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生死无凭
陈月影被古斜阳制住了穴道,心中又急又悔,自己早知道这小贼狡猾至极,想不到三年后重见竟然还是被他所骗。
古斜阳笑嘻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道:“这块玉佩好不好看?我特地找来送给你的。”
陈月影道:“我才不要,你快拿走!”
古斜阳却反将那块玉佩系在了她的腰间,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一会,道:“不错啊,很适合你。没想到三年不见,你这臭丫头出落得更加标致了。”
陈月影怒道:“你要杀便杀,少说废话!”
古斜阳摇头道:“我又怎舍得杀你?我问你,那泼丫头说你三年前已死在万寒洞中,为何你能够生还?这三年来,你究竟在什么地方?”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陈月影冷冷道。
古斜阳道:“好,这些我都不问。”他的眼神忽变得专注,凝视了她,笑意也自面上收敛,缓缓道,“掌教敕令在哪里?”
“原来你也是为掌教敕令而来。”陈月影道。
“一半是为敕令,一半,”古斜阳望着她,重又现出有些顽皮的笑容,“是为了你。”
陈月影哼了一声,转头不理睬他。
古斜阳却走了两步,重又到她眼前,笑道:“你又忘了我们曾经玩过的问答游戏么?我问,你答,否则会发生什么事,你知道啦。”
陈月影怒视了他,道:“臭小贼,你快杀了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把掌教敕令交给你。”
古斜阳望着她,道:“你根本不是圣教的人,为何要夺掌教敕令?”
陈月影只是瞪住了他,却一言不发。
两人默然对视,一时间静悄悄的,只隐约听见近在咫尺的呼吸之声。古斜阳这三年来,时常会设想与她再相遇时的情形,再加上初闻她死讯时的极度失落,如今再见到她,心中欢喜竟难以言喻,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抚过陈月影的面颊,只觉心中有种异样的情愫在涌动,再难自制,猛地将她拥在怀中,已深深吻上她的双唇。
陈月影睁大了眼睛,脑中顿时空白一片,不知不觉中呼吸也沉重起来。好半晌,古斜阳才轻轻放开了她,竟一反常态,面上现出惆怅神色,凝望了她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陈月影只觉心如鹿撞,面颊上似有火烧,微微喘息着,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忽听林外传来一声长长的马嘶,随即有人冷笑道:“古斜阳,你一定就在附近。昨天你暗中捣鬼,今天我就用你的爱马陪葬。”声音倏忽远去,却是云独步。
古斜阳跳了起来,道:“糟糕!”向陈月影望了一望,道,“我一定会把丫头追回来,你放心。”转身奔出。
陈月影有些奇怪,他说要把“丫头”追回来,为何又要叫自己放心?他口中的“丫头”难道与自己有所关联?忽又想到云独步说要杀了古斜阳的爱马,莫非就是三年前他从自己手中抢走的那匹汗血宝马?
她正自胡乱猜测,忽觉眼前人影一闪,早又已多了一人。陈月影看清了那人的模样,不由暗暗叫苦,原来那不是别人,正是云独步。
云独步缓缓走上前来,冷笑道:“古斜阳那个傻瓜,想不到这次他却帮了我一个大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月影也在心中大骂古斜阳,他点了自己的穴道,却又轻易被云独步引开,害得自己要独自面对云独步,毫无还手之力。
云独步在她面前立定,出神凝视了她片刻,这才道:“你与古斜阳是何关系?他为何要暗中对你出手相助?”
陈月影闭口不答。
云独步见她微咬下唇,面上红霞未褪,心中一动,轻轻托起她的下颚,道:“你果然倔强。看来就算我再问你掌教敕令的下落,你也绝不会说。好,我就亲自搜上一搜。”说着,便要翻她的衣袋。
陈月影面色大变,道:“你快住手!”她毕竟是个女儿家,又怎能让一个大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动手动脚,寻找敕令?
