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死神之手
环境清幽的餐厅因为小提琴手的伴奏多了一份浪漫和高雅。
韩暮影优雅的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将七分熟的牛排切下来一小块，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他的对面，是动作一样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上官雅。
这样的场景和气氛，任谁也不会联想到分手两个字，所以当韩暮影在伺应声收走餐具后严肃的说出“我们分手吧”这句话时，上官雅的脸瞬间变得像死鱼一样，毫无生气。
“为什么？暮影，我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上官雅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霎时眼泪盈眶，马上流了下来。两行轻泪的模样，好不让人怜惜。
“因为我要结婚了。”只要苏晨岑点头，他就会马上筹备婚礼。
“这怎么可能？”韩暮影要和谁结婚？他现在的女朋友，不是只有她吗？
“或者，用复婚两个字，你会比较容易接受。”
“不，暮影，你别这样对我。”她呜咽着说。“我是爱你的。”
韩暮影将支票推到上官雅面前，话语里多了一丝嘲讽，“当然，从你找来那些娱记堵在我的公寓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很’爱我。”
“你、你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的问，韩暮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韩暮影扬起一抹冷笑，他一直都清楚她在背后搞的那些小动作，只是最后那些记者拍到的是他刻意营造出来和苏晨岑牵手的画面，他才没有秋后算账。
而当时没有拆穿她，则仅仅是因为想让某个女人紧张他。
“你知道我只喜欢聪明但又不会聪明过头的女人，所以，好聚好散吧。”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接受他们分手的事实，是上官雅唯一的选择，死缠烂打或者企图在玩些什么花样，不但是徒劳无功，反而会让自己更难堪。
留下餐费，韩暮影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朝外走。其实，他大可不必亲自走这一趟，这么做，只是为了实现对苏晨岑的承诺。
依莎蔚尔今年的春装，以希望为主题，主推的系列是以绿色为主色调的淑女装，名为“意然”。
除了主推的以优雅婉约为风格的淑女装，还有适合职场的表现干练成熟气质的OL服装以及为各类约会和晚宴打造的囊括包含简单甜美高贵各种风貌的洋装。
不同于以前经由市场部提出构思再由韩暮影做出最终选择的方式，这次的春装，从主题的设定到主打款的确认，都是韩暮影亲力亲为。
也因此，对于今天的春装，从选题到设计再到试产和量产，各相关人员对每个环节都格外用心，新加入的席沁雪和倪紫自然也不例外。
她们商议之后决定将室内拍摄部分的重点放在职业装和宴会装上，而室外的部分，则是表现伊莎蔚尔实力的淑女装。
和苏晨岑料想的情况大相径庭，从十二点半提前上班开始，这两个女人便是没完没了的挑剔和颐然气使，这里不对，那里不好，到了最后，包括布景、灯光这些基础的东西，全部都换掉了，整个室内拍摄现场重新布置的比例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九。
唯一没变的，就是他们脚下踩的这块地，还是十七楼。
苏晨岑站在和上次一样的位置看着忙得手脚并用却没有半句怨言的工作人员，倪紫的方案和之前司绍阳采用的相差甚远，内行的人都看得出来这番折腾是必需的，难得的是那些从其他部门紧急调用过来的精英虽不懂这么做的用意却也忙得不亦乐乎。
她为依莎蔚尔感到骄傲，也为韩暮影感到自豪，能够将公司统筹管理得如此有向心力，韩暮影，是真的很优秀呢。
那她，是不是也该让自己变得人性化一些？
“彗。”她侧身对一旁的郁彗说：“去新都预定五十份下午茶，让他们下午两点半准时送到。”
“他们这么忙，会有时间喝下午茶吗？”郁彗觉得她这个提议很怪异。
“有。”苏晨岑点点头。
