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医学不孕不育中医治疗学
48441600000010

第10章 《内经》有关不孕症的论述(3)

治疗输卵管阻塞性不孕。据报道,上海中医药大学庞泮池教授以四乌鲗骨一茹丸合桃红四物汤等组成“通管汤”,治疗胞脉阻塞不孕症,疗效颇佳。

原文 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素问·六节脏象论》)注释 肾主藏精,为生殖之本,天癸之源,肾又主冲任,故无论各种致病因素,终须导致肾与冲任的病变,方致不孕。笔者临床体会不仅肾虚者需要补肾,其他证型酌加补肾之药疗效均有提高。

(二)肝气郁结证

原文 悲哀太甚,则胞络绝,胞络绝则阳气内动,发为心下崩,数溲血也……思想无穷,所愿不得,意淫于外,入房太甚,宗筋驰纵,发为筋痿,及为白淫。(《素问·痿论》)二阳之病发心脾,有不得隐曲,女子不月;其传为风消,其传为息贲者,死不治。(《素问·阴阳别论》)

人有五脏,化无气,以生喜怒悲忧恐。(《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灵枢·百病始生》)思则心有所存,神有所归,正气留而不行,故气结矣。(《素问·举痛论》)愁忧者,气闭塞而不行。(《灵枢·本神》)人忧愁思虑即伤心。(《灵枢·本病论》)人或恚怒,气逆上而不下,即伤肝也。(《灵枢·本病论》)注释 说明情志不畅可影响孕育。精神因素的悲哀太深,是会影响性生殖系统的功能的,男女均然。加以不节房事,耗散太过,更易引起阳痿、阴萎。男子则为滑精,女子则为肾虚带下不止之白淫、不孕症等。笔者认为卵子的生成与排出受肝的疏泄功能的调控,肝气郁结影响卵子的顺利排出,故肝气郁结是导致不孕症的重要因素。

笔者常以傅青主开郁种玉汤治疗肝郁不孕症疗效较好。

(三)瘀滞胞宫证

原文 寒邪客于经脉之中,则血泣而不通。(《素问·调经论》)血气不和,百病乃变化而生。(《素问·调经论》)阳络伤则血外溢,阴络伤则血內溢。(《灵枢·百病始生》)若有所堕坠,恶血内留而不去。(《灵枢·赋风》)若内伤于忧怒,则气上逆,气上逆则六输不通,温气不行,凝血蕴里而不散,津液涩渗,著而不去,而积结成矣。(《灵枢·百病始生》)血实者宜决之。(《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注释 所谓决之,即常说的活血化瘀法。

原文 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衃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灵枢·水胀篇》)注释 指出石瘕之名、发生的机制、证候与治则。

现代医学的子宫肌瘤属石瘕之范畴。血瘀不孕可用血府逐瘀汤随症加减。

(四)痰湿内阻证

原文 有病肾风者,……月事不来、烦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则欬甚,病名曰风水,论在《刺法》中。(《素问·评热病论》)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月事不来也。(《素问·评热病论》)注释 指出风水致经闭的证候和用刺法治之;指出水气阻滞,胞脉闭塞不通的闭经。规范了先病而后致月经不调之不孕的治疗原则,即先治他病,经病自除。

《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等继承发展了这个观点。《女科经论》曰:“妇人有先病而后致经不调者,有因经不调而后生诸病者。如先因病而后经不调,当先治病,病去则经自调;若因经不调而后生病,当先调经,经调则病自除”,直至发展成为“种子先调经,经调胎自孕”。可以说开创了“调经种子”的先河。

原文 任脉为病,……女子带下瘕聚。(《素问·玉机真藏论》)脾传至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素问·玉机真藏论》)湿盛则濡泄,甚则水病俯肿。(《素问·六元正纪大论》)岁土太过,雨湿流行,肾水受邪,甚则饮发,中满食减。(《素问·气交变大论》)太阴之胜,……饮发于中。(《素问·至真要大论》)诸湿肿满,皆属于脾。(《素问·至真要大论》)肾者主水。(《素问·上古天真论》)注释 痰湿乃本病之标,脾肾之虚乃病之本,故对痰湿不孕的治疗,不仅要祛痰湿,更要注意补脾肾以治其本。笔者常以傅青主加味补中益气汤酌加补肾之药治之,疗效较好。

二、辨证与辨病相结合

原文 阴虚阳搏,谓之崩。(《素问·阴阳别论》)注释 指出阴虚阳盛导致崩漏的机制。

无排卵功能性子宫出血属于中医崩漏的范畴。对于中医辨证属于肾阴虚者,笔者常以傅青主养精种玉汤合二至丸随症加减。

原文 少阳司天之政……风胜乃摇……候乃大温……其病……血崩胁满。

(《素问·六元正纪大论》)

夫圣人之起度数,必应于天地。故天有宿度,地有经水,人有经脉。天地温和,则经水安静;天寒地冻,则经水凝泣;天暑地热,则经水沸溢,卒风暴起,则经水波涌而陇起。夫邪之入于脉也,寒则血凝泣,暑则气淖泽,虚邪因而入客,亦如经水之得风也。(《素问·离合真邪论》)注释 指出血热可导致血崩的机制。

