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沙离建安不是很远,走走停停十几天的便路程便到了。
云歌早就接过了青衣的信领着众人在别庄前等待青衣的到来,远远望着山道间那辆精兵护卫下缓缓走来的马车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车队停下,下人放下车凳,上官玉儿开门走出下了马车,丁汵紧随其后扶着青衣走出……
望着一袭柳绿白底锦袍,头束玉冠风度翩翩的青衣,云歌内心一阵澎湃,双脚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于青衣跟前跪下,似带有哭音的叫唤道:“主公。”
“主公。”
云歌跪下了,而他身后的几百庄户不由也同跪下,高呼主公。
青衣微微一笑,伸手扶他起来,调笑道:“几年不见,这怎的倒是生份了,你我无需行此大礼。”
“主公能够亲自前来,云歌心生感慨,情不自禁。主公远道而来定是困乏了,属下已让人备好了房间与酒菜为主公接尘,主公请。”
青衣颌首,大步一迈潇洒的走进别庄,这别庄从外面看不怎样,内边的景色却不错,融合了当地特有的精致建造风格,看起来别有一番雅致。
云歌准备的酒菜都是一些普通的农家菜,在她的厨艺影响下云歌厨艺并不差,让她的胃口大开。
用完膳后青衣询问了一些云歌农业上的问题,云歌一一解答,或有不明之处会询问青衣,青衣又一一解惑,正两人聊得起劲之时有下人来报,“牧太守又来了,若不是被主公的兵拦着都已过了二门了,大人见与不见。”
“哦。”青衣望向云歌,询问道:“这牧太守是何人?这般霸道。”
云歌起身揖了下手,禀告道:“禀主公,这牧太守乃长沙官隶,自他见属下实施的‘桑基鱼塘’之策成中后便几次上门前来拜访讨教,还曾以名利收卖属下,已被属下好几回了,上次已将话说绝,不想还是又来了。”
云歌一说到这牧太守便是一脸的感叹,让青衣对这牧太守的坚持不懈有了一丝好奇,不由对那禀告了等候回复的下人说:“去,去请他进来,我倒要看看这位牧太守是哪位人物。”
“云老弟,我又来了,今日你府上有所不同啊,这门外精兵是何来的?”
未见人而先闻其音,从声音看来是个啰嗦的人物。几秒后忽见一个老农打扮的白发老者走了进来,手脚很是利索,眼中带着一股精明劲,一看便是个难缠的角色,难怪让云歌头疼不已。
入正厅后牧太守第一眼便将目光锁定在坐在主案上的青衣身上,拱手道:“瞧公子风度翩翩气宇凡非,不知是哪位世家之子?如今在哪位名师之下就读?”
“呵呵呵……”
青衣呵呵一笑,起身走到牧太守跟前还礼,摇头道:“老先生有礼了,在下非哪位世家之子,也非出名师之座下。在下玄青衣,见过牧太守。”
“玄青衣,那个商贾?”
“正是在下。”
牧太守惊呼了一声,一脸的不可思议的打量了青衣一番,表情复杂的摇了摇头,问:“云小弟的‘桑基鱼塘’之策乃出自你之手?”
