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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熊经鸟申——运动养生(10)

《庄子·养生主》中说,庖丁(厨师)给文惠君宰牛,使用刀子时发出的声音就像演奏音乐。文惠君说:“太好了!你的技巧怎能达到这种程度呢?”庖丁说:“我所爱好的是道,已经超过技巧了。最初我宰牛的时候,所看到的无非是牛;三年之后,就未曾看到过整个的牛了。到了现在,我只用心神去和牛接触而不用眼睛去看。依照牛体的自然结构,劈开筋肉相连的间隙,导入骨节之间的空当,依循它本来的结构运转刀口,不曾碰到经脉筋骨相连的地方,更何况大块的骨头呢!好的厨师每年更换一把刀,因为他们用刀割筋肉;一般的厨师每月更换一把刀,因为他们用刀砍骨头。现在我这把刀已经用十九年了,宰的牛有几千头了,可是刀刃还像刚刚磨过的一样。牛的骨节有空隙,而刀刃薄得像没有厚度一般,以没有厚度的刀刃切入有空隙的骨节,宽绰地运转刀口,必定是有回旋余地的。虽然如此,每当碰到筋骨交错聚结的地方,我觉得难下刀,不得不小心谨慎,目光专注,行动迟缓,动刀很轻,牛就解体了,就像土堆散在地上一样。这时,我提刀站着,环视四周,心安理得,把刀擦得干干净净并收藏起来。”文惠君说:“好啊!我听了庖丁的话,懂得了养生的道理。”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语意:人取法于地,地取法于天,天取法于道,道纯任自然。

语见《老子·第二十五章》,此为道家的至理名言。自然是最高的法则,要效法自然,就不应当违背自然的规律。虽然中国古代也有“人定胜天”的思想,但人与自然和谐共存、共赢的观点,无疑更高一筹。就养生学而言,情况也是一样的。因人而异、因地而异、因时而异的原则,处处都有所体现,青壮年和老人,男性和女性,酷暑与严冬,在养生的方法上,都有一些显著的差异。这种灵活的原则,是中国古代养生学的一大特色。虽然在执行中,掌握起来难度比较大,但总比那种刻板划一的方法所取得的效果要理想得多。《庄子·达生》中说,善于养生的人,就好像放羊一样,总是要用鞭驱赶落在后面的羊。换言之,养生的人,应视具体情况,着力改正自己落后的地方。

《庄子·至乐》上说,从前有一只海鸟飞落在鲁国都城郊外,鲁侯把它迎进太庙,用酒宴招待,演奏九韶之乐去娱乐它,设太牢之宴作为它的膳食。而这只鸟却头晕目眩,忧愁悲苦,不敢吃一块肉,不敢饮一杯酒,三天后就死了。这是人用养己的方法去养鸟,不是用养鸟的方法去养鸟。用养鸟的方法养鸟,应该让它栖息在林中,漫游在沙洲荒岛,浮沉于江湖水面,捕食泥鳅等小鱼,随鸟群飞行与留止,从容自如地生活。鸟最厌恶听到人的声音,何以还要做这些喧闹嘈杂之事啊!咸池、九韶一类的乐曲,演奏在广漠的旷野,众人听了,会环绕观看,但鸟听了要飞走,兽听了要逃跑,鱼听了要潜入水底。鱼在水里而得生,人在水里就要死。人与动物必定是彼此有异的,故而好恶也各异。人与动物的差别是如此,人与人的差别也是一样。因人而异、顺应自然,是养生的出发点。

纯粹而不杂,静一而不变,淡而无为,

动而以天行,此养神之道也。

语意:心神纯粹而不混杂,内心虚静专一而不改变,恬淡无为,运动与天道同步,这就是养神之道。

语见《庄子·刻意》。老子主张无为养生,强调静心安神,而庄子在这里则主张静心之余要顺时而动。不过,无论动与不动,静心专一都是必不可少的。明代养生家万全在《养生四要》中指出,“人之学养生,曰打坐,曰调息,正是主静功夫。但要打坐调息时,便要不使其心妄动,妄动则打坐、调息都只是搬弄,如何成得事”。此即是说,人习养生,其措施一是打坐,一是调息(调节呼吸),这都是习练静功的功夫。但在打坐调息的时候,一定不要使心神胡思乱想而躁动,如心躁动则打坐、调息都只是做样子,是一种自欺欺人的做作,是不能保健长寿的。

《庄子·达生》上说,孔子一次往楚国去,从林中走出来,看见一位驼背老人在捕蝉,就像拾取一般熟练。孔子问:“老先生真是灵巧啊,有什么妙法吗?”老人回答说:“我是有妙法的。技艺练到五六个月的时候,在竿头上摞两个小丸,可以持竿而不使小丸坠地,这时去捕蝉,逃掉的就很少了;在竿头摞三丸而能不坠,则逃掉的蝉只有十分之一;在竿头摞五丸而能不坠,再去捕蝉就如同拾取一样容易了。我立定身体,就像一根立着的断树桩;我控制手臂,就像枯树枝。虽然天地广大,万物众多,我只知蝉的翅膀。我心神凝注专一,不肯用万物交换蝉翼,为什么不能得到呢!”孔子回过头对弟子们说:“用心不分散,精神专注,不正如这驼背老人嘛!”捕蝉要精神专一,养生习练静功时,更需要精神专一。

修德篇

修德是养生的上等方法。钟离权对吕洞宾说:“要想养生小有成就,需要做善事三百件;想要有大成就的人,需要做善事一千件。”孔子也说:“仁者寿。”德高的人鬼神都敬仰,哪有不长寿之理?

