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檀儿听了风九儿的话,神色不大自然。于袅袅已经直接言明了她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离开京城呢?
“风姑娘,我只问你,如果不离开京城,会如何?”
风九儿在顾檀儿的追问之下,手心已经出汗了。
“顾太医,现在的情况很复杂,而且万事万物都在不断地变化。我只能告诉你远离是非之地是最好的,不然,这事态不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控制的。”
“可是……可是她不会走的!”
“解铃还须系铃人。以顾太医的聪明才智,一定知道应该怎么做。”
顾檀儿离开了。风九儿也一路送她到门口。
“你算出来了?”
“我什么都没算出来。不过我知道是袅袅的事情,推断了一下,再故弄玄虚地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哎……没想到我也会变成一个骗子。”
过了几日,宫里头就又闹出了事情。缘由是文凌风听信了于袅袅的话,当真不再理会轩辕诗琪了。一个人是不是喜欢你,是可以感受出来的。轩辕诗琪自然也能感受出来文凌风对她的态度是有变化的,所以她高兴,连带着对文惜云也好了起来。可是,现在文凌风骤变的态度让轩辕诗琪很不高兴,她甚至去找文凌风问,得到的却是“不合适”三个字。
不合适?你是在耍我吗?
轩辕诗琪是一个任性的公主,之前因为文凌风的关系,她的脾气已经收敛了许多,可是现在又被刺激了,原本暴戾的脾气又被激发了出来,文惜云自然第一个被迫害。
文惜云一进宫殿,就被轩辕诗琪命人用绳子捆了起来,用皮鞭鞭打。皇后得知,前来阻止,文惜云就以一副鲜血淋淋的样子被抬进了房间,请太医前来。
文惜云醒后,可不敢再留在宫里,强撑着身子就出宫。不过这也是她的运气。她在宫中走动了那么长时间,偏偏此时遇到了轩辕晧。原本轩辕晧也就那么过去了,两个人也只不过是擦肩而过,而文惜云却又在此时晕厥了过去,如此,轩辕晧也才上了心。
轩辕晧训斥了轩辕诗琪,然后看着文惜云发了一会儿的呆,下了一道旨意,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文惜云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宫殿。她一醒,一旁的宫女就上前道:“文婕妤,您醒了。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你等等……”文惜云以为是自己昏迷了太久,耳朵不好使了,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文婕妤啊!婕妤在昏迷时,皇上下了一道旨,封您做了婕妤呢!恭喜婕妤。”
恭喜?她的本意,是要嫁给未来的储君,日后当皇后的。再不济也是一个王妃,起码夫君年轻俊美,可不是要当这个老皇帝的女人!
可是,事实已然如此,她也无法挽回。不过,轩辕诗琪却是比她还要激动的。文惜云当了婕妤,那她的亲哥哥文凌风自然也就成了轩辕诗琪的长辈,她是不能嫁给她的长辈的。轩辕飒也不乐意。云九告诉他要娶文惜云,可是他不喜欢文惜云,所以久久没有行动,结果一转变,她竟然就成了婕妤!
“父皇……父皇怎么能这样呢!按照道理,文惜云的妹妹文踏烟的司寇默的亡妻,是我的表嫂。他怎么可以封晚辈当婕妤呢!”
“我的傻妹妹,你也说了,是亡妻啊。死去的人,谁还会计较那么多呢?”
轩辕飒的话,倒是提醒了轩辕诗琪。轩辕诗琪就那么离开了,满身的杀气。轩辕飒看着她恐怖的表情,嘴角露出了邪恶的笑容。
轩辕诗琪前脚刚走,轩辕飒下一刻就翻窗离开,揭下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而真正的轩辕飒,此时正远在观星楼呢。
轩辕飒是去兴师问罪的。云九冷笑,道:“这明明是三皇子自己没有把握住机会,反倒是怪起我来了。若是三皇子在我提醒了你之后立刻向皇上请求娶了文惜云,那你说不定还可以和司寇默在同一天成亲呢。哪里还会有这样的事情?”
轩辕飒无言以对,只得问:“那你说我该怎么办!””三皇子,如果要我说实话,我只能告诉你,你没有天子的命,远离京城才能保命。”
“放屁!”轩辕飒大怒,一掌拍碎了桌子,怒道:“我就是让你帮我夺皇位的,不是让你帮我保命的!”
