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九儿在轩辕释义炽热的目光中,已经有些坐不住了。等圣旨宣读之后,稍微吃了些斋菜,就对云九说:“我们回去吧。”
云九在桌子下握住了风九儿的手,说道:“你再忍一会儿。咱们若是现在走了,轩辕释义一定会追出来的,到时候,司寇默也一定会出来,你有想过后果吗?”
风九儿鼓了鼓嘴,说:“好吧,那就再等一会儿。”
只是再等了一小会儿,暴风雨已然开始了。
于袅袅也跟着轩辕启一起参加了婚礼,可是,她的肚子突然剧痛,把所有人都吸引了过去。好在顾檀儿和易阳也在此处,立刻就去为于袅袅把脉。风九儿心中担心,也站了起来,准备一看究竟。云九抓住了她的手腕,说:“我一向是置身事外的。何况,你一算便知了。”
风九儿掐指一算,看向了那个乱成一团的地方,一脸的惊恐。
风九儿算出,没有孩子。
于袅袅被移到了厢房,没多久,孩子就流掉了。明明是大喜的日子,却偏偏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于袅袅明明好端端地坐着,那明显就是有人要害于袅袅,甚至是轩辕启了。
轩辕启在房间里徘徊,最后还是去找了云九。
“出了事情,国师竟然还能继续在宴会上吃饭,未免太冷血了一些!”
“我去了也帮不上忙,说不准还会妨碍顾太医和易太医。”
“谁说帮不上忙的!你赶快告诉我是谁下的毒手!”
“七皇子,占卜只可知大事,并不是事无巨细,全然知晓的。不过,此时的确与龙脉有关。为了轩辕家的未来,七皇子定当彻查才是。现在七皇妃需要殿下的照顾,殿下还是赶紧回去吧。”
云九说的没错,不是事无巨细,什么都可以算出来的。算命先生可以算出你今年有大劫,可以算出大致的关联,却永远也不能告诉你带给你大劫的人会是谁。风九儿算出了这个孩子不能出生,却也是算不出是何缘由的。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麻烦了。轩辕启的母妃德妃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会大做文章。事情发生在嘉尚长公主府,他们也是必然脱不了干系的。且不说司寇默,就单单是司寇静一人,就可以生出许多妖蛾子。
风九儿突然觉得屋子里面很闷,云九就陪她出去走走。轩辕释义还是出现了。
“我只想和你简单聊几句。”轩辕释义说着看向了云九,“国师在不远处就可以了。”
风九儿想着轩辕释义比起司寇默已经好上许多。而且,他喜欢自己也没有错。于是,就朝云九点了点头。云九也是通达之人,抬步往远处去了。
“你想与我说什么?”
“九儿,你跟着云九也好。起码他不会搀和到这些事情里来。七皇妃的事情看起来只是滑胎,可是里面的曲折却很是复杂。你懵懂单纯,日后还是少接触我们这些俗人为妙……”轩辕释义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说着说着还自嘲地笑了起来,“这些话,握想国师都与你说过了……我就是不放心你……”
风九儿听着,心里也是一痛。她是在替轩辕释义心疼。
“十一,你以后一定可以遇到一个极好极好的女子的。”
风九儿原本是想安慰他的,可是,却只是让轩辕释义更觉得心痛。
风九儿,你便是那极好极好的女子。
轩辕晧得知此事,也是非常心痛的。虽然他看不上于袅袅,但是她怀的,毕竟是他第一个孙子。现在孙子被人害了,他当然不能置之不理,甚至还亲自前去探望于袅袅,赏了一些东西。
于袅袅自然也很是伤心难过,日渐憔悴。轩辕启用了无数的方法,也不能让她释怀。终于有一天,于袅袅对轩辕启说:“我想见一见翰林院的侍读学士文大人,可以吗?”
“文凌风?以前也不见你与他来往,何况他是男子,怕是多有不便。”
“我与文大人的确不熟捻,不过我与他的幺妹是朋友。我在京城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想找他聊聊天。若是不方便,那就算了吧。”
顾檀儿说于袅袅心思郁结,很容易想不开。现在她难得提一个建议,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派人在中间隔一个屏风便是了。”
当天下午,文凌风就被请去了。文凌风知道其中的缘由,而且轩辕启再三拜托他要好好开导于袅袅,他焉有不来之理啊!
