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暗示治疗学:催眠术的实质及其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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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神经系统、睡眠与催眠(1)

神经系统与催眠

我们已经证明了在催眠和清醒状态出现的现象不是由一个生物体对另一个生物体发射的磁流的作用产生的,而是由暗示产生的:即在被暗示的想法被被试的思想接收后起作用产生了这种结果。一个被催眠被试最惊人的特点就是他的自主性。僵硬状态就是暗示产生的。在这种状态下,被试会保持姿势不动,持续外部施加给自身肢体的运动。他接收施加给他的大脑的感觉。他相信暗示的视觉影像是真实的,将之与外部世界对应。乍看起来,我们要与一种异常的非生理性的状态打交道。在清醒状态下,被试只接受他真正看到的事物,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服从自发的、自身的暗示。这是我们的第一印象。然而,再想一下,我们就发现,暗示状态并不与正常状态相冲突,我们没有违反自然界的法则,统治正常生物体的法则仍然能够统治经过实验和疾病改变后的生物体。在日常生活中,许多行为会自主地、不受控制地、无意识地发生。无需意识参与,脊柱就能够完成自己的功能。植物神经的各种功能,如循环、呼吸、营养、分泌、排泄、营养管道的活动和器官的活跃的化学反应都可以在没有意识参与下机械地完成。我们知道沿着感觉神经传递的感觉可以通过脊髓的灰角来传递,而不需经过大脑。有些感觉可能还未被知觉到就可以产生相应的行为。这种脊柱反射行为能够证明脊柱的自主运动。搔动脚掌会引起反射运动,甚至当脊柱受伤无法再向脑传递刺激时也可以发生。一只去头的青蛙仍然能够用前肢和躯干做出适应和防御的动作,如果把一滴酸滴在它的皮肤上,它的后腿会用力蹬抓被滴的位置。如果用钳状骨针刺扎它的腹侧,青蛙会用相应侧的后腿按压骨针,试图把骨针蹬掉。(瓦尔潘)在这个案例中,并没有大脑活动的参与。动物的无意识机制足以完成复杂的动作,这是为了保护器官防止受到外部世界的伤害。对于一个沉溺于思考中的人来说,他等于变相地被“斩”断了头,像马歇阿斯?杜瓦尔说的那样,这个人可以用简单的、协调的反射动作挥走落在头上的苍蝇,这个动作是无意识的,在挥走苍蝇后,这个人也没有对这个动作的记忆,所以这种情况难道不是和青蛙的情况一样吗?

大脑可能会给予主要的冲动;当意志和思想都专注于另外的事情时,仅依靠脊柱的自主性就可以继续这些行为。当我们在行走的时候,各种想法都可能让我们转移注意力,我们就会忘记自己正在走路。依靠反射过程,我们的步子仍然会继续。通过脊柱的向脑路径,用脚掌触地就足以让肌肉协调,继续前进的过程。因此我们的大脑就不必每时每刻注意一种低等、自主机制作用下的复杂行为的执行,就可以自由地做其他的工作。我们会习惯性地以一种机械性的方式行走,这种无意识的行为会干扰到我们的注意力,但是我们的步伐不会停止。在游泳、击剑、骑马和欣赏音乐时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一位能够连续不断地演奏乐曲的艺术家,经常可以注意到外界的影响,他的思维不再关注在音乐上:他的手指徜徉于键盘之上,在脊柱传递的刺激的指导下自发地、机械地弹奏乐曲。此外,脊柱可能自主地将错位的思维恢复原位。艺术家不再记得一个乐章的所有章节。他的回忆变地残缺,因为他的思维已经变得混乱,所以他无法完整地弹奏整个乐章。此时脊柱记忆(如果我能够用这种名称来称呼的话)会补充大脑的记忆。手指经常会在键盘上重新找回比较困难的章节的弹奏指法和停顿部分的记忆,并且这种记忆十分精确,由于经常练习,这种动作会在脊柱的作用下变成一种机械性的动作。神经中枢自主运动的现象可能是出于本能。通过大脑和脊柱的自发的、无意识的主动性,就会非常自然地做出某些行为,甚至做出一引起从未做过的行为。德思潘说:“这些行为最显著的特点就是通过面部表情、手势、身体姿势和模仿行为等这些通常与各种鲜明的感觉相关的行为,尽管没有研究过,但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这些行为。有些音乐家在演奏时做出的头部动作,还有一些听众的行为,以及在不同环境下不同的曲折变化都属于这些行为。”“厌恶、生气、骄傲、狡诈、羡慕都可以让经历过这些情绪的人做出相应的肌肉收缩,做出类似的表情。不只人是如此,动物也是如此。这些行为是通过神经中枢的自主机制完成的,它们预先被某种法则设定好了,因为相同的原因兴奋起来的、出现在所有个体身上的行为都是相同的。”“这种自主运动也可能在伪装中出现。

