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家的演武场,二少爷牧子达穿着黑坎肩将一担二十公斤的石锁舞得呼呼作响,露在外边的胳膊上肌肉纠结,隆起的青筋如一条小蛇,但从他脸上轻松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还有余力。
“唔呜呜呜……”
就他舞得起劲之时,忽然牧心岚一脸委屈的闯了进来,牧子达连忙将古锁放下免得不小心伤了她,与比同时小厮武齐贴心给他捧来了外套披上。
“二哥,你要为我做主。”牧心岚咬着唇,楚楚可怜的说道,眼眶是蓄着泪水,似一个眨眼便可滴出。
牧心岚是牧家的唯一一个孙女儿,当年牧心岚的母亲为生她血崩而死,临死前将两个五六岁大的儿子叫到床前,交代他们要保护好妹妹,要用生命去守护……
因为是母亲临死前的交托,又得父亲从小事事以妹妹为先的都导,平日里牧子达与牧子锋两人视牧心岚的事为他们的命还要重。所以只要牧心岚嘴微微一扁,眉头一皱,牧子达便会感到六魂无主,热血涌头……
今日自家妹妹似在谁那受了委屈,不由自主大声喊道:“是谁?谁又欺负我家小妹了?哥哥这便去为你出头,让那家伙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谁,就那个叫玄青衣的家伙,二哥,你不知道他有多坏,他……”
牧心岚颠倒是非的将青衣拒绝牧云洲的事说成了青衣上门提亲,后遇到了一个更美的女子又上门退亲让她颜面无存。
“竖子焉敢欺人太甚,来人,备马,某要与那奸诈小子决一死战。”
牧子达听了果然火冒三丈,让人取了他的方天画戟来,骑着战马风风火火的带着十几个人往青衣的别庄奔去。
牧府大门外牧心岚望着牧子达的身影消失在街角,脸上的楚楚可怜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刁蛮,明亮的眼睛闪过一丝阴险,冷笑道:“哼,玄青衣,你竟敢拒绝我,我就让我二哥打断的你双脚。”
“小姐,不好吧?”婵儿扯了扯牧心岚的袖子支吾道。
“怎么不好?”
牧心岚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谁让他拒绝爷爷的提亲,向来只有拒绝人还没有人拒绝她。转身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了什么,回身威胁道:“你,不许去告诉爷爷和爹爹,不然我打断你的双腿。”
“啊!”
婵儿纠结的皱眉。
今日天气正好,青衣同云歌约了一起巡视水田,望着远方的山景,时不时停下讲解一下农业上的事。
风吹草儿低,牧童横竹笛……
人们走到春天寂静而悠闲的画卷里,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
“啊……”
忽听后方传来了动静,转头一看,一个蛮兵被一匹骏马撞翻在地上,大腿被后来的马蹄被踩中,一声“咔嚓”微微炸响,那蛮兵口中发出一声惨叫。
“敌袭。”
蛮兵被忽然袭击有三秒钟的愣神,随后又恢复成平日的精明,三五结成阵队与这支突如天降的骑兵打了起来。
“杀,杀,杀……”震动人心的撕杀声中夹杂着兵器的碰撞声,这支不知名的骑兵明显受过专业的训练,杀敌时进退有序,与蛮兵打得不可开交。
蛮兵学过如何对付骑兵,打人先打马,明显占上风,而此时却有一个势如猛虎下山,拿着一支方天画戟的壮汉冲破了蛮兵的防线,骑着马势如破竹的向他冲来。
强大的杀意让青衣感觉他被瞬间死亡包围住了,寒毛不由竖了起来……
而就在牧子达离他五米远,李世白送给青衣的影子杀手和玄门的人准备出手之际……青衣出手了。
“砰……”一声晴天炸响让众人的心猛的一窒,牧子达在一瞬间整个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扑出去,像布娃娃一样落在地上滚了几圈,而他的马就在他落地瞬间悲鸣了一声,轰然倒地……
“吁,吁……吁……”
晴天炸响让与他一起前来的马匹受惊,驼着主人四处逃散而去。
“死,死了……”
望着倒地的马匹额头上不断冒血的血洞,众人震惊了,惊恐的望着手枪的青衣,见青衣举枪的手微微动了一下,齐齐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将这些人绑了。”
青衣收起手枪淡淡的说道,望着惊魂不定的牧子达,目光中带着一丝冷血。她可从来没有离危险这么近过,此人,她不会放过。
蛮兵靠近时牧子达不敢有任何的反抗,刚才没连他怎么出招都没看清他的爱马便死了,他怕他一有轻举妄动,那倒在地上的便不会只有一具马尸。
‘桑基鱼塘’之良策在云歌的实施下很是成功,能有效的改善百姓的生话,牧云洲对此很是眼馋。而青衣也非眼界低之人,在牧云洲他第二次登门时便答应了将此策献出,但三年内此地出产的蚕茧必须全数被他笼断。
从这可以看出青衣重利的本性,本意重在丝绸。想想美丽花哨奢侈的衣服总让女人眼馋而欲罢不能,所以他的钱也会来得快,在三年后丝绸普遍之前他想先赚了个满盘钵。
“你看这,这里得好好想想……”
牧府的书房中,牧云洲带领着儿子牧千秋仔细分析着青衣送来的资料。
‘桑基鱼塘’这个政策实施起来并不简单,一个环节出错便会异至全盘皆错,所以他们翻出了许多的古书借鉴一下成功的可能性,是否哪里属要更改……
“不好了,不好了,二公子被捉了,二公子被捉了……”
牧子达的小厮在牧子达被捉的时候偷偷的溜走回到牧府报信,刚入府便大声嚷嚷,弄得牧府一阵鸡飞狗跳。
“怎么回事?”
