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群情激愤,他们凶相毕露,大喊:“好啊!原来是你!要不是你往我们这里下那么大的雨,我们这里哪里会起这么厉害的水灾!你好毒的心,你是在害人!”
“我在害人?”秦言气到最后,不免发笑,“事实上,我所施之雨皆在分量之内,一年之中,各处晴雨都有定数,我在别处施着同样的雨量,别处却是四季合宜,水草丰茂。与其来问我为何施这样大的雨,为何不想想雨季之时,可有根固土,崖避险,烈日之时,又可有叶遮阳,草泽地呢?”
“那……”众人一时应不上来,噎在那里,“那是因为……”
他们答不上,秦言便替他们答,“那是因为你们贪心不足蛇吞象。你们周遭不乏木场矿场,你们看上这条财路,争相谋取,过度开伐,不顾后果,既然当时你们能那般毅然决然,便该早先料到这样的结果是必然。”
那些人听了,个个羞怒交加,他们低着头咬牙切齿了一番,得知秦言不会再出手相救,干脆咧着嘴喊:“好啊!你就是跟河神一伙的!”
其中一个人更是蓦地扑过来,抓住了秦言的手臂。
突如其来的触碰叫秦言一抖,全然没有了方才镇定自若的样子,那人凶恶的嘴脸映在秦言眼里,让他一时想起千百年前的一幕,秦言处于恍惚无措之间,不知如何应对了。
多亏弄生上去,跳起来一脚把那人踢开,挡在秦言前面露尖牙大吼:“放肆!我师父也是你碰得的!”
那些人已知走投无路,便生出几分鱼死网破的勇气,竟一起扑了上来。
秦言脱了身,回过神,再召出一股大风,将凡人吹得东倒西歪。
凡人到了此刻,穷凶极恶,面目狰狞,逆着风也要过来,一个不行就另一个,一得空便扭着身子往秦言这边扑。
一时之间,面对乌压压的人,秦言不敢伤其性命,被困着围着,竟难以脱身。
弄生死死护着秦言,不叫他们把自家师父碰上,是爪子是牙,一块招呼回去,嘴里还喊:“疯了!你们都不要命了!”
正于胶着之际,忽的从空中劈下一道惊雷,直把离秦言最近攥着秦言袖子的那人直直劈飞了出去,砸在地上,成了一具焦尸。
凡人见此,都尖叫着四下退开,趴在地上,护着头往上去看了。
灰蓝苍穹下,聂重宛如修罗降世,脸色阴沉,戾气腾腾地盯着世人。
他眼中的杀意毫不避讳,残忍而炽烈,似想要将眼前众人千刀万剐,光是看着也该叫人汗毛直立了。
见秦言脱身,弄生竟像盼来救星一样,不自觉喊了一声:“地君大人!”
四字一出,秦言立马递来两眼凶光。
凡人知来者不是什么善茬,一具尸体在前,方才的凶狠不知所踪,个个都认怂,嘴里喊:“饶命!饶命啊!”
聂重落地,目不斜视直奔秦言,盯着他,语气肃杀愠怒:“不是叫你不要入凡吗。”
秦言先前本来还忌讳着,如今听他一句挑破,反而坦荡了不少,他应:“我何时答应你了?”
聂重双眸微眯,只看着秦言,许久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