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徒儿今天做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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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般若汤

今天,他又学了很多本领。

今天,他对那个人……又了解了一些。

今天,他惊觉自己喜欢那个人。

就仿佛身体里有了他的一部分,感知他的喜怒,他的忧愁。

此刻,那个年长他数岁却如同大哥哥一样的男人就躺在他的身边,与他一同入眠。

这个青年是他的――

“师父,师父。”

他小声呼唤,甚至都听不到声音的,对着嘴型的叫他。只是那人依旧睡的很深,不愿意分给他一丝精力。

但即便这样也很满足了。

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睡吧,师父。

阿阳一直陪着你。

丰云缺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以至于……他在梦中,不由自主的扬起嘴角。

次日,万叶山弟子整装待发,只是怀葇的表情实在不是那么令人放心。

“这是怎么了?”

丰云缺素色衣冠,若有人得见,当知何为仙风道骨。栩甘阳从他的身后出来,也发声道:“他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早……”

怀葇累了一晚上,脸庞也有些憔悴,但看上去依旧是与丰云缺同一款式的凌厉精干:“昀长昨日说没有大师兄睡不着,来找我……我看他脸色不对劲,也没有多想,早上起来便发热了,好在已经烧退了……对不起,师父,大师兄,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

“怀葇。”丰云缺不让他多说,手也许是无意识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你们马上出发,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带昀长走。”交给别人他实在不放心,无论是否修炼灵力,小孩子始终太过脆弱,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师父?”怀葇拉住丰云缺的手,着急起来。

丰云缺疑惑道:“怎么了?”

看着这一幕的栩甘阳也愣了愣……这孩子,好端端的怎么动手动脚的,也就是怀葇他打死也不会把他和丰云缺联系到其他事情上,要是其他人……算了,这是干什么,师父和别人亲近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想到这里他别扭的鼓了鼓腮帮子,眼睛不愿意往那边看,瞥到一边。就像一个被另一个孩子剥夺了注意力的幼童,心里无故难挨。

不过如果换作以前,丰云缺早就甩开了,再避如蛇蝎的吼一声:“放肆!”但此刻居然放任怀葇做出这样失礼的举动,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这个认知令他有些不安:他感觉师父也在改变,也在成长,对待别人的态度如同对待他一样,都在慢慢好转,能够看到别人的付出,别人的不易……但是,这种改变似乎不是只对他一个人。

自己还是多想了。

师父只是师父。

“师父您忘了?过几日试金大会就要开始了。”

“试金大会?”

“是。”

栩甘阳才反应过来:嗨,怎么把这茬忘了,也难怪怀葇这么着急,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能缺少丰云缺呢?

试金大会是万叶山一年一度的质量检测,也正是这个检测将直接决定他们适不适合修仙,是否可以继续留在万叶山学习生活。

这对于一开始对这条瑰丽多彩的路向往憧憬的年轻人是残酷的,他们在这一天,手搭在山前祭台的试金石上,短短的几秒,便直接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作为修仙界极富盛名的解玉长老十分反对这样的方式,但这在整个修真界是一种默认的选择手段,其他门派不用试金石,还会用参魂柱,量途碑……但万叶山到底争不过丰云缺,还是选择让步:测试改革,举行试金大会,多想考核综合评定,个人素质的重要与否在万叶山这里取得了新的突破。

所以丰云缺的弟子若要考试,他不可以不出现。

不然他门下任何一人不通过,对于山派都是巨大的损失。

丰云缺也愣住了,但态度很坚决:“……原是我疏忽”

其他弟子也附和:“是啊,长老,您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带着昀长师弟去找云知师叔。”

栩甘阳想了想,对丰云缺说道:“师父,按照往年,几日前便已经开始了,只是因为山下祭祀需我们守护,所以不得不改动时间,这样一来便推迟了足一周多”

另一个小弟子也发声了:“是啊,解玉长老,您可以把昀长师弟托付给我啊,您要不放心弟子再带上几位同门一起护送小师弟……”

“我不放心。”

部分弟子听他这样说心生不满,觉得昀长生病这种事情太过“微不足道”,认为解玉长老不知轻重,怎能为了这样一个小孩耽误他们去试金大会呢?

栩甘阳回头瞪了他们一眼,看向丰云缺时,他已经转身走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唤道:“栩甘阳。”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看向一脸亦不明所以的栩甘阳。

“等我回来你才能试金大会,无命令不可擅自行动。”

“啊???”

众人吃惊,栩甘阳也是更加摸不着头脑,怀葇也忍不住问:“师父……为什么?师兄他,他准备了很久,也是准备拔得头筹,他也是能够――”

“怀葇。”丰云缺面无表情,好像有点不悦:“我竟不知,你们的司礼课教过你们师父的决定,需要过问自己的徒弟。”

众人不敢出气,一时间安静无比,此时栩甘阳才不可置信盯着他,眼里满是不解的问道:“师父为什么啊?”

丰云缺背过身:“我没说过不让你参加。”随后补充:“等我回来。你们记住了吗?我回来之前,栩甘阳不许上试金台,无论谁说都不行,记住了吗?”

“是!谨遵解玉长老命令!”

丰云缺背起已经病的软乎乎的昀长,路过低着头的怀葇,想说些什么,却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心里却无限悔恨,其实怀葇也只是担心栩甘阳会无法参加试金大会,自己怎么有控制不住了,这又是何必呢。

臭脾气,必须改。

哎。

丰云缺心烦意乱,他从未发现自己这个师父当的这么糟糕。

“对了师父,还有一件!”

“……说罢。”丰云缺没有回头,只是站住了,他想等他说完,等他说一些……说一些自己想听的,不想听的,都说一些才好。

“注意安全。”栩甘阳话是这么说着,眼睛却闪动着他都不明了的光辉,只可惜丰云缺背对着他,他纵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从这毫无起伏的四个字看到栩甘阳烈焰灼灼的目光。

“嗯。”

脚步声远去,他终于舍得回头了――看着那轩轩闹闹的少年人们离自己越来越远,连同欢声笑语,人家烟火,一干二净,一点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