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爱恨痴缠
凌幻虚在毫无防备之下,被假铁心一掌击中腹部,这一掌令得她脏腑受损,若不是她内力深厚,勉强护住了心脉,恐怕当场就会吐血而亡。也多亏了这夜无星无月,她才能避过假铁心的眼睛,自山间小道仓促离开。
竟然连铁心先生也是假扮的?那么真正的铁心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也跟武当的松竹一样?武当、青城都已有人卷入其中,如此看来,莫非这果然是一个针对各大门派的阴谋?而柯子枫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个秘密,才会横遭毒手。
“杨梦蝶……她突然失踪,难道也是因为这个秘密?”凌幻虚咬紧了牙关,如果连她也遭遇不测,那么知道这件事的就只剩下了自己。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死在青城山上。
只听身后人声鼎沸,回头望时,只见满山都是火把的光芒,照得青城山上亮如白昼。凌幻虚知道是青城派的人正在搜寻自己,强忍了疼痛,急急下山。她虽意志坚强,但毕竟受伤太重,方奔到山脚,眼前已是一片模糊,看不清脚下的道路,终于一跤跌倒,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凌幻虚才悠悠醒转,只觉身子在不住地摇晃,原来却已躺在了一辆行走着的马车中。
她本能地想要坐起身来,然而只是微微一动,已觉体内如有千万小虫撕咬,剧痛难当。
“你伤势很重,需要静养,千万别乱动。”忽听一人轻轻开口,随即有人小心地握住了自己的手,立即有股热流自他掌心输入自己体内,令得她痛楚稍减。
凌幻虚只觉他声音似曾相识,细想却又不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转眼望去,原来是一个白衣男子,看他衣着似是西域人,但他容貌清秀俊雅,却又像是中土人氏。
“你……是你救了我?”眼前这白衣男子,虽然凌幻虚相信自己与他从未谋面,但很奇怪地又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白衣男子凝视了她,半晌才道:“是。”
“我们现在……在哪里?”
白衣男子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她,缓缓道:“我是疏勒国的商人,这次带了商队来中原做生意。我们的车队经过青城山下时,见你受了重伤,倒在路边,这才将你救上马车。”
凌幻虚低声道:“多谢。”她受伤之后为逃避追杀而发力狂奔,已竭尽全力,如今一旦脱离了险境,顿时觉得疲累至极,情不自禁地合上了双眼。
将睡未睡的朦胧之中,只觉身边那男子轻轻将一物盖在自己身上,似是毛毯。又听得他不知向谁吩咐道:“告诉第一辆车,尽量选平坦宽阔的官道,走慢一些。若是见着了城镇,就立即找家客栈歇息。”
想不到这个疏勒国的商人,竟如此体贴入微。凌幻虚心头微有暖意,终于沉沉睡去。
车队放慢了速度,不久之后,终于到达一个小镇,在一家客栈门前停了下来。白衣男子却仍是凝望了凌幻虚,恍然如在梦中,竟丝毫没有察觉,直至一人掀起了他的车帘,道:“为何不继续赶路?反要在这里停留?”却是一名身穿西域服饰的年轻女子,依照西域的习俗,戴了面纱,看不清容貌。
白衣男子这才惊觉,转头向她望了一眼,却不开口。那女子索性迈前一步,进了马车,向凌幻虚望了一望,眸中现出怒意,道:“是为了她?你别忘了,她是圣教的敌人。”
那白衣男子正是楚天云,他这次重返中原,为掩人耳目,扮作了疏勒国的富商,想要暗中查探见渊的死因。然而在青城山脚,无意中竟让他又重遇凌幻虚,早已深藏心底的那份感情不禁又萌动难抑,这才会忍不住出手相救。
那年轻女子自然就是关欣仪了,她早知楚天云对凌幻虚一往情深,本以为在西域三年,他已淡忘了这段情,谁知刚刚踏足中原不久,竟鬼使神差地又遇上了凌幻虚。眼见楚天云对凌幻虚关怀备至,她心中颇不是滋味。
楚天云微微一叹,道:“在炼狱三年,为何你还是将敌我之分看得这么重?”伸手将凌幻虚轻轻抱起。
关欣仪道:“我知道,你一直喜欢她。这次你主动提出要回中原,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她。是不是?”
