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心理学人性能达到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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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探索生命的需要(20)

在研究过心理健康或任何别的类型的健康之后,你将会发现,它是如此具有诱惑,使你不禁要投射你自己的价值观念,并使这个概念弄成一种自我描述,也许是一种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子,或你认为人们应该成为什么样子的描述等等。你会不得不长时间支持这种倾向,并且你将发现,虽然在这样的工作中有可能成为客观的,但肯定很难做到。即使这时你也不敢绝对肯定。归根结底,假如你选择研究对象是以你个人的判断和诊断为基础,这样的选样错误的几率会比你依据某种非个人的标准进行选样时多。

很明显,熔接词是高于较纯规范词的一种科学的进展,同时也避开了更坏的陷阱

———科学只能是无价值观念和非规范的,或超人类的。熔接概念和熔接词使我们有可能参与科学和知识的正常发展,从它的现象学和经验的开端向更可靠、更有效、更确信、更准确、更能与他人分享和取得一致的目标前进。

其他常用的熔接词有:成熟的,演化的,发展的,发育受阻的,残缺的,充分发挥作用的,优美的,笨拙的,愚蠢的等等。还有许多许多词是不太明显的规范与描述相熔

接的词。我们可能终有一天不得不认为熔接词是可以作为范例的,是正常的、通常的和核心的。那时,较纯描述词和较纯规范词会被认为是边缘词和新生词。我相信,这将成为人本主义世界观的一部分,这一世界观现在正迅速晶化为一种有结构的形态。

首先,这些概念太绝对地外离于心理了,不能充分说明意识的性质,心理内部的或主观的能力,例如,欣赏音乐,沉思和冥想,分辨韵味,对个人内在呼声的敏感等等,能够在个人内部世界融洽生活,可能和胜任社会生活或胜任现实生活同等重要。但从理论的精致和研究的战略观点看,这些概念不如一张构成人性概念的能力的清单那么客观和直观。

我认为这些模式没有一个是和医学模式对立的,它们彼此没有必要二歧化。医学上的疾病能削弱人,因而它也处在从较多人性到较少人性的连续系统上。当然,对脂肪瘤、细菌侵入、癌等而言,医学的疾病概念尽管是必需的,而对神经病的、性格的或精神失调而言,却又肯定是不充分的。

说“丰满人性”而不说“心理健康”,因此可以相应地说“人性萎缩”而不说“神经症”。但这又是一个没一点真实意义的词。这里的关键概念是人的能力和可能性的丧失或缺乏,显然这也是一个程度和数量的问题。再者,这更接近于能在外部观察到,更接近于外现行为,这自然使它比焦虑、强迫症或压抑等更易于研究。它也把一切标准的精神病学的范畴纳入同一个连续系统中,包括来自贫困、剥削、不适当的教育、奴役等所有发育受阻、残缺和抑制,也包括来自经济上有特权的人的那些新型的价值病态、存在性紊乱、性格紊乱,并非常细致地论述了来自吸毒、精神病态、专制主义、犯罪等种种萎缩,以及来自另外不能在同样医学意义上称为“疾病”(如脑瘤)的种种萎缩。

这是一种长久被忽略且脱离医学模式的激进运动。严格地说,神经症意味着一种神经性的疾病,我们现在不用这个陈旧的说法也照样行得通。此外,用“心理疾病”会把神经症置入和溃疡、损伤、细菌侵袭、骨折或肿瘤相同的论题范围。但现在我们已经明白了,最好设想神经症和精神紊乱有关,和意义的丧失、对生活目的的怀疑、失恋的痛苦和愤怒、对未来的失望、对自己的厌恶、认识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逝、或和失去幸福或爱的可能等等有关。

这些都是抛开丰满人性、脱离人的盛开之花的凋零。它们是人曾有的和也许还会有的可能的丧失。物理和化学方面的卫生术和预防法在这一心理病源学的领域内必然也会有点用处,但和更为强有力的社会的、经济的、政治的、宗教的、教育的、哲学的、价值论的、和家庭的决定因素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如果一个人不首先是个人自己的身体、个人自己的体质、个人自己的机能、个人自己的种性,他又能真正是什么呢?

