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故人相见
陈月影知道烟罗教之人为了夺回掌教敕令,定然会对自己紧追不舍。虽然她武功高强,毕竟难敌一教之众,为免再节外生枝,她只能乔装改扮,避人耳目。
她的盘缠本早已用尽,然而那日古斜阳将汗血宝马还了给她,之后她才发现,马鞍旁的包袱里竟然有不少银两,不知是古斜阳有意相赠,还是忘了取回。
这****到了离崆峒不远的一个小镇之上,见天色已晚,于是到镇上一家客栈投宿。她刚要了房间,却听得脚步声响,又有两人走进门来,其中一人道:“姑娘,小心一点。来,先坐下吧。”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我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还不告诉我?”
这声音有些耳熟,陈月影悄悄转过头去,只见进来的是一对青年男女,男子长衫佩剑,看来似是崆峒派弟子,那女子却原来是杨梦蝶,只是她神情恍惚,眸中也全无神采,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
陈月影吃了一惊,想要上前去问个清楚,却又忍住。看杨梦蝶的情形,似乎已不记得她自己的身份,而陪在她身边的男子又不知是何来历,若是自己贸然行事,恐怕反会打草惊蛇。
一念至此,她一声不响,随伙计上楼,同时却留神听那男子与店家的对话,待得听到他与杨梦蝶分住两个房间,便记下房号,这才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日深夜趁着无人,陈月影悄悄进了杨梦蝶的房间,到了床边,见她正自沉睡,于是将她轻轻一推。
杨梦蝶睁开眼来,看见面前有人,吃了一惊,张口欲呼,陈月影早已掩住了她口,低声道:“别出声,是我。”
杨梦蝶好奇地打量着她,倒也并不害怕,陈月影松开了手,只听她问道:“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陈月影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化装,道:“我是陈月影,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月影?”杨梦蝶一字字地重复,半晌,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你认识我,请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
陈月影凝望了她,忽一伸手,已抓住她手腕,细探她的脉搏,又向她的后脑望了一望,惊道:“你曾经受过重伤?”
杨梦蝶的手腕忽被她抓住,吓了一跳,叫道:“你做什么?”
陈月影急欲掩住她口时,已来不及,只听有人急敲房门,正是那跟杨梦蝶同行的男子,道:“姑娘,发生了什么事?”
杨梦蝶道:“徐大哥,我房里有个奇怪的人……”
陈月影早伸指点了她的穴道,那“徐大哥”也立即破门而入,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一剑向陈月影刺来。
陈月影看他剑法路数,果然是崆峒弟子,急出手抵挡,不过数招,也已将他穴道制住,重又回身探视杨梦蝶的伤势。
那姓徐的男子急道:“你想怎样?别伤害这位姑娘!”听他语气,似是对杨梦蝶甚是关心。
陈月影转头向他望去,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同她在一起?她又怎会变成这样?”
“你认识这位姑娘?”徐姓男子又惊又喜,道。
陈月影点了点头,忽一弹指,已解开他和杨梦蝶的穴道,道:“我是她的朋友。你是何人,又怎会与她同行?”
那青年道:“我是崆峒派徐若清。”走上前来,道,“数日前我途经武当山下,在路边的草丛中发现了这位姑娘,发现她受了重伤,这才出手相救。但这位姑娘醒来之后,却已完全不记得自己是谁,无奈之下,我只能带她回崆峒,请我师父替她医治。”
陈月影道:“你师父是?”
徐若清道:“崆峒掌门魏升平,希望他老人家有办法治好这位姑娘的失忆之症。”
陈月影微微一笑,道:“你与她素不相识,却竟然肯为她做这么多事。”
徐若清的脸不禁红了,急轻咳了一声,道:“救危扶弱,本就是学武之人分内之事。”
杨梦蝶却早已忍耐不住,问道:“你说你是我的朋友?我究竟是谁,你知道吗?”
陈月影点了点头,道:“我不仅知道你是谁,而且还要治好你的失忆之症。”说着,已自衣袋中取出装银针的小盒。
徐若清喜道:“你真的能治好这位姑娘?”