楚天云脚步微滞,却没有回答,已抱着凌幻虚走下马车。
陈月影离了龟山,一路向青州赶去。然而不出百里,已觉察到有人跟踪自己,悄悄回头看时,却是几个形迹可疑的大汉。
她不动声色,继续前行,直至到了城外偏僻处,才忽地加快脚步,待离开了那几人的视线,立即轻轻跃上一株大树。
只听脚步声疾,不消片刻,那几名大汉已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不住地东张西望,寻找着自己。陈月影早飞身而下,玉笛横扫,只几个回合,已将那几名大汉打翻在地,这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我?”
那几名大汉都不肯回答,陈月影皱了皱眉头,却也无计可施,终于冷冷道:“你们若再跟踪我,休怪我无情。”收起长笛,转身前行。
走了一阵,再回头时,那几名大汉倒真没有追来,陈月影也就不再把他们放在心上。眼见天已黄昏,倒不如先找一个过夜的地方,待到天明再赶路也不迟,陈月影正自思量,已见到前方有个小小的客栈,孤零零地开在路边,看来生意甚是清淡。
她直走到客栈门前,才忽然想起自己身上已无银两,不禁有些迟疑。却听得客栈之内,一人淡淡道:“想不到我们又有缘相见,何不进来一聚?”
陈月影吃了一惊,听那人的声音,却是云独步。她知道云独步的轻功可以说是举世无双,就算自己过门而不入,他也一样会追上自己,倒不如索性进去,看他有何阴谋,当下执笛在手,凝神戒备,缓缓走进客栈。
只见客栈内别无他人,仅云独步一人坐在桌前,桌上早已备好了酒菜,见她进来,云独步拿起酒壶,已斟满了两杯酒。
陈月影冷冷道:“你想怎样?”
云独步望了她一眼,微笑道:“你一路风尘,何不先坐下休息片刻?”
陈月影不为所动,道:“你是何等样人,我又岂会不知?我不会再上你的当。若要动手,我这就奉陪。”
云独步向她望了半晌,不禁摇了摇头,道:“不错。我的目的,你很清楚。你的目的,我又何尝不知?你这么辛苦拿到了掌教敕令,可是却连圣教总坛在哪里也不知道,就算有敕令在手又有何用?倒不如跟我赌上一赌。”
陈月影道:“如何赌法?”
云独步站起身来,轻轻踱了几步,道:“桌上两杯酒,其中一杯有毒。我让你先选,若你选中有毒的那杯,就把掌教敕令交还给我,若你选中无毒的那杯,我就带你去圣教总坛。”
陈月影面无表情地凝视了他,良久,忽冷冷开口:“赌约我接受,赌法却要改。”
云独步看着她,道:“哦?”
陈月影道:“两杯酒根本全都有毒。毒是你下的,解药也在你身上。无论我怎样选法,输的都会是我。”
云独步眸中光芒一闪,随即轻轻鼓掌,道:“不错不错,自我认识你后,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那你要如何赌法?”
