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鲁迅读过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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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说部(341种)(8)

《且介亭杂文末编·答徐懋庸并关于抗日统一战线问题》中说:“拒绝友军之生力的,暗暗的谋杀抗日的力量的,是你们自己的这种比‘白衣秀士’王伦还要狭小的气魄。我以为在抗日战线上是任何抗日力量都应当欢迎的,同时在文学上也应当容许各人提出新的意见来讨论,‘标新立异’也并不可怕……”这里的白衣秀士王伦就是《水浒》中的人物。

■《水浒传》

[明]施耐庵著。与题名《水浒》者往往回目不同。

■《水浒传全书》

[明]郭武定整理。《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郭武定,名勋,字武定。他所整理的《水浒》称为“武定板”《水浒传》,乃据高儒著录的《忠义水浒传》重刻而来,而现存的明代百回本《水浒传》,均据“武定板”而出。因此“武定板”对于“《水浒》学”而言,有承前启后之作用,是《水浒传》版本史上一个重要环节。

■《说唐后传》

[清]无名氏撰。该书讲述了唐代名将薛仁贵一家的故事。即《中国小说史略》谓“叙唐之薛家者,如《征东征西全传》……”之《征东》者。

■《说岳全传》

[清]钱彩、金丰编撰。全称《精忠演义说本岳王全传》,20卷80回。又名《精忠说岳全传》。该书为铺衍南宋名将岳飞故事中最著名的。《中国小说史略》等文多次提及此书。

《南腔北调集·为了忘却的记念》中说:“记得《说岳全传》里讲过一个高僧,当追捕的差役刚到寺门之前,他就‘坐化’了,还留下什么‘何立从东来,我向西方走’的偈子。这是奴隶所幻想的脱离苦海的惟一的好方法,‘剑侠’盼不到,最自在的惟此而已。我不是高僧,没有涅磐的自由,却还有生之留恋,我于是就逃走。”

《花边文学·迎神和咬人》中说:“迎神,农民们的本意是在救死的——但可惜是迷信,——但除此之外,他们也不知道别一样。报又载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党员,出面劝阻迎神,被大家一顿打,终于咬断了喉管,死掉了。//这是妄信,但是也有根据的。《精忠说岳全传》说张俊陷害忠良,终被众人咬死,人心为之大快。因此乡间就向来有一个传说,谓咬死了人,皇帝必赦,因为怨恨而至于咬,则被咬者之恶,也就可想而知了。我不知道法律,但大约民国以前的律文中,恐怕也未必有这样的规定罢。”

■《四游记》

《中国小说史略·明之神魔小说(上)》说:“其书凡四种,著者三人,不知何人编定,惟观刻本之状,当在明代耳。”鲁迅先生的《中国小说史略》第十六篇《明之神魔小说(上)》曾以全篇的篇幅介绍了这部书,足见他对于这部书的重视。所谓“四游”,包括《八仙出处东游记传》,题“兰江吴元泰著”,说八仙故事;《南游记》(又名《五显灵官大帝华光天王传》),题“三台山人仰止余象斗编”,说道教诸神故事;《北游记》(又名《北方真武玄天上帝出身志传》),余象斗编,说道教“上帝”故事;《西游记》,题“齐云杨志和编,天水赵景真校”,说唐三藏师徒故事。

■《四友传》

[清]杨景撰。又名《鬼谷四友志》、《孙庞演义七国志全传》。《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全书3卷,每卷又分上下卷,实为6卷,即6回,有清代刊本。本书叙写了战国时孙膑与庞涓斗智、苏秦与张仪连横合纵的故事。孙、庞、苏、张四人乃鬼谷子之弟子,故称“鬼谷四友”。将孙膑、庞涓之事写入小说的,此前有《乐毅图齐平话》、《列国志传》、《孙庞斗志演义》等书。杨景编撰本书,在参考前人创作的基础上,尽删前书荒诞离奇、乖离史实之处;同时,加入了苏秦、张仪的故事。虽然“鬼谷四友”合为一书,但仍分两段讲述。小说结构严谨,情节惊险,人物丰满,文字也通俗易懂。

■《宋武穆王演义》

题“鳌峰熊大木编辑”。又名《大宋中兴通俗演义》。《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参《精忠全传》条说。

熊大木,号钟谷子,约明嘉靖年间在世。曾编刻通俗小说甚多,有《全汉志传》、《唐书志传通俗演义》、《宋传》等。《宋武穆王演义》讲述岳飞故事,为后来《说岳全传》所从出。

