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我就回来了…”初七委屈万分,可又无可奈何。毕竟妈妈怎么知道沈言出去三天是跟别的女人鬼混去了?
她对连天雨感到万分抱歉,“对不起,天雨哥,我今天不能和你一起听音乐会了…”
连天雨很体谅她,反而安慰她,“没关系,小七,以后机会还很多,回去吧,别让妈妈担心!”
“嗯!”她点点头,转而气愤地将沈言的手机一扔,扔还到他身上,自己气冲冲地跑向他的车。
沈言稳稳接住初七抛来的手机,对连天雨展开歉意而无奈的微笑,“连先生,真不好意思,老人家的意思,我也没办法,连先生如果喜欢听音乐会的话,下次在下奉陪!”
两个男人去听音乐会?或许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连天雨思量着,微微点头,“好啊!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
“连先生再会!”沈言转身的动作优雅到了极点,贵族似的微笑更是谦逊和尊贵兼具。
连天雨看着沈言的背影,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一个有意思的对手…”
沈言上车后就发动了车,也不说他这三天去了哪里,也不问初七怎么会和连天雨在一起,只专注地开着车。
越是沉闷,初七越感到极大的压力,打开窗,让夜风吹进车内透透气。
忽见反光镜内,有两辆车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沈言的车,而这两辆车似乎还很熟悉…
她猛然想起,这车好像是早上见过的,就停在律师楼下面…
她顿时想到一个问题:沈言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家餐厅吃饭的?竟然候在餐厅外?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她勃然大怒,冲他吼道,“沈言!你竟然派人跟踪我?!你凭什么跟踪我?”
“我在开车!不要和司机说话!难道你没这常识?”沈言懒洋洋地答了一句。
逃避问题?那也就是承认了?
“沈言!你简直卑鄙无耻!”初七咬牙骂道。
沈言仍然是淡淡的表情,“有话回去再说!别影响我开车!”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气得快要爆炸了,他却一点事也没有!总是这样不咸不淡的,害她连发泄怒气的地方也没有!
最后,她只能把气撒在“回家”这两个字上,冷冷地道,“别提回家,别忘了,那房子你答应给我了,那是我家,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回就能回的!”
他还是只开车不说话。
“喂!我和你说话呢!”她忍无可忍,在他胳膊上一拍。
他眉头微微一皱,低沉了嗓音,“过户手续没办之前还是我的,再者,你确定希望我现在搬出去吗?”
这句话踩中初七要害,她确实不能让他现在搬出去,她还要他配合演戏,真不知道爸妈要住到什么时候…
她审视两人目前的关系,心酸不已。两个曾经如此相爱的人,走到最后,谈论的话题竟然是财产的分割,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回头的?这是她最鄙视的结果,一年前她要和他离婚时都没提过半个字的财产…
可是,既然他已经如此决绝,为什么还派人跟踪她?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累了,不想再去猜测他在想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和沈言的二十年都白活了,她似乎真的从来就没去想过他在想什么,只明了一件事,那就是沈言爱她,可是,除了这点,他在外面做什么,他脑子里装了些什么,她却一点也不知道…
难道,她从来就没真正了解过沈言吗?
呵…多么悲哀的一件事…
“以后不要跟连天雨在一起!”沈言忽然道。
她学他,保持缄默。手卷成筒状,透过手心的圆孔透过车窗玻璃,去看天上的月亮。
“你听见没有?”沈言声色俱厉起来。
她想笑,亦学着他不咸不淡的语气,“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说不准就不准!”他像念中学时那么霸道,说不准她为自己班的男生当啦啦队长就不准她当。
可那时,他是她的沈言啊!现在是什么?她哧的一笑,“凭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其实笑起来的时候,滋味并不好受…
他也笑了,笑得几分狡诈,“凭…我手中有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而你只有百分之三十九,决定权在我这里!”
“你什么意思?沈言!”她蹭地一下跳下秋千,难道他给她股份是为了控制她?难道他还想在静静登上他夫人宝座之后再压着她当他的小三?难怪他每次看见她和连天雨在一起就出来捣乱!
她忘记了所谓的淡定,朝沈言冲过去,指着他鼻子警告他,“我告诉你,沈言!你的决定权只在公司生效!出了公司,我的私人问题你无权干涉!”
