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马克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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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大英博物馆留下的足迹

年轻的革命者拉法格是马克思的崇拜者,也是马克思二女儿劳拉的男朋友。在未成为马克思的二女婿时他就经常出入马克思家中。他对马克思的读书活动饶有兴趣,做了很详细的观察。

流亡到伦敦以后,马克思经常到大英博物馆的图书馆读书。这一天,拉法格随马克思去图书馆查阅图书。图书馆的管理员罗伯逊很崇敬马克思,他同拉法格热情交谈起来。

“马克思先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我们专门为他开辟了一处读书位置。”罗伯逊(xun)抬手向前方指了指。

拉法格看到前方有一处用几张桌子圈成的读书单元,桌子中间有一把皮椅,桌子上堆满了一摞一摞的各种书籍,有一些书籍还夹着标签和纸条。

罗伯逊又给拉法格讲了一个故事——

“一天,一位年轻人早早来到图书馆,坐在了那个位置上。我走上去,对他说:‘对不起,年轻人,这个位置是专门为马克思博士准备的。’年轻人有些吃惊地站起来,问我:‘是那位博学的马克思博士吗?’‘是的。’我点点头。他又问:‘他每天都来吗?’我回答:‘是的,在写书查资料时,他每天都来,而且很准时。’他看了看桌子上堆积如小山的书籍,又问:‘这些书他都在看吗?’我回答:‘是的,或是在读,或是在研究。’他说:‘那么,我就坐在他附近的位置上吧,我非常想看看他是怎样读书和研究的。’于是我就按他的意愿给他找了一个合适的座位。他边看书,边观察马克思的读书活动。到了下午,他让我介绍馆藏的马克思著作,特别是马克思来到伦敦后写出的著作。”

“您都向他介绍了哪些著作?”拉法格感兴趣地问。

罗伯逊想了想说:“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

拉法格说:“这本书写于1852年,是马克思历史学著作中的又一颗明珠。”

罗伯逊继续:“还有《流亡中的大人物》和《揭露科隆共产党人案件》两本书。”

拉法格说:“前一本书暴露了革命队伍中某些败类的丑态:后一本书控诉了反动派对共产党人的迫害。这些著作不仅有对现实的分析,而且有理论的概括。”

“我还介绍了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和《政治经济学》。”

“这几本书都写于1855年以后,是马克思的经济学理论巨著,有极高的学术理论价值。”

“看来您对马克思先生的著作很有研究。”罗伯逊很佩服地望着拉法格。

“这些著作我都读过,我是马克思著作的忠实读者,也是他的学生。”拉法格笑笑说。

“那您可要向我介绍一下马克思的读书情况。有不少来这里的读者对马克思的博学感兴趣,我有责任向他们做介绍。”

“您的故事还没讲究呢。”拉法格笑着提醒。

“噢,好,我接着讲。那年轻人仔细观察了马克思博士一天,到了晚上,临闭馆前,他对我说:‘马克思博士确实是个令人佩服的杰出学者。他读书的专注程度很令我感动。’他就这样怀着崇敬的心情离开了图书馆。”

罗伯逊又领着拉法格悄悄来到马克思读书的位置,他们·看到马克思在专心致志地读书。

罗伯逊向马克思脚下的水泥地指了指。拉法格注意到马克思的脚,下意识地在水泥地上蹭着,水泥地现出了一道凹下的痕迹。

“这水泥地上的凹痕是马克思先生的脚蹭出来的吗?”拉法格小声问罗伯逊。

“是的,一天天,一年年,不知不觉就蹭出来了。这就叫‘水滴石穿’。”罗伯逊怀着敬慕的心情望着马克思说。

拉法格也望着这凹痕肃然起敬。

“现在该您向我介绍马克思的读书情况了。”罗伯逊说。

“好吧,我很愿意。”拉法格点头。

两人来到一个角落继续轻声交谈着。

“马克思的书房是一个很神圣的地方。房内有一扇可以俯瞰(kan)公园的窗户,光线很充足。在壁炉的两边和窗子的对面,靠墙放着装满书籍的书柜,书柜上堆着一包包的报纸和稿件,直挨到天花板。壁炉上也放着书,还放有雪茄悃、火柴盒、烟盒、镇纸以及他的女儿们、他的夫人、恩格斯和沃尔弗的照片。壁炉的对面,在窗子的一边有两张桌子,也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文件、书籍和报纸。在房间正中光线最好的地方,是一张非常朴素的小小的写字台,还有一把木头的安乐椅。在这椅子和对着窗子的一个书柜中间放有一张皮面的沙发。读书、写作疲劳的时候,马克思会躺在那上面休息一下。”拉法格介绍说。

“这书房很令人神往。”罗伯逊说。

“马克思放置书时并不注意外表的整齐,各种版本的书和小册子紧挨着放在一起。他不是按书本的大小,而是按内容来安排书籍的。书对于他是脑力劳动的工具,而不是装饰品。他常说:‘它们是我的奴隶,一定要服从我的意旨。’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去整理,或者更确切地说,去弄乱他的书籍和文件。因为它们只是表面上杂乱而已。实际上,一切东西都在一定的地方,不需要找,他就能很快拿到他所需要的任何书籍或笔记本。”

