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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刘备来了(1)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

孙权有个妹妹,不知怎么就成了剩女,她的婚姻大事成了孙家的头疼事,堂堂诸侯孙权的妹妹居然嫁不出去,孙权为此很是恼火,多次对群下表达了他深切的悲愤,勒令众僚属,你们拿着我发的薪水,却不帮我办事,比如我妹妹的婚事,一拖再拖,都拖成拉面了,她还在家养着,你们也忒废物了!我很郑重地告诉你们,我妹妹一日嫁不出去,我就一日不得安生,我不得安生我就会神经衰弱,我神经衰弱,就会实施官员廉洁计划,官员廉洁计划一实施,薪水立马减半!

于是,雪片儿似的婚介资料飞上了孙权的案头,资料上的男丁个顶个都是金灿灿的人才,有身家显赫的江东房开商,有从西域留学回来报效祖国的拉风海龟,有坚持为人民服务却错过了婚嫁黄金年龄的党政干部,有本年江东选秀冠军,有著作等身的东吴大学教授,等等等等。

孙权把这些资料统统送给妹妹孙尚香,说,阿拉亲妹子,侬快选个合适的,侬再不嫁,阿拉要急死咧!

孙尚香把资料都丢了出去,她说,都是些什么鸟啊,这个房开商老得都谢顶了,满脸色鬼相,看一眼就倒胃口,那个海龟买的是假文凭,说话就冒洋文,我听不懂,没法交流啦,那个选秀冠军唱歌都跑调,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刷票刷成第一的,那个党政干部,听说他在外边包了十五个小蜜,你准备让我当他第十六个?那个大学教授,专门猥亵女学生,简直是人渣中的战斗机。

孙权抓狂,他咆哮道,你丫到底要不要嫁!

孙尚香不理兄长的狂躁,她淡定地练剑去了,只说嫁不嫁要你管!

孙权只好放弃了,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妹妹一辈子不嫁的打算,就是怕外边议论多,他打算到处宣扬妹妹不是不嫁人,而是把身心献给了上帝。

终于有一天,孙尚香动心了。

那是某年某月,孙权和心腹僚属吃火锅聊政务,恰说起大江对面那卖草鞋的刘某人,他最近好惨,他老婆挂了。

鲁肃涮着羊肉,感慨道,老刘是克妻命,娶一个克死一个,他该去当和尚。

张昭也叹息,那是,刘草鞋还是单身吧,别再祸害天下的良家妇女。

孙权品尝着白菜,点头道,他都这把年纪了,索性别娶老婆了,自己熬熬就得了,我瞧也没有黄花大闺女肯嫁他。

同桌吃火锅的孙尚香忽然说,那我就嫁给他吧。

孙权差点掉进火锅里。

可是孙尚香不是开玩笑,她很郑重地告诉孙权,她要嫁给刘备。

孙权说你丫神经病吧,选来选去,居然选了一老头儿;孙尚香说他不老啊,五十岁都还差点儿,而且只要有感情,年纪算个屁;孙权说五十岁还不老哇,你丫是不是缺少父爱;孙尚香说年纪大点成熟,知道疼人,我就是大叔控,怎么着;孙权说刘某人娶过很多老婆,很多哇,妹妹,他可是N婚;孙尚香说他就是N+1婚又怎么滴了,结过婚的男人更懂得经营婚姻;孙权说他克老婆哇,他克死好多老婆,刚刚又克死一个;孙尚香说如果能嫁给他,被他克死我认了,反正我就要嫁,你看着办!

孙权撞墙悲嚎,我擦!妹妹,你平时爱看五十岁大叔演的狗血剧,我都忍了,可那是戏剧,这是生活,这他妈是两回事,反正我不准,我就不准,我宁愿你一辈子嫁不出也不准嫁给刘草鞋!

