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名人传记丛书——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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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执著于礼仪(2)

孟子主张人性本善,但对于社会上的那么多坏人,他们的所作所为让人无法理解,对此,孟子的解释是以树木来比喻。他说:“齐国东南有座牛山,那里的树木本来茂盛又美观,但是那里位于大国郊边,人们经常拿斧锯、柴刀去砍伐,这样一来,还能期望它继续保持旺盛美观吗?还有大山上的小草,它们日夜在生长,受到雨露的滋润,并没有停止萌生枝芽,但是牛羊又把它吃了,所以才变得光秃秃的。人们看到这光秃秃的山,就以为从来没有生长过林木,难道这是山的本性吗?

“在人们身上,难道真的没有仁义之心吗?人之所以失掉原来的良心,就如同斧锯、柴刀砍伐树木一样。天天砍伤它,还能让它保持美德吗?

“一个人,日夜所生息的,在天亮前,性气还很清明,他的喜好与厌恶之心本与一般人差不多,但是经过白天的所作所为,那点清明的性气就被扰乱消失了。经过这样一再反复地扰乱消失,那夜间生长的清明性气就保存不住了。夜间生长的清明性气不能保存,那就和禽兽相差不远了!人们看到他与禽兽差不多,就以为他本质是坏的,难道这是人的本性吗?

“所以,只要适当培养,天下没有不生长的事物;如果没有适当培养,那任何事物都会消失的。孔子说:‘把握住就能存在,舍弃掉就会消亡。进出没有确定的时候,就不知道他的方向。’这就是指心性而说的吧。”

孟子的滔滔雄辩,简直无懈可击。他相信“恶”存在于人身之外,是因后天环境或被物欲蒙蔽所致,善性才会变得昏暗,但这绝不是人的本性。

孟子还提出比喻,说:“年岁丰收,生活有所依靠,子弟们大多很懒惰;凶荒年月,为了生存,子弟大多很残暴,常常做坏事。这不是因为他们天生的性情有所不同,而是因为他的心受到环境的迷害,才会这样的。现在就拿大麦来打比方,撒下种子,用泥土覆盖,种植的土地和种植的时间是一样的,便一起茂盛地生长起来了。等到一定时候,都成熟了,纵然收获有或多或少的不同,其中有土地的肥瘠、雨露滋润的厚薄、人们耕作时勤惰不一的缘故。

“凡是同一类东西,都很相似,为什么说到人性时就怀疑它不一样呢?圣人和我们都是一样的啊!所以说:‘虽然不确定脚的大小便去做草鞋,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做成一个像是盛土的畚箕。’因为草鞋的式样,大体上都差不多;人们的脚,形状大致都一样。另外人的嘴巴对滋味的爱好,耳朵对声音的喜好,眼睛对美色的喜好都是一样的,那唯独人心就不一样了吗?人心相同的地方是什么呢?就是自然的天理和事事合宜的正义。不过,圣人先知先觉,能够先得到我们心中相同的理、义罢了。所以我们心里喜欢天理和正义,和我们的嘴巴喜欢吃肉是一样的道理。”

总之孟子对人性的看法是人人都具有良心的善端,将其扩展、充实,就是善人。仁、义、礼、智等四善端,乃人性所固有的。但是对于社会上现存的坏人、坏事,孟子则认为是因为受环境及后天的物欲所蒙蔽。

孟子主张在政治上摒弃功利,讲求王道,而王道的反面是霸道。孟子前后两次去齐国,齐威王和齐宣王一见面就问起齐桓公和晋文公称霸的事。孟子很不以为然,反应也很冷漠,只冷淡地表示孔子之徒没有谈及此事,因此没有记载留传。孟子其实根本不愿讨论这种褊狭的称霸事迹。

孟子认为,以武力制伏人,不能让人心悦诚服,要施行仁政才能称王天下。他经常把文王、商汤的先例分析讲解给诸侯们听。

所谓的“王道政治”,简单说来,就是施行仁政、爱民为先。孟子也给各国诸侯提出了具体的施行方法,宗旨就是一切要为百姓着想,以百姓的意志为依据。齐国征伐燕国的时候,孟子认为以暴制暴的做法终会受到燕人的唾弃和反抗,结果不出所料。

孟子处在时局混乱的战国时代,大小诸侯并立。有的在竭力谋求自保;有的则一味想扩张领土,吞并弱小,满脑子都是功利思想,个个想称王称霸。孟子提出“仁者无敌”的王道理论,在他们看来,简直是迂腐而不切实际。事实上真理只有一个,齐宣王征燕失败就是最佳明证。

另外孟子在两千多年前,就敢于在统治者面前提出“民贵君轻”的民主思想,实在让人钦佩。当齐宣王问武王伐纣之事时,孟子毫不客气地告诉齐宣王,只听说武王杀了一个叫做纣的独夫,孟子认为这种残民以逞的暴君,根本就不配称为人君。武王是为民除害,他不是弒君,而是铲除暴虐无道的独夫。

