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拆穿了啊!那就将错就错吧。”
在青衣女儿身份被拆穿之后青衣很自然的换回女装,还不怕死的在蛮城中巡游了一圈,惊呆了一群看戏的观众。
青衣的臣子中知道青衣是女儿身的人并无多,望着眼前九凤金冠束发,凤穿牡丹金线红色长袍披身,霸气侧透的玄青衣,最初追随青衣的廉当相、仲偔等人皆张大了嘴巴,差点下巴都掉了下来。
“太不可思异了。”
一想到他们与她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他们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青衣为女儿身,心中不由一阵挫败感。
“怎么?换了身行头便不认识孤王了?”青衣含笑着望着这群已目瞪口呆看了她有一盏茶之久的臣子,幽幽问道。
难不成女儿身的她就不是她了。
“……”
还真是差点认不出来了,谁会想到他是女子啊!
廉当相等人内心崩溃的哭诉,谁能想到昨日还是英名神武的冥王殿下,转眼间便成了一巾帼不让须眉的女王。忽想到几年前他们张罗着帮他选妃他百般的推辞,今日恍然方知实情,想想就觉得丢人。
“咳……”
佐耿轻咳了一声打破沉寂,转移话题道:“主公,臣已让人选定登基的日期,吾等还是谈一下登基事宜吧。”
“噢,对。”
众人的注意力忽然转移,不再在青衣是女儿身上驻留纠缠。本一脸愁苦的仲愕神情恢复成了平日的凝重,慎重的逞上折子道:“今早斥候来报,吴皇已听闻主公欲称皇之事,原本调离前往中中之地的十万大军于昨日再次调回交洲边根。
而且根据东吴各地的眼线传来,吴皇已开始秘密收购粮草,看来蛮城与东吴一战已迫在眉睫。”
“近日藏于建安皇宫的线人还说,吴皇已暗中与那死而复生的天机老人合作,此次主上为女儿身的消息便由天机老人的口中传出。天机老人此人与江东各大士族的关系非凡,有他在,这些士族也将成为吾等一股阻碍。”
“王上,既仲大人说起了士族,臣觉得王上当从现在开始就当应重视这些江东士族。蛮城的法律,宗旨与江东士族有所冲突,来日若我们攻入了江东,久而久之他们还可能成为麻烦……”
“江东士族啊!”
青衣靠在扶手上,蹙眉说:“这个问题孤思考过,还想了许久,后来终于想到了久绝后患的方法。”
“哦,请问王上有何妙计。”
“妙计倒说不上。”说着青衣特意停顿了一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冷声道:“江东士族既然是个难啃的麻烦,那就在大军入城之时便趁乱将这些麻烦一个个铲除掉吧。若无人知此事是我们便的就这么过去了,若有人知晓此事是我们做的也无所谓,反正你家王现如今的身上骂名挺多的。”
“王,这……怎能让王无辜担起骂名,不如再想他法。”
“不,就这样吧。”
随后青衣将目光投向佐耿,叮嘱道:“登基的事尽快举行,吴皇那边等不急要动手了,我们也不好让他们等太久。”
“是。”
“你们也准备好了,本王一登基,水陆两军便齐齐出动,本王要两年间攻克吴国。”
青衣声音越说越大,更激动得站了起来。
或是被青衣的激动人心的情绪感染,群臣不由齐齐跪地大声喊道:“吾王千岁……”
登基为皇,一年内攻克吴国,这个在众人眼中看来便是一个笑话,但却也有许多人愿意陪她演了这场闹剧。
“咳咳咳……”
小径通幽,花影重重,更有雅竹于风中摇晃,洒下大片春辉……
就在长满绿竹朴素的苑子中,一阵阵急促的咳嗽声传出,让屋外之人忍不住蹙眉,恨不能以身相替。
“主上,属下走了。”
“咳咳咳……去……去吧!”