陈月影道:“别这位姑娘那位姑娘了,她叫杨梦蝶,我叫陈月影。”
“杨梦蝶?”徐若清吃了一惊,向杨梦蝶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陈月影知道他心中正自怀疑杨梦蝶是否就是峨嵋的掌门,但他既然不问,便也不肯点破,只淡淡一笑,已拈起一根银针,轻扎在杨梦蝶的百会穴上。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几日前那疏勒国商人所贴出的告示,至今仍是坊间的热门话题,只是有好些想靠说假故事骗些钱来花的江湖人士,都被教训得灰头土脸地回来,这几日才渐渐不再有人在那别院门前排队。
时近黄昏,一名头戴斗笠、面罩轻纱的女子缓缓走来,她老远就看见了墙上所贴的告示,于是走上前去,望了一会,便向城外的别院走去。
她正是凌幻虚。当日在青城山上,她被假铁心所伤,拼死逃至山下,被自称是疏勒商人的男子所救,此后便完全失去了意识。等她恢复知觉的时候,自己却是在一家客栈之中,而那救了自己的疏勒商人一行早已离去。
凌幻虚心中十分奇怪,那男子既然对自己出手相救,为何又会不告而别?听店家所言,他临走之时,还三番四次地叮嘱客栈中人要好好照顾自己,每日三次按他留下的药方煎药喂给自己,并留下了不菲的酬金。若非如此,自己的伤也不可能好得如此之快。
不过数日,凌幻虚的伤已好得差不多了。然而所有的线索都已断了,她思前想后,正欲再回峨嵋一趟,看有没有杨梦蝶的消息,却在路上听到一个奇怪的传闻,说有个疏勒商人愿出重金,了解当年龟山一战的经过。
这件事大有蹊跷,而且又是疏勒商人,莫非正是救了自己的那神秘男子?凌幻虚决定先弄清楚此事的真相,这才赶到了这里。她细看了墙上的告示,心中更觉疑惑,于是毫不迟疑,直向城外而去。
她直走到别院附近,见大门紧闭,门前并无一人,正自犹疑是该光明正大地登门造访,还是暗自潜入探个究竟,忽觉身后有隐约的风声,随即一人已平静地开口,道:“请问姑娘,为何在此犹豫不决?”
凌幻虚霍然一惊,此人竟然能在自己毫不察觉的情况下来到如此近处,这轻功岂不是已胜过自己?她急急转身,然而就在转身的这一刹那,心中忽生出奇怪的感觉,似乎在很久以前,也曾发生过同样的事情,细想却又无从追忆。
只见身后的人,身材颀长,眉目清秀,正是自己重伤之时、于朦朦胧胧中曾见过的那疏勒商人。当时她重伤垂危,看得不甚清楚,如今再见,那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觉忽又袭上心头。凌幻虚不禁凝视了他半晌,忽地开口,道:“我以前是不是曾经见过你?”
楚天云眉尖轻挑,旋及恢复了平静,于是微微一笑,道:“不错。数日之前,我的商队路过青城山下,见到姑娘倒在草丛之中,便将姑娘救上了马车。当时,姑娘曾经清醒片刻,与我有过交谈。”
凌幻虚却仍是紧盯了他的面孔,道:“不,我觉得我们曾经见过面,是在更久之前的事情。”
楚天云眸中有淡淡的惘然,他也凝视了凌幻虚,良久,才终于开口:“更久以前的事,有谁还会记得?”
凌幻虚见他不肯多言,也就不再追问,于是道:“无论如何,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楚天云一笑,道,“姑娘今日到此,应该不会是专程来道谢的吧?”
凌幻虚道:“其实,我是想问问你,为什么会对龟山之战如此好奇?”
