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景,我瞬间感到于心不忍,便让潇雨走过去和她紧紧相拥,她开心的抱着,满足的泪水浸花了妆容,柔化了我的心。此时,我不知道该不该把白潇雨还给她,可是,心里也同样难以割舍,特别是想到潇雨还不会讲话,就觉得亏欠了她。
“你把她带走吧......”我实在不忍看宋瑶婷这般伤心,背转过身去,痛下决定道。
“我会好好待她的,比你还要好。”宋瑶婷有些开心道。“我也会把她的病治好的!”
我没再说什么,唤来陈小杰,让他开车送宋瑶婷和白潇雨去县汽车站,离开时,我背转过身去,不忍心和白潇雨离别,又很想再多看她几眼,从把她从襁褓中抱来,到现在会满地的跑,多年相处时光历历在目,忍不住的泪水直流......
看着轿车绝尘远去,我含着泪说:潇雨,一定要听妈妈的话!
白潇雨被宋瑶婷接走后,我的精神变得恍惚,时常会想起她在家时的一些细节,甚至,经常会出现幻觉,看到她在房间、客厅和厨房里拿着玩具走来走去,每天下午快到五点时,手机闹钟会如约的响起,然后出现几个大字:接女儿放学。
母亲说:你只要赶紧找个女人结婚生孩子,就会把白潇雨给忘了!
我觉得母亲说得有些道理,张书珍给我介绍的女人,我一个也看不上,总觉得她们是有目的,石雪丽通过张书珍的介绍,找到了那个珍惜她的人,唯有凤英可以考虑,可是,她却认为自己是残花败柳,让我去找个更好的。
光阴似箭,终于有一天,妹妹曾淑含和妹夫赵吕辉阳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新石林沟和我们全家相认,我想白潇雨也终有一天会来看我,那时,她一定会说:爸爸,我好想你。
那天是中秋节,在这个寓意团圆的日子,妹妹回归,全家圆满,姐姐提议照一张全家福,面对着姐姐、哥哥、妹妹都是一家四口,唯有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当要按下快门的时候,我忍不住对拿相机的二叔说:等一等,我要去找两个人。
我开着车去了凤英家,她正在锁门,准备离开家,见我来了,高兴道:“我正准备把糯糯带去我大叔家里,既然你来了,就替我带着,我去镇上有点事儿。”
“什么事儿?”我问道。
她不吭声,小声的重复:“有点事儿。”
“我想请你和糯糯一起去我家拍张全家福。”我恳求道,又有些遗憾的叹气:“若是潇雨在就更加好了。”
“不行啊......我二伯给我介绍了男朋友,约定今天见面。”她低着头不看我,声音依旧很小。
一刹那,我感到震惊,手里的车钥匙掉落在地上。凤英骑上摩托车,发着了,向着山外驶去,糯糯站在我的身边,扯着我的裤脚问:“潇雨怎么没有回来?上次我和妈妈去W市就答应她一定会回来,她怎么走了就不回来了呢?”
我蹲下身去,抚摸着她的小脸蛋说:“会的,潇雨过不了多久也会回来的。”
凤英很快又骑着摩托车回来了,我的心里有些小激动,不住的念叨:难道她回心转意,她是该回心转意了。
摩托车在我身边停下,凤英说:“忘记带头盔了!”把我的小激动瞬间击得粉碎。
凤英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重新远去,我带着糯糯上了车,向着家里的方向驶去,心下却十分的不安,脑子里全是刚才的场景,我应该勇敢的伸手去拉住凤英,不让她去相亲的,我为什么不这样做?难道还在胆小吗?
想到这里,我猛打方向盘,调转了车头,踩下油门,加速向着山外驶去,心里暗道:凤英,我来了。
远远的,便见凤英戴着头盔骑着摩托行驶在往西泉乡的水泥路面上,糯糯说:“白添叔叔,你刚才为什么不直接拽住我妈不让走,而非要现在开着车去追她呢?”
听着孩子天真的发问,我笑笑说:“因为,叔叔太胆小了!”
“嗯,我妈也这样说过,我觉得也是!”糯糯像大人一样的回答道。
这时,手机响了,我不禁减了速,打开免提接听,电话是姐姐打来的,询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回来,团圆饭已经上桌了,就等我来开席。眼看着离凤英的摩托越来越近,我对姐姐回说道:“稍微再等我一会儿!”