云独步淡淡一笑,道:“你愿意自己交出敕令,还是等我来搜?当然,我完全不介意将你从头到脚,仔细搜上一搜。”
陈月影怒道:“你真卑鄙!无耻!下流!”她想不出更多的词汇来痛骂云独步,只能瞪视了他,恨不得能用眼神将他杀死。
云独步却毫不在意,只是一笑,忽在她耳边低声道:“在大食马贼的巢穴里,我们也不是没有同床共枕过,现在就算多一些肌肤之亲,又有什么关系?”
陈月影脸憋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云独步正欲动手,忽听马蹄得得,一人一骑迅疾无比,已自林外驰入,却是古斜阳去而复返。古斜阳见云独步如此对待陈月影,双眉一挑,面上现出怒容,右手一搭腰间,已抽出那柄软剑,直刺云独步。
云独步立即闪避,古斜阳早一伸手,将陈月影拉上马背,一转马头,疾驰而去。
云独步待要追时,已来不及,他知道古斜阳的那匹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即使以自己的绝世轻功也难以追上,只得瞪视了两人远去的方向,微一咬牙,恨恨道:“古斜阳!”
龟山之上,物是人非。楚天云和关欣仪、医仙悄悄自后山道路回到此地,首先看到的,便是楚天云昔日所住的云天阁。故地重游,楚天云和关欣仪都是感慨万千。
不知不觉间,三人已将当年烟罗教众人所住的地方一一走遍。一路上,医仙雀跃不已,不住东张西望。楚天云和关欣仪却都沉默不语。
好半晌,关欣仪才轻轻叹了口气,道:“不知他们,都怎样了?”
回想当日,顾锦城、高轩、刘晓寒与自己和楚天云都是由见渊收养,自小生活在一起,虽然也有着各种各样的矛盾和不满,其实早已当彼此是兄弟姐妹。如今各人所住的地方还同当日一样,所住的人却已不知去了何方,关欣仪不禁有些黯然神伤。
楚天云心中又何尝不是如此?鼎盛一时的中原烟罗教,为何会在自己和关欣仪远去西域后不久就放弃了龟山的基业,甚至连教主见渊也猝然死去?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沉默不语,继续前行,目光忽触及前方一物,不由霍然一惊,急急走上前去。关欣仪也已看见,前方正是万寒洞口,如今却坍塌崩坏、巨石封洞,情景惨烈异常。
楚天云在洞前俯下身来,伸手自巨石旁的地下抓了一把泥土,细细查看,略有些惊讶地道:“是火药的痕迹。”虽已过去三年,但那把泥土中仍有好些小石子,可以看出是自巨石上迸出,石上均有焦黑的痕迹,可见万寒洞之所以坍塌是因为被火药所炸。
关欣仪道:“怎会有人在龟山之上放置火药?”
楚天云沉吟道:“一路之上,我们也听到了不少传言,可是三年前龟山上一战的真相究竟如何,却没有人能说的清楚,多数人只是道听途说。”
“不管怎样,当年是教主收养了我们,如今他死因不明,至少我们应该查出真相,为他报仇。”关欣仪道。
楚天云站起身来,向她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半晌才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有可能查出真相。”
关欣仪道:“什么办法?”
楚天云道:“我们先下山再说。”
古斜阳自云独步手上救走陈月影,与她同乘一骑,快马加鞭,直奔出好远,料云独步再也无法追上,这才一拉缰绳,停了下来。
刚才为摆脱云独步的追赶,一阵风驰电掣的奔跑,如今停了下来,古斜阳这才觉察出自己一直将陈月影揽在怀中,心中顿感甜蜜,一时间竟不舍放手。陈月影也同时察觉,面上重又飞起红云,急道:“快放开我!”