因为婚姻受阻,孙尚香开始经常性失踪,有时清晨在海边看日出,有时黄昏在楼顶上看日落,有时热爱劳动在梁上捆绳子,有时热衷健身拿柄长剑放肩上磨蹭,不时有随从跑去告诉孙权,主公啊,小姐今天说要药耗子,买了二十斤砒霜,全和在厨房大锅的面汤里。

孙权被逼得走投无路,他对众僚属说,去去,马上准备聘礼,去把刘备娶过来!!!

僚属们问,万一刘备不愿意呢?

孙权暴跳,他还敢不愿意,操!他要不愿意,立马出动军队打过长江去,把刘备一绳子捆了,扒光衣服,丢去我妹妹的床上!

聘礼和求婚书随一叶扁舟送去公安,那时刘备听说孙权要把亲妹妹嫁给他,惊得正吃着的面条喷了出来。

他问诸葛亮,这女子是什么样的人?

诸葛亮说,是个剩女,嗯,男人婆,爱好使刀弄枪,为人还豪爽,有男子风。

刘备忽然脑补自己娶男人,他说,操他大爷,我是直男好不好,我很爱漂亮妹妹,就是那种小清新,有点儿小脾气,小个性,小心思,胆儿小,一打雷就扑你怀里来找安慰。

诸葛亮说,为了荆州,主公就忍一忍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滴。

刘备泪奔,操他大爷,好吧,为了荆州,就是夜叉,老子也娶了!

张飞插话道,其实关了灯,夜叉和美女也没什么两样。

刘备骂道,太黄太暴力了,你们丫思想不纯洁,表示军师,从今天开始,荆州全体干部进行保持纯洁性学习,我们还要兴复汉室,还于旧都来着,不能带着这帮思想黄暴的混蛋去克定中原,会吓跑小清新美眉滴。

刘备挥泪告别了诸葛亮关羽张飞等等人,乘船东下,怀着壮士断腕的悲壮心情,去迎娶一个陌生女子,也可能是一个陌生的夜叉。

婚礼那是相当盛大,孙权终于把妹妹嫁出去了,虽然嫁给了刘草鞋,但是心情还是明亮的,整个江东都动员起来,像过节一样,满目喜庆,花红柳绿遍开人间。

红烛摇曳的洞房里,华丽礼服包裹着的新娘正在等待她的新郎,红面罩后的那张脸,没有特别惊喜,当然也没有特别惊悚,就是一个普通女子,真的很普通,也许在今夜她是最美的,可心思浮动的新郎却欣赏不了她的美。

刘备想,凑合吧,至少不是夜叉,反正一切为了荆州,政治联姻还要说感情么?

司仪人员都走了,洞房里安静宛如一个巢穴,暖红烛光熏人欲醉,刘备有气无力地坐在床边,很想睡觉,可是想一个人睡,好吧,在新婚之夜冒出这种念头,真是太不礼貌了。

新娘子发出了轻软的声音,恍惚是在喊他的名字,她将手送到他面前,手心里是一堆五铢钱,铜钱的边缘光滑如玉,也不知摸索过多少日子,字迹也模糊了,早不是有合格重量的钱。

她问:"你还记得么?"

刘备想,我操,妹妹,你这是毛意思,打算开钱买哥哥,哦,不,买大叔的身乜,要不要这样,我可是正经人家教出来的好男子。

新娘想他或者记忆模糊了,她解释道:"当年在新野,那个被俘的小兵,还有这些买酒的钱,你能想起来么?"

刘备觉着这女娃子一定是看玛丽苏小说走火入魔了,以为生活中处处是楼台相会墙头马上的狗血情节,他现在好困啊,他好困,他要睡觉,不一定要搂着女人睡,搂着枕头睡更好。

新娘不放弃,"你再想想。"她凝视着他,目光里有被时间凝练的记忆,那是她存在心底很多年的珍宝,是一辈子最深最绵长的想念。

刘备快烦死了,他皱着眉头说:"不懂你意思。"他心里骂道,诸葛亮,这就是你口中有男子豪爽气的娘们咩,咋那么神叨叨,那么缠人呢,你丫不是在骗我吧,你丫不是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吧!