另外孟子很重视修养,他提出的修养重点有四,养气、寡欲、求放心、知言。

一、养气。孟子曾告诉公孙丑说,他善于培养浩然之气。气的根本在于自己的内心,因为“气”是情感的作用,“心”是理智的主宰。如果不得于心而求之于气,那就会理智不明,情感妄动,这是非常危险的事。所以,孟子提倡“持其志,无暴其气”。志,是气的主宰;气,充塞了全身,和身体都受志的指挥,志到达哪里,气就跟到哪里。那么如何让“气”充塞于人体?孟子认为,首先要培养勇气。如何培养勇气?则在集“义”。如果凡事都合乎义理,内养浩然之气,一方面可以慎思明辨,另一方面就可以见义勇为。历史上的圣贤豪杰、忠臣烈士们之所以能成就丰功伟业或舍生取义,都是因为这个缘故。

二、寡欲。孟子说:“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不想那本心不愿去想的私欲,这就是做人的基本道理。”“要求仁义理智的道理,就能得到,放弃了,就会失去。因为这种求是我们本性所具有的。但是富贵利达,去求要有道理,得到它也要有命运。这种求对于得没有帮助,因为所求的是身外之物。”“养心的最好办法就是减少私欲。”

多欲者,心胸窄,寡欲则宽。多欲者,心境忙,寡欲则闲。多欲者心术不正,寡欲则平。欲望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但要有所节制。欲望过多往往会让人陷入不德不义,小则身败名裂,大则足以亡身。能够把心头打扫干净,不为尘染,不为物累,那是何等自在、何等潇洒啊!所以,孟子认为寡欲对人的修养很重要。

三、求放心。就是去邪欲、存良心。孟子教人遇事要反求自己的心。“仁道是人的本心,义理是人的大路。舍弃大路不走,丢失本心不去寻求,实在是可悲!有人丢失了鸡狗,都会去找寻;自己的心丢失了,反而不去寻找。其实,研究学问没有其他途径,只要把丢失的心找回来就行了。”

四、知言。能知言则不惑,能养气则不惧。孟子在齐国出任卿相之初,公孙丑曾与孟子对此有过一段相当精彩的对话。

公孙丑问孟子说:“什么叫做知言?”

孟子说:“听别人偏执一端的话,就知道他内心蒙蔽不明;听别人放荡无礼的言辞,就知道他的心已经陷溺不拔;听了别人混淆是非的话,就知道他已经叛离正道;听别人言辞支吾闪烁,就知道他心里委屈穷于应对。

“以上四种言辞发自于内心,如果是一个从政的人,就会对他施行的政务有危害,继而危害到国家。哪怕圣人复活,他也会同意我的说法的。”

推行仁义说

孟子承接了孔子提倡的“仁”,但孔子是要把骨肉亲情的一种自然情感推及一般社会,让人与人之间相互亲爱来维持社会秩序。孟子重新树立仁义说,也是为了对抗当时盛行的杨、墨学派。

公元前5世纪末,即孔、孟中间时期,墨翟派最活跃。墨翟是鲁国人,曾在宋国出仕为官。他最早学习的是儒学,但是后来却成为了儒学的激烈批评者,并自成一家,弟子遍布天下。墨翟倡导兼爱、尚节用。他认为儒家所说的“仁”,是以家族爱为主,需要进行突破,成为平等无差的博爱,这也就是所谓的“兼爱”理论。墨翟认为儒家的礼乐及重视葬仪等做法是浮夸的虚饰。在《墨子·尚贤篇》里就有“官无常贵,民无终贱”的理想,这说明在春秋末期,一般庶民已经有了逐渐抬头的趋势。墨翟就是要推翻世袭的贵族制度,建立一个以个人才能为主的新秩序、新形象。

孟子对墨翟的思想不能苟同。家族本来就是构成社会的基本单元,不能破坏它,家族的紧密结合是维持社会安定的基本要素。但是,近亲和远亲一定是有差别的,给予理性立场的差别,就是请求“义”的德。

孟子说:“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舍其路而弗由,放其心而不知求,哀哉!”