无排卵功能性子宫出血属于中医崩漏的范畴。对中医辨证属于实热者笔者常以傅青主清经散随症加减;属于虚热者笔者常以傅青主两地汤随症加减。

原文 肾热病者,颐先赤。(《素问·刺热篇》)注释 以面部的颜色候肾病虚实,尤以候肾虚,在妇科有很大的指导意义。

肾热较少,亦可见如经前风疹块、经前痤疮,或属于雄激素过多的多囊卵巢综合征患者,有颐赤、较多痤疮、红疹在此部位。对中医辨证属于实热者笔者常以傅青主清经散随症加减。

原文 肠覃何如?岐伯曰:寒气客于肠外,与卫气相搏,气不得营,因有所系,癖而内著,恶气乃起,瘜(息)肉乃生。其始生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怀子之状,久者离岁,按之则坚,推之则移,月事一时下,此其候也。(《灵枢·水胀》)注释 指出肠覃之病名、病因和症状。

胡瀞月、肖承悰认为由于肠覃在发病性别(皆生于女子)、病位(肠外)、病性(在气而不在血)、症状(其始生也,大如鸡卵,稍以益大,至其成如怀子之状,月事以时下)、体征(按之则坚,推之则移)、病程(久者离岁)、预后(虽难愈,但无大害)等方面的特点,认为《内经·灵枢·水胀第五十七》中所说的“肠覃”断非肠道息肉、肠道肿瘤一类的疾病(此类疾病当属“肠溜”、“伏梁”、“脏毒”、“锁肛痔”等范畴),也不同于子宫肌瘤、子宫癌、巧克力囊肿、卵巢癌等其他妇科疾病(此类疾病当属“石瘕”、“伏瘕”、“积聚”、“五色带下”等范畴)。它是专属于妇科的一类慢性良性肿瘤性疾病,与西医学所说之卵巢囊肿在发病过程、症状体征及生物学行为上都极为相似。

多认为现代医学的多囊卵巢综合征、卵巢囊肿属肠覃范畴,对始如鸡卵,继如怀孕之状,应手术治疗,并注意排除恶变性,术后酌情补肾活血毓麟,笔者常酌加生黄芪一味,效佳。

一般主张直径小于6cm者,可采用中药攻补兼施,辨证论治,笔者不主张单纯攻伐,“邪气所凑,其气必虚”,“养正积自除”,其理自明。尤其注意补肾,并主张定期B超复查,注意排除恶变。

原文 任脉为病,……女子带下瘕聚。(《素问·玉机真藏论》)脾传至肾,病名曰疝瘕,少腹冤热而痛,出白。(《素问·玉机真藏论》)注释 关于少腹冤热而痛、出白,除理解为中医的湿热淋证或狭义带下病之外,在妇科多见于盆腔炎所表现的少腹灼热(热极)而痛,流白色分泌物。可参考急性、亚急性盆腔炎的湿热与瘀阻等型辨病论治。张玉珍认为,从此条文中可推论“疝瘕”与现代医学中的“盆腔炎”相似。

原文 夫血脉营卫,周流不休,上应星宿,下应经数。寒邪客于经络之中则血泣,血泣则不通,不通则卫气归之,不得复反,故痈肿。寒气化为热,热盛则腐肉,肉腐则为脓。脓不泻则烂筋,烂筋则伤骨,骨伤则髓消,不当骨空,不得泄泻,血枯空虚,则筋骨肌肉不相容,经脉败漏,熏于五藏,藏伤故死矣。(《灵枢·痈疽》)营气不从,逆于肉里,乃生痈肿。(《素问·生气通天论》)黄帝曰:夫子言痈疽,何以别之?岐伯曰:营卫稽留于经脉之中,则血泣而不行,不行则卫气从之恶而不通,壅遏而不得行,故热。大热不止,热盛则肉腐,肉腐则为脓。然不能陷,骨髓不为枯,五藏不为伤,故命曰痈。

黄帝曰:何谓疽?岐伯曰:熟气淳盛,下陷肌肤,筋髓枯,内连五藏,血气竭,当其痈下,筋骨良肉皆无余,故命曰疽。疽者,上之皮夭以坚,上如牛领之皮。痈者,其皮上薄以泽,此其候也。(《灵枢·痈疽》)注释 本段指出了痈疽的病因病机,论述了痈与疽的鉴别,指出两者虽同为外科疮疡,但一般临床所见,痈为阳证,多见红肿焮热疼痛,表皮薄而光泽,病变较浅,溃破或排脓后,疮口易敛。疽为阴证,多皮色不变,漫肿或平坦,不热,脓疡在深部,溃后脓液清稀,或冷稠秽臭,疮口难以收敛,易内陷而成败证。所述虽寥寥数语,而对痈疽之鉴别已挈其要领。

对于盆腔炎可借鉴中医外科治疗痈疽的方法,运用活血化瘀、清热解毒、补益内托等法,灵活运用中医外科内治法的消、托、补三大法则,酌情辨证选用内疏黄连汤(《医宗金鉴》)、润肠汤(《证治准绳》)、托里消毒散(《医宗金鉴》)、八珍汤(《正体类要》)、阳和汤(《外科全生集》)等,疗效颇佳。