■《隋唐演义》

[清]褚人获撰。讲史演义小说。100回。

《中国小说史略·元明传来之讲史》评价此书说:“此他事状,则多本正史纪传,且益以唐宋杂说……叙述多有来历,殆不亚于《三国志演义》。惟其文笔,乃纯如明季时风,浮艳在肤,沉著不足,罗氏轨范,殆已荡然,且好嘲戏,而精神反萧索矣。”

褚人获,字稼轩,又字学稼,号石农,康熙二十年前后在世。终身不仕,文名甚高,能诗善文,尤喜涉猎历代稗史轶闻,著作颇多,本书为其代表作,民间流传甚广。

■《隋唐志传》

原本当为罗贯中撰,已佚。今本题《隋唐两朝志传》,明万历林翰纂辑。鲁迅在《中国小说史略·元明传来之讲史(上)》中说:“清康熙十四年长洲褚人获有改定本,易名《隋唐演义》。”

■《唐书演义》

[明]熊大木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铁花仙史》

题“云封山人编次”。明人小说。

《中国小说史略》评价说:“《铁花仙史》较后出,似欲脱旧来窠臼,故设事力求其奇。作者亦颇自负……然文笔拙涩,事状纷繁,又混入战争及神仙妖异事,已轶出于人情小说范围之外矣。”

■《通易西游记正旨》

[清]张含章著。为以《易经》解《西游记》之著。《中国小说史略·明之神魔小说(中)》说:评议《西游记》的书有“西河张书绅《西游正旨》”,张书绅评议《西游记》,其书名为《新说西游记》,鲁迅或误,当为《通易西游记正旨》。

张含章,约清道光初前后在世。该书《中国通俗小说书目》传于世。

■《文明小史》

[清]李宝嘉著。谴责小说。《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我佛山人笔记四种》

[清]吴趼人著。小说。《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我佛山人滑稽谈》

[清]吴趼人著。本书收入作者创作的各种笑话170余则。《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我佛山人札记小说》

[清]吴趼人著。总53篇。《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五代史平话》

小说。即《新编五代史平话》。不著作者姓名,一般以为当为宋人“说话”所用的讲史底本。该书讲述五代史事,其中梁史、汉史部分有残佚。

鲁迅多次提及此书,《中国小说史略·宋之话本》评价说:“全书叙述,繁简颇不同,大抵史上大事,即无发挥,一涉西故,便多增饰,壮以骈俪,证以诗歌,又杂诨词,以博笑噱……”“平话”,又作“评话”。

■《五虎平西平南传》

[清]无名氏撰。包括《五虎平西前传》、《五虎平南后传》,“五虎”

指狄青等五人。

《中国小说史略·元明传来之讲史(下)》评价《三国演义》讲史小说之后,包括《说岳全传》、《征东征西全传》、《杨家将全传》、《皇明英烈传》等在内的各种讲史小说评价道:“文意并拙,然盛行于里巷间。”更多没有著录之小说,品位当更在以下。鲁迅对这类小说不欣赏,在《中国小说史略》中,可以体味出鲁迅的不耐烦,他说:“其他托名故实,而借以腾谤报怨之作亦多,今不复道。”

■《西湖二集》

[明]周楫撰。小说。34卷,崇祯年间刊行。鲁迅在《坟·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中提及此书。

周楫,字清原,别号济川子,杭州人。约生于明万历年间。他先写有《西湖一集》,《西湖二集》是《西湖一集》的续写,因书中各篇故事所叙皆与西湖有关,所以名之。

■《西湖佳话》

题“古吴浪子撰”。该书收录故事16篇,分别记述葛洪、白居易、苏东坡、骆宾王、林和靖、苏小小、岳飞、于谦、济颠、辨才、文世高、钱、圆泽、冯小青、白娘子、莲池16人与西湖有关的故事。《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西游补》

书有天目山樵《序》云南潜作。《中国小说史略》认为该书有“讥弹明季世风之意”。鲁迅介绍作者说:“南潜者,乌程董说出家后之法名也。……(董说)见中原流寇之乱,遂绝意进取。明亡,祝发于灵岩,名曰南潜……三十余年不履城市,惟友渔樵,世推为佛门尊宿……”但鲁迅认为该书写作可能在南潜(即董说)出家之前,疑该书“成书之日,尚当明亡以前,故但有边事之忧,亦未入释家之奥,主眼所在,仅如时流……”现存有崇祯十四年本《西游补》,证明鲁迅的猜测是对的。

