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冷着眉眼说出的话太过狠厉,杀伤性极强,喻以歌恍惚一瞬间都有一种,沈湛要冲上前将自己撕咬致死的感觉。
“我没有。”他的话里似乎充满了愤怒?
喻以歌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的沈湛虽然坐在她面前,二人之间的距离也仅仅只有一张桌子,可她却有种被人扒光了站在大街上的感觉,而审视着自己的,正是沈湛。
喻以歌咬着牙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沈湛以为她是什么?以为她疯了吗!明知道贺文光不是善茬,还要上赶着去给他作践?
她哪里会知道贺文光会突然发难,甚至都没有想到贺文光会在哪里!在她去清河公园之前还想着,到时候见完安灵就赶紧回来,早见早完事,以后她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天知道喻以歌心底里到底有多恐惧,多害怕,在自己被贺文光迷晕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的神经几乎都是崩溃的,谁也不知道贺文光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贺文光会不会再次将她出卖给别人。
就算是喻以歌表面上再怎么风轻云淡,但是该她遭的罪受的苦也是一点没少,喻以歌抿着嘴唇,心底的委屈翻涌而起,眼眶里不知不觉的蓄起了眼泪。
“你没有?”沈湛语气上升了几度,目光一沉,“到了现在还在狡辩,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离死亡到底有多近?张邵谦临走时候说的话,直到现在还萦绕在沈湛耳畔。
【工业乙醚,毒性极大,只要吸入过量就必死无疑,我真不知道是喻小姐运气好,还是贺文光害怕人死了自己会坐牢。】
【又或者是,他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乙醚吸入过多会致命,只是单纯的捂住口鼻,听天由命,迷晕了算完。】
【没文化,其实有时候真挺可怕的。】
沈湛铁青着脸色,明显是被气得不轻,你靠着运气捡回了一条命,你自己心里有点数吗?
沈湛甚至有些庆幸,还好喻以歌有这样的运气。
“我要说我是去解决问题的,你信吗?”喻以歌低下头不想让沈湛看见自己的眼泪。
你争点气啊喻以歌!
沈湛是什么性格你还不清楚?从他嘴里你还指望能说出些什么好话。
虽然在上来之前喻以歌就有了心理准备,沈湛肯定会对自己冷嘲热讽,但是心里想是一回事,当真碰上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的工作,甚至是我的生活都被贺文光搅得一团乱,我不做点什么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个别墅里,和你互相折磨吗?”虽然喻以歌很清楚自己的生活本来就不是多么顺遂,不过在贺文光搅和之前,好歹还能说得过去。
至于沈湛……
喻以歌沉下眼眸,他所作所为和搅和自己生活的贺文光没什么区别,但是性质上来说,还是贺文光更加让她恶心。
这个念头一出,就连喻以歌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竟然开始这样想沈湛了!
这算什么?
在同样恶劣的行为里挑出一个还而已接受的,然后就骗骗自己,说沈湛还是有点人性的?
喻以歌你怕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晚期了吧!
“你说的解决问题就是送上门去送死?愚蠢。”沈湛走到喻以歌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喻以歌抬起头来和自己对视,双眼凌冽的像是把尖刀,他眼神中充满的怒意让喻以歌不自觉的颤抖着。
此时,喻以歌是真的有些害怕了,之前沈湛虽然也很凶,但大多时候都只是让她觉得难过,那些过分的话和冷漠的神情就像是棉花里的针,刺的她鲜血淋漓。
而此时,沈湛的愤怒则更像是抛却了外层的棉花,直接将最原本的情绪表现了出来。
下巴处传来的痛觉让喻以歌忍不住的低声抽气,她咬咬牙,没有避开沈湛的目光而是直接迎了上去,看似毫无畏惧,可实则颤抖的身体却败露了她的内心,“那不然呢?就任由着贺文光继续作践我吗?”
下颚的痛感,和沈湛身上强烈的压迫感都让喻以歌无法忽视,危险的气息瞬间冲进大脑。
她挣扎起来,本能的想要摆脱沈湛的禁锢,可是沈湛就像是铁了心一样,只要喻以歌敢挣扎一下,他就会多增加一份力气。
再这样下去,她的下巴会脱臼的。
“沈湛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们之间的仅仅只是债务关系,你不觉得你管的有点太宽了吗?”
喻以歌瞪大了双眼看着沈湛,“我想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些都是我的自由,我是欠你一千万,但之前说还钱的方式里,并没有限制我人身自由这一条吧!”
说道最后,喻以歌几乎是哽咽的,她“我就想问你一句,我对你而言,不过是一个拿着身体还债的情妇,那你又是我的谁呢?”
是啊,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情妇。
喻以歌苦笑一声,或许说情妇这句话都是高看了自己,人家做情妇的,至少还和自己的金主有些感情,那她呢……
积压已久的情绪在内心中翻涌而出,喻以歌的双手都在颤抖着,发泄一时爽,事后火葬场,说完话之后的那一瞬间,喻以歌心里是有一些后悔的。
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
在医院里醒来之后,喻以歌也有好好思考过关于沈湛的事情,这个冷漠无情的男人,就算再怎么厌恶自己,却还是派人将自己找到,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她都应该对沈湛说声谢谢。
可是,现在一切都被自己搞砸了。
喻以歌站在原地脸色煞白,激动的情绪还没有退去,刚才在争执中被逼出的眼泪终于离开了眼眶,顺着脸颊流到了沈湛的手背上。
沈湛的眼底突然紧缩一瞬,你会这么歇斯底里的质问,是不是证明了在你心里,还是留有一丝感情……
喻以歌此时就像是浑身长满尖刺的刺猬,挥动着毫无杀伤力的武器,丝毫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多么强大的存在。
“说的好。”沈湛挑起眉头,突然就松开了牵制住喻以歌下巴的手,“是我管得太宽,让你还有命在这里浪费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