这种现象是被试经过研究后有意识做出的。自主神经器官能够大大有助于接下来在思维中的想法的实施。声音会根据表情最细微的变化做出最多样的曲折变化。面部的肌肉可以做出最多样化的收缩动作。四肢和身体可以做出一千种动作。女性的这种倾向尤其明显。”在自主的大脑活动作用下,由感官接收和知觉各种感觉之后会出现某些本能行为和其他行为。令人反感的味道会让我们的鼻孔缩小,突然的噪音会让我们转头,别人向我们伸出手臂,我们会伸出手掌推开他,这些都是为了驱逐危险或应对敌意而做出的防御行为。嗅觉、听觉或视觉可能接收感觉,但是只是接收了未经加工的感觉。大脑半球的神经中枢没有足够的时间阐释和解读这些感觉。这些防御行为是无意识、未经深思熟虑而做出的。我们不由自主地做出这些行为。在意志起作用前,反射会从知觉它的延髓核传递到运动中枢,这个运动中枢与将会本能地、基于自我保护而无意识地做出的复杂行为相对应。正如我那位知名的朋友奈特先生所说的那样,在动物的一生中,以及在新生儿身上几乎只有脑脊柱的活动。神经系统几乎全部集中在骨髓、脊柱和其在颅内的延长部 分。有意识行为不存在,然而,复杂的活动,例如吮吸动作,只是脑脊髓神经中枢的反射机制在起作用。解剖结果证实了这个观察结果。巴洛特证明新生儿的脑呈胶状黏稠,呈现灰色,几乎不含有任何神经纤维。皮层和所谓的运动区的兴奋部位在有意识行为发生前在人类和动物上几乎不存在(索特曼)。白色的与神经纤维(其轴突被髓鞘覆盖)的通路结构相对应的部位只在后期才出现。因此,大脑在解剖上和生理上是处于胚胎状的。

直到第一个月末,枕叶实质开始变白,第五个月开始,脑前区开始发育。直到第九个月才能够发育完全(巴洛特)。因此,意识、意志和大脑的心理功能在成长过程和教育的作用下会逐渐开始变得活跃和发展了。自主脑脊髓活动在第一个月期间独自管理各器官的活动,在动物的一生中都是这种活动在起作用,它与人类的有意识、有目的的活动是相关的。自主现象经常会在生活中的各种活动中持续或反复出现,有时是单独出现的,有时是受到意识控制,或被意识改变。儿童易于冲动,他们会因为本能做出某些行为,也就是说,他们完全是受到自主行为的控制的。他们会依据接收到的感觉而跳跃、欢笑、尖叫、做鬼脸、哭泣。当熟悉的氛围唤起他对某些歌曲的记忆时会唱歌。我们看到一队的男孩们,一列队伍带着鼓和乐队经过,我们就会看到男孩们像安了弹簧一样跳跃起来。他们随着乐曲而行进,像被一种本能的暗示驱使着做出这些行为。格拉提奥雷说:“这不可能,在整个身体未能与某个想法相契合时,人不可能被这个想法所控制。”处于更加先进的时代的我们,在生命中的每时每刻都会在出现令人振奋的音乐的时候做出相应的姿势,发出相应的声音。这难道不是音乐向我们的大脑发出了舞蹈的暗示,让我们的身体与四肢产生了相应的、无意识的动作吗?如果我们那由教育塑造的思想、习俗赋予的保守和我们的自省没有干涉、减弱或者调节我们所受到的影响,从而中止了由感官脑的自主活动的话,我们就会被迫稍微放松一下经常性紧绷着的身体。我们每日的行为不都是受到教育和社会习俗的制约吗?他们难道不是我们的意识在习惯的引导下控制我们的本能和动物性本质的结果吗?实际上,这难道不是未经开化的蒙昧之人无条件向控制着他们的神经系统妥协的结果吗?直到一种开化的教育实行之后出现的文明或者一种合适的宗教在萌芽期的思想中创造出了一种意识的新状态,创造了一种调节本能行为的力量。