《西游补》自刘半农的考证以来,就题作“董说”著,八十年代以后有文章辨析该书乃是其父董斯张的作品。

天目山樵(1808-1885),原名张文虎,光绪年间活动于上海一带,善考据,著作颇丰。

■《西游记》

[明]吴承恩著。《朝花夕拾·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记载,鲁迅幼时即读此书,还曾经描画书前的“绣像”(即人物白描插图)。

■《西游原旨》

[清]刘一明(1734-1821)撰。书100回,回后有刘氏评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全书点评《西游记》为修炼性命之书,有明显的道家倾向。

刘一明,著名内丹家。号悟元子,别号素朴散人。另著有《神室八法》、《修真九要》、《修真辩难》、《修真后辩》等。

■《西游真诠》

[清]陈士斌撰。书百回,回后有陈氏评述。《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陈士斌,约康熙年间在世。

■《小五义》

[清]石玉昆著。评书。《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小五义》是《三侠五义》的续书,全称《忠烈小五义传》,又称《续忠烈侠义传》。《小五义》的中心人物由《三侠五义》中的包公转为颜查散,重要人物除了“七侠五义”之外,又增加了几个晚辈义士。故事在民间广泛流传。

■《新话宣和遗事》

作者未详。或即《大宋宣和遗事》的别一版本。演史。4卷。钱玄同代买,见《日记·1921/2/21》。

宋代有一种“说话”叫“铁骑儿”,主要讲述宋金战争中金戈铁马

的故事,这类故事又称“新话”。

■《新石头记》

[清]吴趼人著。借贾宝玉之名,虚构故事,反映北京庚子事变前后的世俗民风。《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醒世恒言》

[明]冯梦龙纂撰。小说集。1936年上海生活书店出版,有《世界文库》本。见《日记·1936/10/7》。

■《醒世姻缘传》

[清]署名“西周生辑著”。一谓蒲松龄著。《书信·241126致钱玄同》等提及此书。鲁迅曾将此书赠与日本友人辛岛晓,见《日记·1926/8/19》。

《醒世姻缘传》是一部百回巨著,主要写一个冤冤相报的宿命姻缘故事,与《聊斋志异》中的《江城》相类。

■《续古今奇观》

无编者名,也无印行年月。鲁迅认为系江苏巡抚丁日昌“严禁淫词小说,《拍案惊奇》也在内,想来其时市上遂难得,于是《怕案惊奇》即小加删改,化为《续古今奇观》而出,依然流行世间”。时当同治末或光绪初。见《坟·宋民间之所谓小说及其后来》、《中国小说史略》等。

■《续红楼梦》

[清]“海圃主人手制”,与秦子忱著同名。《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但认为艺术成就不高。

■《续红楼梦》

[清]秦子忱著。又有《鬼红楼》,当为同一作者同一书。《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但认为艺术成就不高。

■《续金瓶梅》

题“紫阳道人编”。但鲁迅认为作者应为丁耀亢,书当成于清初。《中国小说史略》引述该书第四十三回说法:“一部《金瓶梅》说了个色字,一部《续金瓶梅》说了个空字,从色还空,即空是色,乃自果报,转入佛法。”但鲁迅评价道:“然所谓佛法,复甚不纯,仍混儒道,与神魔小说诸作家意想无甚异,惟似较力行,又欲无所执著,故亦颇讥当时空谈三教一致及妄分三教等差者之弊。”参《太上感应篇阴阳无字解》条说。

■《续西游记》

书全名《绣像批评续西游真诠》。书前有真复居士序,撰者不详,或为明人所作。百回《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称“未见”,但引述《西游补》所附杂记说:“《续西游》摹拟逼真,失于拘滞”。

■《续小五义》

[清]石玉昆著。评书。《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该书为长篇评书《三侠五义》和《小五义》的续编。

■《燕山外史》

[清]陈球著。这是一部以排偶之文作为小说的作品。鲁迅已经指出,这种做法,在唐已有张之《游仙窟》。《中国小说史略》评价说:“其事殊庸陋,如一切佳人才子小说常套,而作者奋然有取,则殆缘转折尚多,足以示行文手腕而已,然语必四六,随处拘牵,状物叙情,俱失生气,姑勿论六朝俪语,即较之张之作,虽无其俳谐,而亦逊其生动也。”

