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
思想常常好比宝藏，然而这些思想正像分布在地球上的金刚石矿一样，是十分稀有的。需要长时间去探找，或者不如说去等待；需要使用测探器遍访思想领域的汪洋大海。
——《论艺术家》
一个能思想的人，才真正是一个无量无边的人。
——《论艺术家》
过多的知识，同无知一样，达到的结果是否定。
——《玄妙的作品》
心胸高尚的人总不大肯相信人家会作恶、会无情无义，直到受到残酷的教训才恍然大悟，知道人心败坏到什么田地，而且他们受了教训也只用宽大来表示他们的痛心。
——《幻灭》
胆怯有两种：一种是思想方面的，一种是神经方面的；一种是肉体的胆怯，一种是精神的胆怯；两者各不相关。
——《搅水女人》
一个人的风浪是在心里。越需要退让，退让的事情越大，我们跟自己的斗争就越多。
——《搅水女人》
精神的人格比生理的人格更加敏感、更加活跃。心和血液没有神经那样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
——《农民》
人是注定依靠心儿的灵感而活在世上的，而决不是依靠听从头脑里散发出来的杂念，老是停留在那样的状态里面。
——《乡村医生》
一个崇高的灵魂是从所有的举动中透露出来的。
——《乡村医生》
我们对抱有理想的人是非常尊重的，因为他们的精神产生一种魅力；但是他们还需要有意志，否则理想也就成了一句空话。
——《乡村医生》
对心灵来说，没有微不足道的小事，心灵能将一切放大。
——《十三人故事》
今天的科学认为，在极其激动的时候，大脑充血，产生了睡眠状态的可怕梦景，可见人们极不愿意把思想看做是一种既有生命又能产生生命的力量。
——《交际花盛衰记》
磁气疗法医生使人获得的精神力量并不是无限的，因为人受到一定的规律的约束，但是，精神力量同自然界的力量一样，其绝对的原则出乎我们的估计之外。
——《交际花盛衰记》
眼睛就像嘴巴一样能说明许多事情。要把灵魂的全部力量都传达到眼睛里，使眼睛具有作一场演讲那样的才能，眼睛一眨就写成一首诗或一幕戏剧，必须处在极度奴役状态或者极度自由的状态才行。
——《假情妇》
时间是和灵魂浑然合体的，只有时间能够揭破它的一切源泉，产生温柔甜蜜的快乐，我们就是为了这些欢乐而浸染万千的迷信，我们往往相信这些欢乐是赐给我们欢娱心灵天生所有的。
——《无神论者做弥撒》
仁慈的气息永远是一个人心灵高尚的标记。
——《夏倍上校》
与其衣服穿得华丽，不如有感情可以浪费。
——《夏倍上校》
人生的戏剧并不在于外界的境遇而在于情感，它是在内心扮演的，或者说在所谓精神世界那个辽阔的天地中扮演的。
——《奥诺利纳》
细腻与风雅原是朴实的人必然具备的长处，在他身上使他的谈吐更耐人寻味，不亚于主教的辞令。
——《于絮尔·弥罗埃》
一个童贞的人，脸上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光辉。不规则形的面孔，天庭宽广；棕色眼睛的瞳子非常锐利，使整个相貌都很生动；眼神温柔而兼威严，特别有股力量。
——《于絮尔·弥罗埃》
人的肉体只是那内在生命的一个贮藏室，一个不可少的依傍，一种外壳。
——《于絮尔·弥罗埃》
天真原来和儿童有一样的魔力，一样能使人入迷。
——《于絮尔·弥罗埃》
不幸言语是一件贴身的武器，只有面对面时的直接作用。言语不曾把思想打败的时候，思想会把言语消灭的。
——《亚尔培·萨伐龙》
精神的世界可以说是从自然界脱胎而来的，一切因果作用也是相同的，除了因环境各异而有所区别之外。
——《邦斯舅舅》
思想是打开一切宝库的钥匙，它给吝啬人提供快乐，而不会给他带麻烦。
——《驴皮记》
一个人能把一切现实的东西都铭刻在他的思想里，把一切幸福的源泉都输送到他的灵魂里。排除一切尘世的污垢，从而提炼出无数理想的快乐。那时候，他的生活该是多么美满呵。
——《驴皮记》
世俗的浮华生活能使最高尚的灵魂变得渺小和使它陷于卑贱境地。
——《驴皮记》
没有任何人类的语言，没有任何借助于颜色、大理石、文字和声音以表达思想的东西，能够体现灵魂里的力量、真实、完善和突出的情感！
——《驴皮记》
人类的灵魂真是个精灵，它能把一根稻草变成金钢钻；在它的魔杖指挥下，迷人的宫殿出现在眼前，就像田野里的花儿，一朵朵在太阳热力的烘暖下绽开那样。
——《驴皮记》
