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中国历代皇后从政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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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北辽德宗皇后萧塔不烟听政抗金,功不可没

女人也上战场,这是辽、西夏、元等游牧民族特有的特点,这些游牧民族大抵尊崇女权,亦多母后听政。辽德宗皇后萧塔不烟便是其中的一位,她总揽朝廷大政,极力维护辽朝统治,听政八年功不可没。

萧塔不烟是辽德宗耶律大石的皇后,她出身名门,嫁给耶律大石后,两人相濡以沫,感情非常好。

耶律大石在耶律延禧朝担任泰州、祥州两州的刺史和辽兴军节度使,得到了天祚帝的重用。在耶律延禧败逃夹山(今内蒙古萨拉齐西北大青山)后,宰相李处温、都统萧干等人找拥立耶律淳称帝,建立“北辽小王朝”。辽兴军正在他们的辖区内,时任辽兴军节度使的耶律大石没有抗议他们建立北辽的行为,相反继续在辖区内任职,实际上是接受了他们的管辖,成为了北辽的一名官员,而且继续得到重用,直到北辽灭亡。

由于受到金兵的武力威胁,北辽当政的皇太后普贤女决定撤退,这位皇太后在萧干和耶律大石的保护下离开京师。但在古北口,他们就下一步的方向问题发生争执。

普贤女和耶律大石主张投奔天祚帝耶律延禧,而萧干则坚决不同意,因为当初就是由于耶律延禧无能才建立的小朝廷,现在又要走老路,非常有政治远见的萧干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他认为一旦回去,不但会受到耶律延禧的迫害,同时对自己的名誉和部下都无法交代。

经过一段时间的讨论后,普贤女和耶律大石仍主张找耶律延禧,萧干感到无奈,便提出了回家乡的主意。两方在“多保重”的互助声中分手,多少有些凄凉的感觉。

实际上,普贤女和耶律大石投奔了天祚帝耶律延禧后,他们便后悔了,因为他们看到的耶律延禧,还是那个嗜杀成性、沉湎酒色的耶律延禧,他们后悔没有听萧干的话,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

耶律延禧要报复这些走投无路的叛将们。他首先拿了普贤女开刀,因为无论是影响和还是地位,杀普贤女对这些人来说是非常有震慑力的。普贤女被杀害,使耶律大石等一帮真心回归的人感到凄凉和无奈,他们虽然身在辽朝,但心已经死了。

杀了普贤女后,耶律延禧怒气冲冲地对耶律大石说:“我还没有死,你们怎么就敢让耶律淳当皇帝?胆子不小呀!”

已经无法忍受耶律延禧无情的耶律大石大声斥责说:“你有一个国家,有那么善战的民众,却不能抵御外敌,是你选择了投降!你逃走了,黎民百姓的生命受到涂炭!为了保卫辽朝列祖列宗留下的江山,我们立十个耶律淳也是应该的,总比向敌人乞求投降强多了!”

这一番义正词严,还真把个耶律延禧说服了。他知道,耶律大石说得对。他们确实是从保护辽朝的江山社稷出发的。于是耶律延禧说:“好小子,算你有种!我今天不杀你,是看在你关心辽国的江山社稷上,我会给你报国的机会——放了他!”

虽然耶律大石被耶律延禧释放,那只是形式上做个样子而已。耶律延禧从内心里,对耶律大石还是不信任的,还派了许多人监视他。也许这就是“叛国者”的苦恼之处,任凭你有一颗报国心,任凭你有一个报国身,但是你叛变过,你就还有可能的叛变。这就是常人对“叛变者”的内心独白。

耶律大石非常懊丧,他不明白那个耶律延禧为何要杀死普贤女皇太后!而且,他感觉到,耶律延禧虽然没有杀自己,但是那种不信任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割着自己的心。耶律大石决定:逃走,离开耶律延禧!

公元1124年七月的一天黑夜,早已经准备多时的耶律大石和萧塔不烟率领200名亲兵离开了耶律延禧。他们不知道自己应该到哪里驻扎,也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老家,他们甚至不知道他们能活多久,但他们的一颗报国心却没有泯灭。

耶律大石一行到了镇州(今内蒙古萨拉齐一带)歇脚,他们的主张得到了当地18个部族的支持。这些部落首领拥戴耶律大石称帝,希望他举起抗金的大旗。耶律大石非常犹豫,他不希望人家说他是野心家,但是称帝似乎对抗金的形势有利。他和萧塔不烟商量后,决定先称王,然后看事态发展再说。于是,1124年七月下旬,耶律大石自封为王,册封妻子萧塔不烟为元妃。大旗举起来了,投奔者非常多,耶律大石的势力不断壮大。

后来,耶律大石在文武百官的拥戴下,正式称“葛尔罕”(意思为众多汗之汗)。汉文尊号为“天佑皇帝”,册萧塔不烟为皇后,尊号“昭德”。改元延庆。定都巴喇杀衮(今新疆伊犁河西),统辖了今我国新疆和哈萨克、俄罗斯的部分地区,正式建立起了与南宋、金、西夏政权并立的西辽王朝。

