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想不到,快过春节的前几天,武汉爆发了比17年前从广州开始的SARS等级更高、更为严重的“新型球状冠状病毒”:一时间,这种只需要“56度的热度、30分钟,再加上乙醚,75%的乙醇”就可以有效解决掉消灭掉它,但大众心中的恐慌,却不是这么简单,看到医护人员穿着得象去外太空执行任务一样,那种高强度的救治,病人也都觉得自己命悬一线,抓着医生的手,就象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
说到源头,又是“祸从口入”———野生动物,不过,有一个令人心安的消息,年龄小的儿童不易被感染———至少这是我们的希望。
历史就是会这样一再重演,而大家总觉得,离自己很远,不知道是哪来的“自信”。
豆角作为医药战线的专家之一,给三号舍里在武汉的白亮及附近的赵才提出了一个专业意见:“别乱跑,这次厉害程度很强,视同鼠疫、瘟疫。”
人传人,人又那么集中,一想就觉得特别可怕。并且,谁也不清楚,到底哪一位是“超级传播者”,也就是“毒王”,这恐怕是最重要的一环。但,怎么才能辨别出来这个关键“环节”呢?
在媒体众口一声的宣传之下,14亿中国人,又显示出了超强的执行力:为了打赢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所有的人都努力了:医务工作者的无所畏惧“不论生死,不计报酬”冲锋在前,而我们这些普通百姓能为这场战争做的最大贡献,居然就是“宅”在家里,哪也不去,谁也不见,这简直就是一次大型的试验:“假如中国人,全都回到了自己的出生地,体会15天古人的封闭生活”———由于有先进的通讯技术,我们远比古人要欢乐得多,大家就算是“宅”在家里,也都能宅出不一样的“春节”来:亲人团聚、身体无比放松,梦想中的“吃了睡、睡了吃”,这样的“猪”式生活,还是在为国家“做贡献”!
每天不断更新着的疫情新闻报道,那些数字、那些扩展着病例的特殊地图,只剩下了西藏一个省暂时未有相关病例,大家都在祈祷:“一定要守住这最后一块净土!”
小区里停了一辆“鄂A”的白色尼桑车,我在回爸妈家的路上,一眼瞥见,就琢磨着,得向社区汇报,这有可能是从疫区中心地带开过来的车啊!
给专管员在微信上留言后,很快得到了响应,她立即赶到车前去调查核实情况了。
“保卫大家的生命安全,人人有责!”
我上午才报告完,下午小区门口就张贴了“限制非本小区住户、车辆进入”的通知。作为安防工作一流效率的乌鲁木齐,把“防疫措施”贯彻实施下来,也不过就是几个小时的事情。
蓝天白云,雪地上,花炮的细碎屑粒还保持着“唇红齿白”的新鲜感,有一些路口的位置,还夹杂着一些给故人烧过的浅黄色残碎草纸块,楼宇交错处,阳光透过一些未被清理的积雪高低起伏的坡状小顶,似化非化,黑顶被汽车尾气喷过,而下面却再被阳光照射成透明的“透镜”,还能看出基地依然是雪白的雪地当初,未被污染践踏的美好样子。
有三类“春联”福袋:哥带来的一家保险公司送的;大冬瓜带来的她的保险公司送的,还有涂芳手写的一份;社区退役军人事务处的负责人也发放了一份“非广告”的纯春联。
前几年的春联,都是我和小胖妞合力贴的,可是今年不同,她得上班,只好我一个人来贴了。
先是把涂芳的那份,贴到了单元楼的门口,这算是一份公益的,已经历了23年的老单元楼,铁门早已破旧不堪,生锈的大门上,小广告被清得不干净,还有无数粘痕,社区通知也只能贴在一个正中的报刊箱上,占了“福”字的应有位置,所以只好往下再粘一下。也不知道这次的春联能坚持多久,反正我是尽力了,用得胶带并不少,但灰尘和锈迹斑斑的基底,到底能让这胶粘多久,我心里没数。
正站在门口放的一把旧椅子上,把最后的横批贴时,楼上下来一位邻居,他很友好地说了声:“贴春联呢!”
这算是打个招呼吧!其实我们都不怎么认识,虽然同住同一栋楼。
哥带来的春联,爸妈的主卧室门前,我给认真粘好了,这版有一层毛绒绒的纸质,看起来,要高档得多;最后留了一套大冬瓜送我的,就等晚上年夜饭后,回到小窝,再贴到自己的小窝门外去。
这一次,我的邻居比我粘换得早,我们两户所共用的门间的间隔,只够以压着5厘米左右的方式,让两幅春联共存,前年他家的压着我的贴的;去年的我家的压着他家贴的;今年我一看他已经压到我的旧春联上了,就想,我再往自己的正门上挤挤,勉强让两家的春联“肩并肩”,谁也没压着谁,结果正在贴着呢,他们回来了,老两口很随意地问了一下:“你不是贴过了吗?
我回答:“那是去年的,刚换掉。”
他们没说什么,就开门进了自己的家。他家和我家的面积相当,可是住进去了至少三代5、6口人:夫妻俩有两个女儿,大女儿和大女婿还有一个一岁多的小孙女,小女儿还在读书,大女婿还长得瘦瘦小小的,个头还不如媳妇高,虽然没进去他家看过,也能想象得出来这一家子挤到这么小的一间屋子里,该会有多憋屈。
和去年相比,今年的年夜饭,全都是哥哥采买准备的,我就轻松了好多:大姐去了她婆婆家过年,二姐夫跑去广东他自己姐那里过年,二姐主做,我主要负责陪两年没见面的嫂子好好聊聊天,还有从北京研一刚回来的宝贝侄子,聪聪宝贝胖乎乎的,一看就是没怎么运动的样子。
本来就是一个“阖家团圆”的好日子,春节就是让亲情回归的,可是一切努力,还是逃不过老妈的突然爆发:就在年初二,传统“女儿回门”的这一天,嫂子没回来过,老妈就不知道什么诱因,突然在里面和哥吵了起来。
“我不累嘛!我早都不想干了。一年一头,我休息过一天吗?你还想要我咋样?”哥很罕见地冲着老妈大吼了一句,从大卧室里跑了出来。
声音很大,把我们在客厅里正聊着欢乐的姐仨给搞迷糊了,赶紧跑进主卧室,去看看究竟。
老妈哭着抹眼泪:“你哥从来没有和我吵过架,这是他第二次了!我说她媳妇不回来过年,我有错吗?我一年到头,天天陪着你爸,连一个觉也睡不好,现在多看一天孙子,一年才回来两次,他刚出生,那个月子是谁坐的?我们一直给带到4岁,我们没有一点成绩吗?”
我赶紧从裤子后面的小袋子里掏出纸巾,给老妈擦擦泪,抱着她的肩头,结果被她推开了———老妈似乎从来没有拥抱过谁,也不接受谁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