还说:“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

他认为“仁”是发自人内心的自然,但是“义”却是实践仁所必经的道路。在人际关系上,要根据现实情况来决定自己所要采取的态度,这种德就是义。他认为墨翟的理论不切实际。

还有与墨翟持相反论调的杨朱,他认为人要保持个人的主体性,不要因国家社会问题而迷失了自己。孟子认为,这种以自我为中心的偏激主张,对民心及国家社会都没有好处。

孟子不赞成前面两个极端,他提倡仁义道德,走中间路线,属于保守派,但是他求取进步的态度很积极。他的主张是反对急剧的改革而采取渐进主义。但是想要让他的仁义思想普行天下,仍需循着政治的途径,才能达到目的。因为这个理由,他便开始游说旅行。

孔子当年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不惜长途跋涉,周游列国,历经了许多的艰危困苦,也受了不少的奚落嘲讽。但他从不气馁、沮丧,依然乐观地勇往直前,后因年纪老迈,才重回祖国,著书立说并教育子弟。

孟子时候的道路交通情况比起百余年前已大大改善,平时就有很多新兴的知识分子、学者专家们,以流浪人的姿态,络绎于途。他们都希望用自己所学及专长受到人们的赏识,而各国君王也以宾客之礼相待。

这些人,如果受到哪个国家的君主或权贵的赏识与重视,从此便生活无虞,甚至还能马上飞黄腾达,权倾一时。

如战国末期,齐国的孟尝君就养有3000食客,这些人中有专家、学者,甚至鸡鸣狗盗之徒也被他罗致帐下。孟尝君后来到了秦国,秦王本想重用他,没想到他被人陷害,秦昭王准备杀了他,以绝后患。他得到消息连夜逃走,到了函谷关时,天还没亮,按照规定,关口不能打开,而孟尝君也无法离开。孟尝君一行人正因担心追兵赶来,焦急万分之时,食客中的鸡鸣狗盗之徒发挥了作用,有人模仿鸡啼,骗过了守关官员,以为天色已亮便打开了关口,孟尝君一行才侥幸得以脱险。

可见,人只要有一技之长,就不愁没人赏识。

厚葬母亲

孟子从小没有父亲,家境清贫,母亲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母亲的的教育对孟子日后的影响也很大。孟子对母亲也很孝顺,在他巡游列国时,为了便于侍奉,他一直与母亲在一起,以尽孝道。

孟子在齐国出仕为卿,收入还不错,生活上得到了改善。他希望年迈的老母能舒舒服服地颐养天年,但是事与愿违,公元前321年,即孟子出仕的第二年,他的母亲因年轻时生活困难,积劳成疾,现身体逐渐老迈,所以时常生病。孟子每天承欢膝下,不时买些补品给母亲进补,但孟子的孝心对老母衰弱的身体帮助不大。

孟子当时已是名满各国的大儒,桃李遍天下,齐君也对他极为礼遇,任他为三卿之一,他以仁义治天下的道理即将大行于世。母亲看到这些,内心很欣慰,但是究竟年事已高,卧倒在床后便一病不起。孟子请良医来为她诊治,但是体温始终未退,终日昏迷不醒。孟子日夜在病榻前照料,并到处访求名医,终没能挽救母亲的生命,孟母还是撒手人寰了。

遭此打击,孟子悲恸欲绝,经同僚和弟子们竭力劝慰,才勉强抑制住哀伤的心情为母亲料理丧事。因为以后再没有机会孝养母亲,孟子把殡葬之事办得非常隆重,而且极为风光。孟子亲自把母亲的灵柩运回鲁国,与父亲合葬,然后再回齐国。

但如此一来,引来了一些非议。当孟子在鲁国料理完母亲丧事,在返回齐国途中,在齐国的驿站歇息时,他的弟子充虞就曾提起过这个问题。

充虞说:“前段时间太夫人病逝时,承蒙您看得起,命我去监督木匠制造棺木,因时间仓促,我没敢多问老师。现在事情办完了,我想私下问一下,那棺木似乎太考究了一点。”

孟子说:“上古时代,内棺外椁的厚度都没有规定尺寸。到了中古周公制礼时,规定了内棺七寸厚,外椁的厚度要与它相配,天子到平民都一样,这不是为了美观,这样做是为了满足人子报答父母的孝心。

“法制上如果不允许,那做子女的就不能称心、满足;财力上不允许的话,做子女的也不能称心、满足。如果合乎法规,财力足够,古时候的人都采用这种棺椁了,我为什么独独不能这样做呢?

“况且,把棺木做得厚一点,也能避免泥土太靠近死者肌肤,这不是能安慰人子的孝心嘛!我曾经听说君子无论如何不能在父母身上节省钱,最好花在父母在世时,死了以后再花,不过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补偿罢了!”

孟子对父母竭尽孝心,但是没有逾越礼制、法度,尽管有人对他非议,孟子无愧于心。

辟墨翟、杨朱

在当时,墨翟和杨朱两学派与儒家学说尖锐对立。墨翟有禽滑厘、夷之等人起来追从,他们提倡崇俭、兼爱、尚贤、信鬼、非命、尚同;而杨朱则主张一切为我,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这与墨翟派的兼爱主张恰恰相反。另外,还有一批能言善道之士,如苏秦、张仪、淳于髡、公孙衍等人,他们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到处游说,倡合纵连横之说,搞得举世纷纷,助长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