真是为两个小鬼的未来捏把汗呀!

余寒俊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家子,拢了拢夏天的肩膀:“丫头,我们要生地比他们多。”

夏天的脸被太阳晒地酱红,她用力捶了一下余寒俊的胸口:“我才不要类,生一个就好,生太多会分散注意力的。”就像柯臻和李云容,天天围着小鬼打转,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难怪连别人的蜜月旅行也要插上飞天一脚。

余寒俊吻了吻她的耳朵:“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夏天咧开嘴笑着,抬头突然看到远处似乎有一群鸟在集体迁徙。

“现在是夏天诶,怎么会有候鸟迁徙?”她问。

“为什么没有?”余寒俊看向那群鸟,“我跟你就是啊。一到夏天,就回来的候鸟!”

“呃?”夏天不解地撇头看他。

他温和平静的轮廓,永远荡漾着对他无悔的收容与微笑。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她所有的爱恋。

“恩,”夏天又重重点头,“我们是候鸟。”

是呀,他夏天开始追求她,夏天与她恋爱,夏天向她求婚,夏天度蜜月……夏天——真的有太多的回忆,是无法忘却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