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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古老森林和神秘客(1)

此次从北往南调的麒麟军队,一共一万人,分乘一千只麒麟。

当日暮降临的时候,军队长官命令降落于一处古老的森林,以做补养和休息,更可利用森林掩护自己。因为快要入夜,借用古老森林的掩护,可以躲避敌人的袭击。倘若是在宽阔的平地或者是在高山,容易遭到敌人的伏击。毕竟这里已在龙族国的国境之外。虽然离蚩尤的势力范围还有一段距离,但这中间地带,也正是蚩尤军队怪兽容易出没的地方。

近来蚩尤常派前锋侦查小队,活跃于两国的中间地带,在广阔的森林、沼泽、洼地、高原、峡谷与平原进行侵略活动。在这种背景下,相较于平原等地方,森林无疑更为安全。

但是,降落古老森林的决定却遭到博尔斯的反对,他说:“这个决定绝对是愚蠢至极,是个自我毁灭的决定,我们可能会死在这里。”

无奈,博尔斯的意见无法引起军队长官的重视,人们只当是博尔斯的胡闹之举,并没有做多大理会。

“你们会后悔的。”博尔斯大吼道,“森林里充满着怪叫与各种奇怪的阵法,更有远古的咒语。森林里的阴气极重,最容易布下通讯阵。如果确实如此,当我们一进入森林,就会被远方的蚩尤侦测到。他会在夜间派来袭兵,我们十分危险。”

“你多虑了。”军队长官安慰道,“博尔斯先生,我们知道你知识渊博,由此我也十分尊敬你。但是我是军队最高长官,在行军打仗夜晚宿营时,我当然会选择安全的掩体,以避免敌人的侵袭。我要对一万士兵的生命负责。”

“你现在是在葬送士兵的性命。”博尔斯怒吼道,“你这是自杀行为,你看看,森林里的阴气这么重,最适合黑势力阵法的排布,蚩尤前锋侦查小队说不定已经有所准备,对付从北往南调的军队。长官,请你听听博尔斯的劝告,没有错。”

“对不起,博尔斯先生。我们已经决定了。而且我们已经降落,要离开也不现实。”军队长官回应道。他也不经意地留心看了森林内的状况。森林里大树林立,这些大树高达几百米,非常蓊郁,光是一些小树枝,就需要两个人才可以环抱过来。

地面上的树根,盘根交错,使得森林地面坑坑洼洼。从高达几百米的树顶落下来的树叶,经过常年的累积,已有一人之高。浸着雨水,人踩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声响很快从这边传到这一边,悠悠长长,显得十分怪异和恐怖。

森林里几乎没有月光,白灰而漆黑。树顶上浓厚的树叶,将大多数月光遮掩,只有几缕侥幸投射进来,穿过浓厚的阴气,十分诡异。

“哇”的一声,从不知名的深处传来一声怪兽的叫喊。“啊”的一声,有动物的惨叫,好像有东西被杀。那声音的绵长,直喊得人毛骨悚然。“沙沙沙”,好像有东西从很远的地方奔走过来。一时中断,一时持续。

军队长官此时和色的说道:“博尔斯先生,你说得对,这里也许不是最佳的扎营之所。但是没有办法,我们已经扎营了。现在如果要拔营另择宿营地,则需要很多时间。你知道,我们是一万人的军队,而不只是一两个人。更何况在我们辩论的间隙,时间已经悄悄过去,现在已经是漆黑的晚上。光线少,拔营另择营地并不现实。”

他缓了口气,说道:“博尔斯老先生,我们随时需要你的帮助。如果有需要,我下次仍然希望能得到你不畏惧的劝告。”

博尔斯吃了闭门羹,老脸白须的他吐了吐舌头,无奈而又豪爽道:“好吧!要求拔营另择宿地,也的确不现实。但我希望今晚不致于身丧此地,能再有机会给你这个青头小子说些刺耳的话。”

“你去哪了,老先生?”少典见博尔斯回来,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去和青头小子说了些他不会听的话。”博尔斯抹了抹胡须。他焦虑的望望这阴森的周围,皱眉道:“今晚大家不要睡,以应付可能的状况。”

“有什么问题吗?”巴布多接头问,“除了几声怪叫,我倒觉得没什么。何况,我们有一万人和一千只麒麟在这里,这不是小数目,人多不畏。”

“我可不这么认为。”赫特更赞同博尔斯的观点,“我是魔法师,刚才进入森林的时候发现了很多上古的阵法,虽然已经荒废,但仍有法力。有些阵法十分邪恶,我们要小心。”

“有备无患。”少典说,“今晚我们准备个防护罩,隐藏起来,最好不要睡觉。赫特!”