她预估过了，两个小时差不多可以完成室内的部分，驱车前往外滩的路上，大家可以稍加休息顺便补充点体力。
“哦，好。”郁彗低头拿出电话，却突然问道：“你请客？”
“有问题？”苏晨岑反问，也回答了郁彗的问题。
“你不是还欠很多钱吗？而且新都的下午茶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块钱一份。”
苏晨岑浅笑着睨视郁彗担忧的脸，她还真懂得替上司操心呢。还是说，她其实人缘还不错？
“难道我没告诉你，我最近傍上了一大款吗？”而那大款，此刻正朝她们走来。
他握住苏晨岑的手，而她坦然接受。
“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郁彗的眼光落在他们那十指相扣的手上，嘴巴张成了足以塞进鸡蛋的O型，韩总和苏晨岑？她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这就是那个大款吗？”她几乎快哭出来了。
天啊，她可没少在苏晨岑面前数落韩暮影的是非啊。完了，以后的日子悲惨了。祸从口出，这绝对是祸从口出。
“什么大款？”韩暮影不解的问。
苏晨岑淡淡的笑着将她和郁彗刚才的对话粗略的描述一遍，只见韩暮影还没听完，就从钱包里掏出一叠钱，直接递给郁彗：“买最贵的那种。”
苏晨岑从中抽出一张，“这一百块给我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意外收获了一个故事。一年多以前，有一个患有先天遗传病史的少女去世了。而她，有一头红色的头发，在被病魔折腾的那些岁月里，还有个资助人，而那个人刚好叫——韩暮影。
“岑，你的意思是？”答应嫁给他了？
韩暮影喜出望外，握着她的手多了几分激动的力道。
苏晨岑遥望着远处表面上在辛勤忙碌，实际上目光却落在她和韩暮影身上的两个女人，对她们回来的真实目的了然于胸。
真是，何必这么关心她的感情问题？难道女人真是天生爱八卦？
“你猜。”她学习倪紫的调皮语气，扬起一抹最娇羞甜美的笑容，顾盼流离的眼神扫过韩暮影的坚毅的下巴、性感的薄嘴、高挺的鼻子，一路上升到他魅惑的双眼，闪动着熠熠的光辉。
“谢谢你。”他旁若无人的将她搂进怀里，喃喃的说。
“不用说谢谢。”苏晨岑依偎在韩暮影的胸膛，抬眼深情和他的对视，直到感觉身上开始发热，才抬起头来。
怎么大家都看着他们？难怪感觉像要被灼穿了一般。
“先工作吧，现在已是最后关头，不允许有任何差错，拍摄这边就由你亲自督促，我去处理其他事。”
从公司到社保局需要半个小时车程，她现在出发刚好可以赶上那边上班。
“那好。”韩暮影依依不舍的放开她，陪她一起走到电梯边：“晚上一起吃饭。”
苏晨岑再一次出现在行政部，大家还是同样的恐慌。
她没有像上午一样呆那么长时间，只象征性的坐了几秒，便微微昂起下颚，睨视着战战兢兢的行政部长，这个姿势的她，看起来冷漠且高傲。
可是，其实，她是很好说话的啊……
“备车，去社保局。带上那五个人的家庭资料，我只有一小时时间。”优雅起身，她指着汗流浃背的行政部长淡淡的说：“你同我一起去。”
不是才进入春天么？气候如此宜人，什么都不做只静静站着也可以这般热？
汽车里，苏晨岑面色凝重，却只是思索着这个简单的问题。
车子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不徐不疾的行进着，她随意的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不肖两分钟，便被合上。
掠视车窗外迎风飘摇的柳条，和那诉说着朝气的嫩绿新芽，苏晨岑的嘴角蒙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不过是多看了上官雅两眼便被开除，这五个摄影组的员工能否算可怜？但最可怜的，却应该是运气不好碰上了她吧。
她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呢。
“开快点。”
冷冷的吩咐，苏晨岑将视线调转回车内。修长而漂亮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轻轻滑动，冷峻的表情随着屏幕的两次闪亮而渐渐缓和。
到达社保局，她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在车里静坐着，直到一个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从侧门走出来，她才堆满笑容带上资料迎了上去。
