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抽签决定了吃门口的烧鸡,三人走过去的时候有一条不长不短的队伍。
本来是不长不短的,但是童鹤往排队那儿一站隔壁就有不少女生围聚过来,好几个含羞带怯地往童鹤身后站。
不为什么,童鹤是南中里上下近十年来第一位颜值无人能挡的校草。
百分百狙心半奶半狼的长相,看多一眼就恋爱那种。
作为市里第一的公立高中,南中最出名的不是其厚重的文化底蕴与先进的办学理念,而是校园贴吧里每年的选举产生的,风靡全校的校草代表。
今年票选的校草预备生有童鹤、还有高一的一位新生,楚澄也榜上有名。薛霖因为经常跟童鹤这人气C位走得近,莫名地也蹭到了一席之地。
其实也不算蹭,薛霖是属于日久生情型,而童鹤则是一见钟情。
贴吧里还有人形容说——一个是小松薛霖另一个是桥本童鹤,没法比。
薛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当他采访到当事人童鹤时,童鹤只有满脸疑惑:“小松什么?跟明治一样?能吃?”
那天薛霖看着考语文的时候在隔壁折纸飞机的童鹤真是纳了血闷儿了。
大家同样成绩倒数,凭什么童鹤是万人迷?
还能永远在总分上比他高六分。
“这他妈,怎么这么长?”人群之后,一个抱着篮球长相有三分凶神恶煞的男生骂了一句。
他隔壁的小弟张望了一下,“蔡哥,童鹤排在前面。”
“童鹤?呵,倒二那小白脸?”男生冷笑,把篮球塞到隔壁小弟手里,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往队伍上走。
明显要插队的意思,队伍后面的女生被他撞了一下,却只能敢怒不敢言。
薛霖跟楚澄在店里坐下了,正在掏手机打游戏,薛霖抽空撇了眼队伍。
“诶,那不是九班那小子么?”
楚澄忙里偷闲地抬头,“哦,蔡东衡啊。”
“你认识?”
“不认识,不过听说过他名字,听说他在初中是校霸,天天跟人打架。”
“天天跟人打架都能考来南中,牛逼。”
“你也牛逼啊,在南中稳坐年级倒一。”
“……你大爷!”
蔡东衡入学之后一如既往想继续坐校霸的位置,可偏偏年级有个童鹤一直压他一筹,听说这人能打,初中没少缺席过干架的事,加上那张脸酿酿酱酱的,就招那群无知的小女生喜欢,风头很盛。
听说还有人私底下叫他什么,南中源治-童鹤。
他南中芹泽-蔡东衡早就想削他一顿,让他明白谁才是南中的老大。
恰巧童鹤前面有一个九班的小眼镜,蔡东衡以绝对强硬地姿态走到那人身边,“诶,小眼镜儿。”
那人抬眼,发现是蔡东衡,强颜欢笑,“诶,蔡哥。”
童鹤扫了一眼,只觉得这人上来就把个拽字写脑门上,后脑勺则是写满了“来打我啊来打我啊来打我啊”。
哪里来的傻X。
“吃饭呢?”
“额、嗯,我外宿生,帮,帮几个同学带个饭。”
“哦,不错啊,关爱同学。”
蔡东衡拍了拍小眼镜的肩膀,随后便相当自然地往他跟童鹤之间挤。
哟,插队呢。
大家都一起排队买饭,凭什么给你插?
童鹤站定在原地,脚跟长地上了一样,一动不动。
蔡东衡发现自己就是挤不进去,回头立刻来一招先发制人,“同学,没看到大家排队么?你挤个几把啊?”
这声音大,楚澄跟薛霖都听见了,放下手机。
蔡东衡进来就背了两个打架的处分,虽然名声不如童鹤的校草名声好听,但至少南中的学生都知道这人不好惹。
眼下他就在这里跟童鹤杠上了,谁也不敢出声。
童鹤只是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云淡风轻,“一个。”
“啊?”
“一根。”
蔡东衡好半天没反应过来,但只觉得面前这人的态度欠了他妈十辈子的揍,立刻就上前揪着他的领口,“我跟你讲,老子看你这老娘们作风不爽很久了,今天你要惹架是不?”
找茬的。
童鹤覆手就揪上了蔡东衡的领子,“谁惹架了?”
