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要怎么办?”陈子秋很乱,乱得根本失去了往日的平静。
席夜看着他一会儿,这男人长得十分端正,国字脸,浓眉挺鼻,虽然上了年纪,但年轻时想必也是属硬汉型的帅哥,而最最难得的是,他可能——
“大叔当年是不是暗恋小凉的娘亲啊?”八卦之神再次附身,某人的笑容变得邪恶起来。
陈子秋一听,脸蓦地染红,“姑……姑娘,请不要胡说八道。”
“切,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眼就能认出人家的儿子来,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喜欢一个人又没有罪。”
“我……”陈子秋红着脸还想解释。
席夜却抢下他的话,“大叔,其实你当小凉的父亲也没有什么不好,但是你不能一直在鲁王手底下,即使他相信了你和小凉的关系,但是以他那多疑的性格,想必一定会怀疑你因为小凉通过我,而去投靠了四王爷,你觉得你再呆在鲁王府,会有好下场吗?”
鲁王多疑,她倒是不清楚,这只是昨天晚上刘期跟她说的。
刘期打的主意她也不是不知道,这时如果有亲信属下离开,鲁王想必自是怒火中烧,人一旦生起气来,总是会做刹一些决定的。
不过,她必须得为自己这次冲动造出的结果做出个了结,她虽不善良,但还不至于要害人命的地步吧。这大叔如果她受冲动的牵连没了命,她可会睡不着觉的啦。
陈子秋被她说得沉默了下来,她说的他并不是不清楚,鲁王多疑,就是他们五个跟在他身边近二十年,他依然没有完全地信任他们,可是鲁王对他的知遇之恩,他怎么能因此就临阵倒戈?
“大叔,你要知道,现在你是小凉的父亲,如果鲁王要你死,你觉得他还会放过小凉吗?”
陈子秋看着她一会儿,沉默了——
鲁王果然让陈子秋把良小凉留在王府之中,父子相认,这也是在情理之中,并且为了不让鲁王心中的疑惑再加重,席夜只能放人。
走的时候,她一半三回头,扯着解花语的衣袖,不安地问道,“老大,我家小良会不会半夜分尸烹食啊?”
解花语低头瞅瞅扯在自己衣袖上的爪子,本想甩开,可是看到她难得正经的眼神,不由怔了住了,也就忘了这茬儿。
倒是自己轻轻笑了一声,几乎算是习惯性地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我家宠物的小宠物,不也是我的吗?呵呵!”
席夜小精神一抖擞,就差伸出小舌头绕着解花语跑两圈儿了。
她当然明白解花语是表达了良小凉是他的人,谁也别动,而解花语想保的人,就不可能保不住,对于她家强大的主人,她是十分信任的。
解花语乐了,这种表情才是他的小宠物嘛。
刘期走在前面,看着这一主一宠在那互动得不亦乐乎,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寂寞了点,虽然身边的人不少,谄媚的人更多,不过谄媚得这么狗腿儿倒是一个没有。
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早知道收下这只小宠物就好了。
阴阴天空这就飘下了雪,刘期抬头看看天空,突然叹了口气,追上来解花语和席夜同时看向他,解花语什么都没有说,席夜却也跟着叹口气。
这下倒是刘期好奇她在叹什么了。
“你在叹什么气?”
“你在叹什么,我就在叹什么呗。”她朝着他嘻嘻一笑,指着天空飘下来的雪花,继续说道,“雪花起初落到人的身体上的时候会立即融化,可是当人长期处立在雪中,身体达到一定冰冷温度的时候,雪花便会在人的身上上慢慢地堆积,甚至可能把人包围起来,冻死人身体上的每个颗细胞,那时人就会死了吧?”
解花语和刘期同时愣住,她这是想要表达什么呢?用一张这么笑嘻嘻,不正经的脸!
“哈哈,我希望我们家崖主大人还有四王爷都是那种可以一碰到雪花,就可以让它化成水的人哦。”一边说一边笑嘻嘻地跳上了马车,刘期和解花语在后面对视一眼,似疑惑,又似明白了她话中的一些意思。
两人同时轻笑一声,也上了马车。
马车里可比外面要暖得多了,席夜坐在最里面,看到两个人进来,突然露出一个相当邪恶的笑容,那眼神儿,让两人同时一哆嗦,不好的预感,排江倒海而来。
“呀,崖主大人和四王爷真是天生的一对啊,看看,看看,您二位这么并肩齐驱的,还真是一副养眼的画儿,哎呀呀,我真是太有眼福了,要不崖主人大人,您就别娶媳妇了,和四王爷一起过得了?”