新娘的手缓缓放开了,目光低垂了,声音黯然地说:"你不记得我了.."

说不得为什么,刘备陡然心动,吃惊地发现这个传说中有丈夫心胸的女子,居然满面泪光。

烛光映着她流泪的脸,她看着他哭了,也许他早已忘了,可她记得,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哭。

让我们回到从前,从头说起。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清晨,襄阳职院十一栋宿舍三一五和三一三的门轻轻开了,六个鬼影悄悄摸了出来,彼此碰头对上暗号--襄阳职院谁最帅:土木工程七壮士!众人蹑手蹑脚地爬过长长的走廊,风一样飘出了宿舍楼。

"老徐呢?"

"刚才老孟起床动静大,大杀器被吵醒了,我们只好哄他,我们是上厕所,仨都上厕所,他会起疑,老徐不得已挺尸,他待会想办法溜出来。"

"我擦!大杀器是睁着眼睛睡觉乜?"

六人一面儿议论一面冲出校园,待那校门远远地抛在身后,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崔州平擦着一头一脸的汗,"不就出去逛街吃饭么,跟做贼似的,太悲催了。"

孟建叹道:"可怜老徐,还得在宿舍装淡定,都不知道他怎么瞒过大杀器,顺利溜出来和大家相会。"

"还不都怪你,谁让你起床动静大,你小点声会死啊!"石韬埋怨道。

孟建辩驳道:"我床板塌陷了一块,我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你上次在我床上做俯卧撑,活活把床做塌了!我说老石,你他妈自己有床,干毛要用我的床健身!"

"那是因为大杀器要在我床上吃火锅!"

"不就吃火锅咩,上次大杀器在我床上打太极拳,我照样睡着了!"

崔州平听在耳里,不禁道:"幸好大杀器不在我们宿舍,不然我立马申请换宿舍!话说了,小马儿,你管管你弟弟吧。"

马良苦着脸,"对不住兄弟们了,我要有本事管他,我还用躲他么?"

庞统背着手,一声长叹,"谁收了这妖孽吧!"

诸葛亮却有些不确信,"我怎么不觉着他有那么恐怖,你们是不是夸张了。"

庞统歪着脸笑,"亲,你平时在学校么,每天早出晚归,郎情妾意,蜜里调油,你哪儿知道学校发生了什么!"

诸葛亮嘿嘿笑。

庞统指着诸葛亮道,"看看这一脸幸福的笑,兄弟们,有没有羡慕嫉妒恨!"

"没有羡慕嫉妒,只有恨!"马良肯定地说。

众人一路走到襄阳集市,拐了几条巷,直走到前次去过的私房厨房,黄樱早等在那儿了,因没瞧见徐庶,便问道:

"老徐呢?"

"老徐在掩护我们。"崔州平如是说。

众人随黄樱溜进厨房,马良闻见灶上飘香,深深一嗅,"亲爱的,今天做什么好吃的犒劳兄弟们?"

黄樱从蒸笼里捧出一盘糕点,"才做出来的,你们先吃。"

马良激动地握住黄樱的手,"亲爱的,爱死你了,我就爱早餐吃点心!"

"别乱称呼,手请自觉!"诸葛亮冷冷地说

马良吓得手一缩,回头对诸葛亮谄媚笑道:"这个这个,我错了,我错了。"他抓了两块点心蹲墙角吃去了。

众人吃着点心,黄樱便在洗菜切菜破鱼片肉,忙得连轴转,石韬看不过去,说道:"黄家妹妹,要不要我们帮把手,我们都在一边扯淡,你一个人忙前忙后,我们还吃现成的,真是过意不去。"

黄樱一笑,"其实也没什么,灶台上的事,你们不熟,如果你们想帮忙,可以帮我担担水,磨磨面,砍砍柴,涮涮锅,杀杀鸡。"