陈球,约清仁宗嘉庆时在世。家贫,为诸生,以卖画自给。工骈俪,喜传奇,尝取明冯梦桢《窦生传》为骨干,加以敷衍,演成四六文一部,即此书。8卷。

■《续水浒传》

清末民初冷佛著。该书为众多续《水浒》之一。曾连载于《盛京时报》。冷佛,民国初期曾活跃于北方文坛,多家白话报刊载其文章。曾著有《春阿氏谋夫案》、《侦探奇案》等。鲁迅《小说旧闻钞》曾著录此书。

■《杨家将全传》

[明]无名氏撰。又名《杨家通俗演义》。《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

■《野叟曝言》

[清]夏敬渠著。长篇小说。

《中国小说史略》评价说:“以小说为庋藏学问文章之具,与寓惩劝同意而异用者,在清盖莫先于《野叟曝言》。”又说:“作者‘抱负不凡,未得黼黻休明,至老经猷莫展’,因而命笔,比之‘野老无事,曝日清谈’

(凡例云)。可知学寄慨,实其主因,圣而尊荣,则为抱负,与明人之神魔及佳人才子小说面目似异,根柢实同,惟以异端异魔,以圣人易才子而已。意既夸诞,文复无味,殊不足以称艺文,但欲知当时所谓‘理学家’之心理,则于中颇可考见。”

当年林语堂曾赞赏《野叟曝言》,就有作者悍膂(作者按:即聂绀弩)著文叫怪,认为该书往往“最方巾气”、“不是性灵”等,不懂为什么主张性灵的林语堂会称赏此书。鲁迅在《且介亭杂文二集“·寻开心”》中说:“作者(作者按:此处指林语堂)原不过‘寻开心’,说的时候本来不当真,说过也就忘记了。当然和先前的主张会冲突,当然在同一篇文章里自己也会冲突。但是你应该知道作者原以为作文和吃饭不同,不必认真的。你若认真的看,只能怪自己傻。最近的例子就是悍膂先生的研究语堂先生为什么会称赞《野叟曝言》。不错,这一部书是道学先生的悖慢淫毒心理的结晶,和‘性灵’缘分浅得很,引了例子比较起来,当然会显出这称赞的出人意外。但其实,恐怕语堂先生之憎‘方巾气’,谈‘性灵’,讲‘潇洒’,也不过对老实人‘寻开心’而已,何尝真知道‘方巾气’之类是怎么一回事;也许简直连他所称赞的《野叟曝言》也并没有怎么看。所以用本书和他那别的主张来比较研究,是永久不会懂的。自然,两面非常不同,这很清楚,但怎么竟至于称赞起来了呢,也还是一个‘不可解’。我的意思是以为有些事情万不要想得太深,想得太忠厚,太老实,我们只要知道语堂先生那时正在崇拜袁中郎,而袁中郎也曾有过称赞《金瓶梅》的事实,就什么骇异之意也没有了。”

鲁迅对“不当真”的游戏态度一向不欣赏。当年曾有何炳松等十教授发表《中国本位的文化建设》宣言(又称《一十宣言》),鲁迅在《且介亭杂文二集·“寻开心”》中认为这类活动,与提倡读经,标榜岳武穆、文天祥、方孝孺等“有气节之名臣勇将”,说《野叟曝言》是“性灵”文学之类一样,都不过是“玩玩笑笑,寻开心”,提倡者并不认真的。参《野叟曝言》条说。此处表现了鲁迅对某类人物高调的不信任。应该说,这是鲁迅基于对国民性深入考察的经验之谈。

■《史》

[清]屠绅著。小说。

《中国小说史略》评价说:“《史》神态,仿佛甚奇,然探其本根,则实未离于神魔小说;其缀以亵语,固由作者禀性,而一面亦尚承明代‘世情书’之流风。特缘勉造硬语,力拟古书,成诘屈之文,遂得掩凡近之意。洪亮吉(《北江诗话》)评其诗云,‘如栽盆红药,蓄沼文鱼。’汪序其《鄂亭诗话》云,‘貌渊奥而实平易,……然笔致逋峭可喜。’即谓虽华艳而乏天趣,徒奇崛而无深意也。《史》亦然,惟以其文体为他人所未试,足称独步而已。”这里说到“作者禀性”,鲁迅也引《鄂亭诗话》附录文字说:“绅豪放嫉俗,生平慕汤显祖之为人,而作吏颇酷,又好内,姬侍众多。”但鲁迅也承认该书是“欲于小说见其才藻之美者”。

《史》是我国第一部纯以文言创作的长篇章回体小说,是屠绅的代表作。

■《英雄大八义》

[清]无名氏撰。评书。《中国小说史略》等提及此书,认为是《三侠五义》的模仿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