她们的距离有些远，行政部长听不见他们讲了些什么，只能远远的看见，她们简短的交谈了几句后，苏晨岑便目送着男人转身消失在门内，而她亦回头朝自己的车走来。
“回去。”她简单的说。
“苏小姐？”行政部长满头雾水，来这里不是为了处理员工的闹事吗，但她为何还没进社保局的大门就要求回去？
“有何问题？”
“那五个被解雇的同事……”
“已经没事了，他们会非常自愿的离开伊莎蔚尔。”
“我们要赔付多少的赔偿金？”
“一分也不用。”但她会给他们一笔补偿。
虽然他们愚不可及的选择了嚷嚷着闹到了社保局，这种行为十分不识时务不知情趣，而她也向来感情冷淡，但人总有偶尔失常的时候。
“分秒必争的商场，如果可以请别人代劳的事情就不要自己亲历亲为，这个简单的道理，请行政部长务必记住。”苏晨岑淡淡的道，却碰上行政部长更加疑惑的眼神，她只得多说一句。
“刚刚那个人是社保局长，而他唯一的死穴，是他那个一心想要做明星的宝贝女儿，你一并记住。”
车子缓缓启动，苏晨岑从观后镜里看到一辆陌生的车，还有，一张熟悉的脸庞。
“停车。”她说道，然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绍阳，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司绍阳简短的说，声音不复往日的神采飞扬。“你可以陪我去走走吗？”低低的语气带着乞求的味道。
虽然还有很多事在等着苏晨岑，但她感觉此刻若是说不，就该被天打雷劈了。“当然，你等我一下。”
她转过身去车里拿好手机和钱包，吩咐行政部长自己先回公司，然后上了司绍阳的车。车子在行驶了快一个小时后停了下来，司绍阳替苏晨岑打开车门，指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江水问。
“还记得这个地方吗，岑？”
“记得。”她点点头，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
“呼，还好。”司绍阳扬起一抹满足的笑容，“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嘛。”
“绍阳……”
“听说韩暮影请了师姐来拍依莎薇尔这季的春装，对吗？”
他闲适的靠在栏杆上，打断苏晨岑想说的话。他知道她会说什么，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他最不喜欢听到的，那不仅表示发生了于他不利的事情，而且还显得他非常可怜。他是有无数人追捧的司绍阳，怎么会可怜呢？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离开依莎薇尔的第二天就预料到了。你也知道师姐的毛病，她这人对八卦的热衷程度只能用无孔不入来形容，岂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机会。”司绍阳挠着头发无可奈何的干笑着说，苏晨岑，倪紫，席沁雪，他这辈子，算是栽在她们几个女人手里了。
“似乎你比我更了解她，我是刚刚才知道她的意图的，而你却早就知悉了。”她笑得有点暧昧。
“别露出那种奸诈的表情，徐汐翔是我表哥。”而且也只有他，才能忍受得了倪紫的多重性格。
虽然，徐汐翔一直宣称，是倪紫先爱慕他多年。
“我可什么也没说。”
“我倒希望你说些什么。”他的语气突然转变为严肃，瞥见苏晨岑不自在的脸，又半开玩笑的说：“例如，赔偿。你也知道，我是受害者。”
司绍阳又露出那种无比委屈的表情，同样将头埋在苏晨岑的颈窝。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了吧？
“好。”苏晨岑抚摸着他的竖起来的寸发，“姐姐一定为你争取到最好的条件。”
“岑。”司绍阳抬起头，坏坏的笑：“我突然觉得不能和你在一起是件好事耶，你居然把自己老公的钱大方的送给别人。”
“因为我是‘败’金女嘛。”她调侃的笑语。
“我已经开始替韩暮影感到悲哀了。”他很嫌弃的说。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
她的笑容渐渐泛开了，眼里散发出一种发自肺腑的幸福感。这样的笑容，让司绍阳明白，这个他们相遇的地方，也会是他们告别的地方。
