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见面的场合到底是有多激动人心?
一般人来认为,这也没有什么可激动的。
可是这一般人,对于不知道几般人来说的席夜,这可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一刻,于是她毫不敢地对着走进她休息的这间寝宫的三个男子,一人给一个大大的熊抱,外加一人一个颊吻。
她的行为对于三个人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对于刘期来说,这可是要命的事。
身为皇帝的威严在这一瞬间释放出强大的气压来了,这是成何体统啊。
几人里面最明白事儿的白面看出了中原皇帝的不悦,把那个还巴良小凉不放手的某货给扯了下来。
“阁主,咱们自家的礼仪就关起门再表达吧。”
席夜眨眨眼睛,表示明白了。
“咳咳……小白,小黑,你们有好好帮我照顾小凉吧?他没被什么人给为难吧?”装模作样了一番,眼角偷偷地瞄了刘期一眼。
刘期黑线,他告诉她,他并没为难那少年,她这是不相信他吗?
“阁主,有您的威严在,没有敢为难小凉的。”白面特别配合她的戏码,好久没和他家阁主这么一唱一喝了,即使是中原皇帝,他们也敢调侃一番。
黑粉不像白面那么轻俘,他瞥了白面一眼,看向刘期,朝着他行礼,“皇上,我们可以和阁主单独谈谈?”
刘期被狠狠地噎了一下,这解花语的属下,还真是没有一个当他是中原国堂堂皇帝的,居然敢这么直白地赶人?
刘期没有掩示他的不悦,但没有在乎他的感觉,特别是席夜,虽然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解释说:她家小黑不太会说话,您别介意。
刘期嘴角抽了抽,他这登基上当皇帝了,怎么还不如以前当皇子的时候呢。
还好刘期不是那种只会拿权力压人的笨蛋,他最后还是一甩袖,走了!
寝殿里只剩下主从四人,席夜给黑粉递了个眼色,黑粉无声地靠近门边,站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头探出去,看了一下四周,而后关门,回头对席夜摇了摇头。
席夜点点头,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沉郁,或者深遂。
白面和黑粉沉默地看着她,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小凉,陈大叔去哪里了?”
良小凉被她少有的深遂笑容弄得有点不知所以,结巴地回答道,“陈……陈叔想要离开中原国,到北边的乌牙国隐居……”
“隐居啊,但为什么要到乌牙国呢?”席夜歪着脑袋想着,白面这时说道,“他是和崖主一起离开的。”
她眼睛闪了一下,“白面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白面神秘的一笑,朝着她勾了勾手指,她非常情愿地上钩,把脑袋凑了过去。
“阁主,你觉得我们崖主到底是什么身份呢?”白面低下头,贴着她的耳朵轻问。
席夜唇角微微上钩,眼珠子灵动地翻了翻了,“崖主就是崖主呗。”
白面点头,“的确崖主就是崖主,他背后到底还藏着什么,我们当属下的是没有权限过问,但是如果他让阁主你只身留在这中原国内宫之中,这可就让我和小黑不得不去好好思考一下,崖主的身份,因为我们必须得知道他想做什么,才能确实阁主在这内宫之中不会哪天被吃掉。”
白面说话的时候仍在微笑,但是看着席夜眼睛却无比地认真,席夜以眼睫挡住眼底的神怀有,唇角再往上扬了一个角度。
“呵呵……咱们的崖主大人应该和乌牙国的皇宫有什么关系吧?呵……可能中原国的皇帝比我们更清楚他的身份,想一想,如果他是乌牙国人,而且和中原国皇帝之间似乎还有某种利益关系,那么他的身份,似乎就呼之欲出了。”背部的伤口坐久了,其实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席夜便坐了下来,背靠着椅背,她看着白面一点点了然的神情,一笑间,便知两人是想到一起了。
“阁主,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既然我逃不掉他的手掌心,那么他让我在这里,我就留在这里,呵呵……一个幌子而已,无所谓,况且……现在中原国的皇帝可是非常感激我的说,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呢。”深遂的笑容在一瞬间释放二能量,白面和黑粉看着她哪此无所谓的样子,不禁摇头。
“阁主,你是不是其实是想在中原后宫看热闹,来满足你异于常的爱好啊?”白面无奈地问道。
“呵呵……当然这是原因之一呀,不过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咱们的崖主大人啦,他让人家留在这里,人家敢不留吗?”她无辜地眨眨眼睛。
“对了,小白,你想办法把小凉先送到安全的地方吧,不管怎么样,刘期他知道小凉的身份,即使小凉的态度早已表明,但不保证他哪天疑心病一犯,便想斩草除根,这人啊,当上了皇帝,这心里就永远不带踏实的。”
“小姐,我……我不想离开你啊。”良小凉一听说要送走自己,快要哭了,他拒绝了陈叔想带他离开的想法,就是想要和夜姐姐在一起啊。
席夜抬手在他的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笨蛋,谁让你离开了,现在我在内宫,你们谁也不可能一直陪着我,而且恐怕以后就算想要见你们一面也难,还不如先把你带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嗯……鲁王其他的孩子都怎么样了?”
