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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探险队出行(3)

“胡说!”巴布多似乎对他没有一点好感,“胡说,如果你的魔法出色的话,早已被编为皇家魔法队了。你没这个能力,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在夜里偷鸡摸狗。”

“哼!”他哼了一下鼻子,“那不是我的能力问题,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参加皇家魔法师的考试,我对此根本不屑一顾。龙族国的人都知道,皇家魔法师专做残害他人的事情。”

“你无需狡辩。事实是你的魔法有问题,品德更是如此。好人不会在夜里蒙着脸偷鸡摸狗,更不会被麒麟警察追着,被逼得走投无路,躲到衣柜里面逃命。我真该揭发你。我为刚才的一念之慈而后悔不已。”

“你对我有偏见。”少年说,“和有偏见的人说话没有结果。我拒绝回应你的挑衅,更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少典见气氛紧张,道:“少年魔法师,你好,我叫少典,他叫巴布多,是皇帝御前卫士。也许他对你有所误解,我代他向你道歉。不知可否和你谈一些事情。我,我可以先问一下你的名字吗?”

“赫特。”少年冷冷回应。冷冷打量少典后,问道:“你是谁,穿着这么奇怪,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他说的这话并没有贬义,更没有嘲讽,而是饱含着敬畏。

少典神色坚毅,目光深邃,动作从容,有王者之气,一看便知不是凡人。加上那还未换掉的盘古族装束,风尘仆仆,透露着沧桑感的棱角 ,还算高大的身躯,虽是少年,但早熟的脸庞,无不让他肃然起敬。

“我是盘古族智者。”少典歉意躬身道,“再一次为我的朋友巴布多先生对你的误解表示歉意。我相信你是忠勇之士。”

“很好,你的见解很有深度。我想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盘古族是伟大的种族。盘古族智者是我敬畏的对象,你的重临大地令人类充满希望。赫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我想我们可以一见如故。”少典说道,“我打算成立寻找神龙的远征队,为龙族国,为人类做些事情。我们需要一位魔法出色的魔法师,在路途上抵御侵犯我们的敌人。我们想邀请你加入,如果你不嫌路途颠簸流离的话。”

“不,你不必为我操心。颠簸流离才是我的正常生活。过得太舒适,整天呆在魔法房里我不太适应。我想跟你们出去走走,见见世面。我更想目睹一下神龙的伟大形象。”

“路途会很危险。这是我首先要声明的。”

“没问题,怕死就不做魔法师了。”

“很好。”少典赞赏道。他转过身子,再次介绍巴布多:“这是巴布多先生。龙族国第一勇士,也是我们寻找神龙远征队的成员。你们应该成为朋友,刚才只是一场误会而已。”

“为我刚才的顶撞表示歉意。”赫特此时谦逊道,“希望你能原谅。”

“没问题,原谅你的度量我还是有的。或许我确实应该相信你是侠盗。但我理解这并不是一项好差事,成为远征队的一员,是改邪归正的好机会。”

当晚,三人就寝于一室,三人年龄相仿的少年畅谈天地,无所不及。从盘古族的生活方式,到龙族国宫廷里泡茶的茶艺,再到人人都感兴趣的博尔斯的年龄。说起今天博尔斯生气的样子,众人哈哈大笑。

窗外,苍白黏腻的夜色似乎快要隐去。南方蚩尤怪兽的号角还没有停止,天空中两束火焰还照耀在空。但在浓重的湿雾里,追捕赫特的麒麟警察终究没有再回来敲响宁静的木门。

时间过得真快,又显得很慢,这真是一个矛盾重重的世界。

少典多次受皇帝的宴请,与众多大臣见面,介绍此行的任务,陈说此行的愿望。众多王公大臣对少典十分友善、尊敬,都认为孺子可教,勇气可嘉。

更有十七八岁的王子,王位的继承人麦汗对少典尊敬有加,也有参加远征队的意向,但被父王叱为“胡闹”作罢。只有皇帝的弟弟、王子麦汗的皇叔,对少典冷眼相待。他两眼深陷,脸色红肿,棱角扭曲,向少典敬酒的时候冷嘲道:“别以为几个小毛孩就可以找到神龙,蚩尤的怪物,高深莫测的术士,那些双角虫,一目怪物,在古书上所能找得出的怪物都在伸着它们的舌头,露出利齿,等着吃你们的嫩肉。”最后他还加了句:“想战胜蚩尤,你们做梦去吧!”

