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厚德唯唯诺诺的应着,灰溜溜的走了。
他算是听出来了,温远在柳天酬心目中的地位,是楼心月远远比不了的。
温远是柳天酬的禁忌,打听不得,也说不得,更碰不得,只能保护的严严实实的。
从前柳厚德觉得,柳天酬只对楼心月一个人上心,柳天酬虽然没有碰过楼心月,却也不许别人碰楼心月。
时间久了,人们都默认楼心月是柳天酬的人了,可偏巧这个时候温远回来了。
要说这楼心月的命也真够苦的,守了柳天酬三年,到头来,他大哥心里装着的却是如今这一位,捧在手心里,含在嘴巴里,宝贝的不行。
……
打发走柳厚德,柳天酬毫无征兆的打了一声喷嚏。
柳天酬还暗自窃喜,这么会儿功夫不见,我家温远就想我了?
接着就打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六七八声……
铺子里的伙计默默的给柳天酬端来一杯热水,“大少爷,您好像是感冒了。”
阿城办事向来手脚利索,提着红果到温远的办公室,给每个教员都送了两包。柳公馆送礼从来都送双数,即好事成双的意思。
到了温远那里,阿城也是照例放了两包,只是包装的纸袋稍微有些不同。温远的那两包是一颗一颗仔细的挑选过的,颜色和大小都十分均匀讨喜。
阿城回到铺子里跟柳天酬回话的时候,柳天酬刚听了一半就用手绢捂住嘴巴,打了一个大喷嚏。
“少爷,您这是上午让冷风给吹着了吧?”阿城急忙走上前来扶柳天酬,“要叫苏医生过来瞧瞧吗?”
柳天酬斜了阿城一眼,把手绢丢进垃圾桶里,“一个感冒叫什么苏医生,搞得你家主子跟多娇弱似的(让温远知道了劳资多丢脸),喝碗姜汤不就完事了。”
这天柳天酬早早的回了,一路上不住的打着喷嚏,感觉快把这辈子的喷嚏都打完了。
柳天酬喝了碗热姜汤,抱着被子舒服的睡了一会儿,再一睁眼看见表弟江易寒正在他床边坐着。
“我睡了多久,你都放学回来了?”柳天酬拥着被子坐起来,冷不丁看见大床斜对着的沙发椅背上,放着他今天给温远穿的大衣。
江易寒顺着柳天酬的目光看了看,回头幸灾乐祸的说,“温远老师来看过你,可惜呀你睡着了,就没有叫醒你。”
柳天酬当即朝立在一旁的阿城扫了一眼,阿城满脸委屈,听表少爷诓人呢,温远少爷根本就没来好伐!
“温远老师让你好好休息,”江易寒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柳天酬的肩膀,“表哥你这身板也太娇气了点儿吧,就吹了那么一下下冷风就感冒了。”
柳天酬一把挥开江易寒的手,“你个骗人精,老实讲怎么回事!”
江易寒见骗不过柳天酬,觉得很没意思,“下午上完课,温远就来教室这边找我,让我把大衣还给你。”
“没了?”柳天酬问。
“没了。”江易寒如实回答。
“别的……你就没听说什么?”柳天酬继续追问。
江易寒一双探究的眼睛看着柳天酬,“别的……我应该听说些什么,你还真把温远老师当成你媳妇儿啊,表哥你要点儿脸行不行。温远老师都说了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还在人家跟前儿瞎凑什么!”
柳天酬的心里像是灌了一吨雷,炸的面目全非,“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
江易寒朝阿城看了一眼,阿城连忙转过身去,全身每一根汗毛都在拒绝参与接下来的话题。
“温远今儿早上在车里说的呀,阿城也听见了。”江易寒朝阿城抬了抬下巴。
“阿城!”低沉的声音从柳天酬嘴里危险的吐出来。
阿城战战兢兢的转过身,“少爷,我今天想找机会跟您说来着,您说好狗不挡道,我就……”
柳天酬发现温远太能影响他的心情了,温远的一句话可以让他欢喜一整天,也可以让他瞬间坠入万丈深渊。
道不同不相为谋?
原来从一开始,温远就已经把他看遍了,谁让他那么莽撞,一开口就坐实了猥琐人渣的流氓形象。
难怪温远会躲着他,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他现在已经被温远嫌弃了,而且还嫌弃的这么直白!
柳天酬想笑却笑不出来,连呼吸都觉得心口被剌(lá)的生疼。
“都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柳天酬翻身躺在床上,心口堵得有些难受,忽然很想喝酒,开口叫住往外走的阿城,“备车,去楼心月的小楼。”
江易寒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声音又转回身来,“表哥,你放弃跟我抢温远了?”
柳天酬已经走下床来,黄金比例的完美身材背光而立,“就算我不跟你抢,温远也不会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