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艺术那年那月那日
48509800000030

第30章 走了,走了

舞蹈编导:白金锋

舞蹈音乐:选自《三宝音乐》

舞蹈首演:2007年9月银川

首演演员:赵艺寒

获奖情况首届全国回族舞蹈大赛编导二等奖表演二等奖

宁夏回族自治区被誉为“回族之乡”,滔滔黄河孕育出古老的黄土高原文化和黄河文化。它自古以来是丝绸之路的要冲,是连结中原与西域,乃至欧亚各国经济、文化交流的纽带,呈现出丝绸文化的灿烂光辉。我在宁夏工作十几年,十几年里,目睹了宁夏随着改革开放带来一系列变化,也欣喜地看到宁夏回族人民,在改革发展的浪潮推动下,改变了思想观念——走出家门,走向更为宽广的舞台。于是有了用舞蹈表现改革开放后回族人民思想感情变化历程的想法。

回族人民和其他民族人民一样,有自己的民族特点。所以,作品《走了,走了》在构思上,借助现代舞是一门形式感极强的艺术的特点,我首先通过服饰来表现,让观众在看到舞蹈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个回族舞蹈作品。所以,以回族男人们的独具特色——头戴小白帽、身着坎肩,腰间上束着腰带的着装立在舞台。其次,从作品的“动态”和“结构”来展现,以动作的形成、延续、发展、变化,以及动作的借力方法,通过舞者反映改革开放后的回族青年,向往外面精彩的世界,走出了家乡在外打拼,但却怎么也走不出情感的羁绊,在回族青年的心目中,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无奈的是怎么也挥不去对家乡和心爱的人那份浓浓的相思情。

可以说,《走了,走了》这个舞蹈作品比较倾向于人物情绪的渲染,作品在情节和设计上基本是以歌词内容为背景,作品突出的特点是抓住了“走”这个主题来进行表达,舞蹈情绪发展都是沿着这条主线跌宕起伏,将回族舞蹈元素中“亦刚亦柔”、“刚柔相济”的民族性格糅合在作品表达中,同时在舞蹈表达中注入了愁肠百结、欢快热烈的对比基调动作,塑造了回族青年小伙子富有情感、敦厚朴实、细腻深沉的人物形象。作品的个体情感表达透视出了人物性格的特点,这种情感化了的技能,极大地丰富了舞者的艺术表现力,增强了舞蹈的艺术感染力。

作品一开始,一个头戴小白帽、身着坎肩,腰间上束着腰带的男子出现在舞台,这种朴实但又独特的装束是回族人民所特有的,这使得回族民间舞蹈的体态特征自然而然地在观众心里形成了塑造人物形象的基础。男人用依恋的眼神看着养育自己多年的这片土地,在冗长、悠悠的曲调声中,男人缓缓地低侧着头,身子也开始向右侧移转,有些艰难地迈出了第一步,忍不住地抬起头再望一眼家乡的风景。脚下是一束多彩的亮光,四周是茫茫不着边际的黑色,亮光勾勒通过外面世界的路,也强化了“走”的脚步的沉重。一个即将要远离家乡,远离心爱的人,内心拥挤着太多太多无奈的男人跃然出现在观众的面前。舞蹈作品第一段这般展现了一个离家男人形象。

舞蹈的第二段,随着舞蹈音乐——“走了,走了”的一声声呼唤,舞者沿着那条家乡唯一通往外面世界的“路”,走进漫无边际的幕色,走过田野,走过小溪,走向通往希望的远方。此时男人的脚步没有了出门时的蹒跚,远方的召唤,激活了男人青春、狂热的心,男人的脚步似乎也有了生气,男人开始变得踌躇满志。然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在男人向往的城市里,男人并没有找到自已的“归宿”。城市的马路很宽也很干净,男人却不知道哪条是通往家乡的路,在城市里辗转,先生存再发展成了男人必须面对的现实。摸摸囊中羞涩,几经挣扎,男人最终还是安顿下来。安顿下来的男人并没有摆脱难以适从的现实生活和内心的苦楚。这一段,主要是表现离家男到向往的城市,面对现实生活和心理的一些变化。对于这一段情绪的表达,作品通过一系列的舞蹈动作来展现——男人踌躇满志地到舞台弱区6点,技术动作慢了下来,一个踉跄、一个一字步、一个转身坐地、一只手抱着膝、一只手随着声乐缓缓地来回划开,再通过一系列的滑叉、翻身、拧腰、掖腿跳、吸腿转等技术动作来表达人物心里波澜起伏的过程。这一段中,男人的身躯出现了三个高度,一个是四肢平摊在地面;一个滑叉半跪着;一个是立起身子和跳跃。通过不同的高度随机转化,配以不同动态肢体地表达,强化了人物内心丰富的感情。