云九看着断成两半的桌子,说道:“那三皇子应该破解那本书上的秘密才是。”
轩辕飒离开,风九儿才从房间里面出来。
“你真的要帮他?”
“怎么可能呢。”云九挥了一下袖子,那桌子就变回了原样。他走到了风九儿的面前,握着她的手,说:“我只帮你报仇,帮你保住文凌风、于袅袅、顾檀儿还有易阳的命,其他的,我都不管,也不在乎会变成什么样子。”
风九儿看着云九,微微有些发颤。云九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报效朝廷,是为了保护整个天下的百姓可以远离天灾人祸,可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这样了……
“云九,我们是不是错了?也许……也许你不应该遇见我。如果我就那么死了,也许你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风九儿的话音还未落,云九家把她抱进了怀里。
“不许你这样说!上天让你重生,就是为了让我们相遇的。不许胡思乱想,明白吗?”
云九紧紧地抱着风九儿,想着让她永远藏在自己身边就好了。这样,只要他身边不变,那一切就都不会改变,风九儿也就可以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可是事情,才仅仅是一个开始。
文惜云没有那么好的福气当婕妤。她原本就受了重伤,结果第二天早晨,宫女进去服侍她的时候,竟然发现她已经没气了。据太医所查,致命的毒药是混在了涂抹伤疤的药里,所以文惜云才毒发身亡的。下毒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轩辕晧是为了笼络文凌风才会封文惜云为婕妤的,如今,也只能杀了一个宫女为轩辕诗琪顶罪。
这件事情过去了几天,于袅袅也无意询问了此事,然后顺理成章地在此提出邀请文凌风,说是想开导开导他。
轩辕启为了娶于袅袅,已经决心不继承皇位了,所以,对宫里的权谋之争也不那么关心,同时也是害怕会有兄弟拉他结盟。现在,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和于袅袅过日子。所以,他也没有发觉于袅袅请文凌风来有什么问题。
“文大人,不知江都的文大人,可知道此事了?”
“家父还未曾知晓,不过等信传过去,也就知道了。是我没用,没有照顾好妹妹。”
“文大人不必自责。我曾听踏烟说过,她说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哥哥。而且,文婕妤又是在宫里出事的,相信她也不会责怪于文大人的。只是我不知道,文婕妤怎么就和宫里头的宫女有矛盾呢?”
“七皇妃,你不用暗示我了。我知道这件事情和皇家脱不了关系。所以我打算过几日辞官返乡。”
“辞官返乡?”于袅袅大笑了起来,“文大人把事情也想得太简单了一些。十七公主是这般的喜欢你,你以为辞官返乡,她便会放过你吗?她是想嫁给你。”
“我不会娶她的!”
“这可由不得你。而且你在江都还有一个爹,不是孑然一身,就更不能任意妄为了。”
“那依七皇妃所见,应当如何?”
“你喜欢十七公主吗?如果是真心喜欢,你的两个妹妹,自然也是希望你可以幸福的。”
“原本是有些喜欢的,可是她害死了我的亲妹妹,我如何能喜欢她!”
“那文大人可曾想过要报仇?”
“报仇?”文凌风冷笑了一声,说,“他们可是皇家,我如何报仇?”
“也许……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如何帮我?”
于袅袅让身边的丫鬟将一封信递给文凌风,说道:“我是没有办法,但是有人有。你不要忘记,踏烟的夫家,也是被皇家害死的。你拿着这个去找司寇静,凡事与她商量吧。”
司寇静看了于袅袅写的信,立刻秘密地给文凌风写了一封安慰的信。里面的内容大多是司寇家被灭门之后她如何如何伤心,如今在京城,他们如何如何不容易,甚至还改姓了轩辕。文凌风看到了信,只觉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如此,两人写信,互相安慰,也算是熟识了。
一日,文凌风起床,竟然看见云九站在他府里的院子里。
“下官见过国师大人。”
云九点点头,说:“我是看在你是文踏烟的哥哥的份上才来提醒你的。千万不要被人利用。还有就是,称重病,不要见任何人。”
文凌风皱了皱眉,说道:“多谢国师大人好意。”
“你不信我?”
“这世上除了皇家,怕是没有人相信国师大人。还望国师息怒。”
“命是你自己的,旁人只能救,不能管。”
“多谢国师大人。”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的。或许,他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果会如何,但是还是想搏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