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紫葡萄绿葡萄
45985800000030

第30章 白杨开花

白杨树是西北边疆的一个象征。

白杨曾经有过一段辉煌的历史。在我居住的边城,甚至就有了“白杨城”的美誉。那道路两旁的白杨高大挺拔,如果抬头望树尖,连帽子都有可能掉下来。那茂盛的白杨树,浓荫蔽日,在密密的树叶中,鸟儿隐去身影,很难找到其踪迹。

每到早春二月,乍暖还寒的时节。白杨树辞别了寒冬,带来的是扑面而来的春的气息。当桃李杏们还在拉锯战的寒意徘徊时,那些白杨树的枝条上已经有了一朵朵叶芽儿悄然萌出,勃勃生机一扫初春的空寂。又过几日,枝条更加壮实。一场春雨过后,树叶缀满晶莹的露珠,有无数的生命在叶脉的琴弦上颤动。那树叶绿绿的,在阳光的照耀下,绿得发亮!

这样的时日,我喜欢走在白杨夹道的林荫道上。枝繁叶茂的杨树,吸引来麻雀、燕子、喜鹊,它们在树枝上安家,谈情说爱,茂密的杨树叶丛就是鸟儿的家园。我喜欢站在阳台上看它们树梢欢快的飞舞,让那愉悦的鸟鸣飘进房间。感受那自然界不屈不挠的本性,触摸那些自然律动的生命强音……

春天的白杨树会吐出一种毛毛,样子就像毛毛虫,漫天飞舞的毛毛虫有时候让人觉得心烦,但那些童年的孩子们似乎觉得白杨树的毛毛虫有些意思。童年的世界天真烂漫,他们捡起飘落“毛毛虫”插进鼻中扮演鬼脸。史料记载,“毛毛虫”曾经是人类解饿充饥的食粮,人们把它们泡在水里搓去黑色的表层,再拌上一些玉米面放些盐上锅蒸,谈不上美味,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大量名贵树种的引进,白杨树不再是主要的绿化树种。城市的改造让白杨的数量在毁灭性地减少,除了城市的郊区和偏僻的街道还有少量的白杨树,已经很难找到夹道路面的白杨树荫了。

我始终以为,白杨树是有灵性的。排排整齐的大白杨挺直高大,像是忠诚的卫士。挡住了远道而来的风沙,夏天走在这样的林荫道上,享受着清凉。向上望去,高大的杨树叶子手拉着手连在了一起,像是一把巨大的太阳伞。偶尔一阵风吹来,还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再加上此起彼伏的一些鸟鸣,就像身处在童话的世界里,各种奇幻美妙的画面不时呈现在眼前。当我站在阳台凝望它的时候,它摇摆着大叶子,和我的心一起歌唱。当我郁闷的时候,我会选择安静的白杨树,坐在大杨树底下,背靠在它的粗大结实的树干上,向她倾述心中的不快。

而如今,要想看到成片、成排的白杨树,必须到城外。因此,只要时间允许,我都会和家人一起去郊区转转。最常去的地方是开发区和市区交界的一条街道,这里还有白杨夹道,走在这里的林荫道上,仿佛让人再次回到了白杨城的时代。有时候去伊犁河畔也会在奶牛场附近见到成片的白杨树林,那是育苗的地方,虽然不是一望无际,却也蔚为壮观,站在那儿,久久不愿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