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我……”
康剑一抬手,阻止了她,“白雁,如果你真的不能容忍我的过去,也不相信我能给予你的未来,那么,你只要说‘康剑你走吧,以后见面咱们就当不认识’,我马上就走。以后万一见了面,我只会礼貌地向你点点头,绝不上前打扰你。”
白雁愕然地看着康领导,张张嘴,变换了无数口型,也没想好要说什么。
她的本意就是要惩罚一下他,让他痛个够,然后刻骨铭心,不再重蹈覆辙,事情怎么会变味成这样?
康剑依然步步紧逼,态度凛然:“想好了吗?想好了就说吧,你要是不说这句话,我就当做你同意我做你的老公,我就会与你纠缠一辈子,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十、九、八、七、六……”
白雁眼睛瞪得溜圆,无名火突突地冒起,谁怕谁?
恶向胆边生,她昂起头,身子因气愤晃了下,康剑急忙往前迈了一步,嘴里都没耽误说“五,四……”,这让白雁更加愤怒了,她一把拨开他的手臂,伸手指着他,可是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她记不起来要说什么了。
“三、二……”康剑的眼睛里渐渐盛满了笑意,这笑容晃得白雁怒火中烧,他一个不好好悔改的康领导,大半夜的居然给她玩倒计时?
哼!
“康领导,你……”白雁一句话刚开了个头,康剑已经飞快地喊完了“一”,伸手一把就将白雁紧揽在怀中,不假思索地低头吻她,“老婆,谢谢你!”语音哽咽。
白雁不知是气晕了头,还是因为她感觉到他落在她唇角的一滴咸泪,忍不住鼻子也一酸,眼泪就一点点落下来,手臂环上他的腰。
康剑得到这样的回应,瞬即把她抱得更紧。
突然,白雁抬起泪眼,抓过他的手狠狠咬下去。康剑一愣,却没抽缩,任她在手背上咬出两排密密的牙印。
“以后还敢不敢用这手拿人家的钱?”白雁抬起头,恶狠狠地问。
康剑还没回答,她又对着他的心口击了一下,“以后还敢不敢花心了?”
康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我最不敢的就是失去你,那样,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白雁扁着嘴,郁积了一肚子的疲累奇特地没了,但仍凶巴巴地瞪着他,“现在知道这世上谁最好了吧!以后还让她担惊受怕吗?”
康剑有点抓狂,如果能像《画皮》里那样,一伸手就把心能掏出来,他一定要让她看看。他相信,那上面很羞窘地都写着她的名字。
“老婆,我们还要继续在这站着吗?”他轻叹一声,不舍地把她抱得严严实实,想捂暖一点。
“不然还能去哪里?”她嘟哝了一声,乖巧地让他抱,偷偷地嗅着他温热的气息,在他怀中蹭来蹭去。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相视一笑,各自闭上了眼,终于有了一个你情我愿的缠绵之吻。
“啊!白雁?”下楼聊天的同事上楼,一眼看到白雁被一个男人抱着压向墙壁,以为是不法分子,吓得大叫一声,瞟到走道尽头有个扫把,抄了就冲过来,“你……快松开白雁?”
康剑苦笑,无奈松开白雁,扭过头。
“康……市助。”同事脸都羞红了,再看白雁,唇艳腮红,一脸刚恩爱过的娇羞,“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你们继续,我闪人。”
同事急忙转身。
“他要走了。”白雁推开康剑,喊住同事。
康剑瞪她一眼,十几天没抱到老婆,这一点点怎么能弥补相思?
白雁假装没看见,理正护士帽,拉好衣服,“我在上班呢!”很敬业地站直了,“你……去酒店陪你爸妈!”
“我……”康剑无奈地闭了闭眼,“那好吧,我回家!”
“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知道你们夫妻大团圆,我绝不上来打扰的。”康剑走后,同事很过意不去,对着白雁一个劲地道歉。
白雁摆摆手,跑向落地窗,看着楼下,康剑拖着长长的身影,边走边扭头回看,很恋恋不舍。
她捂着嘴,想笑,笑意没展开,泪就下来了。
能看着他在你眼前晃动,哪怕惹你恼,惹你烦,可是这种感觉真好!