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

语意:若想修身长寿,必先正心养心;若想正心养心,必先使意念纯善无恶。

语见《四书·大学》。儒家讲入世济民,而建功立业的基础则是修身,所谓“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修身既是入世济民的前提与基础,当然也是安身立命的基本原则了。

修身之道在于正心、诚意。《大学》指出,“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小人闲居为不善,无所不至,见君子而后厌然,掩其不善而著其善。人之视己,如见其肺肝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换言之,所谓诚意,就是不要自己骗自己。好比厌恶难闻的奇臭,喜爱艳丽的美色,这叫做自然的感触。所以君子在独自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小人平日做坏事,没有什么不干的;一遇到君子,便躲躲藏藏,掩盖自己坏的行为,显示自己好的表现。可是别人看他,连五脏六腑都能看到,这样有什么益处呢?这就叫心里有什么,总要在外面表现出来。所以,君子即便是独处时,也一定要使自己的意念纯善无恶。此书又说:“正其心者,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此即是说,若有愤怒,心则不正;若有畏惧,心则不正;若有喜好,心则不正;若有忧虑,心则不正。心不在那里,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吃也不知味道。简而言之,正心就是调节感情,端正思虑。

谦谦君子道可得。

语意:谦虚谨慎、能严格要求自己的人,可以长寿。

语见明代袁了凡的《了凡四训·立命之学》。人的命运虽然不可知,但只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谦虚谨慎的品格,就可以安身立命。具体来说,生逢显达时,也以落魄的心境处世;生逢顺利境遇,也当做拂逆一样谨慎;遇到富有时,也像贫穷一样节俭;被别人拥戴时,也不趾高气扬;如果名望很高,也不可自鸣得意;学问高深,也应礼贤下士,不耻下问。如此行事,克己复礼,则德可进,道可行,寿可长。时时维护祖宗之高德,日日弥补父母之愆尤;上思国家社会栽培之恩,下谋家庭子女之福祉;待人常抱救急之心,待己务必严格自律;务必日日反省,时时改过。养生的人须知,修身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所以不能安于现状,自认为没有过失,自认为是十全十美的人。

天下聪明的人所在皆是,之所以会有道德不修、事业不达、寿命不永的人,都是因为常人倾向于因循苟且、安逸享乐,从而耽误了一生。《了凡四训》所说的立命之论,确实是至理名言,人们应该经常诵读,并努力躬行,才不会枉度一生,荒废时日。古书有云“唯命不于常”,是很有道理的。所谓天命之说,其实是不可信的,命运不是不可以改变的。如果有人说“人生福祸唯天定”,这人必是凡夫俗子;如果有人说“祸福凭心定”,这人必是圣贤豪杰、贤达能知命的人。

不贵尺之璧,而重寸之阴。

语意:尺璧价值连城,但毕竟有价可得;寸阴时间虽短,但却一去不返。所以养生的人多重寸阴,而贱尺璧。意谓应当珍惜时间。

语见西汉刘安的《淮南子·原道训》。古人用日晷测计时间,即在圆形石板上刻有度数表明昼夜的时间,圆石中心立一金属棍儿,由日出到日落,小棍儿被阳光照射后的阴影由长而短、又由短而长地映在刻度上,代表相应的时间。所谓寸之阴,即显示在圆石盘上阴影缩短或延长一寸的刻度,表示甚为短暂的时间。尺璧,即直径为一尺的圆形玉璧,在先秦时其价值连城。

俗话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自古以来,大凡有修养之人,都珍惜时间的分分秒秒。据《淮南子》载,古时的大禹,非常珍惜时光。他在治水时,一次忘记了带鞋子,却不愿回头再去取鞋。还有一次在行路时,帽子不慎被树枝挂住了,他也置之不理,仍朝前赶路。禹之所以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名利而争先,而是为了争取宝贵时间。汉朝刘向在《说苑》中指出,“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长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他以灿烂辉煌的初晨旭日,比喻少年时期是学习的大好时光,此时如能抓紧时间,则前程似锦;中年好学虽不为迟,但终是日到中天,年岁过半了;老而好学虽值得称赞,可惜已如烛光一样,日落西山了。正因为如此,《乐府诗集·长歌行》有“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之叹,陶渊明有“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之伤。倘若总抱着“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蚊虫冬又冷,一心收拾待明年”的态度,即便寿命再长,也只不过是暴殄时光了。

过有千端,唯心所造。吾心不动,过安从生?