楚天云微微一笑,道:“我是个好奇心强烈的人。”
凌幻虚凝视了他,半晌才道:“既已事隔三年,为何会突然对此事感到好奇?”听她语气,分明是已经起了疑心。
楚天云看了她片刻,这才淡淡道:“我似乎没有必要向姑娘解释。”
凌幻虚默然不语,忽道:“我知道龟山之战的经过。”
“若我想从姑娘这里知道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就必须解释为什么会对这件事如此好奇?”楚天云面上现出淡淡的笑容,道。
凌幻虚紧盯住了他的面庞,心中仍有隐隐的熟悉感觉,却无从回忆,听得他如此一问,只微一点头。
楚天云道:“只可惜,我不喜欢向别人解释任何事。至于三年前的事,我也已从其他人处得知。”
凌幻虚微有些吃惊,道:“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楚天云重又微笑起来,道:“自然是知道龟山之战真相的人。”
凌幻虚欲言又止。她本想问那人究竟是谁,既然知道当日龟山之战的真相,自然也是自己的旧识。然而眼前这自称疏勒商人的男子神秘莫测,就算自己开口,他也未必肯说。看来,想要弄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以及他为什么会对三年前之战如此感兴趣,就只能通过其他的途径来查探了。
一念至此,她向楚天云微一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在此多作停留,就此告辞。”向前走去。
楚天云转过身来,凝望了她的背影,终忍不住开口,道:“姑娘……”
凌幻虚停了脚步,回头向他望来,楚天云却又忽地迟疑起来,想问的事到了唇边,却又止住,终于只是微微一笑,道:“姑娘保重。”
凌幻虚点了点头,这素不相识的男子却对自己如此关切,令得她的心中忽生出些异样的感觉。
眼见凌幻虚的身影已消失在远方,楚天云仍然伫立于原地,面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现出几分落寞与惆怅。
忽听身后一人冷冷道:“为什么不问个清楚,究竟是不是她杀了见教主?”正是关欣仪。
楚天云没有回答,只转身向她望了一眼,黯然道:“进去吧。”便向别院走去。
关欣仪急追上前去,怒道:“你说要追查见教主的死因,不过是个借口。其实你早就想回中原,就是为了能够再见到她。所以就算明知她是杀死见教主的凶手,明知她就是令圣教覆灭的元凶,你却还是放走了她!”
楚天云默然不语,此时两人已走到别院门前,他忽地止步,又伸手一挡,拦住了关欣仪。
见他神色凝重,关欣仪凝神细查,这才陡然间发觉,已有外人进了别院,而且还是个一流高手。
楚天云也不推门,飘身而起,已自墙头悄然落入院中,只见一人已立于院前树下,听见楚天云落地时的微微风声,那人转过身来,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楚天云吃了一惊,上前两步,道:“锦城?”
那人正是顾锦城。
只听风声飒然,关欣仪也已落下地来,见了顾锦城,同样大吃一惊,道:“怎么会是你?”
顾锦城向她望了一望,道:“故人相见,你又何必以纱蒙面?”
关欣仪自入中原,始终按疏勒女子的习俗以纱蒙面,以免有人认出自己是当年的魔教追魂使者。如今听得顾锦城如此说,她一把扯下了面上白纱,道:“你此次前来,究竟是敌是友?”
顾锦城缓缓道:“若是敌人,你说我会不会以这种方式与你们相见?”
关欣仪冷冷道:“江湖险恶,人心叵测。我们又怎知今日的你,是否还是三年前的顾锦城?”
顾锦城轻轻一叹,道:“不错,我已不是三年前的顾锦城。而你们,似乎也已不再是当年的故人。”
“我们的确都已有了很大的改变。”楚天云终于开口,道,“只不过,改变并不一定就是坏事。”
顾锦城凝视了他片刻,点了点头,道:“三年的炼狱生活,反让你变得心如止水、不染纤尘……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回到中原?”
楚天云默然不语,顾锦城却已叹息道:“即使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二。你们一回到中原,就以疏勒商人的身份广贴告示,想要知道龟山一战的真相。其实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关欣仪道:“难道你知道当天所发生的事情?”