古斜阳轻轻笑道:“若我放手,你可就要摔下去了。”
“我宁愿摔死,快放手!”陈月影怒道。
古斜阳轻叹口气,将她抱起,一跃下马,又将她轻轻放下,望着她出神良久。
陈月影见他望着自己,半晌不语,终于先忍不住,道:“你、你一定想像那云独步一样,逼我交出掌教敕令,是不是?”
古斜阳仰首向天,闭目不语,心中甚是矛盾苦恼。
在见到陈月影之前,他还不知自己究竟会如何对待她,只因心中对她极为牵挂,这才主动请缨夺回掌教敕令,想借机再见她一次。然而自昨夜真的与她重逢之后,他才猛然间发觉,自己对她早已生出难解的情愫,所以适才看见云独步对她无礼,他才会大感愤怒。
可是,屈放华与自己情同手足,自己又怎能仅为了一个女子而背叛他?掌教敕令,自己非拿到不可。只是陈月影性格倔强,想要她交出敕令根本不可能,自己也绝不忍心对她用强。既然如此,别无他法……
古斜阳低下头来,凝视了陈月影,微笑道:“丫头,这匹马我交还给你,希望它能助你逃过劫难。保重!”忽伸指一弹,已解开她的穴道,再不多言,转身离去。
陈月影想不到他竟会轻易放过自己,迷惑不解,呆呆地望了他的背影,竟然忘记追上去问出烟罗教总坛的所在。直到身边那匹汗血宝马轻轻以头摩挲着她的面颊,陈月影这才回过神来,于是轻抚了马儿的鬃毛,道:“马儿马儿,想不到三年不见,你竟然还认得我。”
古斜阳为何要为马儿起名为“丫头”?他想方设法抓住自己,却竟然就这样放了自己,而且还把宝马还给了自己。这在三年前已让人难以捉摸的魔教少年,现在更令陈月影觉得神秘莫测。
忽然之间,唇间似又感觉到他双唇紧贴下来时所带来的温度。陈月影心中一阵慌乱,急急跃上马背,向青州疾驰而去。
“糟糕,身上没有银子了,早知道上次去那个富户家治病时应该多收他些诊金才对。”叶韵蕾将衣袋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有找到一个铜板,不禁有些沮丧。
她正想去当地的医馆打听有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待诊,忽见路上行人议论纷纷,都围在了一面墙前。天性好奇的她立即挤上前去,只见墙上却是贴了一张告示,上面写道:“本人乃疏勒商人,素来仰慕中土文明,有意搜集奇闻逸事,以供自娱。闻得三年之前,中原武林曾发生惊天动地之大事,龟山之上,英雄侠士倍出,若有知晓详情者当面讲述经过,重酬百金。”
叶韵蕾瞪圆了眼睛,只要把三年前龟山之战的经过讲给这疏勒商人听,就能有百金的酬劳?这未免也太好赚了吧?话说回来,对龟山之战的经过了如指掌的人中,凌幻虚、柯子枫、顾锦城、高轩、汤伊琴、刘晓寒早已退隐江湖,这三年间自己从未听说过他们的消息,杨梦蝶则已成为一派掌门,想必不会为了这区区百金旧事重提,至于薛青鸾、余飞扬和一众峨嵋弟子,当日他们虽也在龟山之上,却被机关挡在了外面,对于万寒洞内所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看来这百金的酬劳非自己莫属了。一念至此,叶韵蕾心中大是欢喜,仔细看了告示上所写的地点,却是在城外的一所别院,于是兴冲冲地寻了过去。谁知离别院尚有数丈之遥,已见门前已排起长龙,叶韵蕾大是奇怪,这些人当日明明不在龟山之上,为何也在此排队?
她向别院门口走去,一路细看那些人的模样,不由暗暗摇头,看来他们都是江湖中的三流角色,不过是道听途说,现在就想以此来欺骗那疏勒商人。只见门前摆了一张长桌,有人坐在桌前,替排队的人一一登记,她急急越众而出,直抢到桌前,道:“别登记了,这些人都是骗子!”