李世白满头是汗,趴在床边急促喘着气,短短的一句话好似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咳……咳咳咳咳……”
秦桥跪地行了个大礼,起身担忧的看了紧闭的房门许久,拉了拉背上肩上的包袱,小声说了声,“保重。”在一声声揪心的咳嗽声越走越远。
“走了,连秦大人也走了,只为那个女人。”半夏红着眼眶望着秦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阴森的牙齿将粉嫩的红唇咬破了犹不知,任由着鲜红的血滴落在素白的底衣上。
回头望着座落点点阳光中的苑子,喃喃自语道:“主上,玄青衣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更不惜到将影殿送于他,助他赢得天下。主子,你可曾为自已想一分?”
“咳咳咳……”
为自已想一分?李世白现在的脑海里只容得下玄青衣,对于别的,什么都不重要。
“青衣……”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因病从一个翩翩公子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他,身上充溢着一股灰色的死气。坐于玉案上,李世白充满暗红色的眼睛失魂的望着青衣穿凤袍的女装画像,痴笑一声……
清晰可见青色血管的手欲击触碰那张笑语嫣然的脸,他好久没见到她了,甚是想念。却又害怕的将我缩了回收,脑袋里一闪而过他将银针拍进她的胸口受伤的眼神,心如刀绞……
不,他不能再伤害他。
李世白的胸口一阵起伏,猛的剧烈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咳……咳咳……”
“青衣,你欲夺天下,我是不能亲自去帮你。但有影殿相助,你夺得天下的胜率也会增上几分,你……可心喜?”
李世白,痴人一个也……
而这世间的痴人不仅李世白一个,战争打响已上战场的苏木仪与莫星辰握着弯刀勇猛的向前,心中唯有一心愿,争得战功,早日见到玄青衣。
“嘎……嘎嘎……”
渐渐的日落西山,被誉为死神使者的乌鸦飞落栖息于光秃秃的树梢间,战场上的嘶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而取而代之的却是满地横七竖八的尸首,和那汇流成渠的鲜血……
柴狗在林子边缘等待,双眼发着贪婪的幽光,只要那些胜利的队伍结伴一走,他们将扑到尸体群中大吃特吃。
“啊……”
烈酒浇在流着鲜血的伤口上,苏木仪拿着绷带自行包扎,五万之众望着残余下来零称一万的兵,他真正认识到战场的残酷。
以五万对十五万,他们却胜利了,这是一场大胜,但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青衣御驾亲征,也不知她那边怎么样了。
“木仪。”
莫星辰神神秘秘的摸到苏木仪的身边,给了他一壶烈酒,小声说:“刚才我听师长说,我们的皇上,玄青衣是女的。”
“什么?”
苏木仪激动的站起来,表情与那些初知青衣为女儿身的人无异。
“哎……”
莫星辰掀开酒盖喝了一口,幽幽道:“我现在算是知道玄青衣要杀你全家的原因了。”
苏木仪低头望着他,只是他冷笑着说:“你苏家退了她的婚,派杀手逼她跳崖,此报如何不报之。”
“她……她是……”
“玄青衣,你从小订下的未婚妻。”
“玄青衣……”
苏木仪失神落迫的跌坐在地上,苦笑道:“初听此名便觉熟悉,不想是她,冤缘,真是一场冤缘……”
若是早知,他如何也不会同意母亲派李才前往玄家退婚,若早知,可惜没有早知。
“敌军来袭,快列阵迎敌,将火药拿出……”
“杀……轰……”
冲锋的呐喊夹杂着火药的爆炸,见敌军阵形被冲散,苏木仪等人举刃迎上,像狼入羊圈的肆意撕杀。
“杀……杀……杀……”
若是他还能从站场上活下来,他会回老家,寻一个陌生的女子生儿育女。玄青衣,是他负了她,如今他已无颜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战旗染血,迎风扬动,于初起的太阳之中,战士一个个倒下,思念着最爱的人,陷入于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