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了夫人!”齐嬷嬷突然发了疯一样地冲上去掐住了虞小苔的脖子,眼睛通红,已接近疯魔,“夫人是喝了你送来的药才变成这样的!是你害了她!是你!”
“还不把这个恶奴抓住!”
整个房间里顿时乱成一片。
虞小苔虽然被掐住了脖子,依然不卑不亢。“据我所知,我开的药,陶夫人在一个多时辰以前就喝了。还是……还是小郡主亲口所说……大家都是知道的……而这毒药却很是凶猛,喝下便毒发……怎么……怎么会是我的缘故!”
此时,齐嬷嬷已经被几个婆子抓住。虞小苔终于呼吸到了空气,狂咳不止。而齐嬷嬷却还是一个劲儿地朝虞小苔冲去,大喊着:“你休想撇干净!你还派人送了补药来不是吗!”
虞小苔闻言一怔,反问道:“我何时派人送了补药来?”
而在外头的苏萦听见里面的声响,赶了进来,说道:“我去你们虞家医馆买补药,告诉你们那儿的一个药僮,让他告诉你,送补药来的!”
虞小苔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是哪个药僮?你告诉我。”
“你现在还敢狡辩!”齐嬷嬷大喊着又朝虞小苔冲了过去,力气大的那些婆子一起都拉不住她。倒是苏萦挡在了虞小苔的面前,训斥了齐嬷嬷一顿:“虞姑娘与母亲无冤无仇,她害我母亲做什么!定是那个药僮或是送药来的人有问题。你这样莽撞胡来,岂不是被小人看了笑话!”
之前苏萦朝虞小苔发脾气,是着急,虞小苔可以理解。但是齐嬷嬷非说是她害了陶心月,虞小苔可就不怎么高兴了。好在苏萦还是一个明事理的,虞小苔心里的气也消了几分。她对苏萦说:“你母亲真的是药石无灵了。你可愿意,让她少些痛苦呢?”
苏萦一怔,看向了陶心月,眼里流出了泪水,哽咽着说:“那便有劳虞姑娘了……”
东方平昌立刻陪着苏萦在陶心月的床边守着。苏萦瞧见自己的母亲变成了这副模样,终于嚎啕大哭。东方平昌揽着她,眼底也泛起了泪光,说道:“可怜的孩子……”
齐嬷嬷被人押着跪在地上,眼睛看着自己的主子,红透了眼眶。七皇子在她身旁蹲下,说道:“现在,苏萦可只有你一个依靠了。你可千万不能再这么糊涂了!”
齐嬷嬷猛然惊醒,感激地看向了七皇子,也猜想到,方才苏萦能说出那样的话,应该也是因为七皇子的劝说。
虞小苔给陶心月开了一个药方,送她离开。苏萦看着母亲离开,终于哭晕在了东方平昌的怀里。虞小苔见她如此,也就作罢,立即回到了虞家医馆。
苏萦后来回到筵席,的确是刚从外头回来的,还因为如此,被玉嬷嬷做了筏子。现下,问题肯定是出在虞家医馆里。就算不是为了陶心月和苏萦,就为了虞家医馆可以纯粹的只是一个医馆,虞小苔也得将那些作怪的人给揪出来不可!
“今日可有一个姑娘前来,说是让我给她开补药的?”
那些药僮全数低着头,默不作声。虞小苔皱了皱眉,又问楼青暄道:“楼姐姐,你可知道吗?”
楼青暄摇了摇头,说道:“我是不知道有没有人要你开补药的。不过姑娘我的确是见到了一个,叫尹酥酥。不知道会不会是她。”
尹酥酥?苏萦?
虞小苔越想就越觉得巧,便继续问楼青暄道:“你可记得是哪个药僮负责的她?”
楼青暄还未开口,一个药僮突然就站了出来,说道:“是学生负责的。”
“那她是来做什么的?”
“尹姑娘的母亲病了,她来买药,但不是补药。”
“那今日可还来了别的姑娘?”
回答虞小苔的依旧只有沉默。
虞小苔坐正了身子,说道:“今日来拿补药的姑娘家中出了事情。那位姑娘明日会上门认人。你们现在说实话,我还能斟酌着保你们。等到明天那位姑娘把事情闹到官府,就不是我一个医女可以管的了!”
虞小苔这一番话说的是连威胁带安抚,只给他们这一次机会。可是,她等了许久,也依旧没有人站出来承认。
楼青暄的眼珠子一转,站了起来,对虞小苔说:“我有些累了,你送我回去吧。”
虞小苔知道楼青暄这个时候找她,一定有话对她说,于是,她留下白术看着医馆,自己与楼青暄离开。
“是哪家出事了?”