陈月影冷哼一声,道:“就以武功高下来定输赢。”说完,玉笛已迅疾点出,直指云独步。
云独步急飘身后跃,避过她的攻击,同时笑道:“你这个提议虽然太煞风景。不过,我也愿意奉陪。”忽又欺身而前,一掌向她当头拍下。
两人曾在大漠之上几番争斗,各有输赢。若论武功,其实应是陈月影稍胜一筹,但她年纪尚幼,临战经验不足,真到生死相拼之时应变就没有那么灵活。而云独步轻功卓绝,内功深厚,反弥补了他在招式上的欠缺,所以一时之间,两人难分伯仲。
高手相争,只要稍一分神就胜负立判,就算陈月影和云独步起初尚没有杀对方之心,如今斗到酣处,即使想要留手也绝不可能,转瞬之间,这间小小的客栈已被两人掌风劲力所摧,眼看就要倒塌。
只听轰然巨响,烟尘四溢,两人在木屋倒塌前一刻先后跃出,无暇看一眼究竟对周遭造成了何等危害,陈月影玉笛疾挥,已敲在云独步的腰间,与此同时,云独步出掌如电,正击中她肩头。两人都是身形疾退,抚住了自己的伤口,望向对方。
云独步凝视了陈月影,道:“现在还来得及,把掌教敕令交给我,我就放你离开。”
陈月影忍住伤口剧痛,冷冷道:“我不会输给你。”
云独步面上现出淡淡的笑容,道:“不错,你不会输给我。可惜,你终究只是一个人。再过片刻,圣教之人便会来到这里,你绝不可能逃脱。”
陈月影这才明白,不久前追踪自己的那几名大汉,原来就是烟罗教的人。她咬牙道:“你好卑鄙。自己不是我的对手,就找人帮忙。”
“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拿回掌教敕令。”云独步眸中掠过一丝难以形容的神色,随即坚冷如冰,道,“就算你再倔强,圣教想要的东西,也一定会拿到手。”
陈月影冷冷道:“除非你们杀了我。”
云独步面上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或许死反而是一种解脱。”身形一动,伸手欲抓陈月影。
陈月影闪身避过,玉笛横削,自想象不到的角度直击云独步前胸要害。云独步身子腾空而起,竟已到了她的上方,双掌齐出,向她当头击下。这一招快如闪电,陈月影躲避不及,虽以玉笛回挡,却也只能封住云独步一掌,情急之下,急运劲于左掌,以掌相迎。
双掌相交,陈月影内力稍逊,不禁退后数步。云独步正欲追击,忽听身侧传来细微的暗器破风之声,知道是有人偷袭,急急闪避。不料偷袭的人竟似算准了他闪避的方位,早又已有数枚暗器射到,这次云独步再也躲避不及,正击中了他腿弯,云独步不禁半跪在地。
陈月影吃了一惊,忽听耳边有个细小的声音道:“还不走?”却是有人以内功传音入密,同自己说话。她心知有人暗中相助,趁云独步被那人阻了一阻,急施展轻功,早已消失于林间。
云独步自地上拣起击中自己的暗器,却是一小块碎银,忽听林外隐隐传来一声马嘶,他心中一动,跳起身来,大喝道:“古斜阳,是不是你暗中捣鬼?快出来!”
然而却无人回答,隐约听得林外马蹄声疾,早已远去。
云独步眸中现出怒意,一挥手,已将那块碎银远远抛开,这才向着陈月影消失的方向紧追而去。
“她是谁?为什么要我给她看病?”被西域总教教主萨尔达称为“医仙”的疯癫老人瞪住了躺在床上的凌幻虚,道。
楚天云道:“她受了重伤,医仙前辈,你不是很喜欢医治别人的吗?”
医仙如小孩子似的摇头道:“我是跟你们来玩的,不是来给人治病的。”
楚天云望向远远倚在房门前的关欣仪,道:“医仙前辈最听你的话,不如你劝一劝他。”
关欣仪冷冷道:“我为什么要救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楚天云凝视了她半晌,默然不语,终于转过头去,轻轻扶起了凌幻虚,伸掌抵在她后心,缓缓输入内力,不过片刻的工夫,他额间已现出汗珠。
关欣仪冷眼旁观,这时终于忍耐不住,怒道:“你宁愿耗费自己的真气,也一定要救她,她在你心目中,真如此重要?”
楚天云闭目不语。
关欣仪瞪视了他半晌,终究还是不忍,于是道:“好,我可以劝医仙前辈医治她。但在这之后,你要立即跟我一起去龟山,不可再为她而逗留。”
楚天云睁开眼来,望着凌幻虚出了一会神,这才轻叹一声,道:“你放心,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对她表明身份。我宁愿在她的心目中,我只是一个途经此地、凑巧救了她的疏勒商人罢了。”
关欣仪凝视着他,欲言又止。虽然楚天云如此说,但是真要到了凌幻虚身临险境,他又怎会袖手旁观?三年之前,他竟然会为了她而自愿身受重罚,九死而不悔。如今刚踏足中原,便又忍不住在青城山下救起凌幻虚,明知有可能得罪整个青城派也在所不惜。他对于凌幻虚,难道真已到了情深如斯的地步?
