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暗示治疗学:催眠术的实质及其应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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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催眠术的形成与发展历史(2)

被催眠被试被固定的姿势,他的四肢或面部肌肉被摆放的位置可能会引起某种感情、愤怒以及与这些解剖姿势相应的行为,同样的,与某种感情或愤怒相关的暗示可以引起相应的模仿的姿势或表情。布雷德的这部分成果无懈可击。观察到的事实证实了这部分成果的所有观点。但是在这种精神催眠中,通过摆放颈部和面部,根据碰触部位的不同,伪装出某种肉体或者精神现象,从而通过头部的感觉神经、与不同情感相对应的脑内不同器官来让人做出善行、模仿或者偷窥的行为,这种做法是否可行呢?我赞同布朗?塞加尔德的观点:“当布雷德相信他已经在被试身上找到证据证明精神逻辑学的理论时,他无法完全避免暗示带来的效应。任何人都能够轻易看出我提到的布雷德所犯的错误,只要他意识到从远处向被催眠被试说一个单词就足以向被试暗示一系列的思想,甚至可以让被试自己发展出最为多样化的情感,做出最多样化的行为。”而且,在我看来布雷德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中,对自己做的与精神催眠学相关的实验产生了一些疑惑。在他最后的报告——一份于1860年向科学研究院提供的成果列表中,他对自己的有关精神催眠学的研究只字不提,而此时阿萨姆和布洛卡正在进行他们的实验。他非常满意地提到自己做的通过碰触头皮引起情绪现象的实验,他说这些实验让他得到一个结论,这些实验的结果无法证明也无法驳斥颅相器官学。他解释说,他曾经错误地认为前额表皮和记忆之间存在着某种关系,因为他看到一个事实,碰触被催眠被试的前额可以让被试集中注意力,防止幻想,然后就能够把注意力更好地集中在问题上,从而正确地回答问题,这样就可以让暗示更加有效。布雷德的实验没有在英国引起波澜,在法国几乎无人知道他的成果。

电生理学

在美国催眠术的理论以另外一个崭新的名字重新出现了。大约在1848年,一个名叫格莱姆的新英格兰人诱导出了相似的现象,他以前似乎没有听说过布雷德的发现。此外,他证明了在清醒状态仅通过简单的口头暗示就可以在某些被试身上诱导出来这些现象,这些事实布雷德早在1846年就已经提到过了,他是在一本名为《心理对身体的影响》的书中提到的。激情、感情、愤怒甚至是器质性功能的执行都可以由外界的意志来改变,而且不需要催眠术的介入。这个理论被格莱姆称为电生理学,在美国的许多教授都传播这一学说。我从菲利普医生处得到了一些细节信息,他说:“很可惜,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适合用科学研究来检验。”在1850年,多得医生就这个“电心理学”的话题在美国国会面前做过12次演讲,以此来回应由参议院的七位成员签名的半官方的邀请。他发表的这些演讲名为电心理学的基本原理。这种新颖的方法成功地在外科手术中起到了麻醉作用,也可以用于治疗疾病。在1850年,它传播到了英格兰,达令医生是传播者之一。电生理学让人们暂时忘却了催眠术,但是不久后人们就认出在清醒状态下观察到的现象与布雷德的发现的重要性相同。最有名望的英国学者J.H.比纳,辛普森,卡朋特,艾莉森,格雷戈里,霍兰医生,物理学家大卫?布鲁斯特和心理学家杜加德?斯图尔特都发表了一大批已经证实的观察结果。

在法国公众对所有这些的研究的态度很冷淡。正式的医学工作者既不了解布雷德术,也没有听说过电生理学。杜兰德?得?格霍医生是唯一一位号召医生和学者们关注这些现象的人,他是以菲利普医生的名字在1853年通过在比利时、阿尔及利亚和法国马赛进行口头和实验的课程发出号召的(注:他于12月2日被禁止入境,为了再次进入法国他不得不改名)。在1855年,他发表了一篇题为《Electro-dynamisme vital》,他在摘要中提到的理论概念太过模糊了,根本无法吸引科学界的注意力。稍后,在1860年,在他的题为《Cours théorique et pratique du braidisme ou hypnotisme nerveux》中,他就非常清晰地写出了自己的想法和方法。布雷德已经证明了通过凝视可以集中注意力和思维,这是催眠状态的决定因素,但是他并没有深入探寻这种现象的生理和心理机制。杜兰德?得?格霍试图深入研究,解释思维的集中(布雷德改良过后的操作的第一步)和麻木、僵硬和精神昏迷等现象之间的关系。总而言之,整个体系的全面深化的改革是其发展的顶点。以下就是作者自己描述的理论。思维的全面而足够强烈的活动对感觉神经中神经活动的传递非常重要。如果这种活动减弱了,这些神经的兴奋过程会受到抑制,就无法把外界感觉传递入脑。事实上,我们知道弱智患者多少会有些麻痹。另一方面,对于心理活动来说,感觉是必要的刺激。所以,只要中止思维活动,就可以让人出现麻痹,而只要把一切作用于神经的外界因素全部隔绝,就能够停止思维的活动。我们不可能停止思维活动,但是可以让他们降到最低程度,方法就是让思维专注于一个简单的、同质而连续的感觉。