原文 魄门亦为五脏使,水谷不得久藏。(《素问·五脏别论》)注释 揭示了魄门的功能受五脏支配。

魄门的启闭要依赖于心神的主宰,肝气的条达,脾气的升提,肺气的宣降,肾气的固摄,方能不失其长度。而魄门功能正常又能协调内脏的升降之机。

临床上,不孕症若见大便秘结或泄泻,除辨邪气外,还要分别从五脏辨证论治,而且五脏的病变有时也可通过控制肛门启闭而收到疗效。对不孕症见有肠热便秘者,笔者常以吴瑭宣白承气汤随症加减治之。

原文 石瘕生于胞中,寒气客于子门,子门闭塞,气不得通,恶血当泻不泻,以留止,日以益大,状如怀子,月事不以时下。皆生于女子,可导而下。(《灵枢·水胀篇》)注释 现代医学的子宫肌瘤属石瘕之范畴。子宫肌瘤多辨证为血瘀,但应细辨其属于寒凝血瘀、血热血瘀、气滞血瘀、气虚血瘀、肾虚血瘀等,多为虚实夹杂,宜辨证活血。可导而下,一方面服活血药后,肌瘤缩小,血块减少;另一方面宜在月经期用药,此时血室正开,通过活血化瘀,软坚散结,使瘀血因势利导,随月经而下。

可导而下,开经期活血种子之先河,清代著名医家王清任创用少腹逐瘀汤经期活血种子,可说是应用可导而下经期活血种子的典范。

对如文中所述,“日以益大,状如怀子”的巨大子宫肌瘤,宜手术切除,并注意恶变的可能性。术后可酌情补肾活血种子。

原文 邪之所凑,其气必虚。(《素问·评热病论》)注释 笔者认为免疫性不孕多属正气不足,兼有余邪,乃正虚邪实所致。笔者常以毓麟珠随症加减。

原文 阴阳和,故能有子。(《素问·上古天真论》)注释 强调“交和有时”,选择月经周期中有一天是受孕的“的候”--氤氲期,即现在所说的“排卵期”交合。这与今天指导不孕患者所选择的交合时机不谋而合。

原文 何以知怀子之且生也?岐伯曰:身有病而无邪脉也。(《素问·腹中论》)凡此太阳司天之政……终之气,地气正,湿令行,阴凝太虚,埃昏郊野,民乃惨凄,寒风以至,反者孕乃死。(《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注释 不孕与不育不同,不孕是不能怀孕;不育是指孕而不育,曾有妊娠,发生堕胎、小产、滑胎、早产、死胎而告结局。不育另一含义是指男性不能生育。

倡治未病,优生优育

原文 人生而有病巅疾者,病名曰何?安所得之?岐伯曰:病名为胎病。此得之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气上而不下,精气并居,故令子发为巅疾也。(《素问·奇病论》)注释 妊娠期母体受到过度的精神刺激,特别是大惊卒恐等,会影响到胎儿的身心健康。这已为中外科学家所证实。故我国很早已重视胎教,主张妊娠期精神要愉快,环境要比较安静等,利于优生。

原文 妇人重身,毒之何如?岐伯曰:有故无殒,亦无殒也。帝曰:愿闻其故,何谓也?岐伯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大半而止,过者死。(《素问·六元正纪大论》)注释 毒之,指用较峻烈之药治病。本条是孕妇患病用较峻烈之药来治病的原则,其实这也是治病的一般原则。妊娠前后不但对峻烈的药物要慎之,而且对一般的药物亦要推敲有无致畸之副作用。

原文 是故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不治已乱治未乱,此之谓也。夫病已成而后药之,乱已成而后药之,譬犹渴而穿井,斗而铸锥,不已晚乎。(《素问·四气调神论》)注释 治未病即是着重于预防。未孕之前要注意优生优育四项的检查,要择优婚配,择期受孕,注意孕期保健、产前诊断,疗母疾、祛劣胎。

结语

《内经》中有关不孕症的诊治内容颇丰,虽关于不孕症的临床病证不多,但分类较全,精选病种作为规范。由此观之,在距今2000多年的《内经》中,已奠定了深厚的基础理论,《内经》不仅是中医不孕症专科之源头,而且对今天治疗不孕症仍有极大的指导意义。笔者体会许多不孕难题,通过反复研读经典,从中受到启迪,而得到较理想的解决方法。读经典,做临床,提高疗效,是其目的。著名科学家钱学森指出:“中医的理论和实践,我们真正理解了、总结了以后,要影响整个现代科学技术,要引起科学革命。”足见:“内经者,……发明至理以遗教后世,其文义高古渊微,上及天文,下穷地纪,中系人事,大而阴阳变化,小而草木昆虫,音律象数之肇端,脏腑经络之曲折,糜不缕指而胪列焉。大哉!圣哉!垂不朽之人慈,开生民之寿域,其为德也,与天地同,与日月并,岂止规规治疾方术已哉。”(张景岳《类经》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