继如饥似渴地大量阅读这一阶段以后，莫黛斯特便开始培养一种奇异的能力。这种能力就是发挥丰富的想象力，将自己变成她所安排生活中或者梦境中的演员，想象自己向往的事物，其印象那样突出，几乎接近于现实。
——《莫黛斯特·米尼翁》
她觉得，空气中饱含着炎热的语言，树木也仿佛具有人的外表，她简直感觉不到自己的肉体的存在，她是在大自然中翱翔！土地在她脚下颤动。
——《莫黛斯特·米尼翁》
一股强大的动力即将鼓动她的生命，这所别致的住宅的围墙，囚禁她的牢笼的铁栏已经打碎！她的思想张开翅膀尽情飞翔。
——《莫黛斯特·米尼翁》
希望我是一孔清泉，泉水取之不尽，就像一个胜景无穷的去处。
——《莫黛斯特·米尼翁》
在风度上和在各种事情上一样，唯一不衰老的东西是心地，心地善良的人单纯朴实。
——《莫黛斯特·米尼翁》
幻想，是一种不着边际的信念。
——《公务员》
童贞的心，正因为其纯洁，往往比别人多着一种难以解释的敏感。
——《公务员》
任何享受都比不上虚荣心得胜的满足。
——《公务员》
枯萎的心灵和空无一物的骷髅，究竟哪一样看上去更可怕呢？
——《高老头》
野蛮人只有情感文明，除了情感还有思想。所以野蛮人的脑子可以说没有多少印象存在，他把自己整个儿交给了一时的情感支配，至于文明人，却用思想把情感潜移默化。
——《贝姨》
凡是童贞的人，他的思想的迅速、周密、丰富，永远是社会观察家钦佩赞叹的对象。
——《贝姨》
手要时时刻刻的运用，要时时刻刻听头脑指挥。然而，正如爱情的有间歇性，头脑也不能随时随地都有创造的准备。
——《贝姨》
道德
人类的生活对于德，正像对于才一样，无疑是一个最终的考验，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都需要它们。
——《乡村医生》
德和才，照我看来，是全部经常献身的两种最美好的形式。
——《乡村医生》
严格遵从道德原则的人，不是比偏离它的人——即使是出于需要吧，要伟大得多吗？
——《乡村医生》
咱们是习惯于按照咱们自己的样子来评价人的，他们身上有咱们的缺点，咱们对他们就待之以宽；如果他们身上没有咱们的长处，咱们对他们就责之以严了。
——《乡村医生》
德行对一个人来说，难道不是一种美好的理想，随时随刻，必须把它作为一种规范来看待的吗？
——《乡村医生》
许多虚伪的人用粗暴来掩饰他们的平庸；你碰撞他们一下吧，他们就像用别针刺着的气球一样，瘪了。
——《农民》
有一种侍奉上帝的基督徒，他们从来没有为天主本身而爱天主，从来没有按照天主的旨意去爱天主，他不肯为他作出任何牺牲。他们外表十分温和，对待他人却很冷酷；他们眼中只有文字、规则，却没有其中的精神。这就是你对人世间丈夫的所作所为。为了自己的灵魂得救，牺牲了我的幸福。
——《一夫两妻》
脸上装出来的一本正经的样子，是虔诚家庭全体成员所共有的。
——《一夫两妻》
她的性格中有一个可怕的优点，就是当她的女性虚荣心、自尊心、可能还有她的美德不被赏识，隐隐地受到伤害以后，她永远不会饶恕这种冒犯。
——《十三人故事》
这就是巴黎女人，她知道人家只看她的脑袋，所以在头上花了全部心思，各种饰物，全部虚荣。
——《十三人故事》
心思卑鄙的好色之徒，是永远不会了解伟大的心灵的。
——《贝姨》
在世界上横行不法而始终得意的人才万劫不复；他们要等到进天国的关头方始为了一些轻微的错误受到严厉的惩罚，给大众做警戒。
——《搅水女人》
德行是不可分割的，是则是，非则非，一点没有含糊。
——《高老头》
在丝绒手套下面瞧见了铁掌；在仪态万方之下瞧见了本性和自私；在油漆之下发现了木料。
——《高老头》
一言以蔽之，在这里，这只孔雀已经羽毛掉光，原形毕露。
——《莫黛斯特·米尼翁》
这种天下无双的完美，一定掩藏着重大的缺点，对于这么狡猾的人单看一眼是不能下判断的；能够讨每个人喜欢的人是不能令人喜欢的；最大缺点就是一点缺点也没有。
——《苏城舞会》
如果有些吹牛的人，自我吹嘘，过早地相信自己有前途的话，他们只是在傻瓜的心目中才算是有才智的人。
——《玄妙的杰作》
她们其实最爱听恭维话，在生活中却往往先装出对恭维话冷漠得很，结果不过是自欺欺人。
——《家族复仇》
她这样撒着慌，居然不动声色，笑脸盈盈，扇着扇子。但是，谁有权利把手探到她的腰部和背脊，准会发觉是湿漉漉的。
——《家族复仇》
诚实这个词难道不是实际上具有无上崇高的意义吗？
——《家族复仇》