解花语和刘期苦逼地对视一眼,为什么会觉得这么无力,平时没有人敢这么对他们吧?
刘期黑着脸低声问解花语,“她不是挺怕你的吗?怎么还敢开你的玩笑?”
解花语十分地无奈,“在某种特定的时间,她似乎完全忘了怕我这码子事。”这一点他觉得这是一样谜,平时的时候她一看到他就是小耗子看到了猫,可是在某些时候,他又完全感觉不到她在怕他。
刘期似乎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了解花语的无奈,看看那个好像还兀自沉浸自己某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中的某人,刘期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为什么非得要陈子秋也活着呢?看起来也不像那么热心的人啊。”
解花语移动着目光缓缓地看向坐在最里面的人,静静地笑着,其实有时候她的想法,他也猜不透,看着简单,却又深得像是个谜!
“因为他看小良的眼神!”某个人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打断了两个男人的沉思,同时看向她。
她抱着车子里的小暖炉,笑道,“爱情是这世界上最玄忽的东西,所谓的天长地久,至死不渝,就像是童话一般的存在,再爱一个人,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时间冲刷掉。那么,如果有一个人爱了一个人一辈子,就连那个人死了,他都无法忘记,那么这就等于是一个爱情的神话。嘻嘻,这个世界现实太多,神话太少,既然出现了一个,为什么不好好保护呢?”
两个男人无声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解花语动了一下,坐到了她的旁边,不客气地揪起她脸颊上的一边肉肉,“想要说大道理的时候,不要顶着这张邪恶的脸。还有,你这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教训咱们的四王爷用情不专,府中好几个妾侍吗?”
“崖主大人,小的冤枉,小的只是想要保护国家稀有动物而已。”某货捧着自己的脸都快哭出来了,好疼!
刘期黑线了,整来整去,这主宠俩是在拿他开蒜呢。
雪,无声在外面的天空飘洒着,马车里温暖欢腾着,一切那么的平和安宁。
而这种平静,似乎也预示着暴风雨,即将来临——
席夜一直让黑粉暗中潜伏在鲁王府中,如果鲁王有一点对良小凉有一线异动,她下达的命令是:别管他是什么王不王的,直接灭了算。
但鲁王这些天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甚至还让陈子秋好好休息,好好陪陪儿子。
而这些天陈子秋也确实陪着良小凉,为他讲述着母亲的事情,而良小凉在听这些事情时,对于鲁王的恨意却又更加深了几分,虽然陈子秋没有特意讲述鲁王的无情,但从他的言语当中,聪明的孩子却也听出了,他的埋怨。
在第三天晚上,解花语突然对宣至下达了一个命令,那时席夜也在场,她听到了解花语让宣至把良小凉和陈子秋带出来,但却并不是四王府,而是京城三十里之外的一个小镇。
席夜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但解花语也不告诉她答案,只是神秘地对她一笑,说了句,“小宠物想要的玩具,本座一定会好好保护的,呵呵……谁也别想觊觎,你说我是个好主人吧?”
“呃……当然!”席夜呆呆地看着他笑,这货顶着一张平凡的脸,可是笑起来还是那么要命,最要命的是,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啊。
“夜夜,如果让你当了皇帝的女人,你会怎么抓住皇帝的心呢?”解花语突然问道。
席夜怔了一下,嘿嘿地笑了起来,“嘿嘿嘿……每天在榻上榨干他,让他爬不上别的女人的床。”
“呃……这还真是你会想出的法子,但是你觉得……你可能做到吗?”
“那您还问我会怎么做?试问皇帝的心哪个女人能真的抓住啊,当上皇帝的男人,爱情在他们心目中就只是个均衡权力的筹码了而已吧?”现在的屋子里只有她和解花语,刘期此时正在皇帝,听说皇帝这次真的快不行了。
而解花语这么突然问她,想必是因为之前要她完成的那个什么勾引四王爷的任务吧。
“崖主,你觉得四王爷一定会登基?可是鲁王就算是名不正言不顺,他还是可以造反的,我听小黑说,昨天有个乌牙国的人去了鲁王府,搞不好他还和里通外国呢,到时兵力可就更强了,你觉得只有皇城内卫的四王爷会是他的对手?”席夜觉得自己强大了,不过这强大要归功于小白,这些全是他给她分析嗒。他说了,身为密阁阁主,有些东西还是非常有秘要知道的。
这一次,解花语什么也没有说,却只是笑了,笑得相当深沉而神秘,让席夜胸口突然蒙上了一层让人不舒服的黑雾,那么谪仙般的气质,就这么被玷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