后面排队的人大是恼怒,七嘴八舌地指责她道:“小孩子别来捣乱!你凭什么说我们都是骗子?我们出来跑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叶韵蕾转身面对了他们,昂然道:“年纪大就了不起啊?你们这些胆小怕事之徒,怎么敢上龟山,更不知道当日龟山之上曾发生过何事。现在来这里,不过是想骗人家的钱罢了。”
“我们不知道,难道你知道?快滚开,别挡路!”
叶韵蕾气得鼓起了腮帮子,见最前面的几人想要推开自己挤上前去,用巧劲一拉一推,已将他们全都摔了出去,又踢开后面想冲上来的几个魁梧大汉,一时震住了众人,后面的人再不敢上前。
叶韵蕾拍了拍手掌,笑道:“你们连我都打不过,凭什么上龟山?”
却听身后一人道:“小姑娘,你说他们都是骗子,难道你知道三年前龟山上所发生的事情?”
叶韵蕾回过头来,只见不知何时,身后已多了一名黄衫女子,装束打扮甚是奇怪,与中原人截然不同,面上蒙了白纱,只露出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眸。叶韵蕾大感兴趣,道:“这位姐姐,你的装束好奇怪啊。不过,看起来倒真是十分好看!”
那女子正是关欣仪,她听得叶韵蕾称赞自己,忍不住微微一笑,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叶韵蕾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当然知道龟山上所发生的事情。”
关欣仪凝视了她片刻,见她神情不似有假,于是微一点头,道:“好,你随我进来。”当先走进门去,叶韵蕾也跟在了她的身后,只听身后众人又吵闹起来。
关欣仪秀眉一扬,忽转身一挥双袖,门前众人只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扑面而来,再也站立不稳,东倒西歪地跌倒在地,只听她冷冷道:“若有人知道实情并愿意讲述给我们听,我们自然是无限欢迎。但若是有人想浑水摸鱼,休怪我们翻脸无情。”
众人见她武功如此高强,不禁都噤若寒蝉,不敢作声。关欣仪却又向叶韵蕾望了一眼,道:“小姑娘,你也别想骗我们才好。”面上虽有笑意,眸中却现出冷冷的光芒。
叶韵蕾毫不在意,道:“我从来不说谎话。只是,你们怎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好奇?你们不是西域人吗?”
关欣仪瞥了她一眼,并不回答,仍是当先引路,直入房中。叶韵蕾也随她走了进去,却见这间房中间以纱幔相隔,纱幔后所坐的人自己看不清楚,关欣仪掀起纱幔走了进去,道:“小姑娘,你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吧。”
叶韵蕾见他们行事隐秘,心中忽起疑心,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想要知道三年前龟山所发生的事情?”
却听一个低沉平和的男子声音道:“这是中原武林的一件大事,我们虽远在西域,却也对此事甚感好奇。据说龟山是魔教总坛所在,数十年来,从来没有人敢闯上去,三年前,却有一群人闯上龟山,令得魔教就此覆灭。这样的英雄事迹,我们自然十分有兴趣。”
叶韵蕾听他言语中甚有褒奖之意,不由大是得意,面上现出笑容,那纱缦后的男子却忽地顿了一顿,话风一转,道:“不过,看姑娘的年纪,三年前尚是孩童,想来也未必知道此等大事。”
叶韵蕾急道:“你们别因为我年纪小就小看我,三年之前,万寒洞中所发生的事情,恐怕现在只有我才能告诉你们。”
那男子微微笑道:“既然如此,就请姑娘说来听听。只要我们听得满意,自然会赠送百金作为酬谢。”
他声音柔和中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魅力在,叶韵蕾不知不觉已相信了他,于是原原本本,将三年前在龟山上所发生的事情述说了一遍。
那纱幔后的男子正是楚天云,他和关欣仪默默倾听,在一些细节之处更进一步追问,终于将那一战的真相弄得明明白白。
“如此说来,杀死魔教教主的,果然是凌幻虚、杨徊他们?”待得叶韵蕾说完了当日的经过,楚天云沉默良久,这才开口。
叶韵蕾道:“是啊。那个魔教教主真是坏,最后竟然还抓住了我想要威胁他们。如果不是柯子枫救了我,恐怕现在我再也无法站在你们的面前了。”
“柯子枫?”楚天云微微一怔,道。
“不错。最想不到的是,”叶韵蕾完全陷入了当时的回忆之中,叹息道,“原来他竟然是魔教教主的儿子。”
“什么?”关欣仪大吃一惊,脱口而出道。
楚天云也没想到当中还有这么多曲折,半晌才道:“龟山一战后,生还的人都去了哪里?”