“有什么吩咐,少典先生。”

“你是魔法师,你设置一个魔法和咒语保护我们四个人和军队。”

“少典真有远见,当时我还不明白你为何要将他召入探险队呢。原来有这个用途。”巴布多为少典的远见钦佩不已。

“但是有一个问题。军队的人数太多了,营地又太大,这样设置魔法和咒语,由于保护范围大,威力会大大减少。”赫特说。

“有总比没有好,设置了魔法和咒语,我们睡起来才安稳。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蚩尤魔爪的折腾。”博尔斯附议。

“那就行动吧。我去和军队长官商量商量。”少典说着向军队长官的营地走去。

军队长官自然支持这一倡议。听到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怪叫,和那些沙沙的声响,军队长官越来越觉得在森林扎营是个错误的决定。也许,确实会如博尔斯老先生所说,军队有可能在这里被歼灭。

“那好,少典先生。我支持你们的行动。我会下令军队今晚提高警惕,同时加派人手警戒。如果可能的话,请你赶快。那声音越来越近,我怀疑是军队和怪物什么的。越快越好。”

“我们会加紧。那请长官赶快下令吧。最好是骑在麒麟背上睡觉,一有危险,可以马上撤退。”

“十分恰当。骑在麒麟让士兵又多了层掩体,安全更有保障。”

谈话完毕,探险队与军队分别行动。军队长官下令全体战士不得卸甲,必须负荷睡眠,把弓箭和长矛准备好,随时杀敌。并且下令战士必须睡在麒麟上,违背者严惩。同时,为了预警,除了值夜巡逻的士兵外,派二百人作为值夜士兵,分批在周围值夜巡逻。

而探险队这边,赫特已经开始行动。赫特拿出魔法杖,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沿着军队的扎营地划起一条魔法线。探险队的其他人则在一旁协助。少典用自己的知识,炼制出几十条灵符,贴在魔法线附近的树上。巴布多和赫特在一起,在前面为赫特开路。他拿着剑,劈断阻挡的曼枝。“这树林好古老,是上古森林。”巴布多说。

“不!是上个时代的森林,已不能用上古来形容。这种森林十分可怕。由于阴气极重,适合妖怪生存,所以集聚了很多诡异的怪东西,这可是黑暗的国度。”赫特一边划着魔法线,一边回应。

而博尔斯则以年老体衰为借口,自个休息去了。“这是做长者的好处。我老了,要睡觉。”说完便呼呼大睡。

众士兵宽容了他,并觉得这个老头有趣。“这活了一万年的老家伙。”

“他有这个资格,他走的桥都比我们走的路多。”

当众人忙完后,已是午夜。那远处的怪叫更加惨烈。“哇!哇!哇!”的叫声连续不断。突然,声音变成了小孩的呢喃之声,在唱着远古的歌谣。

歌声凄然,犹如一位流浪儿在唱歌。

巴布多说:“何人的歌声那么凄惨,让人听得来毛骨悚然。”

静。还是静。苍白的光线与悲凉的氛围一起,考验着众人的意志。

还是小孩子之声,然而却更悲凉,伴随着悲伤的哀求。过后,便是哭泣。孩子的童真之声,伴随着浓雾,穿透湿重的阴气传来,像来自遥远的异时空国度,阴森恐怖。

实际上,让军队长官担心的,并不是孩子的哭声,而是另一个响声。那个“沙沙沙”这般响着的脚步声从来没有停止过,而且越来越近。

“准备战斗!”军队长官命令道,凭他的经验,这可能是一股敌人。但当众武士拿起严阵以待的时候,“沙沙沙”的脚步声却停止了。然后便是宁静,宁静,宁静。没有任何声响,只剩下孩子的哭泣声。良久,孩子的哭泣声也停止了,却听见一位成年妇女唱着摇篮曲。

歌声轻柔富有情意,在空旷寂静的森林里更具有神秘的韵味,苍凉很有感染力。当一首首的摇篮曲从那曼妙的地方传来,众人都陶醉了,被深深的催眠。许多人伴随着催眠曲静静地入睡,包括整个探险队。

不知道过了多久,似乎是经历了几个时代,又似乎是大地宇宙混沌初开,又似乎穿越星际,超越时空的界限,在无边的宇宙,在无尽的时间里,被爱情,被那些浪漫,紧追不舍,最后安静的回到人的精神故里,那里不属于宇宙的任何地方,却真实的存在。人踏实的安眠,鲜花盛开,香气盈鼻,小鸟快活的歌唱,农夫抡着锄头,美丽的少女,在河边洗着她的秀发,大地无边,时间永恒,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又好像被迫流浪,被迫迁徙流离,收拾家当,仓促逃跑。没有宁静,更没有鲜花,少女的美丽不再,脸上布满皱纹,沧桑如枯死的残花,如老去的山石。战火燃烧,豺狼当道,断壁残垣。一切都糟糕透顶。

“好甜好美的梦!后半段不太好。”博尔斯醒来便埋怨道。岂料,梦的后半段并不可怕,更可怕的事情是在醒来之后。只见魔法圈外五十米处,黑压压的一群怪物正狰狞的往营地这边杀来。