“他在这里也是如此摆放书籍。”罗伯逊指了指马克思的读书位置。

“马克思在与人谈话时,常常停下来,找出某本书,指出书中有关的引文或数字。我感觉到马克思与他的书已融成一体,书籍就像他自己的四肢一样遵从他的意志。他不重视书本的样式、装订以及纸张和印刷的美观,他常折叠书角,在书上画线,用铅笔在页边空白处做满记号。他不在书里写批注,但当他发现作者言过其实的时候,就常常忍不住要打上一个问号或一个惊叹号。他有时还在书上画一条横线,画横线的方法使他能够非常容易地在书中找到需要的东西。他有这么一种习惯,隔一段时间就要重读一次他的笔记和书中做上了记号的地方,来巩固对书中重点内容的记忆。”

“可我们图书馆不允许在书上画记号。”罗伯逊微笑着说。

“我相信他在这里不会这样做的。”拉法格也附和着说。

“是的,他是一个很好、很文明的读者。他在这里遇到书上感兴趣的段落,就在笔记本上做笔记。他已记了好多本。”

拉法格继续说:“马克思的书架上书籍范围非常广泛,历史、地理、哲学、文学、经济、政治、军事、乃至各种科学书籍应有尽有。”

罗伯逊插话:“马克思喜欢读司各特的小说吗?我最愿意读司各特的小说了。”

拉法格点点头:“马克思也非常喜欢司各特的小说,他认为司各特的长篇小说《清教徒》是一部典范之作。”拉法格看看罗伯逊又说:“马克思像迭尔文一样,是个小说爱好者。他比较喜欢18世纪的小说,特别是菲尔丁的《汤姆·琼斯》。现代小说家中,他最喜欢保尔·德·科克,查理·利弗尔,亚历山大·大仲马和瓦尔特·司各特,他特别喜欢探险故事和幽默的短篇小说。他认为塞万提斯和巴尔扎克是超群的小说家。他把《堂·吉诃德》当做衰落骑士制度的史诗。他非常推崇巴尔扎克,认为他不仅是当代社会生活的历史家,而且还是一个优秀文学典型的创造者。”

罗伯逊又问:“那他喜欢白恩士的诗歌吗?”他有些腼腆地笑笑,“我妻子喜欢读白恩士的诗歌,她有时还写点儿诗。”

一天,当我为马克思抄写完一篇稿子时,看到躺在沙发上休息的马克思正在读书,走近一看,他读的是苏格兰诗人白恩士的诗集。我轻声问:“您对白恩士的诗也感兴趣?’马克思点点头,微笑着说:‘嗯,我喜欢看,更喜欢听女儿们朗诵。当女儿们为我朗读白恩士或是但丁的诗歌时,那是我最高兴的事。’”

“谢谢您,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跟我妻子说马克思的故事,她一定非常高兴。”罗伯逊高兴地说。

拉法格接着说:“当时我看到沙发旁还放着两本打开的小说,有些奇怪地问,‘这些书您是一起在看吗?’马克思回答,‘是的,我喜欢在休息时轮流看几本小说,一会儿看看这本,一会儿再翻翻另一本。这样觉得更有趣、更能提神。’”

罗伯逊感叹道:“真是神了,书籍对于马克思先生就像咖啡一样。”

“书籍对于马克思还像药品。一次我去探望病中的马克思,只见病床旁也堆满了书,有卡本特尔的《生理学》、洛德的《生理学》、克利克尔的《组织学》、施普尔茨海姆的《脑和神经系统的解剖学》,以及施旺和施莱登关于细胞的著作等。我对他说:‘您现在是在病中,怎么还看这么多书?’他笑说:‘在病中不能工作了,读这些书是我最好的药品。’”

“您说,您接着说。”罗伯逊极感兴趣地盯着拉法格。

“他能背诵海涅和歌德的许多诗句,并且常在谈话中引用他们的句子。他每年总要重读一遍埃斯库罗斯的希腊原文作品,把他和莎士比亚当做人类两个最伟大的戏剧天才。他特别热爱莎士比亚,曾经专门研究过他的著作,连他剧中最不惹人注意的人物都很熟悉。”拉法格看看罗伯逊又说:“当然,他大量研读的是哲学、经济学、政治学等理论著作。他现在正在写作《资本论》。这您应该很清楚。”

罗伯逊点点头:“是的,马克思博士来这里研读了大量理论著作,甚至我们称为‘砖头’的那些‘大部头’他都读得津津有味,所以我们这有的人称他为啃书本的书虫。”

拉法格连忙解释:“马克思绝不是一个躲在书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而是一个把理论和实践很好结合起来的政治活动家。”

“他认为,一个有学问的人不应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像一条藏在乳酪里的蛆虫一样,逃避生活,逃避同时代人的社会斗争。他曾说过:‘科学绝不是一种自私自利的享乐。有幸能够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首先应该拿自己的学识为人类服务。’他最喜欢说的名言之一是‘为人类工作。’”

罗伯逊沉思着点点头。片刻后他又说:“我还注意到一件事,马克思博士差不多能阅读欧洲所有国家的原文著作,这使我和我的同事非常惊讶。”

拉法格笑说:“他可是个外语天才,他不但能阅读多国外文原著,而且还能熟练地运用德、英、法文写作,文字准确精彩,连文字学家都赞叹不已。”

“谢谢您,谢谢您向我介绍了这么多宝贵的情况,我觉得非常有启发、有收获。”罗伯逊在谈话结束时说。

“我从您这也了解了不少情况,我也要谢谢您。”拉法格握着罗伯逊的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