叶韵蕾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她歪着脑袋想了一想,扳着手指数道,“能活着出万寒洞的,加上我也不过七人,连师妹她……”提起陈月影,她的眼眶不禁红了,泪水在眼中直打转,勉强忍住,这才接道,“师妹她也为了救我,死在万寒洞中。我记得当时,是顾锦城抱着他娘先走,随后高轩和峨嵋的汤伊琴、天山派的那个谁和峨嵋的薛青鸾先后离开,说是要退隐江湖。然后是那个刘晓寒,她也独个儿走了。凌幻虚是同柯子枫一起离开的,这三年中,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们的消息。”
楚天云和关欣仪都良久不语,顾锦城、高轩、刘晓寒,他们现在究竟身在何方?这么说来,是因为他们的背叛,圣教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遭遇变故?
“喂,故事已经说完了。如果没有什么要问的,我可要走啦。”叶韵蕾等得有些不耐烦,道。
关欣仪这才醒悟,向楚天云望了一望,见他微微点头,于是自桌上拿起一包金叶子,掀帘而出,递给了叶韵蕾,道:“小姑娘,你说的很详细,谢谢你。这包是约定的酬谢,请你收下。”
叶韵蕾伸手接过,笑道:“多谢你们啦。”转身欲出。
楚天云却忽又问道:“请稍等。当日在龟山之上,你们只见到了见教主、苏长老他们几人,没有看到其他人?”
叶韵蕾点头道:“是啊,龟山上好象就只有他们几个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奇怪,既然魔教总坛只有那么几个人,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敢闯上去呢?”
关欣仪脸上霍然变色,这件事果然十分奇怪。她回头向帘后的楚天云看了一眼,见他再不多言,于是向叶韵蕾微笑道:“是啊,的确挺奇怪的。如果以后你知道了原因,请再来讲给我们听,到时另有重谢。”
叶韵蕾道:“不用了,其实三年前的事,我不愿意再回想。如果不是因为盘缠用尽,又怕你们被外面那些家伙蒙骗,我根本不会进来。告辞了!”走出门去。
关欣仪重又走到帘后,见楚天云正自沉思,于是静静在他身边坐下。半晌,忽听楚天云道:“这么看来,三年前的事还另有蹊跷。龟山总坛一向戒备森严,为什么其他人却没有在那一战中现身?圣教之人当时究竟都去了哪里?这究竟是偶然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关欣仪道:“不错,确实还有很多疑团没有解开。可是,刚才那小姑娘说得清清楚楚,见教主确实是被凌幻虚他们所杀,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楚天云道:“只凭这小姑娘的话,我们就妄下结论,似乎也太过草率。”
关欣仪凝视了他,道:“你能不能告诉我,如果最后我们查明真相,见教主确实是凌幻虚所杀,你打算怎样做?”
楚天云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了一声,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关欣仪本欲继续追问,见他面上现出黯然之色,于心不忍,终没有再说下去。
然而,就算现在不问,迟早有一天,他们仍将面对这个问题。真到了那时,楚天云会如何选择?而自己,又该如何选择?
关欣仪的心中,忽然也有了同样的黯然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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