她抬起头看向白面和黑粉,两人对看了彼此一眼,由白面回答道,“年长的,参于此次事件的,都已经死在那一晚,不过……事实是怎么样没有人知道,至于还小不懂事的,中原国皇帝削了他们的皇籍,贬为庶民与其母一起发配了,想到再回来恐怕难了……至于鲁王,中原国皇帝倒是没有杀他,据说他被软禁在皇宫之中。”
席夜低下头,一将成功万骨枯,成王败寇。他们不能说刘期把事情做绝,事实上他比一些人做得还算仁慈,至少那些小得还不懂事的,他没有一起杀了。
“不管怎么样,先把小凉带走吧,以免节外生枝,不管小凉怎么想的,但在刘期的眼里,小凉就是鲁王的亲骨血,在他的心里肯定是根刺,他现在想必是看在崖主的面子上,没有什么动作,可谁也不保证哪一天,他噩梦惊醒时,小凉就成了他的碍眼物。”席夜说话的时候难得的认真。
她鲜少认真,而认真的时候,那就是她的话没有转还余地了,于是,良小凉低下头沉默了。
白面黑粉自然明白她的顾虑,亦觉得她说的没错,只是——
“阁主,你自己留在这中原皇宫内……”黑粉不放心地说道,“要不我们留下一人,在宫外接应你吧。”
席夜想了一下,“也好,那就由你负责照顾小凉,小白留在京城吧,嘻嘻,我怕如果由小白带小凉,会把纯洁的小孩儿教坏哦。”
白面表示万般的委屈,“阁主,你这是诋毁属下我的人格啊。”
“你有人格这种东西存在吗?”眼睛一斜,某人恢复原样。
“当然,属下这人格可比日月光辉。”白面挺胸昂头。
“小黑,我真同情你,这要的媳妇儿,你是怎么受得了这么多年的。”席夜邪恶的笑容回到脸上的时候,就是白面脸黑的时候,可能比黑粉还要黑。
“阁主,为什么你不说小黑是我的媳妇儿呢?”
黑粉和良小凉同时黑线了,他这到底是在纠结哪点啊?这不是重点吧?
“因为你一看着就是那种腹黑奸滑受啊。”席夜答得理所当然。
“腹黑奸滑受?那是什么?”白面发觉她又说了自己不明白东西了。
“嘿嘿……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哈哈……”
“阁主……”
主从四个这一闹就是小半天,在太阳快要下山之时,白面和黑粉带着良小凉出宫了,在离开之前,白面给了他一个暗号烟,告诉她如果在皇宫之内遇到什么危险,及时释放,他会一直在宫外候着。
那时,白面说话的时候没有笑,很认真,席夜却笑了,笑得很自然清新,“嗯,我知道。”
这三个人,恐怕是她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信任的人了吧?开始的时候她也感觉到了他们对自己总怀着一份惧怕与敬意,但却绝对没有情意。
她并不是心机深重的人,虽然有着超强的适应力,但却非觉非常怕寂寞,她想让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亲人有朋友。
所以,从开始她就一直在努力打开小白和小黑的心,好在,她成功了。
所以,即使她现在是解花语手中的一枚可能作用不太多,可有可无的棋子,她依然活和自在快乐。
人其实是怕孤单的物种,当有亲人爱人朋友在身边人,人类总会多出许多希望,而有希望了,才会更乐观地看向未来。
席夜的未来在是什么样子的,她还不知道,但是她很清楚自己要活着,就要快乐,并且让那些在乎她,她也在乎的人快乐。
至于别人的勾心斗角,和她有什么关系?她就一边当配角,一边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