“谁说是你的私人问题?连天雨和公司有业务来往,你就不能跟他走得太近,否则我会怀疑你拿回扣!甚至…不正当公关手段交易!”沈言的眼睛居然在她身上几个要害部位迅速扫射了一遍。
初七大怒,犹如被他的眼光把衣服剥光了一样,扑上去拼命打他,“该死的沈言!闭上你的臭嘴!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和你一样肮脏吗?你的脏手!碰过别人的,还来碰我!我真想…真想掐断你的手!”
她骑在他身上,一顿拳打之后,重重在他胳膊上一掐,而他居然惨叫出声,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假装。
“你…怎么了?”她忽的想起,在车上的时候,她拍了拍他的手臂,他也皱了皱眉…而且他莫名其妙穿上了长袖…
“你的手怎么了?”恨他,怨他,心痛到五内俱焚,可眼见他有事,心里对他的疼惜还是漫了上来,忍不住便去扯他的衣袖。
“拜托!你先下来好不好?”他趴在地上,指指她。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骑在他背上…
“你到底怎么了?”她从他背上下来,去解他的睡衣。
他坐起来,拍开她的手往后缩,“你想干什么?非礼我?”
她心中忧急,一把扯开他的睡衣,“你丫以为你有什么好看的?本宫从三岁时就看起,看了二十几年,看着它从小长到大,你得瑟个什么呀!”
话音刚落,她的双唇就颤抖起来,沈言的胳膊上居然绑了纱布,可能是她刚刚掐了一下,纱布又浸出血来…
“你…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啊?那…静静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人,你们…不会玩得这么激烈吧?她SM你?”她的心在疼,一来心疼沈言受伤的胳膊,二来是为自己所瞎想的事而感到心中酸疼…
沈言哭笑不得,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我说你这脑瓜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什么SM?都谁教你的?”
“那你到底是在做些什么呀?能不能不让人猜?能不能不让人那么难受啊?”初七看着那渗血的纱布,哭了出来。
他浅浅一笑,“没事,公司…玻璃划破的…”
“你胡说!慕凌晨都说了,你这几天没去公司!你跟那女人到哪里鬼混弄伤了自己?”她就不明白,难道那个叫静静的,就不心疼他吗?
“该死的慕凌晨!该说的不该说的全瞎说!”他低低咒骂。
“你别去找他麻烦啊!人家说真话那叫诚实!你以为个个都像你花花肠子呢?”初七指着他鼻子警告他。“你到底怎么回事?别老让人心里悬着好不好?”
“好吧好吧,我说…”沈言很无奈的样子,“我遇上劫匪了,行了吧?”
“你还是在撒谎!你想骗我?你以为我是谁啊?你给我说实话!”她掐住他脖子。
他举手投降,“好,我说!我说!我在小安子夜店玩,夜店有人打架,我被误伤,这可是真的了,不信你去警局看,有记录!”
“你…”初七气得朝着他的俊脸又是一阵猛掴,“你又去夜店!我上次去你打我!现在我打回来!”
沈言抓住她手臂,低喝了一声,“我只打你一下,你打我几十下,够了吧!”
初七一怔,甩开他的手,哭着喊,“不够不够!该死的沈言!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
他不说话了,只静静地听她哭泣。
这一夜,回到家里,睡得无比安稳,沈言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只看见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是她昨晚盖在沈言身上的,那么,是他给她盖的被子吗?
不知何处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她起床到处找,在床角找到声音的来源,是沈言的手机,居然连手机都忘了拿走。
她捡起来,接了,还没说话,那边就有个女声在说,“喂,沈先生吗?”
又是女的!初七暗暗咬牙,“对不起,他不在家,忘了拿手机了!有什么事我可以转告吗?”自我觉得这句话挺有分量…
“那好,烦请沈太太转告,我是医院黎先生的特护,黎先生醒过来了。”
“黎安柏?”初七想起昨晚沈言说的夜店出事,难道黎安柏受伤了?还很严重?忙问,“你是哪家医院啊?”
“仁爱医院。”
“好的,谢谢,我一定转告!拜拜!”初七放下手机,决定自己去医院看看小安子!