两年的追逐，换来的不过是午夜梦回一场关于爱与被爱的过往。从知道韩暮影是苏晨岑的前夫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自己已没有任何机会。
所以，他只想在为她做些什么。比如，找出他们当年分手的原因，解开其中的误会。又比如……
“既然如此，那由我主动提出解约吧。虽然我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想让自己的名声比较好听，但在韩暮影面前，我绝对会说‘嘿，娶了苏晨岑，你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这点钱就当我施舍给你的了’。这样很有气势对不对？”他笑呵呵的说。
“绍阳？”苏晨岑讶异他说的话，“我们不能这样对你。”
“那好啊，我明天早上的飞机去洛杉矶，如果你们能在今晚凑齐现金，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如何？”
“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祝我一路顺风吧。”
这个地方，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不会……
“绍阳，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祝你一路顺风。”
时间：星期一早上八点三十分；地点：依莎蔚尔一楼新闻会客厅。苏晨岑拿着对讲机在会场监督着最后的安保工作和场景布置检查。
“安全通道，确定畅通，OK！”
“消防设施，确定完备，OK！”
“音响、麦克风设备，确定正常，OK！”
“灯光、投影仪设备，确定无误，OK！”
“矿泉水、小点心、零食，确定充足，OK！”
一个个穿梭在桌椅中往来奔跑的人，按顺序汇报着各自负责的部分。听着那一声声响亮的OK，苏晨岑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再电话确认一次今天应邀的媒体朋友和合作伙伴有没有缺席？”她微微侧过头对身后的郁彗说。
“这些我都check过了，没有问题。”
“那好。”
苏晨岑看了眼时间，再过二十分钟，韩暮影就将携席沁雪一起出现在主席台上。与此同时，那些连夜被加工制作出来的动态照片将抢占包括电视广告、车载影视、街头荧幕等各大传播媒介；而凌晨刚送回来的冲洗好的静态照片也将在九点钟在依莎蔚尔准时揭幕。
到此刻，席沁雪和倪紫接替了上官雅和司绍阳的消息仍是被封锁了的，所以外界纷纷猜测，伊莎蔚尔今年春季新装代言人到底会是谁？
韩暮影坚持留给外界的这个悬念，不可否认让首发会变得更让人期待。这一个星期，已有不少其他公司主动要求参加首发会，
苏晨岑不禁怀疑，他是不是早就谋划好这一切？
思绪流转的同时，已经开始有宾客持邀请函出现在会场，苏晨岑将对讲机交给郁彗，漾出最标准的职业笑容朝他们走去。
今天的她，穿了一件长及脚踝的白色礼服，露出了整片香肩，简单而大方的设计，完美无遗的展露了她的好身材。
她对着进入会场的每个客人微微颔首致意，微笑着静待韩暮影和席沁雪出现。准备了这么长时间，为的就是这三个小时。
此刻，她居然有些小小的紧张。
远远的，她就看见了韩暮影，他今天是一身黑色的西装，搭配着淡蓝色条纹衬衣，一只手插在裤兜里，一只手被席沁雪挽着。而他的目光，悉数落在她的身上。
“该死，她怎么穿得这么漂亮，还这样暴露？”韩暮影不高兴的想，恨不得脱下西装穿在她身上，然后把那些看过她的男人的眼珠都剜掉。
而他的脚步开始慢慢偏离原来的轨道。
“嘿，韩总。”席沁雪适时阻止他，“我们只剩下六十秒走主席台。”
真是，苏晨岑岑又不会跑掉，难道韩暮影以为他只要用眼神就可以将她定在那里吗？瞧他那模样，活像想要把岑吃掉一样。这两人不是结过婚了吗，怎么还像初恋般幼稚？
席沁雪在心里鄙视她们，突然她萌发了一个很疯狂的念头，如果这个时候她亲韩暮影一口，苏晨岑发起火来会不会把今天的首发会搞砸？算了，热恋中的人都是疯子，她还是安分守己比较好，免得引火烧身。
这种事情，想想就好。
“嗯。”韩暮影生硬的将目光从苏晨岑身上移开，只是那几十步距离的路程中，终是忍不住的回过头两三次，直到落座。
苏晨岑环视会场，宾客及记者均以到位。她正准备朝自己的座位走去，才发现入口处多了一张不期然的面孔。她看见了，韩暮影也看见了。
韩暮影微微向苏晨岑使一个眼色，她便朝那个穿着大衣同时摇着宫廷古扇的妖娆女人走去。