在最开明的、最有自控力的人身上,经常会发生这种事情,一种被接收的感觉是如此之强烈,以至于在意识的温和影响有时间阻止之前,这种感觉就已经转化成了一种自主行为。一个士兵受到上级猛烈的攻击后,会忘我地还击。他的行为会遵从当时接收到的感觉,这是一种反射行为。士兵会为自己的行为后悔,因为他会面临最严厉的惩罚。他的理智很快就会恢复,愤怒是盲目而毫无逻辑的。作为一个心理器官,大脑不仅会减弱反射行为,而且会矫正、解释、修正那些由我们的感官传递的感觉,以及由外界影响暗示的感觉。风吹过缝隙会产生像叹息声一样的声音,人的大脑会解读它,把叹息当作这种声音的真正起因。在我们幻想时某些幻觉会吓到我们,但是我们的意识本身会重新克服这种惊吓,还原事实真相。因为我们的意识和感觉的缺陷,我们是不是都会对幻觉和暗示敏感?当我们的感觉麻痹,无法再修正那些在我们看来十分逼真的疯狂的事物时,在我们的梦境中会发生什么事情?在我们失去判断力无力再控制时才相信某些事物,这种情况会发生在人睡前思维集中的状态下。阿尔弗莱德?莫里在自己身上就这些现象做了有趣的研究,他是由于一种被他称为入睡前幻觉的幻觉作用下才出现这种现象的。他说:“当我出现脑充血的倾向时,我的幻觉经常会变得更加丰富,更加生动。当我出现头痛,眼睛、耳朵或鼻子出现神经性疼痛时,在我闭眼之前就会出现幻觉。如果我在夜晚做一些吃力的工作,我总会出现幻觉。在连续两晚翻译一篇又长又难的希腊语文章之后,我在入睡前就看见了无数的影像,一个接一个迅速地出现,为了驱逐这些幻觉,我只能无比恐惧地坐在床上。”“想要让入睡前的幻觉出现,不一定需要长时间地转移注意力,一秒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就足够了。我在自己身上经常能够观察到这种现象。在躺下后不久,我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在我紧闭的眼前会立刻出现一些影像。这些幻觉的出现让我们恢复自我,重新控制自己的思维,但不久我眼前就被新的影像占据,这些现象不断地、多次地出现,直到我真正入睡为止。有一天,我有了以下的独特的经历。我正在大声地读一个俄罗斯南部的游记。在我本能地闭上眼睛之前,我几乎要读完一个段落了。在其中一个昏昏欲睡的瞬间,我看到了一个入睡前的、一闪而过的幻觉,看到一个穿着棕色睡衣、头上戴着帽子的男人出现在眼前,他像祖巴兰的画中的一个僧侣。我一停止阅读、闭上眼,这个影像就会让我恢复自我意识。

我会突然再次睁开眼睛,然后重新开始阅读。这种中止如此短暂,以至于听我阅读的人都没有察觉到。”那些曾经经历过这种显著的幻觉的人,在注意力转移时,在思维丧失,失去了自我的明确意识之后,就会被由想象引起的影像所戏弄吗?他们对真实视而不见,思想就会完全被困扰它的虚幻的概念所左右,直到意识再次占据上风,驱散这些扰人的梦境,重建真实。我们的错误、幻觉、错觉都不是自发的,它们与自身的感觉并不完全不同。它们可能是由其他人暗示给我们的,而有时我们根本没有丝毫怀疑就接受了这些暗示。我们是不是都有一些程度的轻信,让我们轻易就相信了听到的话呢?杜兰德?德?格霍说:“轻信被神学家称为信仰,这种信仰之所以会被给予我们是为了让我们不索取理性的或物质的证据就能够相信简单的断言。这是最重要的一条道德纽带。没有它的话,任何教育、传统、历史、社会准则都不能够出现,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是零,我们的挚友以最诚恳的语气气喘吁吁地说我们的房子着火了,或者孩子们掉到水里了之后,他们会发现我们就好像听到了‘今天天气真好,’或者‘天正在下雨’一样冷漠而无动于衷。出于疑惑,我们的思想会停止运转,只有在真正的证据出现之后,大脑才会摆脱这种状态。总而言之,让人们不要轻易相信话语就如让我们不要用眼睛就能视物一样困难,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当我们听到一段话时,我们的第一反应就是相信它。孩子们会相信听到的话。我们在生活中得到的生活经验,我们接受的教育告诉我们要形成有错就改的习惯,这些都会提升我们的第二特性,逐渐减弱我们这种生来就有的轻信的习惯,改变这种年幼无知的状态。像其他所有的人类的内在感觉一样,这种轻信仍然会在一定的程度上保留下来。如果对某些人说:“你额头上有一只黄蜂。”对方会自发地把手放到额头上。实际上,甚至还会有人感觉到自己被叮了一口。通过模仿,人的脑海中会升腾出某种想法,从而产生相应的感觉。例如,当我们看到某人在抓挠身体,我们的脑海中会出现痒的想法,我们曾经在邻居身上见过的虫子这一经历就足以让我们产生感官上的痒的错觉。那时我们就会去抓挠身体的某个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