全神贯注看书的牧云洲被喊叫惊醒不由皱眉,抬头望着老仆钟福,他立下规矩,府中不可无事大声喧哗,今日怎会有人最冒犯他的威言。
钟福竖着了双声,躬身揖了下手,恭敬的回答道:“好像二公子去找谁人打架,输了被掳了。”
“这个逆子。”
牧千秋怒骂了一声,起身向牧云洲行了一礼,温声说:“父亲,孩儿去看看。”
牧云洲听到是牧子达惹祸不由重新低头看着书藉,闻牧千秋出面去解决,不由头也不抬的说:“去吧。”
牧子达的事有牧千秋这个当父亲的出马他很放心,再者在这整个长沙城也没人敢与牧家作对,说不定此时牧子达已被送回了也说不定。
牧心岚听到牧子达被打下马乖乖束手就擒的消息后整个人慌了,她没想事情闹那么大的,若父亲和爷爷知道牧子达与玄青衣的矛盾是她挑拨的,他们一定会处罚她的。
“姑娘,老爷来了。”
“啊!”
怕什么来什么?听婵儿说老爷来了牧心岚不由惊叫出声,转头跑进屋里把门栓上。
“开门。”
怒火中烧的牧千秋用力的拍了一下牧心岚紧闭的房门,背靠在门上的牧心岚心猛的颤动了一下,坚决的摇了摇头,“不要,不开,我才不开呢……”
“放肆,你颠倒是非引起你二哥与玄青衣撕杀,害你二哥被掳,你这不孝之女还不给我开门。”
“不要。”牧心岚害怕的坐在地上,大声的哭泣道:“人家不想啊,谁让那玄青衣拒绝爷爷的提亲让我颜面尽失,我就想让二哥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道二哥会被捉了。
还有你,你不去救二哥来找我干嘛,唔呜呜……难不成你教训我一顿玄青衣就会放二哥回来不成,都怪你,若母亲还在就好了,母亲一定会保护我,母亲,啊……呜呜……母亲,女儿想你,啊呜呜呜呜呜……”
“你……你母亲还在也会被你气死。”牧千秋被牧心岚的不可理喻气个够呛,心想自已是造什么孽了才生这么一个一天到晚是会胡作非力的女儿,若不是她母亲早去,无人教导,此时她会不会被他打死尚未知。
“雅兰……”
一想到亡妻,想到亡妻的遗言,他的承诺,牧千秋不由幽幽一叹。
每一回他狠下心来教训她,她总是搬出她母亲,一急便说自已是个没娘的孩子,让他心疼不已,所以刁蛮任性的牧心岚才会变成这个样子。见她是打不得又骂不得,他只好将人取来铁锁将牧心岚的房门锁上,让她好好的反省反省,一日三餐便从门缝递进去,等哪一日她知道哪儿错了方许放出来。
“父亲……”
听到落锁的声音牧心岚急忙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锁了,不由从门缝中伸长了手,可怜兮兮的哀求自家爹爹,“父亲,我错了,女儿错了,你别关着女儿……”
“错了,现在才知道错了?”
牧千秋冷冷的撇了她一眼,没有温度的说:“平日里你一遇到不合心的事便让你大哥二哥为你出头,这些年你们打伤了多少人,给牧家招了多少恨。为父怜你幼年失母为此多加忍让,今日你竟颠倒黑白招了玄青衣这个劲敌。
玄青衣是什么人?那是连蜀国上下也退让三分的角色,连老爷子见到他都要怀柔与之说话,今日你挑拨你二哥与之为敌导至你二哥被捉。若你二哥有什么三长两短,那……这辈子你便在这房间里过吧。”
牧千秋甩袖离开,牧心岚不由抿唇哭了起来,从父亲严肃的表情中她觉察事情的严重性,第一次真正感到恐惧。
长沙城外别庄的演武场上,青衣坐在高台的椅子望着蛮兵列队演练,而牧子达则戴着手铐脚铐的坐在一旁恶狠狠的盯着青衣,一脸的不服……
云歌站在青衣身后,小声问道:“主公,您欲如何处理此人?”
“此人乃少有的将帅之才,自然需入我帐下为我出血卖力,不然我这场惊吓不就白被吓了。”青衣望着牧子达,眼里满满的算计。
如今桂阳王家封地上的兵将在他的人卖力的挑拨下已出现离心之相,私下暗战不休,再不多时日便可收网,而蛮城却缺大将,如今牧子达自个送上门来,他又怎么轻易错过。
听到青衣无杀心云歌不由松了口气,毕竟牧太守也不是个好惹的,若青衣与牧家发生冲突,只怕是会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