人怎样向丰满人性成长

我们可以从心理、哲学、教育、精神方面的转移倾向中赢得某些好处。在我看来,这一转移鼓励了对生物基础和体质基础的正确理解。在任何有关同一性或真实自我、成长、揭示疗法、丰满人性或人性萎缩、自我超越或任何其他这一类问题的讨论中,都不能不涉及潜在的生物因素和体质因素。简短地说,我认为,要帮助一个人向丰满人性运动,不可避免地要通过他对自身同一性等等的认识。这一工作极重要的一部分是要意识到自己是什么,作为人类的一员在生物学上、气质上、体质上是怎样的,意识到自己的能力、愿望、需要,也意识到自己的使命,自己适合做什么,自己的命运是怎样的。

可以毫不畏惧地说,关于个人自己内部的生物学的现象学认识,关于我称为“似本能”的本性、关于个人动物本性和种性的认识,这才是对自我觉知至关重要的方面。这当然是精神分析要努力做到的事情,即帮助一个人意识到自身的动物冲动、需要、紧张、抑郁、爱好、焦虑,这也是霍尼在真实自我和虚假自我之间进行区分的目的,这也正是个人对于自己真正是什么的一种主观的意识判断。如果一个人不首先是个人自己的身体、个人自己的体质、个人自己的机能、个人自己的种性,他又能真正是什么呢?

这一范式可以一直延伸到个人发展的最高水平,甚至延伸到个人自我超越的水平,我对此深信不疑。我完全有理由接受一个人的最高价值的似本能特性,或可称为精神生活或哲学生活的似本能特性。我甚至觉得这种个人发现的价值论也能纳入“个人似本能性的现象学”范畴,或纳入“主体的生物学”或“体验的生物学”等范畴。

这一人性程度或量度的单一连续系统在理论上和科学上具有重大意义。这一连续系统不仅包括精神病学家和医师谈论的各种疾病,而且也包括存在主义者、哲学家、宗教思想家和社会改革家所关注的一切问题。不仅如此,我们还能把我们所知的各种健康和各种程度的健康纳入这同一个单一的连续系统,甚至加上自我超越的、神秘融合的“健康以外的健康”以及未来可能揭示的任何更高的人性可能性。

在相同的意义上,萎缩也能导致一些后果和过程的出现。就简单描述方式看,它仅仅在极少的情况下才是一种完成或终结。

抵制神经症的“特效药”

我至少从这种思路中获得一项特殊的好处———我的注意力可以敏锐地转向我称为“内部信号”或内部暗示或刺激的东西。我起初未能充分认识到,在多数神经症以及许多其他身心障碍中,内部信号会变得微弱或甚至完全消失(如在严重强迫性神经症中),或“听”不到或不能被“听”到。在极端的例子中,我们看到过一些没有什么体验的人,例如行尸走肉、内部空空的人。恢复自我必须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喜欢谁,不喜欢谁,知道什么是愉快的和什么不是,什么时候应该吃、睡、解手、休息、等等。作为绝对必需的条件,当然包括恢复拥有和认知这些内部信号的能力。

没有什么体验的人,因为自身不能发出明确的指令或真情呼唤而只看好外面的情形而动。例如,吃饭要看钟点而不是顺从他的食欲。他靠时钟指引自己,靠常规、日历、日程表、议程表、他人的提示指引自己的生活。

不管怎样,我认为神经症是由于个人成长的幼稚的解释,当然已具有很明确的特定意义。它是未能达到的但从生物学的观点看一个人本来能够达到,甚至我们可以说,一个人本来应该达到的目标,即,他在未受阻挠的方式中成长和发展就能达到的目标。个人的可能性已经丧失。世界被弄得很狭隘,意识变得很局促,能力受到抑制。例如,优秀的钢琴家不能在众多听众面前演奏,或恐怖症患者被强制回避高处或人群。不能学习、不能测试、不能吃多种食物的人肯定已受到削弱,正如一个双目失明的人一样,认知性的损失,失去的快乐、欢欣和狂喜,不能胜任,不能放松,意志的消沉,怕负责任,所有这些都是人性的萎缩。

用更实际的、外观的和定量的人性丰满或萎缩的概念来取代心理疾病和健康的概念,正如我曾提到的那样。我认为,人性概念在生物学上和哲学上也是较健全的,萎缩是可逆的或不可逆的。例如,我们对于妄想狂人要比对于一个友好的、可爱的歇斯底里的人会感到失望得多。萎缩自然也是动力型的、弗洛伊德式的。弗洛伊德独创的方式谈到一种存在于冲动和对冲动的防御之间的辩证关系。在相同的意义上,萎缩也能导致一些后果和过程的出现。就简单描述方式看,它仅仅在极少的情况下才是一种完成或终结。这些丧失在多数人中不仅引导到弗洛伊德和其他精神分析团体已经阐明的各种防御过程,例如,引导到压抑、否认、冲突等等。它们也引导到我曾强调过的抗争反应。