少典并不赞同他的理论,但这些诅咒在某时又确实像是一些真理。少典为此神色黯然。

“不必理会他的话,他是坏人。”一位装束华贵,雍容典雅又不失秀气的少女来到少典面前,向少典敬酒。

少典正疑惑,又或者说正为她的美色而震惊不已。她已经自我介绍道:“我叫安塔,皇上的女儿,王子麦汗的妹妹,你可以直接叫我安塔。你不必拘于礼节,我也是个讨厌礼节的人。”

“喔,很幸运,安塔公主。”少典随即饮了一杯酒,算做回应。

“他是坏人,一张乌鸦嘴,你对此大可不必理会。”

“呵呵,我并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有我坚持的地方。”

“应该如此。正义不会向邪恶退让,勇气不应让位于胆怯。我真希望我能成为你们中的一员,去经历外面的神奇世界。听说南方有些叫一目的怪物,全身只长了一只眼,还有些长臂国,巨人国,矮人国,女儿国,还有三足鸟之类,真是奇怪有趣。”

“奇怪但危险。”少典不留情面的提醒道,“这不是童话世界,更不是在妈妈床前向孩童提起的童话故事。那是邪恶的国度,那些都是凶猛的怪兽,是想把人吞噬下去的不良之物。此次南去,不是精彩的历险,而是生死之行。公主应该清楚这一点。”

少典说话时从容不迫,年少早熟的脸充满着刚毅,话语娓娓道来,加上来自盘古族的神秘色彩,那沧桑的棱角,所有这些,都是吸引女孩的资本。

安塔芳心微动,良久才回过神来。不服气似的回道:“那并不足为惧。如果需要,安塔可以为爱情出行。”

“喔!是吗?”少典看见安塔眼神迷离,明白了什么,于是缓道:“也许,这个理由更充分,也更说得过去。”

安塔暧昧道:“我更喜欢为了爱情牺牲,尤其是为了你,少典先生。”

其实,少典不必为路途上佳人的存在而分心,王子麦汗和公主安塔没有成行的机会。他们一向国王提起,国王总以责备终结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时间慢慢过去。少典为还没选择好出发的日子而着急。他三番四次的拜访博尔斯先生。埋在实验室里做研究的博尔斯总是以“还没有结论”这样的话把少典打发。如果发现少典神色无奈,他还会补充一句:“学术问题不能含糊,尤其是这种问题。”

少典无奈,但又没有办法。在没有确定神龙飞升登天的地点之前,匆忙出发没有任何意义。虽说如此,但在少典看来,大致知道地方也可以出发,并不是确定一切细节后才能成行。要知道,事情不都是尽善尽美。

少典知道大致的地点已经出来,只是博尔斯老先生是一个迂腐的大学者,没有确定的情况他是不会把结果告诉其他人的。如果一定要这样做,他会认为你违反了学术精神,而将你狠狠的痛批一顿。在他看来,这是不可原谅的。

于是少典就只能干着急,无可奈何的等待博尔斯老先生的研究结果。日子就这样过去十多天。少典趁着这十多天的光阴,了解了远古以来、几个时代以来发生的历史。深入领略了龙族国的风土人情,了解边境线兵力部署等情况,也把盘古族技法认真的梳理了一遍。在了解远古史的基础上,还自己研究了神龙的大致去向,思考在远征队出发的过程中可能遇到的困难,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不打无把握之战。

其间,王子麦汗和公主安塔也来过好几次。特别是公主安塔,特别热心和少典打交道。她纯真的少女春情,敢于大胆的用语言和行动表现出来,让少典好不适应。但这些日子,很快就将结束了。皇上下命令寻找神龙的远征队随从北往南调的麒麟军队一起出征。

