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马克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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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只出版一期的《德法年鉴》

为了主办《德法年鉴》杂志,刚刚度过蜜月的马克思夫妇于1843年10月底,来到了异国他乡——巴黎,随同的只有他们忠实的女佣人琳蘅(heng)。他们很快把家安在塞纳河左岸瓦诺街38号的一所公寓里。

夜深了,马克思居住的房间还亮着灯光。马克思仍紧张地伏案工作。

燕妮为丈夫送上一杯热咖啡,关心地问:“都后半夜了,还不休息呀?”

马克思无奈地笑笑:“不行啊,万事开头难,杂志刚刚创办,千头万绪。卢格又病了,作者队伍目前也不理想,我只好多承担些工作。”他看看燕妮又说:“就像你肚里的孩子一样。”

“如果你对我们未来的孩子能像你对杂志一样关心,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爸爸。”

“我一定会成为好爸爸的,这难道还会有疑问吗?”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噢,燕妮,你快要生孩子了,还是注意休息,快睡吧,别陪着我点灯熬油了。”

“那我就先睡了。明天一早,我再帮你抄写稿子。”

“我的字可是太潦草了,全靠着你重新包装。没有你的抄写、誊清,我的稿子只能说是半成品。”

1844年2月的一个晴朗日子,马克思家里像过节一样。平日不修边幅的马克思今天穿得整整齐齐,头发和胡子也梳理得一丝不乱,脸上洋溢着兴奋、激动的笑容。已经怀孕七八个月的燕妮里里外外忙碌着,正在准备一顿丰盛的庆祝酒宴。马克思家今天有什么喜事呢?

噢,是第一期《德法年鉴》杂志出版了。

马克思拿着一本带有墨香的《德法年鉴》,不断抚摸、翻看着,尽管杂志上的文章他已在编辑和校对时看过多遍。

当燕妮坐下休息时,马克思马上又同她谈起这第一期《德法年鉴》来。

“这期杂志上刊登的恩格斯的两篇文章写得真是不错,内容丰富,思想深刻,对德国的专制制度进行了有力的抨击。”

“是呀,是很不错,给这期杂志增添了光彩。你写的两篇文章也很不错,我看不次于恩格斯的文章。你不好意思夸奖自己,我替你说了吧,知夫莫若妻嘛。”

“谢谢,谢谢夫人的夸奖,我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海涅的这几首诗也写得好,他不愧是当代一流的大诗人。”

“是啊,是写得好,我都能背下来了。”

“我向费尔巴哈约了稿,请他写批判客观唯心主义哲学家谢林的文章。可惜他正忙于写哲学专著,目前抽不出时间来。”

“是很可惜。如果费尔巴哈能写来文章,那这期的《德法年鉴》又会增光添彩。”

杂志发行一周后,各地报刊便纷纷发表文章予以评论。

“卡尔,你看,”燕妮指着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兴奋地呼唤马克思,这篇文章评论《德法年鉴》说:它比《哈雷年鉴》上最好文章要强出几千倍!…她又拿起另一张报纸说:“还有,这篇文章是俄国青年学者别林斯基写的,他说从《德法年鉴》中找到了真理。”她又拿起第三张报纸,“这还有一篇法国学者写的评论,说你的文章是德国的天才人物给予法国人民的最伟大、最优秀的礼物。”

马克思搂着燕妮的肩膀一起看报纸上的评论,他感慨地说:“我们要把《德法年鉴》办得更好,不辜负各国读者们对我们的厚望。”

但是马克思的热切愿望没能够实现,因为《德法年鉴》只出版了一期便被专制政权扼杀了。

这一天,马克思收到了一封德国朋友的来信,看着信,他的脸紧绷起来,眼睛里也喷出怒火。

“怎么了?信中说什么了?”燕妮关切地问。

“普鲁士政府严禁《德法年鉴》在德国发行,已经入境的几百本都被没收了。普鲁士政府还通令各省省长,说《德法年鉴》犯有预谋叛国和侮辱圣上的罪行,命令各地警察机关在马克思、海涅和其他撰稿人一跨进德国国土就不事声张地予以逮捕,并没收他们的证件。”马克思眼中闪着怒火。

“这个专制政府,越来越专制了!”燕妮气愤地说。

“我最心疼那几百本被没收的杂志,每一本都像我们的孩子一样。”马克思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他气愤地说:“由于经费紧张,这一期《德法年鉴》只印了一千来本,可一下子就让德国警察没收了几百本,真像割我的肉一样啊。”

“这本杂志让专制者这样害怕,说明它具有战斗力,我们的工作没有白做。”燕妮安慰马克思说。

对外部的打击,马克思可以坚强地抵挡住,但内部的打击,却使他又一次陷入了无奈的困境。

卢格来到马克思家,郑重地说道:“卡尔,我们的《德法年鉴》不能这样办下去了,要改变方向。”

“怎么改?”马克思用探询的目光望着合伙人。

“《德法年鉴》,顾名思义,要谈德国的问题,但不能再这样锋芒毕露,不能再刺激德国政府了。”卢格说。

“刊物如果没有了个性,没有了锋芒,那它就会平庸,就会逐渐和街上流行的那些所谓‘通俗’杂志结伙相伴。可我们是思想者,是自认为担负着人类和社会责任的。”马克思不赞同卢格的观点。

“你看你,总是这样激进,你已经成家了,应该逐渐地更成熟、更稳重了。”比马克思大了近20岁的卢格摆出了大哥哥的架势。

“如果成熟就意味着向庸俗看齐,那我宁可永远幼稚。”

“你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这一期杂志因为抨击德国政府,被没收了几百本,不但没挣到钱,还赔了本。这样下去,股东们谁还愿意给杂志投资?没有钱,杂志还怎么办下去呢?”

“如果只为了赚钱,就去做买卖好了,不要办杂志了。”马克思冷冷地说。

话不投机,不欢而散。

“燕妮,我看《德法年鉴》难以办下去了。”马克思心情沉重地对燕妮说。

“是因为卢格的缘故吗?”燕妮问。

马克思点点头说:“我是杂志的主编者和主要撰稿人,我不能同意卢格改变刊物方向的想法。屈服不是我的性格。但卢格是杂志的主要筹款人,没有了经费,我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燕妮心情沉重地说:“没有经费杂志是难以办下去了。还有,由于第一期《德法年鉴》杂志赔了钱,原先卢格答应付给我们的工资也不能兑现了。”

“是吗?”马克思有些意外地问。

“是的,卢格悄悄对我说的。”燕妮说。

“巴黎是世界大都市,物价很高,没有工资,我们怎么生活呢?”马克思望着就要生孩子的妻子,忧虑地说。

“卢格也不是一点报酬也没给……他说给我们一些《德法年鉴》,充当工资。”燕妮接着说。

“给我们杂志?可杂志并不能当饭吃啊。”马克思的心又沉重起来。

“没关系,我们再想办法,会有办法的。”燕妮安慰丈夫说。

“嗯,会有办法的。我们再从头干起。”马克思也鼓励说。

就这样,获得了超国界影响的《德法年鉴》只办了一期便停刊了。杂志虽然停办了,但它的影响是深远的。马克思主办这期杂志,也获得了更多的工作和斗争经验。沉重的打击并没有使马克思灰心丧气,他准备投入更大的精力,继续探索已经初步形成的新的世界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