冲突本身自然也是比较健康的标志,假如你曾遇到过真正冷漠的人,真正绝望的人,已经放弃希望、奋斗和抗争的人,你就会对此深信不疑。神经症对照地看是一种非常有希望的事态。它表明,一个受到惊吓的人,不信赖自己、轻视自己的人,仍然力争达到人类的传统和每一个人都有权利得到的作为人的基本满足。或许也可以这样说,这是一种胆怯的和无效的、趋向自我实现、趋向丰满人性的努力。

萎缩自然也可能是可逆的。常见的情况是,只要满足了需要就能解决问题,特别是在儿童中。对于一个缺乏爱的儿童,显然最好的办法是给他充足的爱抚,把爱洒遍他全身。临床的和一般的经验都表明这是很有益的。我没有统计数字,但我猜测十之八九是如此。同样,尊重对于抵制无价值也是一副特效药。于是这使我们得出一个明显的结论:假如我们认为医学模式上的“健康与疾病”在这里是过时的,那么医学的“治疗”和“治愈”概念和权威医师的概念也必须被清除和取代。

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改善自身的冲动,一种趋向更多实现自身潜能、趋向自我实现或丰满人性或人的实现(或你喜欢用的任何名称)的冲动。假设真的如此,那么,是什么使我们停顿,什么阻碍了我们呢?

防御逃避畏惧的方式

我们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改善自身的冲动,一种趋向更多实现自身潜能、趋向自我实现或丰满人性或人的实现(或你喜欢用的任何名称)的冲动。假设真的如此,那么,是什么使我们停顿,什么阻碍了我们呢?

在这一类对成长的防御中,我特别谈一点———因为它还没有引起很大的注意———我称之为约那情意综。

在我自己的笔记中,我最初称这种防御为“对自身特有的畏惧”或“逃避自己的命运”或“躲开自己的最佳天才”。我曾想尽量坦率和尖锐地强调一个不同于弗洛伊德的观点,即我们害怕我们的至善正如害怕我们的至恶一样,尽管方式有所不同。就我们大多数的情况而言,我们肯定都要比我们的实际表现更杰出。我们都有尚未运用的潜能或尚未充分发展的潜能。我们许多人都在逃避我们体质上提示的天职事业、命运、生命的任务、使命。我们常常逃避责任,那是自然、命运、有时甚至是偶然事件命令(或宁可说是提示)的,正如约那力图徒劳地逃避他的命运一样。

我们害怕仔细设想我们最高的可能性(正如害怕最低的一样)。我们一般怕变成我在最完美的时刻、在最完善的条件下、以最大的勇气所能设想的样子。我们对于在这种高峰时刻在我们自己眼中看到的神一般的可能性感到愉快甚至激动。但我们同时又带着软弱、敬畏和恐惧的心情在这些可能性面前颤抖。

我发现很容易就能向我的学生证明这一点。只要问他们:“你们中有谁希望成为最伟大的小说家,或成为一位参议员、州长,总统?或一位伟大的作曲家?谁想当联合国的秘书长?谁企望当圣人?你们中间谁愿成为一位伟大的领袖?”通常,人人都突然咯咯地笑起来,羞愧而不安,直到我再问:“假如你不干,那么谁来干?”这自然是真理。当我以这种方式推动我的毕业生趋向这些更高的抱负水平时,我又说:“你们现在秘密计划要写的伟大著作是什么?”这时他们常常显得手足无措,并支支吾吾,设法避开我。但为什么我不应该那样问?除心理学者以外还有谁更有能力写心理学著作?这样我就能再问:“你不打算当心理学家吗?”“当然想。”“你受的训练是要当一名缄默的或不活跃的心理学家吗?那样有什么好处吗?那不是一条通向自我实现的正确途径。不,你应该想当第一

流的心理学家,当你力所能及的最佳的心理学家。假如你犹豫彷徨只打算较次于你力所

能及的事业,我就要警告你,在你的余生你将深感遗憾。你将逃避你自己的能力,你自己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