顾锦城尚未开口,楚天云已缓缓道:“身为圣教护法,当日自然也在龟山之上。锦城,圣教究竟发生何事?”
顾锦城在院中踱了几步,道:“你们已非圣教中人,有关圣教的一切,又何需再问?”
关欣仪冷笑道:“不错,我们已不是中原圣教之人。但这次回来,却是奉西域总教之命巡视教务,难道不能问三年前的事?”
顾锦城眸中光芒一闪,望向楚天云,道:“哦?不知有何凭证?”
楚天云微微皱眉,他本不欲过早将自己总教特使的身份泄露出来,但事已至此,他只得自怀中取出萨尔达所给的那枚乌檀木牌。
顾锦城凝神细看,认出果然是西域总教的特使令牌,于是微微一笑,道:“难怪你们会突然返回中原,原来是奉了西域教主之命。好,我便告诉你们三年前所发生的事情。”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打伤了你?”陈月影细看着手上一枚细如牛毛的银针,道。
在她连日的悉心治疗之下,杨梦蝶的伤有了不少起色。这****终于察觉到杨梦蝶之所以失去记忆,是因为一枚银针深入了她的后脑所至,这才费尽心思,将银针取了出来。
杨梦蝶睁开眼来,起初有些疑惑,慢慢地回想起了连日来所发生的一切,急急坐起,道:“是武当有事发生。打伤我的,是一个神秘的女子,我怀疑她是魔教的人。”
“魔教?你所说的,难道是当年的烟罗教?”陈月影微吃一惊,向她望去。
“不错。三年前龟山一战后,虽然烟罗教的人已在江湖销声匿迹,然而最近武当突生变故,我们怀疑是烟罗教的人所为。”
陈月影道:“你们?”
杨梦蝶点头道:“知道此事的,还有凌幻虚。她本与我约好在武当山上会合,然而不知她遇到了什么事,始终没有出现。而我,则被那神秘女子追杀,受伤后坠下了武当的悬崖,被徐若清所救,又幸好遇见了你。”
“凌幻虚……”三年前的事不禁重又浮现于脑海中,陈月影不禁出神半晌,这才道,“没想到三年不见,我们竟然仍然和烟罗教脱不了关系。”
杨梦蝶望着她,这才回过神来,又惊又喜,道:“你……三年前你不是坠入了万寒洞的深渊之中?原来你没有死!”
陈月影点了点头,道:“当日我坠入了万寒洞下的水道,顺水流到后山的深谷之中……对了,我师姐去了何处,你可知道?”
“三年前,我们都以为你死在万寒洞中,你师姐更是格外伤心,所以我将她带回了峨嵋。不过她只呆了几个月,就说要去找烟罗教的人算帐,下山去了。算起来,我也有两年多没有看见她了。”
陈月影默然点头,正欲开口,忽听门外徐若清的声音道:“什么人?”接着便有兵刃相交之声。
杨梦蝶道:“一定是那神秘女子,我已知道了他们太多的秘密,他们非杀我灭口不可。”
陈月影已抽出碧玉笛,道:“你重伤未愈,留在这里,我出去看看。”推门而出。
只见一群蒙面人已将徐若清围在中央,徐若清左支右挡,甚是狼狈。陈月影急冲上前去,挡下了众蒙面人的攻击,向徐若清低声道:“你带杨姑娘先走,我来挡住他们。”
徐若清道:“可是……”
“快,她有伤在身,一定要去安全的地方疗伤。我稍后自然会去追上你们。”
徐若清这才急忙转身,回到房中,带了杨梦蝶冲出重围。他们才冲出数步,眼前忽有无数银光闪耀,避无可避。陈月影见两人身处险境,早疾扑而至,玉笛急旋,早将那些银光都收入笛中,同时一推两人,道:“走!”