“准备射击!”军队长官也刚醒来,看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群怪物,忙叫醒全军士兵,应付恶战。

“哪来的敌人,赫特!”少典十分镇定,他忙问赫特是怎么回事。因为赫特是魔法师,知晓魔法咒语之类的东西,这也是当初要求探险队中必须具备一名魔法师的原因。少典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以便尽快找到对策。

赫特看见敌人黑压压的一片,样子十分可怕,他毕竟是个少年,未见过大场面,此时十分惊悚,拿起魔法杖准备杀敌,见少典问话,聊以回应道:“我们中了蚩尤的催咒语,刚才的催眠曲,正中带邪,迷惑人类十分有效。我们中埋伏啦。”

巴布多见状,拿起自己的剑,希望杀个痛快,他虽然是御前卫士,但并没有在战争前线杀过敌。现在逮着机会,自然痛快。“来吧,死怪物,让你们尝尝我的剑。”

博尔斯不是战斗人员,是一名迂腐的学者,此刻当然难以平静,咆哮道:“我早就说过,我们会死在这里,现在应验啦。”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补了一句,然后拿起弓箭,希望捞回个本,“杀个人好让自己死得痛快些。”

少典是最镇静的一个人。他少年早成,在被龙族国重新召唤前的日子里,他也特意锻炼自己的心智,让自己在各种危难面前可以镇静思考,承担责任。

“大家镇定些!”他大声吼道,“不必恐惧,我们有魔法圈保护,敌人靠近碰到魔法圈时会有咒语杀死他们。我们要举起弓箭,在魔法圈可能破裂前大量杀敌。”

军队长官见少典如此镇定,就是自己也不能做到,不禁大为钦佩。“举箭,射击。”

一万士兵醒来后,见敌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十分惊恐。开始时慌乱不已。但他们毕竟是战士,杀敌才是他们的本色。

当少典喊话和军队长官下令杀敌后,他们纷纷举起弓箭,第一排弓箭射出,几百名怪物应声倒下。

只见这些怪物十分怪异,人身兽面。像人一样的身体,像兽一样的面孔,下面还有四足,用四足来爬行。特别是他们的兽面,十分狰狞,丑陋,几处坏肉横挂其间,虫子在面孔胡乱冲撞。它们手里都没有兵器,用身前长出的一处利爪来杀敌。它们“嗷嗷”嘶叫,是真正的魔鬼。

当龙族国战士射出第一排弓箭后,几百名怪物应声倒下。为首的大叫一声:“杀光这些龙族人,长官大大有赏。”

怪物听令,不惧生死地往前冲。

“它们是一种叫混沌的怪物。人身兽面,四足爬行,古书上里有记载,想不到成为了蚩尤的帮凶。”博尔斯危难时刻喋喋不休,但没有人理会他,他也自觉没趣,吐吐舌头说:“我还是多杀几个敌人为好。”

少典举目相望,敌人黑压压的一片,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森林深处。敌人相互簇拥,不怕死的向前压。

怪物前排倒下几批后,原本四十米的距离又拉大到五十米。“杀,给我杀!”怪物首领狰狞怪叫。

命令之下,怪物往上压的阵势,更加凶猛。前排倒下,后排涌上。倒下几百,涌上几千。很快怪物前进到三十米的地方。“滋”的一声,怪物喷出唾沫。唾沫一接触龙族战士,身体迅速腐化,变成一具枯骨。

“腐尸液。”博尔斯吼道,“大家小心唾液,不要接触它,一碰便死。”

军队长官听闻,命令道:“举起盾牌。”

怪物的唾沫一排排往上喷,龙族战士一见唾沫飞来,便举盾牌相迎。但此举导致龙族国战士的反击力度大为消减,攻击力弱了下来。而敌人这边,人数众多,死了一批,往前压上一批,而且攻击没有减弱,反而有加强之势。此消彼长之下,怪物又靠近一步,距魔法圈只有二十米。

军队长官十分揪心,他不能叫战士不举盾牌,这是对战士性命不负责任,虽然这会大大消减军队战斗力。

龙族国战士的伤亡很大。唾沫一碰,立即死亡,战士倒下一大批,已经伤亡一千人有余。

军队长官一边指挥,一边跑到少典这边,求救道:“少典先生,情况不妙,得好好想想办法。”

少典说:“是的,正如你所说。”然后转头问赫特:“魔法圈咒语的威力多大?可以抵挡多久?”

赫特自信说:“一个小时没问题。除非这些怪物的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大。”

“很好,赫特。”少典说。然后他对着军队长官说道:“我们还是后退吧。这样下去,我们伤亡巨大,得不偿失。而且守住阵地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巴布多问道:“往哪边撤?”

“后边,后边没有敌人。”但话一说完,少典就发现判断错误。后边的怪物也早已是黑压压的一群。

博尔斯说:“后边也有一大批敌人非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