语意:人的过失有很多种,但归根结底都是从心而起。若能心不动念,无私无欲,哪里还有过错产生呢?意谓过错从心中产生,也当从心上改正。

语见明代袁了凡的《了凡四训·改过之法》。袁了凡指出,“一般人改过有三种方法:有的从事上改,有的从理上改,有的从心上改。方法不同,所得功效也不同。”最正确的做法,是从心上改正过失。不必逐样检讨好名、好利、好色、好货等诸种过失,只要一心向善,正气凝聚,邪念自然不生,就像太阳当空,鬼魅尽消一般,这就是“本立而道生”之理。心上改正之法,也正如斩毒树先断其根,则必然枝叶尽落,就不必枝枝去剪、叶叶去摘了。能治心,并明理,兼禁过,是再好不过的事;若只懂禁过,不明道理,更不知治心,则不过是最笨拙的改过方法。

如果发誓改过行善,最好能有亲朋提醒督促,一心忏悔,昼夜不得松弛,经过一段时日必有效果。至此境界,自然感到心旷神怡,智慧顿开,或处杂乱环境而不动心乱性,或梦见种种罕见之胜迹妙景,这些都是消过灭罪、行而有征之象。人无完人,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过失。若冷静思考,还看不到自己的过失,必是粗心大意的人。凡是罪恶累累的人,大都心神昏庸,失神健忘,无事烦恼,见到正人君子,则显出惭愧沮丧之状态,情绪大起大落,噩梦不断……这种精神状态显而易见对健康极其不利,因此若有了这种情形,应当及时改过向善,以免自误。

欲求长生者,必欲积善立功,慈心于物,恕己及人。

语意:若想延年,必须积德行善,以慈悲为怀。若可以原谅自己时,也可原谅别人。

语见《医心方》所引《抱朴子》。积德行善者可以长寿,然而何为有德?《抱朴子》指出,“看到别人有好事的时候,会真心为他人高兴;别人有了不吉祥之事时,也应当为他悲哀;当他人有了困难的时候,应当主动帮助他人;在别人穷困的时候,应当真诚救助别人;手不杀害无辜生灵,口不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见人有得,就像自己得到了一样高兴;见人有失,就像自己失去了一样难过。不自高自大,不自吹自擂;不嫉贤妒能,不诬陷他人。如果能做到这些,即是有德。有德之人,必会受福于天”。

人不仅要有善行,更要有善念。南朝医学家陶弘景的《养性延命录·教诫篇》指出,“无论人的内心有多么幽深,上天也能知道人内心的秘密;无论在怎样的暗处,神仙也能看到人的身形。即便是心中最短小的言语,鬼神也能听得到;人所犯的禁律太多,自然就会给予惩罚。做善事为人所知,即能得到报答;做善事不为人知,是积阴德,鬼神就会报答。做恶事为人所知,即能得到惩罚;做恶事不为人知,是损阴德,鬼神就会惩罚。天地是公正的,会根据人的行为给予回报”。《感应录》载无际大师开出的治心药方指出,“凡欲学道、修身、齐家、治国的人,先须服十味妙药,方可成就。这十味药是什么呢?好肚肠一条,慈悲心一片,温柔半两,道理三分,信行要紧,中直一块,孝顺十分,老实一个,阴骘全用,方便不拘多少。此药用宽心锅内炒,不要焦、不要躁,去火性三分,于平等盆内研碎,三思为末……每日进三服,不拘时候,用和气汤送下,果能依此服之,无病不愈”。

夭寿不二,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

语意:短命也好,长寿也罢,都不为之而动心,只是培养身心,等待天命,这就是安身立命的方法。

语见《孟子·尽心上》。孟子认为,尽可能保持善良的本心,这就是懂得了人的本性。懂得了人的本性,就懂得了天命。保持人的本心,培养人的本性,这就是对待天命的方法。

一般人都认为,短命与长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形,孟子为什么说是一样的呢?明代袁了凡的《了凡四训·立命之学》指出,“人若能使心处于不动欲念之境,随遇而安,善尽生之职责,必然过得踏实,那么还有什么夭与寿的区别呢?进一步而言,丰歉、贫富、穷通、贵贱……也都是在人心中有了欲念之后才有分别。正因为世人心中存有妄念,不敢面对现实,不能以静心处理顺境,以善心安于逆境,因此穷达、生死等就演变成对立的两面:一切吉凶祸福、毁誉是非、穷通贵贱,也就困扰着世人,使之心神不定,永无宁日。人若是能修身养性,去恶向善,安于顺逆现实,时刻处于不动丝毫是非之念的境界,明心似镜、似光、似无,则离返本还原、归根复命的境界已不远”。古人认为,时刻处于无思无虑的状态中,则人心即是天心,必能感动天地而得福。这样,一切罪恶过失自然也就无踪无影,命运自然归于称心如意、全吉无凶之境。这才是真正利人利己、有价值的人生。

慎动者,吾儒谓之主敬,老氏谓之抱一,

佛氏谓之观自在。总是慎独功夫。

语意:慎动,儒家称为主敬,道家称为抱一,佛家称为观自在。总之就是做到慎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