她自己对于楚天云,又何尝不是如此?关欣仪不由也深深叹了口气,强作笑颜,走到医仙的身边,道:“医仙前辈,你若不救这位姑娘,我们可就要一直留在这里,不能带你去玩了。”
医仙急得跺脚道:“不成不成,为什么不带我去玩?”
关欣仪笑道:“这位姑娘伤重得快要死了,我们又怎么忍心把她丢下,自然要守在她的身边,哪里都不能去。”
医仙哈了一声,向凌幻虚瞅了一眼,道:“这种小伤,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出三天,我保证她什么事都没有。”
楚天云喜道:“真的?前辈,那请您这就出手医治她吧。”
医仙走上前来,搭了搭凌幻虚的脉,自怀中摸出一颗药丸,纳入她的口中,道:“我已经给她吃了灵丹,可保住她的五脏六腑免受损害。我再写一张药方,每日早晚各服一剂,过几天就没事了。”
关欣仪道:“过几天?刚才你还说不出三天她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现在怎么又变成了好几天?”
医仙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挠了挠头,道:“神仙也会出错,何况我是假神仙?快点快点,按我说的去抓药。早点治好了她,我们就可以去玩了。”
关欣仪将他所写的药方拿在手中,扫了一眼,又望向楚天云,道:“楚大哥,你别忘了刚才曾答应过我什么。”
楚天云默然点头,关欣仪这才走出门去。
陈月影为避过云独步的追踪,一路发足狂奔,直至肩上伤口重又剧痛难忍,这才终于止步,只觉饥肠辘辘,这才想起自己近一天没有吃东西,刚才又与云独步大打一场,更是支持不住。
她四顾周围,自己却是在荒山野岭之中,恐怕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就算找到,自己没有银两,也无法投宿。看来只有在附近找个山洞,或是干脆在树上度过一夜了。
全都怪那个云独步,若不是他苦苦相逼,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陈月影正在心中抱怨,却忽然嗅见一股诱人的香味,于是循着香味走了过去,不多时,已见到前方隐约现出一个山洞,里面有似火光。
她急忙奔了过去,进洞看时,只见洞中早已燃起了一堆篝火,火上正烤着一只山鸡,正烤到鸡油微微渗出,外皮将焦,香气扑鼻,陈月影不禁咽了下口水。离火堆不远处,已用干草铺成了简单的床铺,洞中却空无一人,陈月影大感奇怪,出洞向外张望了片刻,也不见人影。
她走回火堆旁坐下,看那山鸡一面已烤得焦了,随手翻了一面,心道:“不知是什么人本准备在这里过夜,却又不知出了何事,这才匆匆离开。”肩头伤处又再作痛,陈月影轻轻揭开上衣,转头看时,左肩上早多了一个紫黑的掌痕,忙取出伤药,内服外敷,又运功调息片刻,伤势这才不至恶化。
只觉烤鸡的香气更甚,陈月影睁开眼来,肚子咕咕直叫,再也忍耐不住,自火堆之上取下它来,慢慢撕吃。那山鸡却原来被人预先刷过几层新鲜蜂蜜,入口焦甜嫩滑,远胜名厨手艺。陈月影忍不住吃了大半只,这才觉得倦意上涌,于是在铺好的干草上合衣卧倒,右手却抽出了玉笛,藏于衣袖之中,以防有人偷袭。
不知不觉,已沉沉睡去,睡梦中只觉有些寒冷,再加上左肩伤处亦隐隐作痛,陈月影不禁微蜷起了身子,朦胧中却似有一物轻轻盖在自己的身上,她想睁眼看看是梦是真,却连抬眼的力气也没有,终于倦极而眠。
忽然间醒来却是因为感到有人向自己面上轻轻吹气,陈月影急急睁眼,猛地瞧见极近的距离内,却是古斜阳那笑嘻嘻的面孔。她吃了一惊,古斜阳已轻笑道:“怎么样,昨夜我亲手所烤的蜜酿山鸡好不好吃?”
