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纯爱重回山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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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此间天涯远

日已三竿,白灵澈跑去敲白夕的房门。

“白夕叔叔,婶婶,起床啦!”白灵澈一边拍门一边喊。

白夕打开门,做了个“嘘”的手势。

“叔叔,二叔二婶他们走了吗?他们都不在房间。”白灵澈压低声音说。

“他们啊,等会儿就回来了。”白夕心中思量,破他的三层结界时间也差不多了。

“婶婶还没起床吗?”白灵澈眼睛瞟向屋内。

“让婶婶再睡会儿,我们去给她做早饭好不好?”白夕关上门。

“好呀!好呀!”白灵澈开心地拍着小手,“我也要吃叔叔做的饭。”

白夕煮了薄荷粥,佐粥的小菜:凉拌胡萝卜丝、香酥土豆饼、豆腐丸子、清灼小白菜。

三人在院中悠然自得地吃着早饭。

“婶婶,能把昨晚的故事讲完吗?”

陶兮仍然有些不适应这个称呼,张嘴还未发声。白夕却开口说,“灵澈,食不言”。

白灵澈吐了吐舌头,埋头乖乖吃饭。

快吃完时。

白璃夫妇回来了,满脸倦容。

“二叔二婶,你们回来啦。”白灵澈抹了抹嘴说道。

白璃见桌上的碗碟大多已空,略显失望。他将白夕拉至凉亭中。

“老东西,你谷里还有其他道行很深的妖怪吗?”

“没有啊,我没感觉到有陌生妖怪的气息啊。”白夕气定神闲地说。

“那就怪了,能设下那种结界的,妖力绝对很强。”白璃挠挠头,有些想不通。

“你俩还能被结界困住?”

“谁知道他缺心眼设了三层啊!”白璃愤愤不平。

白夕冷着脸,“怕是你做了什么,惹恼了人家。”

“做了什么……”白璃思忖几分。

“老家伙,是你!”白璃猛地一拍桌子,随即语气又一百八十度转弯,心虚地问,“你看见了?”

白夕冷哼一声,“我倒是不想看见。”

“就算你不高兴,也不至于给我下三层结界吧,真狠啊。”

白夕看向陶兮那边。

“她,她也看见啦?”白璃觉得自己的老脸彻底丢没了,没好气地说,“你说你们,大半夜不睡觉跑哪去干嘛呀!”

“你管我去干嘛,再说,这是我的地方,我去哪里还要提前给你报告吗?”白夕语气凛然。

“行行行,我说不过你。”白璃眯着眼睛,嬉皮笑脸地说,“老家伙,你该不会也是去…”。

“龌蹉”

“哪里龌蹉了?你敢说你没半点想法么?”白璃不以为然。

“哼!”白夕心想,就算我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去那种地方。

白凝烟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在白灵澈的恳求下,陶兮接着把昨晚的故事讲完。

大灰狼离开后,其他动物开始奚落小兔子,说她与狼为伍,离经叛道,注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有些动物甚至还恐吓她。小兔子起先还觉得难过,后面逐渐对这些话无动于衷。

山泉边的草地,小兔子白天已经不敢再去,待夜幕降临,繁星初上,她才悄悄地去,拔一棵鲜草,藏在泉边的一块大石头下面。每天一棵,有些已经枯萎,她就用新鲜的替换掉。

一个月后,大灰狼伤痕累累地回来了,有的伤口已经愈合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小兔子担忧地问他,“你怎么了?”

大灰狼疲惫不堪地说,“没事”。

小兔子急忙去附近采了些止血的草药,嚼碎后给大灰狼敷上。

大灰狼因为太累昏睡过去。

“呜呜呜~,你不要死啊!”小兔子边哭边摇晃着他的身体,“我给你准备了好多好多鲜草,你还没吃呢。”

大灰狼睁开沉重的眼睛,“你再晃,我就真死了”。

“太好了,你没死”

“瞧你眼睛都哭红了。”大灰狼抹去她脸上的泪水。

“我的眼睛天生就是红的。”小兔子破涕为笑。

“你给我准备的青草呢?”

“我去拿”小兔子飞跑到泉水边,抱回一大堆青草。

“你走后,我每天都来采一棵,就有这么多啦。”小兔子欢快地说,她没有告诉大灰狼她被动物们欺负的事。

两滴热泪从大灰狼的眼角滑过。他温柔地说,“等我睡醒,就带你去看绚丽的山岚,秀丽的溪谷,去吃遍最美味的青草。”

“嗯,好”小兔子连连点头,又补充说“还要在山巅看月升日落,漫天繁星。在溪谷听百鸟争鸣,流水潺潺。”

大灰狼没有告诉小兔子,他为什么会受伤。距离此山五十里的天虞山上,有一种灵芝,食者不饥。可是这种灵芝只长百米高的在悬崖上,大灰狼一次次地爬上去,又一次次地摔下来,最终他摘到一颗,吃下。也不管不顾伤口疼得多厉害,翻山越岭地赶回来,还好,她在。他再也不用因为怕被她看见,而提心吊胆地追捕猎物。