白雁的同事真是个大嘴巴,等不到天亮,就把昨晚康领导如何抑制不住思念,大半夜,在走道上,差点与白雁上演限制级的一幕,绘声绘色地向别人都描述了一遍。
同事们先是拿白雁开涮、调侃,直到把白雁羞得两只耳朵都红通通的才罢休。然后大家一想,康领导平冤昭雪,两口子又爱火重燃,这除夕夜怎么也不能安排白雁值夜班了。热情的人都爱成人之美,手术室的几个护士凑在一块商量,春节几天长假,大伙轮流值班,让白雁好好地度过蜜年。
于是,午饭过后,白雁就被同事们给哄出了医院。
除夕的下午,街上比平时冷清许多,有些商场也早早地关门,只有公车一如继往地按时按点。
白雁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时间,想着这两天泡在医院中,家里什么都没准备。上午,康领导没有一通电话,她估计是陪康云林夫妇回省城了。一个人的春节,无所谓吃什么,没有特别的意义,白雁其实更愿意待在医院中。
公车到站,车里面只有几个人,白雁挑了靠窗的座位,刚坐下,手机响了。
一看号码,白雁笑了。
“柳晶,春节快乐,恭喜你新年发大财、桃花朵朵开。”
柳晶哼了一声,“什么事让你心情这么好?”
“接到你的电话呀!很想我吗?”
“切,少臭美,谁想你了。”柳晶也咯咯地笑着,笑声停止,她轻轻叹了口气,“雁,我都想回滨江了。”
“怎么了?”
“李泽昊现在在我家,他爸妈也在,原先为我们介绍的那个阿姨也来了,带了一大堆礼物,我看着烦,一个人跑出来了。”
白雁兴致勃勃地说道:“李老师悔改得很有诚意么!知道怎样利用人脉,到底是知识分子。你要敞开怀抱,接受他回归吗?”
“不告诉你。”柳晶没好气。
“嘁,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左右矛盾,身心煎熬,情同鸡肋,不然就是你心系别处?”
“雁,你说我该怎么办?”柳晶不抵抗了,老老实实承认自己的无助。
“问自己的心呀!如果你能彻底忘记他曾经犯的错,就好好开始。如果这事在你心中烙了印,用刀割、用火烤,你都忘不了,那就态度坚决一点。”
“我想我是怕了,总是忘不了那时候,他怕我伤着伊桐桐,紧紧地把她护在身后。那一幕想起来,心就疼得像在绞。他撞了南墙,才回头。如果没撞着,我想他们现在一定不知在哪个地方卿卿我我呢!”柳晶又叹息,语气幽怨、哀伤,“我爸妈都劝我原谅他,说毕竟认识十四年了,知根知底。他犯过一次错,以后肯定就不会再犯了。”
“花心又不是出麻疹,出过一次,终生免疫。”白雁笑了。
“就是,所以我心里面才堵堵的。”
“柳晶,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能理解你,但你要郑重,不要勉强自己。”白雁弯起嘴角,看到公车停在家乐福超市 ,握着手机下了车,“你有没收到拜年短信?”
“有呀,护专的同学发了许多。怎么了?”
“我今天收到简单给我发的一条,好逗,你有收到吗?”
柳晶突然在那边直吞口水,期期艾艾的,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没有,我就转发给你。”白雁很热心。
“不要了,我有。”而且不止一条,从她回老家过年时,简单差不多每天都会给她发十多条短信。
“你有就好。小简秘书人挺可爱,不过情感迟钝,要多点耐心。好啦,不说了,我要进超市扫荡去。”
白雁笑盈盈地挂上电话,她就猜到柳晶这么心乱如麻地打电话向她倾诉,不只会为李泽昊,简单不经意间,扰乱了一池春水呀!
能够说出的委屈,便不算委屈;能够抢走的爱人,便不算爱人。
爱得不够,才借口多多。
柳晶小姐,心里面怕是已有选择,现在只不过需要另一个人的鼓励罢了。
白雁挑了一推车的东西,从日常用品到零食、蔬菜、肉鱼,装了四大袋,足可以在家宅个十天半月了,这才结账出门。
东西太多,上不了公车,她只得打车回家。
过年,的哥心情也好,车一直开到楼梯口,白雁把袋子拿下,刚付完车资,听到手机又在包包里叫个不停。她任纸袋横七竖八地歪着,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喂?”
“丫头,干吗呢,这么气急?”陆涤飞亲昵地问,低哑的嗓音如同趴在她耳边吹气。
“腾出手接你电话呀!陆市长,过年好啊!”
“听到你这样的称呼,我觉得过年一点都不好。”陆涤飞很受伤地抱怨,“说过一万遍了,叫涤飞!如果你偷工减料,叫声飞,我也能承受。”
白雁呵呵地笑,不接话。
“知道我在哪?”陆涤飞逗女孩子向来是高手,从来不会冷场。
“省城!”
“不,在床上。”陆涤飞的声音又低了几度,近似呢喃了,“晚上要出去吃年夜饭,不知闹腾到几点才能回来,我先补个眠,突然就想你了。明天,哈,也是明年了,我回滨江,接你去江心岛放烟火。”
“我这人做事没计划,你别给我压力,明年的事,明年再说吧!”白雁嘻嘻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