“定安王府那家。小郡主亲自来虞家医馆交代要补药,结果陶夫人喝了补药就立刻毒发了。”
楼青暄一愣,说道:“牵扯到皇亲国戚,事情便是可大可小。不过那位尹酥酥,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她被一个婆子跟踪着呢。”
虞小苔一听,就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那尹酥酥一定就是苏萦。你随我去一趟王府,若是她现在醒过来了,立刻让她来医馆认人才是。”
楼青暄却摇了摇头,说道:“若是真有人要害陶夫人,你觉得会是谁?”
“陶夫人自嫁入王府之后,便一直身居简出,应该是没有什么仇家的。除非……是有府中的人想趁此害死她,却又是个没脑子的。”
“这便是了。这王府之中,一个王妃,两个侧妃。王妃是皇上的胞姐,咱们是万万不能惹的。至于那两个侧妃,虽然有些家世,但你的身份倒也不用怕她们。只是,不知究竟是那三位中的哪一位。你还是斟酌斟酌再动手。”
“我怕再斟酌下去,那个药僮,就要被人杀人灭口了!那这个案子,岂不就变成了悬案?”
“可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被杀人灭口的人就会是你!”
虞小苔的脚步猛地停下。
“难道……就放任不管吗?”
“你也别担心。若不是王妃做的,那她一定会给小郡主一个交代的。你感激回去看牢他们就好。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置身事外!”
苏萦醒来的时候,正躺在东方平昌的房间里。她的眼睛肿得像个核桃,眨一下就酸疼难忍。守在一旁的东方平昌看见苏萦醒了,立刻唤人上些饭菜,然后对苏萦说:“你吃些东西吧。”
“母亲呢?”
东方平昌抚摸着苏萦的头发,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交给你父王。你好好休息,不要伤神了。”
苏萦看见桌子上的饭菜,立刻爬了起来,坐在了桌边,开始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不要急,慢慢吃。”
苏萦嘴巴里含着东西,说起话来也含糊不清:“我要亲手抓住害死母亲的凶手!”
东方平昌一愣,帮她盛了一碗汤,递给她,说道:“慢慢吃,一会儿就过去吧。”
这时,定安王府的小王爷,东方平昌的儿子苏睿走进了房间,看到苏萦之后脸色很是不屑。
“母亲。”苏睿上前行礼,“父王请您过去。”
东方平昌看了苏萦一眼,交代苏睿道:“好生照顾你妹妹。”然后,便离开了长宁阁。
苏萦原本就吃得飞快,当房间里只剩下苏睿和她之后,苏萦的吃像可以用饿死鬼投胎来形容。
苏睿瞧见她的样子,更加鄙夷,刚要开口奚落,苏萦已经将筷子放了下来,说道:“我吃完了,这就走,绝对不碍你的眼。”
还不等苏睿反应,苏萦已经一溜烟儿地跑没影儿了。
苏萦直接跑去了虞家医馆。那负责她的药僮一见到她就立刻躲了起来,这样的行为,更是引起了白术的注意。
“小郡主。”虞小苔迎了出来,“我问过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的。现在他们都在这里,你好好认一认。”
虞小苔刚说完,白术就推搡着一个药僮来到了她们的面前,说道:“姑娘,他想逃跑!”
苏萦伸出手,粗鲁地掰起那个人的头,整个人开始颤栗起来。
“是他!就是他!”
虞小苔眸色渐深,厉声道:“来人!押着他!我亲自将这恶人送去定安王府!”
那药僮立刻跪下,连连求饶,说道:“姑娘饶命啊!姑娘!我只是在补药里加了一味桂圆,并不知道会酿成大错啊!”
“大错?”苏萦冷笑,“是大错特错!”
虞小苔也说:“你害的可是定安王府的陶夫人,岂是你一句没想到就可以脱罪的?来人!带走!”
那药僮吓得浑身颤抖,得有人搀扶着才能走路。苏萦跟在后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着那个药僮,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烧出个洞来。
苏永胜找东方平昌过去,是想商量怎么处理陶心月的事情。按照苏萦的性子,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可是这件事情闹大了,对定安王府的名声很是不好。
“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的寿宴上,便已经闹大了。你还是禀公处理的好,免得日后萦儿忌恨你。”
二人正说着,苏萦就直接将那药僮推进了房间,吓了苏永胜和东方平昌一跳。
“此人便是那药僮,还请父王、母妃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