故事是陶兮自己瞎编的。她想,这只小兔子是不是有斯德哥尔摩症。马上又否定这种想法,大灰狼虽与小兔子的世界格格不入,但他却与她惺惺相惜,他们是彼此的光芒。

末了,一行人向泾谷山出发。

泾谷山,山顶常年积雪覆盖,山腰森林葱葱郁郁,古木参天,山脚地势平坦宽阔,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落英缤纷。

白苏的府邸,亭台楼阁一样不少,雕栏玉砌,别具一格,对比之下,白夕谷中的宅子就是小门小户。

白苏夫妇将众人迎进门。但不认识陶兮,便问道,“这位姑娘是?”

白灵澈这个小机灵,抢着说,“爹爹,娘亲,这位是婶婶,白夕叔叔的夫人。”

白苏夫妇大为惊讶,目光不由得上下打量,他们实在难以置信,白夕这个千年孤狼会为面前这个身材娇小,面容顶多算是清秀的女子而折腰。

陶兮尴尬地笑笑,自我介绍道“我叫陶兮”。

白夕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示意她不要紧张。

“陶姑娘,里面请!”白苏夫妇不失礼貌地笑着说。

“今年的妖市,日子近了吧?”白璃问道,多年不出山,有些记不清具体时间。

“何止近啊,就是今晚。这些年,你俩的请柬全都送到我这儿的,厚厚一摞。”白苏说道。

“那我今晚去一趟,盛夏今年的生辰礼还没着落。”白璃说。

“小白,什么是妖市啊?”陶兮扯了扯白夕衣袖,小声问道。

白夕给她大概讲了下。

妖市,顾名思义,妖怪群聚之处,买卖之所也。但跟日常的集市不同,妖市一年一次,买卖之物多为希世之珍,绝世之物。参与者无论身份贵贱高低,不分族类,男女老幼皆可。但妖王的内殿筵席,需有妖王下的请柬,方可入内,一柬一入。被邀请者皆是四海八荒内有头有脸的大妖。

“我也想去”陶兮对白夕说,光是听闻就非常有趣,要是能亲身经历,那肯定妙不可言。

白夕微蹙,面露难色。去是没问题,就怕遇见暗月,偏偏还不可避免。自从师傅归于混沌,他俩就再也没见过面。

“不行吗?去嘛”陶兮央求道。

白夕不忍心让她失望,便答应了。

白苏拉着白璃、白夕叙旧。白灵澈作为东道主,自然是拉着陶兮到处溜达,白夕不放心,让白灵均跟着一起。

自从知道白灵均与苏漫的事后,陶兮对白灵均的态度一直比较冷淡。

她拉着白灵澈走在前面,白灵均在后。

“灵澈,来的时候我见山顶白雪皑皑。我们能去吗?”陶兮是南方人,见到雪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对雪花的向往,与生俱来。

“可以是可以,就是上山的路不好走,而且有些远。”白灵澈挠挠头,有些为难,他的修为以及妖力都尚浅,无法带着陶兮穿云破雾,翻山越岭。

“这样啊,那算啦。”陶兮不好意思为难一个小朋友。

“可以让哥哥带我们去。”白灵澈说。

“不用啦,算了。”她可不想麻烦白灵均,可白灵澈已经转身向白灵均跑去。

“哥哥,你带我们去山顶玩吧。”

白灵均看了眼山顶,淡淡地说“那儿有什么好玩的。”

“婶婶想去”

白灵均看向陶兮,她尴尬一笑。

“不用,不用。我就问问而已”陶兮赶紧摆手拒绝。

“那去呗!”

白灵均带着他俩,渐行渐高,四面白云缥缈,他们的人已在白云中。不一会儿,缓缓下降至地面,脚底是松软的积雪,白茫茫一片。

青天如洗,远山如画。他们身处皑皑白雪之中,显得如此渺小。

陶兮热情地给了雪地一个拥抱,还打了几个滚。

白灵均兄弟俩目瞪口呆,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陶兮捏了一个雪球丢至白灵澈脚下,“灵澈,我们来打雪仗。”

“好呀!”白灵澈欣然同意。

一大一小俩人,你追我赶,在雪地上恣意打闹,一片欢声笑语。

白灵均看着眼前乐在其中的俩人,有些出神。

“啪嗒”一个雪球砸在他身上。

“哥哥,我们一起玩。”

白灵均弯腰,拾起一把雪,参与其中。

两个人的游戏变成了三个人。

陶兮为了躲避攻击,跑得很远。忽然看见,前面小山坳里有个老婆婆,揉着腿,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她跑了下去,关切道“婆婆,你没事吧?”

老婆婆看见她,几分诧异,感慨道“看来真的老了,一不小心就扭了脚。”

“我扶你去那边的石头上,帮您看看。”

“好嘞,谢谢姑娘!”