薛霖跟楚澄立刻走了出来一人一边分开了两个人。
烧鸡店的店长也带着两个油手套出来,浑身散发烧鸡的芬芳,好不迷人。
“干什么干什么!撒手,想打架啊?要打架滚远点!”
后面有小女生帮童鹤讲话,惹事者的矛头直指蔡东衡。
他哼了一眼,“小娘们,今天这件事老子跟你没完,星期六旧街的废工厂不来是孙子!”
“娘你妈。”童鹤隔壁抽了上一桌人吃完的一次性筷子就扔了过去。
蔡东衡躲开了,并且很嚣张地比了个中指。
童鹤被这人的莫名其妙的气笑了,想追过去给他踹几脚,身后的楚澄却把他拖了回座位。
“校门口打架,你还真嫌梁主任对你的关照不够多啊?”
童鹤没好气地倒了杯茶,“老子星期六就让他明白什么叫爹。”
中午的午饭被一傻子搞坏了气氛,三人吃好之后规划了晚上的行程才预备返校。
踩点回课室一向是三人的作风,上楼的时候上课铃打响了,站在架空层监视学生的梁主任中气十足,“童鹤!薛霖!上课了你们还给我慢慢走!”
千里追命。
三人被迫无奈只好顶着主任的大嗓门跑起来。
在第二次上课铃打响之前,童鹤完成了躲过主任、赶超新班主任、在薛霖回五班的时候还拽着他不让进等等日常任务,气喘吁吁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两人笑着进来,瞬间就夺去了整个班的注意力,尤其是女生,看到心心念念已久的两个人回来时眼睛都亮起来了。
班里有几个眼熟同学,上个学期打过球,都跟童鹤打了招呼。
童鹤坐到自己座位上的时候,隔壁的江沉已经在看书了。
小蘑菇读书太多小心痴呆哦。
童鹤在心里叽歪了一句,然后靠在椅子上。
新班主任随后就到,三十多岁,留着八九十年代的三七分,白衬衣及膝短裤,一副老爷子的架势,但胜在白皙英俊,进门的时候引得班里的女生发出一片“喔~”的声音。
杨帆扔下手里的班会资料,一手抄兜一手拿粉笔,黑板上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个大字跟一串数字。
“新班主任,”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杨帆。”又指了指黑板。
“兼任你们的化学老师,烦学生,更烦闯祸的学生,听说你们班有俩刺头儿……”
他挠了挠头发,像是认真在想了却又想不起名字,“刚刚在走廊跑得比兔子还快的那个是谁?”
班里一片寂静,却只有两把男声尤为响亮。
童鹤:“楚澄。”
楚澄:“童鹤!”
班里一阵哄笑。
杨帆倒是没想到刺头儿内部首先分裂,无奈地笑了一下,“这次念在是第一次,我不罚你们。同学们现在先起来,把书桌拼起来,四人一组,左右两张。我们学校主张小组互动学习,我现在给你们机会自己组队……哦,童鹤跟江沉一组,你们不能分开。”
楚澄在隔壁啧啧摇头,“霸总和他的契约小娇妻。”
童鹤神烦他的屁话,一手把他拎住,“你快点再找一个,组四人小组。”
闻言,班里仅有的十一个女生都冲楚澄投来了“选我快选我”的目光,楚澄倒是一手搭到前面女孩的桌子上,“同学,就你了,我们四个人一组吧。”
那女孩也是蘑菇氏的短发,一看就是好好学生。
成了,两个蘑菇精占一边,他跟童鹤一边,互不相干。
开始搬桌子,童鹤抬起桌子转了个放下往江沉的桌子一拼,完事儿。
刚想坐下,一张纸就放到了他桌面上。
江沉的手指很长,而且白皙清瘦,看着赏心悦目……
当然,要是他拿着的不是一份学习计划表,可能会让童鹤心情更好。
童鹤一眼不看那份计划表,抓起来又拍到他的桌子上,三分威胁三分警告地压低声音,“小蘑菇,我不是说过了,少管我么?”
面前,江沉只是拿起了化学书,“把手拿开。”
童鹤冷笑了下,觉得这优等生不可理喻,“我说你……嗷!”
这一声比薛霖喝醉酒之后还有过之而无不及,惊得搬桌子不看路压着他手的始作俑者楚澄一个碎步后退,“爸爸我错了!”
童鹤:“楚澄,我真是操了你亲大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