因此,思维活动的范围被限制在一个简单的点上。大脑的神经节细胞会不断产生神经冲动,但是只是整个神经活动中非常小的一部分,它的神经冲动会在脑中不断积聚直到大脑出现充血。这是布雷德术操作的第一步,它会产生一种被作者称为控制力减弱的状态。这种状态一旦出现,外界的感觉会通过视觉、听觉和肌肉觉传入脑中,这种兴奋传达到的部位会立刻摆脱麻木状态,在这一点神经冲动的张力会开始全速地增加。因此神经活动的全面中止之后会立刻出现局部神经活动的过度兴奋,例如,感觉过敏会替代麻痹,僵硬和强直性痉挛会替代肌肉放松的状态等等。可用的神经冲动可以被叫做神经兴奋中枢的功能点,对这一点施加一种感觉可以使其产生特殊的活动。为了产生这种活动,要使用某种心理感觉,也就是说,要向被试暗示某种想法。这就构成了布雷德操作的第二步,杜兰德?得?格霍称之为意想凝注。暗示的想法就成为了将要诱导出的功能变化的决定因素。之前由器质性兴奋引起的感觉会因为这种心理兴奋而再次出现。这种源于某种想法的感觉被称为感觉回忆。

催眠术与医学

菲利普医生(即杜兰德.得.格霍)的实验无法让对催眠术深深质疑的医学界人士改变看法,人们仍然将布雷德术抛之脑后。然而,我们必须提一下奥尔良的夏皮诺医生,他在大约1841年时对使用催眠术和情绪医学的方法治疗神经疾病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的报告名叫《De la Part de la Médecine morale dans le traitement des maladies nerveuses》(1862年),这本书受到了医学研究会的赞誉。本书描述的催眠暗示的现象和在清醒状态下的暗示首次得到了这个学术机构的正式认可。实际上这就是回归到了于1840年10月1日做出的决定。这本报告于1864年出版,出版时的名字叫做:《Etudes sur la Médecine animique et vitaliste》。夏皮诺医生承认除了有精神上的影响之外,还存在着流体的影响,就像光线、热量和电流一样的流体也起着作用,这种影响通过末梢神经的终端从一个生物体传递到另一个,在某些个体身上,这种方法也会改变神经和生理功能。我们还必须提一下维克多?缪涅,他于1852年在《La Presse》杂志上以非凡的科学精神来普及这方面的知识,而在此时正统的科学界人士正对催眠术大肆进行着讨伐。在1859年,布雷德术真正进入了法国。波尔多(法国西南部港市)的阿萨姆在外科协会的杂志《Archives de Médecine》上发表的观点让催眠术短暂地受到了极大的关注。

他的一位同事曾经看过在多德百科全书中包含的卡朋特写的关于睡眠的文章,通过这位同事,阿萨姆了解了英国医生们诱导出的各种现象,并且成功地在身体健康的被试身上重复进行了实验。德马克和吉罗德?德伦、吉哥?苏尔也发表了一些有趣的观察结果。外科医生们尤其执着于寻找催眠中出现麻醉现象的原因,以使其能够替代氯仿,在1859年他们向科学研究会提交了一个令人满意的观察结果(布洛卡和福林从坐骨直肠脓肿的创口得到的观察结果)。一些年后,布瓦迪埃(法国西部城市)的格埃里诺医生向医学研究会宣布他成功地在催眠麻醉下对病人进行了截肢。无疑的,用催眠术来进行手术麻醉是一种非常新颖的方法。夏皮诺医生重新审查了《Gazette des hopitaux》中提到的有关在催眠麻醉下进行手术的事例。在1845年由朱尔?克洛凯实施的单侧乳房切除手术,1846年在瑟堡(法国西北部港市)由卢易塞尔医生实施的无痛单侧截肢和腺体摘除手术,1845年在伦敦由方顿医生和托斯威尔医生实施的双股截肢手术,1847年在布瓦迪埃由牙科医生里波和克雅洛实施的下颌瘤切除手术。尽管有这些幸运的成功案例存在,医生们很快就证明了催眠术能够成功作为麻醉使用的次数非常少,在被催眠的被试身上出现完全麻醉现象是一种例外现象,而由于受到病人对手术的预期的干扰,催眠常常无法起到作用。布雷德术看起来毫无实用之处,所以它被人们抛之脑后。如果拉赛格能够再稍微深入一点地进行他的研究,他就能够永远地复兴布雷德术了。在一篇 题为《Des Catalepsies partielles et passagères》(Archgénér.de Médecine,1865)的文章中,他证明了只要简单地合上病人的眼睛就可以使某些患癔病甚至某些没有患癔病的被试进入各种催眠状态,从昏昏欲睡状态到伴有麻木症状的昏睡状态都有可能出现。这些多样的状态通常伴有肢体的僵硬,当被试清醒时,这种僵硬会突然消失,被试能够重新视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