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大师兄！这次你的伦法课又是第一名，你快教教我们吧，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术法你都怎么记的，关键从来没看你怎么背过……”
“关键的关键你是怎么写完的，简直不是人，绝对不是人。”
“停，大师兄，这次你可不能像上次一样搪塞我们了啊，什么过目不忘，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呀！”
“偷学偷学，绝对是偷学！”
“放你个大臭屁！大师兄是有天赋的人，用得着偷学！”
“大师兄你说个话！喂！”
栩甘阳腿上坐着最近又有些增重的昀长，握着他那拿着笔的小胖手，耐心地引导：
“对，非常好，这个字就写得漂亮，哎哎哎，别抖别抖……控制住，对，非常好，昀长真棒。”
“大师兄——”有几个弟子哭出了奶音。
栩甘阳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抬起头一脸死鱼相：
“行了，这个月晚饭都吃的时间短些，统统老地方补课！”
“耶——”
热烘烘的人终于散去了，栩甘阳刚想休息，几个女孩子便叽叽喳喳坐过来了，其中一个看样子是描了青黛，眉毛和头发颜色不大一样，脸也比脖子白些，凑过来要和他说话，栩甘阳便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呦。”
“大师兄，你说说，这些东西这么难学，我们怎么能学得会啊，我觉得我在投胎个一百回，还是只能拿个丙，连乙都够不上，这次资格测试要求又高了，光有个乙都顶不住了，他们居然只要甲，我估计照这样下去，明年还能留在这里的就没有几个了……”
“就是就是，有些长老就知道念书和让我们抄书，讲的东西又听不懂，还不许我们去找其它山派的讲师补课……”
“说是再发现这种行为，要永久失去资格的！”
“天啊，彻底没活路了呢。”
“大师兄，您可千万帮帮我们啊！”
栩甘阳撇了撇嘴，示意她们坐下：
“行了，哪儿不懂。”
女孩们喜出望外，方才抢不过那群臭小子，现在可叫她们逮住机会了，于是相视一笑：拿出早已藏好的咒法书。
栩甘阳：“……”
救命。
又是被各路神仙纠缠到夜晚，栩甘阳喝了口水润润嗓子，完了，又哑了。
虽然平时玩的是比较野，但是每逢试选佳节，他就会瞬间拥有成倍的工作量：简直比他的师父解玉长老都尽职尽责。
说起来，这些人是笨蛋吗，这些一看就会的东西他们究竟有什么不懂的！突然间有点理解那些每天都像便秘一样的长老们为何脾气总那么大。
“我还是劝你们平时就学着些，靠着考试前抓仨枣拿俩瓜的那行啊。”
“多谢大师兄，我们平时就学着呢。”
“我不信。”
“哈哈哈哈……好尴尬。”
“真的谢谢大师兄了，这些你一讲我就懂了，大师兄如果以后去讲课，留在哪个山派当讲师肯定很厉害！”
“大师兄人这么好，日后带出来的弟子也一定是惊才艳艳！”
“不了，不了，给你们讲我就够够的了……”如果我的未来的徒弟和你们一样笨，我真的可以以死谢罪了。
“哈哈哈！”
“行了，去嘞去嘞！”姑奶奶们求你们快走吧，我还憋着泡尿呢。
“那我们走了，大师兄明天见！”
栩甘阳表示自己已经不想再说一句话了，简单解决了一下，又看了看天色：反正已经够晚了，不如去暖阁看看，不过这几日师父好像又不在……
说起来，也怨不得这些人学不好。
重视理论也就这几年的事情，过去还好些，毕竟寻仙问道这条路太苦，太虚无，并没有那么多家庭愿意把家里得来不易的劳动力送到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可现如今，却不是那么回事了，红尘世太平这么多年，姜氏一族治理的虽无大发展，倒也还算得当，也没有战争的出现，人人都想选择这一条看似瑰丽无比，实则危险重重的路。