于袅袅当真是消极的。文凌风来了,她便说:“文大人,兴许我天生就是天煞孤星吧。我无父无母,在江都的时候,就一个人抛头露面,做胭脂的生意。怀了孕,原本以为是能过上好日子了,谁知道,孩子也没有了。若是踏烟还在,她也能陪我聊天,宽慰我。现在,却只能是麻烦文大人了。”
“七皇妃言重了。七皇妃和七皇子都还年轻,孩子还会再有的。踏烟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七皇妃可以振作。”
“踏烟……”于袅袅念着她的名字,流下了泪来,“踏烟才是真真命苦之人。当初我与她结识,也是见她被人欺负,救下了她。原本以为她嫁进了司寇家,司寇默会对她好的。没有想到,司寇家竟然还有那样的背景,不过是一本书罢了,竟然将踏烟给害死了……”
文凌风一愣,问道:“踏烟……踏烟她不是病死的吗?”
“文大人远在京城,不知道对江都的事情,知道多少呢?”
“说来惭愧。下官对江都发生的事情,不是很了解。大多都是听说,还有父亲寄来的信件。”
“那踏烟的事情,你又知晓多少?”
“我只知道司寇默保住了踏烟的性命,踏烟也怀孕了,后来却不知为何就病死了。”
“文大人,就不曾怀疑过吗?踏烟至死,都还是处子之身,何来的身孕。再说,踏烟又不是七老八十,怎的好端端的就病死了?”
“家父寄来的信件也说是病死,下官自然不敢有所怀疑的。”
“文大人,当真是糊涂啊!袅袅在此劝文大人,日后,还是不要与十七公主走得太近的好。”
“七皇妃的意思是……”
“我爱上皇家的人,已然是对不住踏烟了。文大人,你是踏烟的哥哥,整个文家,她也只认你一个哥哥,切莫让踏烟寒心才是。”
于袅袅虽然没有明说,可文凌风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文踏烟的死与皇家脱不了干系。于袅袅与轩辕启相爱时,文踏烟还没有出事。可是,现在不同了,文凌风是不能娶仇人家的女儿的!
可是,一想到要远离轩辕诗琪,文凌风的心就一阵一阵地痛。为什么不让他早一点知道呢?为什么!
文凌风走后,顾檀儿端了药来。
“你和他都说了些什么?”
于袅袅将药饮尽,说道:“你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知道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你继续装作与我不相熟,学国师。我是不会拉你下水的。”
“你不愿意拉我下水,我也不愿意你越陷越深。袅袅,踏烟死了,如今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不想失去你。”
“檀儿,我也不想的。可是有些事情,是从我出生以来就决定好的。檀儿,对不起。”
“袅袅……”
“檀儿,你什么都不要管。若是你敢干涉,我就不许你来给我调养身子!”
这招很管用。顾檀儿压根不知道于袅袅在打什么主意,所以借太医的身份照顾她,是现在最好的情况。
顾檀儿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主动去观星楼的。那些学医的,向来不相信这些。
“顾太医?””我找风姑娘。”
云九道:“有什么事情,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女儿家的事情,不太方便与国师大人说。”
云九一看就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风九儿就不一样。询问风九儿,顾檀儿也会稍微安心一些。何况,她们还相处过一段时间。
云九思忖了一会儿,说道:“她在摘星楼,顾太医请自便。”
“多谢。”
顾檀儿见到了风九儿,只觉得她的容貌越来越不像我文踏烟了。这也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虽然说十四五岁的姑娘容貌还会有些变动,但是风九儿的变动,似乎有些大了。不过是几个月未见的功夫,感觉倒像是第一次见。不过,她也不是来叙旧的。
风九儿算了一下顾檀儿给出的生辰八字,她认得那个生辰八字,是于袅袅的,却是什么也算不出来的。后来风九儿问了云九,云九说于袅袅的命格关乎到龙脉,风九儿道行太浅,所以算不出。不过,风九儿也希望顾檀儿能常来观星楼给她带点消息,所以也不会说算不出。
“顾太医是由嘉尚长公主推荐入宫的,大家也都认为你是她的人。这两年,她就没有让你帮她做什么事情吗?”
“她只是让我告诉她后宫妃子们的情况。不过风姑娘,这八字可不是我的。”
“我知道,是前几天流产了的那位贵人的。京城乃是多事之地,让七皇子带她远离吧。姑娘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