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王的那一晚造反,就像是一场浮梦,席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最后刘期并没有杀鲁王,只是削了他的爵位,软禁了起来,这再次为他博得了仁有的好名声。
有人问他不怕鲁王再反吗?他只是淡笑摇头。
是问,一个被拔了牙,削了爪的老虎还能再扑食人类吗?更别提这只老虎老了,当一鼓作气失败时,便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席夜被安排在了皇宫养伤,受的是特高等的待遇,不过她也享受得理所当然,为皇帝挡了一剑,她可是举国功臣啊。
席夜没有问那一晚,鲁王是怎么失败的,一个国家的兴亡或者君主是谁,对她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但是对于解花语来说却似乎很重要。
解花语在昨天离开了,可是她却留在了这里,而她的任务依然是那个她觉得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让刘期爱上她!
她觉得解花语的脑袋可能灌水了,他从哪里看出来她和刘期之间会有戏?而刘期又凭什么会看上她?就凭她为他挡了一剑?只要人家愿意,想为人家挡剑的人可是可以用军队来算的吧?她算哪根葱啊?
席夜正盘腿儿坐在榻上思考自己算哪根葱,房门就被推开了,一抬头,就看到刘期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到她盘腿大坐地坐在榻上,愣了一下,毕竟他身边的女人可没这么坐的。
他近日一直在忙于朝庭之事,鲁王被软禁,他的心腹多战死,可是他手中的兵力却需要重新整顿,并不是没有鲁王,中原国就真正的和平了,还有一只比鲁王更加凶猛的猛兽在等着他呢。
至于眼前的宠物——
在她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态好像改变了些什么,按理说可以为他死的人大有人在,可是他却为了她在乍见到他时眼里的那份惊喜,还有那不顾一切,丝毫没有顾虑地扑过来为他挡剑的瞬间动容了。
就算是解花语要她接近他,她也不用做得这么彻底吧?
那一剑,其实真的会要了她的命,若不是当时解花语及时赶到——
“呃……我现在应该……怎么称呼你?”陛下?皇上?大王?
刘期被她问愣了,没有人问过他这问题,登基那天起,一切似乎都变得理所当然。
“嗯,大家都叫皇上……”刘期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回答好傻,身为皇帝的威严瞬间失去一半。
“……”席夜也发觉自己这问问得有点二了!
尴尬地抓抓头发,她在榻上跪下来,却在半路被刘期拦下来,“你的伤还没大好,就别乱活动了。朕准你免礼。”
闻言,席夜也不客气,直接就坐到了榻上,还盘着腿儿,“皇上,我家的小白和小黑还在吗?还有小凉,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刘期微汗,让她免礼,她就真的一点都不客气呢。
“他们一直在宫外候着,这里是后宫,他们在总是不太方便。”
席夜点头,然后问道,“我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出去找他们。”
说着,她在榻上动了一下,准备下床,却被刘期一手按住了一个肩膀,他低下头,与她的眼睛平视,“你确定你要出皇宫?”
刘期的眼睛是那种特别有神的大眼睛,瞳孔是一种深深的褐色,近了一看,却是一片漆黑,深得让人心惊。
席夜的脸映在他的瞳孔之中,里面的自己有些错愕,也有丝惊慌,是那种被突然间拆穿秘密的惊慌。
“呃……皇上,您真能开玩笑,这后宫是给你的老婆们住的地方,我哪好在这占着地儿啊。”
妹妹的,还是跑路,反正现在解花语不在,趁机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过她逍遥小日子得了。
刘期看着她来回转溜的眼睛,不由失笑,他有点怀疑多解花语到底是怎么想的,放这么一个奸细在他身边,以底能起多大用处呢?
“你家崖主应该有交待你什么吧?你这么跑了,不怕他罚你?呵呵……他找人的功夫,可是连我这个皇帝都是自叹弗如的。”
刘期笑着坐到了床边,一只手仍按在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闪呀闪的,躲避他的目光。
席夜的手搅着被子,心思转了两个圈儿之后,突然朝刘期问了一句,“皇上,您总共有多少个妃子?您宠着的有几个?”