徐若清和杨梦蝶飞奔而出。众蒙面人急追上前来,陈月影横笛一吹,刚才收入笛中的无数银芒重又疾射而出,众蒙面人急忙闪避,被她这么一挡,徐若清和杨梦蝶已去得远了。
只听一人冷哼道:“哪里来的小丫头,多管闲事,自寻死路。”却是一个女子的口音。
陈月影心知这就是曾打伤杨梦蝶、刚才又放出暗器的神秘女子了,于是淡淡道:“谁自寻死路,还不知道呢。”
话虽如此,只看这女子发暗器的手法、力道,已是一流高手,再加上有这么多蒙面人在侧虎视耽耽,陈月影心知想要全身而退绝非易事,紧握了手中玉笛,凝神戒备。
只见前方,已有一人现出身来。
夜色笼罩了大地,楚天云和关欣仪仍静静立于原地,而顾锦城则早已离开多时。
临去之时,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至今仍萦绕在楚天云的耳边:“杀死见教主的,就是杨徊和凌幻虚。”
良久,楚天云才长叹了一口气,道:“医仙前辈去了哪里?怎么到现在还不见他?”
“你又想岔开话题?”关欣仪冷冷道,“现在有两个曾亲身经历龟山之战的人,都说杀见教主的人就是凌幻虚。我问你,你究竟想怎样做?”
楚天云无法回答,只得沉默。
关欣仪怒道:“我知道,你舍不得杀她,既然如此,就由我去替见教主报仇。”转身欲出。
楚天云早一把拉住了她。
关欣仪更是恼怒,道:“我没说错,你自己不肯杀她,现在还阻止我去杀她?”
“我只希望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别逼我这么快做决定。”
关欣仪紧盯住了他,一言不发。
“好饿好饿,这一觉睡得天都黑了……”屋内忽传来了医仙的声音,只听他嚷道,“有没有吃的东西?小仪,欣仪,你在哪里?……”
“就算我再给你一个月、一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我想你也绝不会忍心杀她。”关欣仪咬牙道,甩开了楚天云的手,向屋内走去。
楚天云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叹,仰头望向天际明月,只觉心中矛盾纠结、难以分辨。
陈月影玉笛在手,对于身侧一众蒙面人并不在意,只是凝神戒备那暗中施放暗器的神秘女子。在这些追杀杨梦蝶的人中,唯有这个女子的身手才有可能与她一较高下。
只见月色之下,一条纤细的身影已然现出身来,果然是个蒙面女子。她紧盯着陈月影,眸中寒芒掠过,冷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那两个人?”
陈月影道:“废话少说,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朋友。”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先杀了你,再杀他们也是一样。”欺身上前,伸手抓向陈月影。
陈月影玉笛急挥,那女子缩回手去,袖中却忽飞出几支银针,疾射向陈月影的面门。陈月影向后跃出,险险避过。只听那女子低声喝道:“杀了她!”
陈月影冷冷道:“没那么容易。”玉笛疾点,已分刺几名冲上前来的蒙面人,将他们迫退数步。
那蒙面女子双手疾挥,各种暗器自她手中、指间、袖内飞射而出,令人防不胜防。陈月影一边要应付众蒙面人的攻击,一边要提防这女子鬼神难测的暗器,渐渐落入下风。
那蒙面女子心中暗自高兴,暗器发动更疾,直欲置陈月影于死地。只听陈月影轻呼一声,终于中了她的银针,猝然倒地。蒙面女子急跃上前,俯身探视,谁知陈月影却忽地挥笛,正击在她的腰间。
蒙面女子不及防备,向外跌出,吐出一口鲜血,怒道:“你……”
陈月影早跃起身来,挥笛击倒几名蒙面人,冷冷道:“你们以众凌寡,我也无须跟你们讲什么江湖道义。”说着,已转过身去,欲追上徐若清和杨梦蝶。
不料那蒙面女子虽身受重伤,见她要走,还是挣扎着抬手,数枚银针激射而至,正中陈月影的肩背。
陈月影身子晃了一晃,强忍剧痛,向前疾奔而出,转瞬不见。
那蒙面女子咬牙道:“吩咐下去,所有人全力追查,一定要尽快将他们找到。”
众蒙面人急忙答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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