众人都说这点忙是小case,我们虽然做不得精致小吃,但是有一身的力气,黄家妹子,你尽管指挥,我们照做就是。

于是,黄樱便吩咐了,石韬砍柴,孟建磨面,庞统涮锅,马良担水,崔州平杀鸡。

石韬要砍的柴堆成了山高,他砍了两个时辰,斧头砍缺了,人也砍成二傻子,那柴堆才下去一个小角;

孟建磨的面虽然不多,但拉磨的那头驴很犟,任你如何抽它踢它跪下来求它,它就是不动,逼得孟建只好用胡萝卜棒棒糖贿赂它,它才屈尊踏了两步;

庞统要涮的锅有半个院子,每口锅大得可以装下两个庞统,锈迹斑斑,油渍斑斑,涮到手抽筋,也没涮好一口锅;

马良担水主要起协调作用,他要给庞统涮锅送水,要给黄樱洗菜送水,要给崔州平杀鸡送水,还要不断地烧开水,他便一趟又一趟地来回跑;

崔州平压根不敢杀鸡,捉着鸡翅膀,腿脚一直发抖,因为心里紧张,一刀把鸡头砍断了,那血便喷出来,吓得丢开手,坐地上泪流满面。

而诸葛亮,他坐在门口慢悠悠地喝茶,翻着一册史书,口里自得地说道,各位同学,我觉得我可以媲美管仲乐毅,你们以为呢?

众同学表示你丫自恋得超过底限了。

诸葛亮却不理会同学们的怨声,继续有理有据地分析自己为什么可以媲美管仲乐毅,不时还对劳动人民指点一二,说庞统你那口锅涮得不干净,小马儿你烧好水没有,我这里没热水泡茶了,诸如此类。

马良便把水桶一摔,"擦,小黄,管管你家诸葛亮!"

黄樱宜笑晏然地说:"我宠的,有问题咩?"

众人泪奔。

劳动人民在阳光下辛勤劳作时,黄樱灶上的菜做出了大半,香味儿滋溜溜漫开了,直勾得肚里馋虫伸长脖子,猴急着要去觅食。

这时,正在给鸡洗澡的崔州平却发出了一声非人类的嘶鸣。

因为徐庶来了,他来了到不要紧,关键是他旁边走着大杀器马谡,徐庶怀里抱着大捧东西,是新买的舰船模型新买的糖葫芦新买的书包新买的运动鞋新买的灰太狼玩偶,仿佛他是马谡的家用小精灵。

"我擦!"石韬一把揪住徐庶,悄悄问,"大杀器怎么来了?"

徐庶满脸痛苦,"我也没办法,我都摸到校门口,还是被他逮住了,55555,兄弟们,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马谡跳跳蹦蹦地走在灿烂阳光下,和各位哥哥打招呼,还去拉住黄樱衣角,乖乖地说:"姐姐,你又做好吃的么?"

黄樱笑道:"是啊,你喜欢吃么?"

马谡跳向了灶台,跳向了那满桌的菜肴,跳向了那香喷喷的美食。

崔州平闭上了眼睛,"完了,大杀器出场,这满桌的菜,我们今儿都别想吃上一嘴。"

马谡低下头,深深地嗅着,他天真地问道:"姐姐,你做的菜是用地沟油炒的么?"

众人石化。

马谡露出很严重的表情,"用地沟油做的菜,建议不要吃了,会肠穿肚烂,患上不治之症,死了骨头都烧不化,好惨烈!"

崔州平在捶地板,马良在把头浸入水桶里,石韬在把柴火扣在脑门上,孟建在抱着驴哭,庞统在把锅底的锈斑抹在脸上。

徐庶,他抱着一大堆东西,泪如风中飞鹤。

黄樱却一点儿不生气,和蔼地笑着,"谢谢小弟弟提醒哦,姐姐疏忽了,那你知道那儿有买好油的么?"

"我知道啊,"马谡认真道,"在城西有一家卖好油的,姐姐,你去买吧。"

这里是城东,穿城而过去买油,这是马谡惯常的整蛊伎俩。

黄樱点点头,"那好吧,你能帮姐姐一个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