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第三代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他们三个中,最早熟的是胖胖,据大姐说已经初尝爱情的小滋味,谈过两三个小姐姐了;而爱看《陈情令》的小妞,估计还在同性友谊间徘徊着;聪聪还在抱着手机、平板,学业的负担已经占据了他的全部时间,更何况这两年高校为了提高含金量,那种“睡着睡着打打游戏就能混到毕业”的大学生生活,已成过去。
和我们当年一样的是,这帮小辈们,也一样不爱和我们这些“大人们”正经说什么心里话,在我们面前,还会摆出他们“可爱、天真”的一面,让我们“以为”他们还没有长大。这个阶段有些奇奇怪怪,似乎得象间谍一样的,才能从他们的表现中,探听判断出什么消息来,可他们似乎也把他们的新世界维护得很好,让我们无法轻易靠近。
年轻时代的美好,似乎都是令人难忘。
看到他们那光滑的皮肤,正是时光大好的样子,大姐只敢偷偷地爱着自己的儿子,趁着儿子不注意,就给他拍一些背影照片:头上扎着小丸子头的一个小揪揪,在电脑前狂舞十指地玩电脑游戏;在洗手池上照镜子整理眼前的碎发;转身过去一个成人的坚实背影……宠爱得不行,也得意的不行。
就是这样的一个老大生的高大的儿子,却被奶奶照片时,找了一点技巧,让聪聪站前面,胖胖在后面,结果照片照出来,一样高,发到亲戚群里,大家都夸赞第三代是帅小伙子们了。
大姐对自己儿子的爱是无时不显,她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能“治住她”,就是这个胖小子。
二姐对小妞的疼爱也是充盈于心,早上小妞下了夜班先过来,她交待我给她女儿做点早一餐,可是我刚把给老爸的粥打好过去,还来不及,于是她就心里火急火燎的,就对着想给女儿吃的馄饨已被下好泡了一夜十分不满,说这个太影响口感了。
“你就是个尖嘴虫!”老大这么说老二,老二可以说是一个把所有的热爱都放在嘴上了的,换来了一口虫牙都不后悔。
“要是人连吃都不喜欢,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老二是这么解释的。
可能这就是亲生不亲生的关系,在我看来,小妮子,饿一会儿,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年轻;可在二姐看来,心疼得不行,刚值了一个夜班,回来还没有吃的,当然是免不了借故发点小脾气。
而老妈把小妞没吃完剩下的一半馄饨吃完,又被老二一通埋怨,说本要倒掉。
老妈说自己还没有吃早餐呢,于是这碗昨晚就下好的一大碗馄饨,就成了奶奶和外孙女共享了,但前提是二姐要把它重新做得好吃,才行。
老二没有意识到其实是老妈原本没打算留这个给外孙女的,我和老大都清楚,但我们俩都只是互相使个眼色,啥也没说。老二来得太少了,对老太太的习惯不了解。
成天围着“吃”、“洗”的周期“死循环”了好几天,我的肌肉已经形成了自己的“洗碗”记忆,对于如何处理成堆的脏碗筷,已经不用过大脑了。结果可好,就在晚上,老爸一声连一声地叫我,又听到老妈进去和他开始对吵,一着急,就把手中正在洗的一整碗带着洗洁精的洗碗水全部倒进了没有吃完的粥锅里。
“完啦!老妈明天的早餐,被我给糟蹋了!”
我把整粥脏水倒进了一个大塑料袋,提到卧室给爸妈看:“看看!喊喊喊,把我脑子都叫傻了,这一分神,就把洗洁精水全倒到营养粥的电饭锅里去了。都怪爸爸,在我干活的时候,不要一声连一声地喊。浪费粮食了,我下辈子要做猪了!”
“连狗都吃不成了,你赶紧扔掉吧!”老妈说。
这下好,二老不吵了,总算安静了一会儿。
还真没干过这样糟蹋粮食的事儿,更何况是精心搭配的五谷杂粮的高营养粥,心里不舒服了好半天,一直到晚上在我和哥姐们的微信群里说了一下,才算是心安一点。
“真不是故意的!”我安慰自己,“是尽孝带来的,动机并不坏。”
“倒掉就行了。”哥也这么说。
自从这春节一来,什么“星期一”、“几号”啊之类的概念全忘了,只记得按“大年初一、大年初二……”数下去了。
生活规律被打破了,老爸和老妈集体发作脾气的机会也都给了,因为疫期延长的假期,让哥姐们也多了些回家呆的时间,每天的规律都不太一样,老妈头脑也开始混乱起来,直到她自己在手机上发现了一部对她胃口的电视连续剧,感谢现在的剧集都比较长,这一剂安慰药下去,可以让她把注意力放在手机上,只要她不闹,老爸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伺候”。
按社区通知,现在各小区只许本区居民进出了,二姐也找不到开证明的人,只好窝到自个儿家里了;我和老大就在系统内,不存在出入困难的事,就还按之前的节奏,随时应对着老爸老妈的随时招唤。
其实这本来就是我的生活,只不过,突然有全国人民陪着一起过这样的生活,最应该不感到任何不适的是我吧,但我却替别人操着心,还在网上不断刷着新消息,给爸妈、哥姐们汇报疫情动态。
小区里,一共也见不到几个人;马路上,空空的BRT车还在运行,看不到几个乘客;除了出租车还在运行外,连私家车都看不到几辆。连老天爷都无聊极了,就下一会儿小雪,盖了薄薄一层后,再派太阳出来晒几下路面;再躲回云层后面去。
进出门禁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同样戴着口罩的小学同学赵建军,好几年不见,他瘦了,也老了,小时候那个和我一起演唱二重唱的“童男童女”之CP搭档,在医院工作,上次我们在一起说话,他还在医学院读书,当时我高考落榜,他安慰说:“不怕,落到地面,还可以看到更广阔的星空。”
时间很紧,这段时间大家都不要凑近聊天,我就拉下口罩给他说了一句:“新年好!”就匆匆出去了。
我还经常碰到他爸妈,每次都是很亲切的样子。
可能在儿童时期的我,太过耀眼,和他们的儿子也很般配的样子,但随着长大,大家都各有各生活了,虽然远了,多年不见,但不影响我们再见面时,还能仅凭一双眼睛,就能远远认出对方。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小大人”一说,小学生活中的我俩,就算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