舞蹈的第三段,为了使人物形象更加饱满传神,借用道具——腰间上的“红盖头”——这是对情感物化的拟人手法,深化男人内心的思想感情。在城市打工的日子,苦一点累一点也许算不了什么,有时更难挨的是对亲人对心爱的人儿那份思念折磨。男人的这份思念既是痛苦的又是甜蜜,如何表达一这内心微妙的变化,在构思,以“梦境”来寄托男人心中的这份思念。在表达上,借助舞台的灯光来调度,这时灯光的颜色由原来的“冷色”随舞者的肢体语言,逐渐过度到“暖色”,起先是冷暖色交叉的混合颜色,接着是一片透亮的紫红色、霞红色。舞者仰头问天般地舞动着双手,抖动着双肩,滑叉跪地向前挪步,转身单手俯撑着身子,向着家乡的方向慢慢倒下努力爬匐、翻身、倒踢腿……双手紧紧地拽“红盖头”,而后以一连串的舞蹈语言形成一个舞蹈短句来表达“睹物思人”的起伏心情。

作品到此并戛然而止,而是借助音乐的效果——由原来冗长、悠缓的音乐,一下子变得悠长、高亢。是家乡的曲调,从城市的角落飘出来,让男人有了一种久违的亲切,忍不住沿着音乐传来的方向跑过去。想起了和恋人在家乡约会时的情景,有些腼腆、有些害羞,更多的是甜蜜令人回味的拥抱。这一段是以欢快的音乐为背景,以舒展、开放的舞蹈语言来抒发人物的内心感受。如舞者扩展双臂,抖动着身子,踮着脚步欢快地跑着,情不自禁地吸腿转,腾空跳跃,噌地坐地,欢乐地在地上打着起滚倒踢腿,猴小翻身继尔快速地漂亮地大翻身……这一连串的技术动作,都是在表达人物内心的抑制不住的喜悦。尤其是这一段中的最后一节,以坐地搬腿、大幅度地摆动肢体,兴致高涨时摆晃着,来回地擦地吸腿转,“杂耍”似的背着手、摇头且踮着脚尖小跑,在小溪捉蛙、捞鱼……一连贯近乎夸张的表情,把观众带入一个更深更宽广的生活场景,折射出了回族人民日常生活中的一些习惯和特点,并从这个角度扩宽了舞蹈作品视野,使作品的题材有了更真实的来源。这一段的情绪变化与先前情绪的变化,形成比较大的反差。其中有一些相同舞蹈语言,因为情绪不一样,所表达出来的效果也不同,这种结构编排与舞者对回族舞蹈特有元素——摇头、抖肩等出神入化的技术动作和到位的表情,都能把人物内心世界渲染得十分贴切。

舞蹈的第四段,以三个角度的转身把人物拉回现实,第一个从舞台2点区到6点区,第二个是从舞台6点区到舞台1点区,第三个在舞台1点区,舞者的俯地转身,这并且以“呼应”的手法照映开头,如舞者再次滑叉跪地向前行走——只不过这一次的方向与开头时的方向是相反的,尔后沿舞台2点区跑到5点区,在舞台的6点区时,舞者突然噌地席地而坐。这种转身是一种时间转换的调度——把人物还原于现实——原来是“南柯一梦”,梦醒曲终,此时,音乐戛然而止,男人慢慢地起身,迈开脚步,四周的光亮也暗了下去。男人朝着家乡一步一步地往回走,结构上的首尾呼应,既强化了主题,又给观众留下回味的余地,把作品提升到一个新的审美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