陈月影早一笛挥出,古斜阳倒跃开去,在洞口伸了个懒腰,站直了身子,阳光透过洞口直洒在他身上,更显得长身玉立、洒脱不羁,原来已经是辰末时分了,这一觉睡得好长。
陈月影亦跳起身来,身上所盖的衣服也随之滑落,她低头看了一眼,随即以玉笛指住了古斜阳,道:“昨夜是你在这山洞里备好了一切,等我前来?”
古斜阳双手抱于胸前,凝视了她,笑道:“谁叫我们是多年的旧识呢?见你受伤,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陈月影冷冷道:“你会这么好心?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快说!”
古斜阳歪着脑袋想了一想,道:“你一定要我说出目的?好,我就让你知道。”面上忽现出一个顽皮的笑容,伸手便解腰间衣带。
陈月影吓一大跳,急退后两步,喝道:“你、你干什么脱衣服?”她长这么大,何曾见过这种场面?如玉的面颊之上,已现出两抹红晕。
古斜阳反上前两步,笑道:“是你要看清楚我有何目的,我现在不就是要让你看看喽?”一把扯开衣襟,现出胸膛。
陈月影跺脚道:“你这死性不改的臭小贼!”急急转过身去,不敢看他。
却觉古斜阳陡然间已到了身后,在自己耳边轻笑道:“我是臭小贼,你是臭丫头,那我们岂不是很相配?”
陈月影怒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对你不客气!”碧玉笛倏然伸出,疾点他的胸口。
古斜阳早又已远远跃开,道:“丫头,三年前你在我身上留下的伤痕还在,我早说过,这一笛之仇,我非报不可。”
“我才不怕你……”陈月影转身欲追,却一眼瞥见他****的胸膛之上,果然有一个红红的笛印,不由又羞又气,道,“臭小贼,有本事就快穿好衣服,再来找我报仇!”
古斜阳懒洋洋地重新系好了衣带,道:“三年前你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恐怕也是一样。”他望向陈月影,眸子忽闪闪发亮,道,“若被我伤到,岂不可惜?不如乖乖束手就擒,免伤和气。”
陈月影见他整好衣衫,再无顾忌,并不答言,已飞身而前,玉笛如虹,疾刺他面门。古斜阳自腰间抽出软剑,抵挡了几招,忽一纵身,已跃出山洞。
陈月影急追而出。两人在洞外开阔地带又斗数十招,陈月影只觉古斜阳武功在这三年间大有进步,与三年前相比简直有天壤之别,虽然自己曾得柯岩指点,却仍不能轻易取胜。
古斜阳也暗暗惊讶。三年前他败于陈月影之手,自那之后就一改吊儿郎当、偷懒摸鱼的习惯而暗中苦练武功,他天资本就聪颖,之前随便学学已超出常人,一用起功自然进步神速,本以为再遇上陈月影,定然会胜过她,谁知如今却只堪平手,而且陈月影还受伤在先。如此看来,若论单打独斗,自己和云独步竟然都不是这少女的对手。
他眼珠一转,立时有了主意,忽抽身后跃,停剑不攻,道:“丫头,你想不想知道那个泼丫头的下落?”
陈月影霍然一惊,他口中的“泼丫头”,自然就是三年未见的师姐叶韵蕾了,急追问道:“你见过她?”
古斜阳哈哈一笑,道:“何止见过?”自腰间摸出一物,在陈月影眼前晃了一晃,道,“你看这是什么?”
那东西只是一晃而过,便又被古斜阳收在手中。陈月影只觉似是叶韵蕾随身佩带的玉佩,心中大惊:“难道师姐已经落在他的手中?”情急之下,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喝道:“快给我!”伸手便夺。
不料古斜阳却一伸手,已将那物塞入她手中,笑道:“你想要,给你就是。”
陈月影急拿在手中细看,只见那玉佩晶莹通透,与叶韵蕾的极为相似,却美丽珍贵得多。她心知上当,古斜阳却早趁她分神看那玉佩,出指如电,已制住了她的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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