萧塔不烟作为皇后,鼎立支持耶律大石的统治和对外扩张,可谓同甘共苦,出生入死。耶律大石的每一个重大举措,都有萧塔不烟的支持和参谋。

这样过了十几年,到了公元1143年,耶律大石的生命走到了尽头。皇后萧塔不烟自然非常伤心,她虽然有很强的驾御政治的能力,但此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不过,西辽朝的文武官员们对耶律大石的忠诚缓解了她的紧张情绪,他们并没有拥戴耶律大石年幼的儿子耶律夷列即位,而是希望萧塔不烟出面主政。萧塔不烟谦虚地多次表示隐退,又不断被人们反对后,萧塔不烟终于走上了前台,当上了“感天皇后”,并且临朝称制,统管国家大事。

在萧塔不烟临朝听政前,辽朝也同中原王朝一样,有过很多皇后、皇太后,甚至太皇太后临朝听政的情况。但是这些听政,从本质上说都是先由小皇帝即位,然后由母后代替小皇帝听政的,甚至完全用小皇帝的名分听政,也就是说,皇帝的血脉没有断,皇帝位一直由皇帝一支监守着。

而辽朝却略有不同,辽太祖阿保机的皇后述律平在阿保机去世后,并没有马上立他的儿子即位,而是在亲贵大臣的簇拥下,直接由自己听政,这实际上是母后登基的格局。但是,这些皇后在位上听政一段时间后,因各种原因退下来,然后再由先皇帝的子嗣亲理朝政。

现在,耶律大石死后又面临这样的问题。皇后萧塔不烟由直接管理国家,而且时间很长,达到七年之久,一直到公元1150年,耶律大石的儿子耶律夷列才即位。

史书记载的萧塔不烟管理国家的情况资料很少,但关于萧塔不烟勇敢善战、吃苦耐劳、办事果敢、性格坚韧等方面还是有据可查的。应当说,辽、元、西夏等少数民族的皇后基本上不是中原地区皇后的那种生活方式,她们虽然也讲究出身,讲究美丽,但她们始终保持着骑射的本领,甚至在当了皇后、母亲之后,她们仍然在战争来临时挂帅出征,这是游牧民族与中原汉族地区皇后的的最大区别。

实际上,耶律大石于公元1143年去世后,由于通讯不灵,周边的金朝、宋朝并不知道耶律大石已经不在人世了。到了第二年,金朝得知了耶律大石已经死亡的消息后,又不确切这个消息的真实性,就立即派武义大夫黏割韩奴前往辽朝,实际上是观察辽朝情况。当时,宋朝、辽朝、西夏、金朝四朝并立,形势错综复杂。

黏割韩奴进入辽朝控制地不久,恰好被皇后萧塔不烟率领的打猎部队抓获。萧塔不烟对金朝没有好印象,看着这位骑着马的所谓使者,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敢不下马跪奏!”

迂腐而又自信的黏割韩奴傲慢地回答道:“我是金朝的钦差大臣黏割韩奴,奉天子的命令来到这儿。你是什么人?”当他知道面前这位红素裹、威风凛凛的女子就是西辽皇后萧塔不烟时,他开口了,“萧塔不烟,耶律淳没有挽救你们的辽朝,耶律延禧注定要失败,我看你还是归了金朝吧,会有你的清福可享。”

“放你的屁!”萧塔不烟听了黏割韩奴的话,气不打一处来,命令士兵将黏割韩奴拉下马来,强迫他向自己行礼。

黏割韩奴被按倒在地,破口大骂:“反贼!我们天子仁爱,才不忍心进攻你们,命令我来招安。如果你不听劝阻,后果你们要自行承担!”

萧塔不烟以牙还牙,“让你跪下是客气的,我们辽朝的历史上从来没有‘招安’二字。”

黏割韩奴虽身处险境,但不示软:“我是使者,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快把我扶起来,不然,你们不会有好结果。”

“好结果?我先让你尝尝我们辽朝弓箭的厉害。”说罢,辽朝的士兵将黏割韩奴靠绑在树上,萧塔不烟亲自张弓射箭,将黏割韩奴射死。

之后,金朝不见使者归来,料定辽朝不服招安,杀死了黏割韩奴,于是发兵进攻,双方发生激战,但辽朝部队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战斗力,不得不且战且退,朝廷更是风雨飘摇。

萧塔不烟以硬对硬,她没有投靠任何人,更没有投降敌人。从政治的视角看,这未必是明智的,不懂得连横合纵,如何取得最终的胜利呢?我们无力要求萧塔不烟这样做,作为一个女流,作为一个自小生长在马背上的她,能够将奄奄一夕的辽朝大旗抗了那么多年,已经非常不易。

咸清七年(1150),干政七八年的耶律大石皇后萧塔不烟终于将权柄交到了她与耶律大石的儿子耶律夷列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