挂了电话,我加速前进,终于赶上了凤英的摩托车,凤英看到我开着车停靠过来,连忙停下来,一脸迷茫地看着我。
“你开车跟着我干什么呀?”凤英问道。
我走下车,嬉皮笑脸的向她走过去,并顺便拔下她的摩托车钥匙道:“别去相亲了,跟我回家吃团圆饭,然后,合照一张全家福。”
她两脚撑住踏板摩托,脸上显出了些许笑容,伸手向我道:“把车钥匙还给我!”
“你不跟我回去,我就不还给你。”我耍赖地把她的摩托车钥匙紧紧攥在手里,扬了扬,得意道。
她又笑了,像是苦笑,又像是讥笑,直直的看着我说:“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老板,难道不懂‘言而有信’这四个字的含义?人家几天前就和我约好的,中秋节一起吃顿饭,你突然开车过来跟我说:跟你回家吃团圆饭,拍全家福。即便是约定,也有先来后到吧?”
“我不管,你可以和他改约其他时间,现在你必须跟我回家去!”我强硬道。
“你没有权力干涉我的个人私事,你还是请回吧,白总。”凤英别过脸去看着正前方的大马路,像是生气了一般。
强硬无效,我只能用软办法了。连忙走到她跟前,笑嘻嘻地说:“凤英,我不是要干涉你的个人私事,只是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姐、哥、妹几个都来了,而且都是拖家带口的,我寻思着:我落后了,怎么也要跟上他们的节奏。所以,就请你去给我撑撑脸面,别让姊妹几个把我看扁了!至于你有约定的事,你打个电话和他解释解释,把时间改一改,这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
凤英听了我的话,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生气道:“我看你也太自私了,为了你的团圆大事,把我请去当‘群众演员’,我才不去!再说,人家约我几次,时间本来就是改了又改,我不做这种背信弃义的事情。”
“我常听老人们言:只有请不动的神,没有请不动的人。今儿,我诚心诚意的邀请你,难道,你比神还难请?”我说道。
“诚心诚意?是临时起意吧?对不起,白总,我是不会和你回去团圆的,请把摩托车钥匙还给我,不要耽误我赴会。”凤英说着,再次伸出了右手。
看着她一副认真的表情,我决定把钥匙还给她,糯糯在半开的车窗里眼巴巴地望着,见我走过来,她露出了替我难过的神情。我打开车门,钻进驾驶室,发动车子,猛打方向盘调头,糯糯说:“白叔叔,妈妈不去你家,我也不去了,你把我送大外公家去。”
“糯糯,你什么意思?嫌弃去叔叔家里吗?还有,你以前不是叫我‘舅舅’的吗?”我一边开着车,一边和她开着玩笑。
“没什么意思,糯糯有舅舅,但是没有叔叔!”糯糯嘟起嘴,认真地说道。“潇雨又不在家,我去了也没人陪我玩!”
“可是,你去你大外公家,他家‘豆豆’(高有福的孙子)又不喜欢你,你去了,他要和你打架的。”我饶有兴趣的和糯糯聊着天,感觉孩子的世界既单纯又有趣。
“我妈妈不在,我不会跟他打架的。”糯糯如实回答道。“叔叔,别在跟我讲话了,前面有车。”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和前面的一辆红色小轿车距离越来越近,急忙减速,可没想到的是前车竟然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赶紧踩下刹车,但由于车距太近,加之惯性作用,眼睁睁的看着轿车不由自主地撞上了对方的车屁股。
“嘣!”的一声响,轿车轻微颤动,“吻”上了前面的红色轿车,我连忙下车查看究竟。与此同时,红色轿车上也下来了一个戴墨镜的女人。
“喂,你会不会开车?”看着车屁股后面被撞瞥的地方,女人取下墨镜,用手指着我,叫嚣道。
我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年龄大约在三十岁上下,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烫着长长的波浪卷发,挂着银白色的圆圈耳环,指甲涂得红红的,一身合体的白色运动套装,更是让人看起来既时尚又养眼。
本来,对于有如此出众容貌的女人,我通常是怀有忍让三分的态度,但她却轻浮的用手指着我,还十分不礼貌的大声嚷嚷,令她在我心里的印象大打折扣。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我毫不客气的把手指回去了。“在大路上开得好好的,你突然停什么车?女司机!”
“女司机怎么了?我有紧急情况也不能停车?相反,你的车跟那么近干什么?会不会开车?”女人有些收敛,声音小了些,双手抱臂靠着车,歪着头,一副高傲自大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