她进病房的时候,黎安柏全身包得像粽子似的,两个眼珠露在外面,咕噜咕噜看着门口,一见是她,发出喜悦的光彩,嘴里小声地说着,“哟,娘娘亲自来看奴才?奴才如何担当得起?”
“你少给我贫嘴!”她没好气地把装粥的保温盒重重一顿,“你们少闯点祸不行吗?”
黎安柏看着保温盒有点感动,“娘娘,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给我送饭吃,奴才感动着呢!”
“你能不能吃啊?”气话归气话,黎安柏现在的样子也挺可怜的,多少年了,怎么说也是沈言的兄弟,她内心深处也是拿他当自己兄弟看。
“能的能的!我快饿坏了!刚刚让特护去买粥不是还没买来吗?既然有嫂子的温暖牌,就不用吃外面的了!”黎安柏舔了舔唇,一副饿坏了模样。
“瞧你那样儿!”初七瞪了他一眼,把粥盛在粥碗里。在他旁边坐下。
被包成粽子的黎安柏还想自己起来,被初七的眼光狠狠瞪了下去,“给我躺着,这个样子怎么吃啊?我喂你吧!”
黎安柏马上夸张地吸了吸鼻子,“嫂子,我感动得泪流满面啊…”
“贫嘴!”初七舀了一小口,喂入他嘴里,哼了一声,“你就美吧你!本宫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喂饭吃呢!”
黎安柏一口吞下去,惊讶不已,“不会吧?你连老大也没喂过?”
“没有!”初七不由想到了沈言办公室,静静给他喂饭那一幕,心里像吃了个苍蝇,“他现在有人喂了,哪里还用得着我!”
黎安柏呵呵一笑,也没说什么,张口接住初七喂过来的第二口粥。
初七心中一动,想套一套黎安柏的话,“小安子,你不恨我吗?”
“恨你?为什么?”小安子张口接住第三口,“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恨你?”
初七抿了抿唇,“当初啊,我跟于深海走了,抛弃你老大,你不觉得我无情?”
黎安柏想了想,“这种事情外人是说不好的,说实话,当时见老大那么伤心,确实替他鸣不平,可是时间长了,也就都过去了吧,再说了,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啊,我们大家本来都是好朋友,就算你不是老大老婆了,也还是我小安子的朋友!”
黎安柏刚刚醒了不久,说这么多话感觉吃力,闭上眼休息了一会儿,初七倒了杯水喂给他喝。
过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请她继续。
初七嘟起唇,塞了一口粥到他嘴里,“你老大的女人你都当成朋友,那你夜店里不是多了很多蹭饭的?你不得亏本?”
黎安柏听了一笑,笑容包在纱布里,看着还真诡异,“嫂子,老大的女人我都会尊敬,可是,能做朋友的,只有你哦…现任嫂子,那个秘书…人不错,可是总觉得合不来…跟她在一起拘束得很…通常她在…我就不会和老大在一起了…”
他说着话又微微喘息,初七心里有些小小的满足,让他休息一会,才接着喂下一口,到最关键的问题了,她紧张,而且谨慎,“那…你们受伤的时候那女人不在?”
她不知道沈言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她只是想确认,沈言这三天究竟有多久和静静在一起,还有,最重要的是沈言是怎么受伤的。
“没啊!”黎安柏吞咽了一口,已经很疲惫,“三天前有人深夜来我店里捣乱…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确实和…她在一起,然后马上来我这里了…小七,你放心吧,这三天他没回家,都跟我在一起…”
黎安柏不是省油的灯,一眼便看穿了初七的意图,虽然说话费力,还是尽力向她解释。
初七脸红了, “他和谁在一起跟我有关系吗?我和他一点瓜葛也没有!”她把碗一放,瞪着他,“你还吃不吃?”
黎安柏疲惫地靠在枕头上,摇摇头,“不吃了…不过,你不能说他和你没关系,你不是还有他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吗?”
“这你也知道?”她深知黎安柏和沈言是好朋友,黎安柏知道也是正常。
黎安柏虚弱地点点头,“我知道的,他上周就跟我说了…打算把公司股份给你…他说…担心…你一个人…无依无靠…把股份给你…只要他有饭吃…你就不会挨饿…”
初七心中一酸,放下碗,捂住脸就哭了出来,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