“老先生惠眼,一眼便看出这其中之奥秘。”青衣摆了下手,说:“先生坐。”
牧太守的脸色更加的复杂了,可以说还有一些阴沉。
玄青衣,他可是如雷贯耳。
听说这玄青衣在蜀国送上几件农具的制作图而受蜀国上下农事行业的人赞赏,又在好友欧阳成在信中多次看到这个名字,见好友常是抱怨,说此人极其有才却操持贱业,对此多为感概。
今日得知‘桑基鱼塘’之良策出自他之手,这便说明他在农事上造诣颇高,若能在其职定能造福万民。
想到青衣的固执,从此这日后对他操持贱业而不肯回头赖为感概的人又是多了一个。
青衣回到主座上,丁汵默默给众人上了茶退下。众人默声喝茶,心里各自盘算着一些什么。
牧太守忽然开口,问:“青衣是否未有婚配?老夫有一如花似玉的孙女儿,知书达礼,今日老夫做主将孙女许配与你如何。”
“噗……”
正在喝茶的青衣一口茶水猛的喷出,被牧太守的话呛得直咳嗽,艰难的抬头看他欣切的样子,只觉得头大。
太意外了……
云歌则张大了嘴巴,有些怀疑他耳朵所听到的一切。
“怎么?听到老夫要把孙女嫁于你你竟高兴如斯?”牧太守见他们被他话惊到样子呵呵一笑,抬盏吹了吹茶水上面飘着的一瓣桃瓣,只见他品茶时双眼微眯,眼睛缝里似夹着一丝狭隘。
“老先生真是语出惊人。”
青衣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茶渍,轻咳一声以掩示尴尬,拱了拱手,淡然的说:“青衣多谢老先生好意,但在下目前并无成婚之打算。再则,在下有龙阳之好,不喜女子,所以不敢担误牧姑娘。”
“噗……”
这下轮到牧太守喷茶了。
而目瞪口呆云歌则猛的把嘴巴合上,觉得青衣这个回答,回答得……嗯……真好,她不喜欢男子那才是有问题。
牧太守在听到青衣好龙阳的话后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既无言以对。
回到家中与妻子当笑话给说了,还颇为感叹的说:“没想到我牧云洲的孙女这美丽大方些竟会有人嫌弃,为了拒绝而不惜自污。”
说完更直摇头,想不透他孙女有什么不好的,这玄青衣竟以这样的方式拒绝。
正在铺房的牧封氏却不怎么认为,回头笑着对他说:“你又怎知是彤儿不好,而不是那玄青衣本就有问题?他是不是有哪方面的才华被你看上了,你啊,便有时脑筋不会转弯,或许玄青衣自污不是只为拒绝你,而是为了拒绝那些与你目的相同之人,这玄青衣可真不简单。”
牧太守觉得妻子的话有些道理,一想到青衣的一身才华就是埋灭摇了摇头,重重一叹。
青衣的别庄中,在得知青衣有龙阳之好的怪癖后上官玉儿直接哭晕在房间里,她欣欣切切的想着日后能入公子房里,不想公子说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
“啊呜呜呜……公子,您怎么可以?呜呜呜……公子……”
门外正在做青衣的夏衣的丁汵听到屋内上官玉儿不停的哭诉不由摇了摇头,在她看来就算青衣没有龙阳之好的怪癖青衣也不会将她回入房中。对于青衣来说两个人相处时的默契重于一切,而上官玉儿对青衣来说太过烦人了,他向来不是很喜欢那种动不动就哭,柔弱如水的人。
对于丁汵她就没有对青衣起任何不该有的念头,她知道青衣是重情之人,她们伺候了他一场,他说会给她们一个完美的结局。
前阵子她的发小寻来了,他接待了他一番,后给了她的发小一个差事。见她与他有情愫,公子还跟她说什么时候想结婚跟他说一声,他会为他主婚送上一份嫁妆,并把卖身契还她。
风吹过苑子,桃花瓣瓣风落,女子停下手中的针线将不由束缚的头发撩到耳后,抬头望见一抹青绿不由微微一笑……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
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
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春天到了,深居闺阁又熟读诗经的少女们不免开始怀春,向往着那翩翩公子骑着高头大马,拉着十里红妆前来迎娶。
“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一个穿粉衣的婢女急冲冲的跑了来,正在赏花被扰了雅兴的牧心岚不由翻了个白眼,晃着蒲扇问道:“怎么了?天塌下来了不成?”
“差……差不多。”
只见婢女婵儿停在牧心岚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姑娘,婢子听说老太爷说要把你嫁人,还是嫁给一个商贾。”
“什么?”
听到婵儿的话,牧心岚两眼一瞪,双眉向中间合拢挤成一个川字,嘟嘴问道:“是哪一个家伙是不想话了?敢上门提亲,我让大哥二哥去削了他。”
什么玩意,她牧心岚也是谁人敢嚣想的,上一个纨绔子弟上门提亲被他二哥差点废了从此不敢登门,怎么还会有不开眼的家伙敢上门提亲?
“不是姑娘,是老太爷提出的婚事,对方还拒绝了,听说那人是名满天下的青衣公子,城效那上百亩可收两季稻谷的特别的水田便是他的产业,老太爷对他很是看要……”
“拒绝了。”牧心岚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愤怒的跺脚道:“居然有人敢拒绝我,我哪里不好?论美貌这长沙城谁能比得上我,论才华我也是佼佼者,他一个卑贱的商贾凭什么拒绝我?婵儿,走,我们去找二哥,让二哥教训他一番。”
“啊咧……”
涛涛说个不停的婵儿一脸的迷茫,姑娘不是不想成亲的吗?青衣公子拒绝她应是合她心意才是,怎的她会这般生气?姑娘的心思真是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