“没事儿”

陶兮褪下老婆婆的袜子,脚踝处有些发肿。她抓了一把雪,用手敷在脚踝处。

“婆婆,有些疼,你忍着点啊。我用雪给您冷敷一下,可以消肿。”

“没事,这点痛算什么。”老婆婆笑呵呵地说。

“婆婆,您住哪啊?我送你回去。”

“我啊……”老婆婆话未说完。

就听见白灵均、白灵澈在呼唤陶兮。

“婆婆,你等下啊,我去回他们一下。”

“去吧”

“我在这儿呢!”她爬到小山坳的斜坡上,向他们挥手。

白灵均、白灵澈走过来,见到陶兮身后的老婆婆,不约而同道,“雪莲婆婆!”

老婆婆看见他们先是惊讶,随后笑着说,“是你们啊!”

陶兮问,“你们认识啊?那刚好,可以送婆婆回去,婆婆崴了脚。”

“婆婆就住这里呀!”白灵澈说。

“这里?”陶兮环顾四周,除了雪,别无他物。

“姑娘,我是雪莲花的掌管者。大家都叫我雪莲婆婆。”

“雪莲花?这里有雪莲花吗?”陶兮好奇道,她一朵也没瞧见。

“当然有”老婆婆微微一笑。手向外一伸,顿时,整个山坳开满洁白无瑕的雪莲花,每朵花都泛着淡青色的光芒。

陶兮被眼前的景致惊地说不出话来。她蹲下身来,轻轻触碰那朵近在咫尺的雪莲,可是指尖刚碰到花瓣,那片花瓣便化成薄冰,晶莹剔透。

她困惑地看向雪莲婆婆。

“雪莲只有我能采摘。其他人一碰,便会化成冰晶。所以,不管是谁需要雪莲,都只能找我。”雪莲婆婆解释道。

“我不是故意触碰的,我没见过,只是想看看,对不起!”陶兮有些惭愧。

雪莲婆婆摇摇头,“没事,没事。一片而已,你看这里好多呢。”山坳四周也慢慢盛开出一朵朵雪莲花,目光所及之处,白雪被雪莲所覆盖。

眼前一幕令人叹为观止。

雪莲婆婆又开口道,“灵均,这姑娘心思单纯,你可别辜负人家。”

“婆婆,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陶兮赶紧解释。

雪莲婆婆看向白灵均。

白灵均淡淡一笑,“确实不是。”

“婆婆,这是我婶婶。”白灵澈拉过陶兮的手。

“你还是放不下花溟?”这话是雪莲婆婆问白灵均的。

陶兮、白灵澈的目光也转向白灵均。

白灵均点点头,眼神中全是哀愁。

陶兮从未见过他这种神色,十分诧异。还有白灵均放不下的人?想继续听下去。

她问道,“婆婆,花溟是谁呀?”

雪莲婆婆摇摇头,示意她不方便说。

“难道是画像上的那个姐姐?”白灵澈说道。

“灵澈!”白灵均喝止住他。

白灵澈扮了个鬼脸。

“婆婆,我们就不打扰您了,先走了。”白灵均说完,向她行礼辞别。

雪莲婆婆点点头。

“姑娘,这个给你。”雪莲婆婆从怀中拿出一个锦囊。

“这是什么?”陶兮接过,问道。

“这是风干的千年雪莲。”

“千年?婆婆,这么贵重,我不能要。”陶兮将锦囊还回雪莲婆婆手中。

“没事儿,我们有缘分。一般人,我还不给呢,拿着。”雪莲婆婆又将锦囊塞至陶兮手中,还拍了两下,生怕陶兮再还回去。

“谢谢婆婆!”陶兮感觉受之有愧,但又不好再推辞。就像读大学后,爷爷还经常给她零花钱,她推辞不了的那种为难。

三人辞别雪莲婆婆后,便回去了。

陶兮心中充满疑问,花溟是谁呢?白灵均到底是一个多情还是痴情的人呢?他为什么没跟花溟在一起呢?

回来后,她偷偷问过白灵澈。但是白灵澈也不清楚,只是知道,白灵均房里有一副画像,是一女子,他也不认识也从未见过。他有时去找白灵均,就看见哥哥对着画像发呆。

白夕见陶兮回来后,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儿。

“陶陶,你们干嘛去了?”

陶兮如实叙述,又将锦囊拿出来给白夕。

白夕看了一眼锦囊中的雪莲,说“看来陶陶人缘不错。”

“这是不是太贵重了?”陶兮仍然不安心。

“既然婆婆诚心实意给你,你就心安理得收下吧。回去我用黄酒泡给你喝。”白夕说。

陶兮不解道,“为什么给我喝?还要用黄酒泡?”

白夕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她脸红了,她例假确实不准时。

白夕又一脸坏笑说,“当然,我们也可以一起喝。”

陶兮不明白他为什么那样笑,直到某一天她上网查了雪莲的功效后,才恍然大悟。

陶兮又问白夕是否知道花溟是谁,白夕若有所思,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