于是,远征队在大致准备充分的情况下出征了,龙族国上下知道了这件事情,纷纷出来送迎。皇上也为此举行了巨大的仪式。

麒麟高五米身长十米,身宽五米,整体看来硕大无比,搭乘十人并不费力。但由于飞行速度太快,为了安全,在其脊背还是安装了座椅。远征队的四人分别坐在麒麟的后背上。等盛大的欢送仪式结束,四人便随军队一起,往南方边境线飞去。

麒麟的速度十分快,由此导致空中迎面而来的风十分凛冽,像刀一样削在脸上。

“有点疼。”博尔斯虽然得到众多幼小后辈的照顾,但年迈的身体似乎受不起这样的折腾。他埋怨道:“过于仓促的出行并不正确。我们还没有确定神龙飞天的确切位置。只知道用阵法算出是在广阔的不死之地。不死之地两边分别是法力森林和雾湖。”

“这样出行不准确。”他絮叨道,“在测出准确的地理位置之前,我更愿意躺在老年椅上啃香甜的饼干,或者是喝喝茶,虽然竹林国的茶叶早已没有了。但总好过漫无目的的往不死之地赶。”

“不死之地?”赫特一听,有点震惊,“是传说中各种景象大杂烩的不死之地?满是死人骨和仙人遗迹的不死之地?”

“看来,我们凶多吉少。”巴布多说道,“到那个地方没有多少人能活着回来。”

“也不是。”赫特道,“巴布多先生,你过虑了,我们无法确认是否有没有人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我们龙族国从没有人涉足过。”

“也许,没有人涉足的神秘比没有人回来过更为可怕。”巴布多说。

“我们总会逢凶化吉的。”少典说道,“各位,我们退一步想的话就会坦然。即使我们不往不死之地赶,即使我们不成立寻找神龙的远征队,我们一样会死在蚩尤的魔爪下。现在我们背负着人类的希望去寻找神龙,如果身死,可以背上个英雄的美名,虽然这美名没有多少人传颂,但我们自享荣誉。”

“少典说得对。”博尔斯都活了一万岁了。早已希望将生命结束,不是在平静的老年椅上,更不是在繁杂的书从里,而是希望在为人类奔走的途中。我十分愿意认为自己是一个大英雄。”博尔斯豪爽的说道。

“不知者无畏,多知者更无畏。”赫特说道,“但愿我们的探险并不是我们生命的结束。”

“我死之前,那些怪兽魔鬼得问问我的剑。”巴布多拍了拍剑背,“这是把好剑,伴我南征北战,砍死过许多坏人。这次希望可以多砍些妖怪,一目人什么的。”

“别再说泄气话了,朋友们。也许我们更应该在麒麟背上欣赏一下风光。”

麒麟在空中飞行。他们是在早晨出发的。

相对于苍白的暮色或者是黏腻的夜色,早晨的气氛看起来要轻松些,至少没有绝望的一种悲观。那迎面而来的清爽空气沁人心脾。穿身而过的湿雾,与麒麟相伴于空中飞翔的候鸟,种植在空中奇怪的植物,以及在空中穿行的马车,都给人以新奇之感,使人感觉世间仍有生活匆忙的景象,大地照样是日出日落,人们为生活奔忙,未如想到蚩尤时那般给人悲观绝望之感。

早晨至中午的飞行旅程,早已飞出了王都的区域。当麒麟穿越一座几万米的高山的时候,面前的景象让少典惊讶不已。

穿越山峰之后,王都的繁华再也看不到。这龙族国王都之外的城池,大多是渺无人烟,悬于半空中的居民房屋十分的少,在空中巡逻的麒麟警察也不见踪影,空中居民的出行也无迹可寻。偶尔于地上飘起几缕炊烟,凄然可怜。

“自上个时代初的繁华后,龙族国逐渐衰落了。盘古族远迁,神龙消失不见。世间的邪恶此起彼伏,龙族国的国土不断消减,为了抵抗敌人,也消耗了大量兵力,导致人口锐减。现在蚩尤又在南方兴起。蚩尤是邪恶之神,力量强大无比。人类为此感到绝望。”博尔斯感伤道。

“少做无谓的感伤,老先生。”巴布多说,“再飞行一段时间,边境线就到了。军队要降下地面进行补给,麒麟也需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