该死，她居然忘记了这个女人还活着。虽然这样的天气，摇扇子很搞笑，穿大衣更是耍宝，但她一点也不想笑。
她没兴趣知道上官雅怎么一夕之间由清纯的野百合变成妖娆的芍药花，她只清楚这个时候出现的她，绝对是来者不善。
“你好，上官小姐。”她挂着礼貌而疏离的笑容，凑了上去，不着痕即的将她拦在外面，拉上安全通道的门，将她们俩和会场隔离开来。
“苏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上官雅傲慢的问，“我不是依莎蔚尔春装的代言人吗？为何不让我进去？”
“上官小姐。”苏晨岑有淡淡的怒气，她还真是不喜欢别人叫她苏秘书。
“怎么？你不高兴了？我听别人说过你在伊莎蔚尔地位特殊，而且有诸多禁忌，一旦忤逆就会下场悲惨，是吗？”她的态度变为挑衅。
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害得她飞黄腾达的美梦破灭，她甚至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这如何让她不气愤。
“你言重了，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苏晨岑依旧保持着笑容，只是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个笑容和平常的微笑是有些不一样的，那是她生气的前兆。
而她，不常生气，以至于每次生气时都会留下点什么痕迹。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不是询问，是命令。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就好，首发会马上就开始了。”上官雅不作思考的拒绝。
她们僵持了五秒，直到郁彗从里面出来，神色凝重担忧的望着苏晨岑。
“怎么了，彗？”
郁彗上前贴着苏晨岑的耳朵轻声地说了句什么，苏晨岑踉跄了一步，一脸的不可置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上官雅不明就理的看着这两人，抬起脚就往里走。
“上官雅。”苏晨岑厉声喝住她。
上官雅一愣，向来说话冷清的苏晨岑也会有这样的语调？她的态度转变为衣襟正危，开始将那些关于苏晨岑的传言和眼前这个子只有一六零，体重不足九十斤的女人联系起来。
“什么事？”顶着苏晨岑带给她那种不寒而栗的压迫感，上官雅佯装镇定的问。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所以你别惹我。跟我出来。”她径直走在前面。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如果你喜欢当着大厅广众谈一些闺房里的私密事情，请便。”苏晨岑冷冷的说。她没有时间和上官雅玩这种幼稚的心理战术的问题，她必须马上处理掉她，然后赶去机场。
上官雅身子有些僵直，郁彗捞起她，提着她的手臂跟着苏晨岑来到了二楼的楼梯口。
“上官雅，你想要多少钱？”她开门见山的问。
“我如果说我不想要钱呢？”
“那你可以选择，永远被娱乐圈冷藏、多年前的****被曝光、昨晚的激情视频被公诸于世，或者……”
“够了！”上官雅受不了的打断她，“你以为随便说两句恐吓的话就有用吗？”
“如果你以为我可以随便说出你的这个位置有颗红痣，那随你！”她的手一把抓住上官雅的胸部，狠狠的，冷笑。
“你！”
“想好了吗，要选哪个？”她的耐性正在一点点消失，面色也渐渐的苍白。
“我……”
“我改变主意了，你休想再从依莎蔚尔拿到一分钱，而你若胆敢去会场闹事，我可以保证上面我列举的选项，只是小儿科，滚！”
她毫不怜惜的推开脸色惨白的原小姐，只听她哆哆嗦嗦的说着你是个疯子，你完全是个疯子，消失在了依莎蔚尔。
而苏晨岑，在上官雅离开的同时，转身回了办公室，她颤抖着手指拨动着电话号码，一次又一次，却得到相同的回应。
“对不起，你拨打的线路正忙。”
“对不起……请稍候再拨。”
“不会的，不会的……”她喃喃自语的重复按着免提键和重播键，郁彗是骗人的，司绍阳，司绍阳搭的飞机怎么会出事？
他，他怎么会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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