人多了，席位也就少了。
席位少了，难度自然大了。
引用解玉长老一句话：“都凑什么热闹。”
所以现在这些理论术法乱七八糟的课程，说白了就是挡人的，他们无非是应付考试，以后还是各凭本事吃饭。
筑灵之前，所有弟子都要熟悉掌握那些晦涩难懂的咒语术法，各种杂七杂八的知识一股脑的都要学会。剑术功法什么的，都在练，都在学，都打得挺好，也看不出什么差距。
而他们这些人所面对的，真正残酷的在后面——两年之后的“试金大会”。
灵力不强的人，是多少努力都无法弥补的。
更有甚者，直接被检验出：
没有灵力。
他现在是大师兄，是人人仰望前呼后拥的存在，那以后呢？
两年后的体质监测，会真如所有人想象的那样吗？
他的灵力程度，又究竟是什么样的？
是否真如这些人现在认为的，会同他现在所表现出的：天赋异禀？
这些都不得而知——
哪有那么多好走的路，无非是一条比一条凶险。
不过现在栩甘阳只觉得云舒卷各个建筑分布有严重的问题！为什么每一个地方都隔的这么远！累死我了！等以后能御剑了，他去哪儿都只是飞过去，绝不多走一步！一步！
“栩甘阳？”
还有弟子没有睡吗？
不会吧，丰云缺不在都这么勤快，可见这个小老头平时把他们要求（折磨）成什么样了！
栩甘阳决心体现一个英雄该拥有的风度，救这些“难民”于水火之中：“仙友，你去睡吧，这里，我顶着！”
“……”
“你是来找师父的吧，他明天回来。”
栩甘阳发觉这个声音有点耳熟：等等，住在暖阁，现在住在暖阁的弟子好像只有一个人来着……
栩甘阳转过身看到这人后，习惯性结巴起来：
“哦哦哦哦你是那个谁，你是那个——”
少年淡然答道：
“在下怀葇。”
“栩师兄好。”
“你，你好。”
好丢人，对着不熟悉的人“发骚”真是太丢人了，不是一般的丢人。他还以为这云舒卷所有人他都熟，却没想到其实还存在一个漏网之鱼。
疏忽了，大意了。
那少年白衣依旧，头发随意挽了起来，显得气质更加清冷，让人不好接近，真是——看上去简直比丰云缺还要丰云缺。
他脸上浮着薄汗，带着丝丝热气，现在看样子像是刚做完运动回来。
这么刻苦啊。
这变态劲儿怎么有点似曾相识的可怕呢？
栩甘阳不由得思索：大壮说的是不是有点道理？
“你……要进去吗？”
“啊，可以啊！哈哈！”
暖阁内的温度现在已经正常了——没想到丰云缺从受伤到痊愈居然足足用了半年的时间。
居然连解玉长老这样的程度都能养这么久的伤，可想而知，当日妖兽袭山，麻烦恐怕不小。
那时，真的如此危险吗？
等等，我跟进来干嘛？我，我简直。
绝了，栩甘阳，你真的是绝了。
“现在这里就是你一个人在打扫吗？”
“嗯。”
“好辛苦啊，那现在住的也习惯啊？”
“嗯，还好。”
额，好尴尬，这人怎么这么隔色！
算了，尬聊也好过尴尬，就没有我栩甘阳聊不熟的人！
“那次的事情。”
栩甘阳回过神：“嗯？”这小闷葫芦在和我说话？
少年停下来，看着他，表情认真：“那次的事情，对不起。”他顿了顿：“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劳烦栩师兄代我向各位赔不是。”
“……”
“嗨，这没什么，干什么这么兴师动众的，用不着用不着，再说那次也是他们不对在先，你没什么好道歉的。”
“……嗯。”
“说起来，怀师弟方才还在练剑啊，对了，那天伦法考试没见到你，你参加了吧？如果没参加明天得补考，你不要错过了。今天好多课目都下成绩了，你考的怎么样？”
论没话找话，栩甘阳的水平是一流的。
“我参加了。”
“什么？你……”
“成绩是丁。”
他回答的是如此干脆，毫不遮遮掩掩，栩甘阳有点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好意思你刚刚是说？丁？哈哈，我是不是听错了。”
“师兄没有听错，我是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