刘期愕然,她的思维似乎永远都是跳跃的弧线形,让人永远猜不到下一刻她的脑子里想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呢?”刘期笑着,只能反问她了。
“呵……没想说什么。”就是想看看这里有八卦可探索没有。
刘期凝视了她一会儿,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抓不住,有时候她的想法会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可是有时候她在想什么,似乎没人猜得到,就算那个自称主人的人,恐怕也不敢肯定知道每个她的念头吧?
“当时为什么那么奋不顾身冲上来呢?”两人安静了一会儿,刘期的眼睛从她的脸上一点点头移到她的眼睛上。
席夜眨眨眼睛,“没什么啊,当时啥也没想。”就想到终于找人了,可以找到吃的了,可曾想——
那么平静的眼睛,理所当然的语调,让人心不由得颤动一下。
“你可知道,那一剑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刘期的语气微微沉了一下,似乎有什么压在了心口。
“呃……当时就想那么多,看到你就……”以为有吃了。
“你真是笨蛋!”刘期一激动把她揽在了怀里,以至于最后几个字没有说出来。
被搂在怀里的人瞪着眼睛瞅房顶,这是什么情况?
“想要当英雄也要看看自己的能力在哪儿啊,当时要不是解花语及时赶到,现在你恐怕……”刘期的声音微颤,他并不清楚自己这么激动所为何原因。
他只是觉得,她与他并未有什么地多的交集,甚至可能她的每一个接近都是受命于解花语,可是在她奋不顾身扑上了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自己心脏的突停,而当看到解花语赶来时,看到这一幕时的震惊,他的心就更加的无法停止颤动。
解花语,那个一切似乎都在他算计之中的人,居然露出了那样的神情,那是不是就只是说明,她扑上来为他挡住那一剑并不是在他的算计之内,而是她自主的行为?
那么,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一般人都会往一个方向想吧?
或许他身边的女人不少,但是真正可能连想都不想就为他死的又有几个?她不是他属下的死士,但她那时却冲了上来——
席夜并不知道自己的极度的饥饿凭着条件反射做出的行为,已经造就成了一个狗血又美好的误会,而这个误会将来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呢?
只能看她自己怎么折腾了。
“呃……”席夜被激动的皇帝大人勒得喘不过气来,脑袋闪过的却是,她家崖主大人这回居然救了她?不是把她往火堆里推?
可是这美好的念头刚闪过,她就自己扑灭了,不对,他是想把她往更深的火堆里推。
看看现在这个激动地抱着她的皇帝大人,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她终于明白他临走之时告诉她,这一次她一定能完成任务的意思了。
可是她是对后宫八卦感兴趣,但对成为八卦中的一角,一点都没兴趣呀。
怎么办?
好吧,先找同盟找来吧。
“呃……皇上,我能先见见小黑和小白吗?”
“当然可以,我马上让人宣他们进宫。”刘期放开了她,看起来已经平静了。
“皇上……你真的要把我留在后宫?”席夜试探地问,毕竟刘期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又阳光,他既然明知道解花语把她留下来的有目的,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呢?
刘期这回看明白了她的意思,笑了笑,用手掐了掐她的脸,“你不想留在这里?”
“呃……我可能是不敢不留在这里……”她黑着线朝着他苦笑。
“你这么直白地就承认了,不怕解花语罚你个办事不利?”
“那个……我们伟大的崖主,想必一定能想得到我这个办一不利的属下,迟早一天会被你给看穿,他留我在这里可能只是一个晃子哦,说不定我是明面上的间谍,事实上背后还有一个呢,哈哈。”她抱起了被子滚了两圈。
突然停了下来,眼睛直直地射向刘期,“不要真的爱上我哦,因为到最后,我可能真的会做出点什么背叛你的事情。”
那一瞬间,刘期看到她眼底出奇的严肃,好像身体里瞬间注入了另一个灵魂,可是那只是刹那间的事情,她随即就嘻嘻笑了起来。
“哎呀,后宫呢,您说我这姿色会不会在后宫引起一番腥风血雨呢?好期待哦。”
抱着被子滚啊滚啊,然后惨剧发生了。
噗通——
一记闷响震颤了刘期一条眉毛,他的额际随即滴下了一滴汗来,只听到被子里传来了一记闷哼——
这货,能在后宫引一番胜风血雨?
简直是在开天大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