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家的保姆私奔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长相平常到扔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回——甚至还有点男人相——竟然也有相好。
私奔是在将亮未亮的大早。头天晚上,保姆把家务做得分毫不差,道晚安,下楼。估计是连夜整理的东西。估计保姆的相好在某个路口做了接应……反正,第二天,全家左等右等,等不来早餐,朋友下楼喊保姆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朋友骂保姆私奔得太突然太富戏剧性。究竟怎样狂热的爱情值得扔下富有的东家、勤劳的丈夫和已经成年的孩子而一去不返呢?
保姆常年在大城市的富人家当保姆。丈夫则在乡下老家养猪,养了上百头,每次打来的电话基本上都是围绕着猪的交配情况。保姆接电话时,一向应答简短,隐约中,朋友感觉到保姆和老公感情不好。
朋友家住在三楼,保姆住负一楼的仓库间,里面有电视、衣柜、沙发式软床,还有大半扇窗户,条件蛮不错。朋友全家都很在意距离感,不能容忍一个保姆白天黑夜地在视线范围内晃动,那样,所有的秘密会被晒个底朝天。晚上将保姆安置在楼下,白天上来工作,朋友以为给自己至少预留了十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可万万没想到,真正赢得属于自己的十个小时的却是保姆本身。
私奔事发的第一时间,隔壁家保姆闻声而至,功臣一样加入了朋友全家的焦躁大局,说不上是安抚还是搅和。她的唾沫星逆光飞溅,额外的信息加上朋友全家的仔细回想,最后确定:保姆相好是从保姆入住保姆房那天起就夜夜过来欢聚了。
表面木讷的保姆怀揣着惊人秘密,真是看不出来啊。大家一起抱怨着,彼此启发着彼此贬低保姆无耻行径的灵感。朋友母亲忽然想起自己曾经撞见过那男人,是一个蛮精神的男人。
大约两个月前的一个傍晚,朋友母亲去保姆房拿东西,用钥匙开门后,却见一个男人躺在保姆的床上嗑瓜子!
“你是谁呀?她的老公?”
“是的。”
陌生男人的沉着应对让朋友母亲坚信不移。能私闯保姆房,又能享用保姆的床,除了自家男人还能是谁。
于是,回家后,朋友母亲跟正在烧晚饭的保姆说,你老公来了。
“不!那是我大哥!”
保姆的反映比平时快速,分贝也高出好多,手上动作没停,刀功细密,框框框,机械地切着青椒丝。
这是第一次穿帮。并没引起任何怀疑。朋友母亲以为自己老眼昏花双耳不聪,听错了,压根没有往保姆可能有相好这样的事情上想。
最后一次被撞破,据隔壁保姆说,是前晚。
“临睡,忽然发现月经来了,身边没有卫生巾,我去跟她借,她推脱头痛不肯开门。我拍起门来一声大过一声,她害怕了。”
隔壁保姆又说,“之前也曾碰到过那男人两回,碰到的时间都还早,她说是表哥。前晚她实在遮挡不住了。10点半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没脸了呀!”
保姆一看败露了,没法做人了,便狠下心来,走为上。这种内向少语的人,一旦决定,必然决绝。
据说,早几年,保姆是在郊区的玻璃厂上过班的。也就是说,借工作之便,她曾经有过相对扩大的社交圈。这也许为她日后相好埋下了伏笔。
遥想保姆当年在玻璃厂上班,男男女女,一帮工友,饭后打打情骂骂俏,给平淡的生活增添些许生动。这样的过程中,忽然某个时刻,保姆动了情愫,和日后成为相好的那个男人来了电。又或者,那个男人根本就是先骚扰了保姆,让保姆从粗砺中享受到动物般的原始冲动,那是多么有别于憨厚丈夫所带来的冲动啊。
究竟如何,一切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